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譴者王(被詛咒的王)》第7節

那些對話也是好的回憶呀。圖書館和的燈、皮革與羊皮紙的味道、燭的火焰,還有坐在壁爐旁的瑪赫特,蒼白的綠眼睛罩上一副淺眼鏡,提醒潔曦那些文件可能會淹沒、阻繞接近更好的事。真正重要的是活生生的家族本、而非紀錄;應該存留的是每一世代的靈活力,以及對於族的意。紀錄只是將這些心意化為實踐的道罷了。

潔曦實在太想要這份工作了,瑪赫特不會不讓待在這里的!會焚膏繼咎、窮盡無數的時,找出這個家族的真正源頭。

日後發現,那真的是無比駭人的辛,是那個夏天的迷譚之一。直到事後,真正注意到那些看似枝節小事的異狀。

好比說,,瑪赫特與瑪以爾總是日落以後下床;至於解釋——他們白天都在睡覺——本不算什麽解釋。他們睡在哪里——這是另一個疑問。在白天時他們的房間敞開,柜里滿是異國風味的服飾;傍晚一到,他們宛若靈質化般驟然冒出來;潔曦抬頭一看,瑪赫特好端端的站在壁爐旁,化妝無懈可擊、打扮的聲多人,首飾的異彩在破碎流中閃現不定。馬以爾還是老樣子,穿著褐鹿皮夾克,倚墻而立。

每當潔曦質問他們奇異的生理時鐘,瑪赫特的答復卻也言之理。他們氣虛弱,不喜日,而且通常都熬夜到清晨。這倒也沒錯,清晨四點的時候都還會看到他們爭論著政治或歷史事件,以奇詭的觀視角度,有時候以古代用語稱呼那些地點;有時候他們還會用某種潔曦聽不懂的語言急促談。以的超應能力,偶或可以懂得他們所說的容,但那種語音使不解。

有幾次,馬以爾會明顯的讓瑪赫特傷心。他可是人?可是又不太像。

還有就是他們談的方式,兩人象是彼此讀對方的心思。瑪赫特明明一言不發,可是馬以爾會冷子冒出一句:『我說過,你不用擔心嘛!』有時候他們也用心電呼喚潔曦。很確定有一回,瑪赫特無聲的到餐廳,的聲音只出現於潔曦的腦海。

雖然潔曦是個靈念者,瑪赫特與馬以爾也是嗎?

晚餐也是一絕。喜歡的菜肴一道道端上,不用事先告訴廚師的喜惡。他們都曉得!

還有,那些奇妙的訪客到底是何方神圣?有個晚上,一位桑提諾的黑發意大利男子偕同另一個年輕伴(艾力克)前來造訪此地。他直瞪著潔曦看,好像是什麽奇珍異,然後親吻的手,送一個華麗的翡翠戒指;幾夜之後,那個飾毫無緣由的不翼而飛。桑提諾和瑪赫特用那種難解的語言吵了兩個小時,然後帶著那個倉惶失措的艾力克弗袖離去。

還有那些奇怪的深夜宴會。有好幾次潔曦半夜醒來,發現屋子里滿是賓客,人們在每個房間高聲談笑;這些賓客都有著某些共同點:皮冷白、眼睛炯亮如電,就像馬以爾與瑪赫特那樣。可是潔曦一下子就昏昏睡,連怎麽回房間都不記得。有一回,記得有幾個俊的年輕男子環繞著,遞給一杯葡萄酒,再睜開眼睛時已經是大清晨。躺在自己的床上,從窗口落,屋子空屋一人。

偶爾在叁更半夜,還聽到直升機或小型客機的起降聲,可是沒有人說起這些事

但是潔曦太快樂了,只要有瑪赫特的一句話,的疑慮馬上煙消云散。不過,對於潔曦這麽一個頑固耿直的人來說,這真是不可思議;向來是很堅持已見的。對於瑪赫特的解說,會有兩種反應:起先是『真是太稽了!』然後是『當然啦,那還用說!』

