《法醫秦明》第11章
【3】
南江市公安局大會議室,煙霧繚繞。
會議室裡滿滿地了幾十人,大部分偵查員的眼眶都有黑眼圈,顯然這一夜誰也沒有閒著。
刑警隊長總結了調查的況,說:「這個現場看似很簡單。害人的鑰匙落在門口,臥室關鍵部位都被翻了,害人的手提包也被翻過;現場沒有發現現金和首飾,但因為害人沒有關係人,所以財產損失況不清楚;客廳好像被打掃過,沒有發現灰塵足跡。所有的關鍵部位都沒有發現指紋,嫌疑人應該是戴手套翻的——這一切都像是慣犯作案,目標是害人的財產。」
「客廳沒有灰塵足跡,有可能是被打掃了,也有可能是嫌疑人穿著乾淨的拖鞋。我敢肯定這起案子是人作案。」飆哥忍不住開始接茬兒了。
飆哥的話讓所有的人都大吃一驚,包括我。
「有依據嗎?」刑警隊長不聲地問。
「有。」飆哥變戲法似的拿出了一個證袋,袋子裡裝著一雙深藍的男式絨布拖鞋,「現場有一雙男式拖鞋。」
這個依據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雙拖鞋能說明什麼?刑警隊長說:「有男式拖鞋就是人作案了?調查顯示,林琪已於上個月辭職,被一個老闆包養了,家有男人的東西不奇怪!而且我們有充分的證據證明這個老闆在案發時段不在現場。」
「我還沒有說完,」飆哥不不慢,有竹地說,「男式拖鞋不是沒有價值,只是價值不在這裡。」
飆哥站了起來,指著幻燈片裡的現場照片,「這雙拖鞋是在門邊發現的,在臥室,而且我們肯定了遭暴力打擊的位置就是在倒伏的位置。也就是說,打擊的位置距離拖鞋的位置是……10米,而且中間隔著一堵牆。這樣看,這雙拖鞋和沒有關係,是嗎?」
所有人都在點頭。飆哥繼續說:「可是,我在這雙拖鞋上,發現了一滴新鮮的可疑斑跡,我做過聯苯胺試驗,證實是人。剛才DNA實驗室也打來電話,證實這滴是死者林琪的。那麼,林琪的有可能繞過一堵牆飛濺到10米外的拖鞋上,而且在中間的客廳的地面上不留任何痕跡嗎?不可能!也就是說,案發的時候,這雙男式拖鞋應該在死者旁邊。」
全場安靜了下來,大家都在思考。
「林琪死亡的時候是穿著拖鞋的,那麼,這雙男式拖鞋肯定是嫌疑人穿著的。」飆哥說得興起,「如果是陌生人作案,流竄作案的話,兇手進屋還要換鞋?如果真是這樣,這一定是個講究衛生的兇手。」
這個冷笑話沒有逗笑大家,因為大家都陷了思考。
「你是說人作案?機呢?」刑警隊長接著問。
「這個不好說,但最大的可能是殺或者仇殺。現場翻的痕跡可能都是為了偽裝。門口的鑰匙就是嫌疑人為了偽裝現場特地丟在門口的。我也考慮過是兇手喬裝修理工什麼的換拖鞋室搶劫。但仔細想想,可能也不大,這樣兇手沒有必要把鑰匙丟在門口來偽裝現場。當然,這些都是推斷,我還有個證據也可以證明這是個人作案。」
飆哥橫掃了一眼參會人員,在人們注視的目中繼續道:「林琪的上沒有任何抵抗傷和約束傷。這是這個案件最特殊的地方。如果是被別人挾持到臥室的,上一定有約束傷和抵抗傷,也就是說的手腕、頸部等部位應該有傷。可是死者沒有,的損傷全部在頭部,而且分佈得非常奇怪。的左側顳部(太上後方一點)僅有一挫裂創,右側顳部卻集地存在著六形態相似的挫裂創,這些挫裂創都導致了皮下的顱骨骨折,創口和骨折線縱橫錯。」
飆哥又開始普及法醫學知識:「如果一個人在被約束或者昏迷的狀態下被打擊,傷口應該很集;如果在有反抗能力的況下被打擊,傷口會分佈得很散。林琪的損傷卻位於頭部的兩側,一側輕一側重,備了兩種矛盾的損傷形態。分析來分析去,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林琪在沒有防備的況下被打擊形了左側顳部的創口,這個損傷足以導致昏迷。大家注意下,林琪倒伏的位置就是左側臉著地,右側臉朝上。所以倒伏下去後,左側的頭面部就無法再遭打擊。兇手恐其不死,就在暴在上方的右側顳部連續打擊,形了右側顳部集的創口。」
大家開始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如果兇手是在林琪正面施暴,林琪應該會有下意識的抵擋,如果抵擋了,的手臂應該有傷。但是,的手臂沒有任何損傷。所以,兇手應該是在背後趁其不備,突然實施打擊的。而且如果是正面打擊,更有可能是仰臥,而不是俯臥。那麼,我們試想,一個陌生的修理工可能在主人臥室裡從主人的背後突然實施打擊,主人卻沒有任何防備嗎?顯然不可能。所以,這一定是個悉的人作的案。」
「分析得漂亮,」一直沒有說話的局長已經開始喜形於了,「人作案,這個案子就好辦多了。」
「可是,」刑警隊長吸了口煙,說道,「據我們可靠的調查,林琪生前格孤僻,沒有朋友,也沒有仇家。現在於被包養的狀態,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和孫老闆之外的人接,而且包養的孫老闆已經可以排除作案時間了,那麼……」
「等等,」飆哥打斷他,「你說的那個孫老闆是孫昊天嗎?」飆哥一邊說,一邊拿出一個證袋,「這裡有一個金屬環,是林琪戴在肚臍上的,側有孫昊天的名字。」
刑警隊長一臉迷:「搞錯了吧?孫老闆的全名是孫金福,房地產商,沒有前科劣跡,沒有曾用名。」
這個況的出現,讓所有人都大意外。
飆哥皺著眉頭,敲著自己的腦袋問道:「那麼,孫昊天又會是誰呢?」
全場雀無聲。
「這……這個名字貌似有點兒耳,」我打破了沉寂,斗膽在眾人面前說,「哦,想起來了,昨天開車帶林琪父母去殯儀館的那個出租車司機,好像就孫昊天。我聽死者的父母是這樣他的。」
「真的嗎?」飆哥拍了下桌子,停頓下來思考了幾秒,說,「那麼,恭喜大家,這個案子破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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