快樂的無暇介意這些。剛來的幾個晚上,忙著與瑪赫特與馬以爾暢談考古學,瑪赫特不但提供許多資訊,更有一堆古靈怪的念頭。

比方說,認為農業的起源肇自善於狩獵的部族,基於宗教的理由,他們需要迷幻藥的植與麥酒。雖然目前尚未出現支持這樣說法的證據,只要繼續考掘,一定能找到憑證。

馬以爾以優的嗓音朗誦詩篇,瑪赫特有時會彈奏出靈幻冥思般的鋼琴曲,艾力克後來又回到這里,加他們的夜間活

他帶來一些日本與意大利的電影,大家都看得很開心。Kwaidan就是一部人心魄的影片,意大利片《鬼迷茱麗》讓潔曦看的落淚。

這些人似乎都覺得很有意思。馬以爾常問一些怪問題,象是說有沒有過煙?巧克力的滋味嘗起來如何?怎麽敢跟年輕男子一起出游、或造訪他們的住所,難道不明白他們可能會殺死差點沒大笑起來,但他很嚴肅的堅稱,那是有可能的。他舉證報紙上的新聞,聲稱現代都市的年輕子時常被男子阻擊。

最好岔開這些話題,引他談論旅行經驗,當他描述那些異國風可就棒了;他在亞馬遜叢林居住多年,可他不太敢坐飛機,萬一炸怎麽辦?而且他不喜歡布做的服,太過脆弱易裂。

有一回與馬以爾想出時,產生非常奇異的。當時正在描述自己看到鬼魂的驗,而他將那些魂魄比喻為瘋死的人,讓大笑不已。可是那倒也沒錯,鬼魂的舉止的確頗為瘋狂。當我們死後是否就不再存在,或者還是以某種愚蠢的形式留存,在奇怪的時間現,對靈出可笑的話?可有鬼魂曾說過有意義的話?

『當然他們只是地縛靈,』馬以爾說:『當我們最後掙樂的勾引,天曉得會上哪兒去?』

當時潔曦已經喝醉,覺得噩夢幾乎直撲向——想起那棟史丹福·懷特的鬼屋,以及在紐約市撞見的鬼魂們。集中心力看著馬以爾,他這回沒有帶墨鏡也沒有戴上手套。英俊的馬以爾,湛藍的眼珠,眼球中央則是深藍

『還有些靈一直都在世上,自始便沒有,對於擁有軀的人到憤怒。』

這真是奇特的想法。『你是怎麽知道呢?』潔曦問道。還是看著馬以爾。馬以爾很漂亮,但漂亮的有些不對勁:鷹勾鼻、過於堅毅的下、簡潔的臉部線條、蓬的金發。那雙眼睛過於深陷,但卻更加引人注目。麗的人,讓人想擁抱、親吻、勾引上床……事實上向來為他所吸引,此刻如同難以收拾的燎原星火。

接下來,骨悚然的領悟通:他不是人類!他只是假扮人類,事實一目了然。但那也太可笑了,如果他不是人類那是什麽?他當然不是鬼魂或靈。

『我想,是真是假我們其實很難分辨。』沖口而出:『如果你瞪著某個東西看太久,它就會顯得鬼模怪樣。』將目從他上轉向餐桌的一瓶花:山茶玫瑰被其他花草簇擁,看上去的確顯得異樣魍魎,就像昆蟲一般。真是恐怖頂!花瓶突然從中碎裂,水濺的到都是。馬以爾誠懇的說:『請原諒我,我本來并不想那麽做。』

總之就是發生了,但是并沒有掀起。馬以爾說要去森林散步,臨走前親吻的額頭。他的雙手抖,本來想的頭發,後來還是訕然作罷。

當時潔曦喝太多了,自從來到這里以來,一直都喝酒過量,但似乎沒有人注意到。

有時候大家會一起在月舞一番,隨意搖擺著圈子。馬以爾輕聲哼唱著,瑪赫特以聽不懂得古代語言唱著曲兒。

如此嬉戲玩樂的當下,自己又在想些什麽?為何沒想到要詢問馬以爾那些怪異的舉止?象是在屋帶著手套、在黑暗中還不知死活的戴墨鏡。

就在某個清晨,潔曦醉醺醺的上床,做了一個糟糕的噩夢。在夢中,瑪赫特與馬以爾爭論不休,馬以爾一直這般說著:『萬一死了呢?如果有誰殺死,被車撞到,如果……如果……』聲音逐漸變得震耳聾。

隔幾天後,那個決裂的災厄終於發生。馬以爾本來出外,沒多久後又返回。整夜都一直在喝酒,當他們站在臺上,他開始親吻。雖然幾乎、失去意識,但還是知道狀況。他摟抱著,吻上部,接著一泓沒有盡頭的黑暗湖淵。然後,那個在紐約一直陪伴著的幽靈竟然出現了!馬以爾看不見,潔曦現在知道,那位就是死去的母親,米莉安,也知道米莉安到恐懼。突然間,馬以爾放開

在哪里?』他憤怒的問著。

潔曦一張開眼就看到瑪赫特,一掌揮去,將馬以爾打飛過臺的屋脊。潔曦尖起來,將那個推開,跑向前去查看況。

馬以爾毫發無損,站在底下的庭院。不可能!可是看上去就是如此。他朝著瑪赫特鞠躬,那似乎是某種儀式的姿勢。然後他對拋出飛吻,雖然瑪赫特頗為哀傷,但還是忍不住笑了。低聲說了些話,然後對馬以爾擺擺手,似乎表示沒有真的火大。

潔曦本來擔心瑪赫特會生的氣,但當凝視瑪赫特的眼眸,發現自己的慮純屬多馀。當往下看著自己,發現服的被撕破,馬以爾親吻過的部分強烈刺痛起來。對著瑪赫特,開始頭昏目眩,甚至聽不到自己說些什麽。

不知怎的,就會到床上,倚著墊高的枕頭,穿著長睡告訴瑪赫特那個又出現了,但那只是們談話的一部分;有好幾個小時一直在訴說事的來龍去脈,可是瑪赫特要忘記這些。

天哪,時候竭盡全力的試圖想起,零碎片斷的記憶折磨好久。瑪赫特將頭發放下來,們一起穿越漆黑的房子,宛如鬼魅;瑪赫特不時停下來親吻一直抱著瑪赫特,那象是炙熱的巖石。

們到達山頂上的一間室,里面都是電腦,紅芒與電子的低鳴聲響遍每一。就在墻上懸掛的巨大熒幕上,是一幅以點繪畫而的家族樹脈。那就是電腦圖像化的偉大家族,延綿延數千年。家族的脈是母系傳承,如同太古民族的習俗,好比埃及王室以公主的統為尊。人類後來的世代變遷,則改以猶太部族的父系傳承。

在那瞬間,數千年的流衍傳承,無數的上古姓氏、地域、源,悉數顯現於潔曦的面前。就在的眼底,偉大家族遷移在小亞細亞、麥多尼亞、意大利等地,行經歐洲等地,最後來到洲新大陸。這樣的傳承簡直是人類譜系的影!

此後,無法全然記起那幅電子全景圖的容,因為瑪赫特要忘懷。能記得這些零碎片羽都已經算是奇跡。

究竟發生了什麽?那場漫長的談話到底刺中哪些核心?

依稀記得瑪赫特以纖弱的模樣哭泣著,從未如此人,臉龐,線條和細致,但是一切都蒙上影,潔曦無法看得一清二楚。記得瑪赫特的臉在黑暗中熊熊燃燒,然若蒼白的琥珀,明的綠眼睛通,睫仿佛灑上金暉。

蠟燭在的房里燃燒,高聳的森林在窗外升起;潔曦一直哀求著、抗議著,但是們究竟在爭論些什麽?

你會徹底忘這一切,什麽也不記得。

俯照的瞬間睜開眼睛,心底覺悟到這一切都已經結束;那些事再也不會歸來,除了某些無可忘卻的殘馀瘡口。

然後在桌上發現那封便條。

我親的:

再與我們相下去將會影響到你。我擔心再這樣下去,我們過度的羈絆將會阻繞你去做那些本來應該做的事。

請諒解我們如此匆促的離去,我確信這是對你最好的做法。我已經安排好車子送你到機場,飛機的時間是四點,瑪莉亞與瑪修會道紐約機場接你。

請相信我比任何所能言語的話語都你,當你到家時我的信件也已經抵達;此後經年,我們將會再有機會討論家族歷史,到時候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幫我整理這些資料。但現在還不是時候,我不能讓這些事淹沒你,將你從生命本岔開。

永遠你的瑪赫特

此後,潔曦再也沒有見到瑪赫特。

的信件還是如此頻繁,充滿關與建議,但是再也沒有本人的造訪,潔曦從此不再邀到索諾瑪山莊。

剛回來後的幾個月,琳瑯滿目的眩目禮幾乎淹死:一幢位於格林威治村的漂亮公寓,新車,戶頭劇增的存款,用以環游世界各地造訪親族的機票。最後瑪赫特更資助到桀利裘挖掘考古的工作。此後數年,只要想要的,瑪和特無不給予。

縱然如此,潔曦早被那個夏天嚴重傷害到。當在大馬士革考古,有一回夢見馬以爾,哭著醒過來。

記憶如洪水倒灌般回巢的時候,已經在倫敦的博館工作。永遠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如同導火線,引了這些,或許只是瑪赫特的強制指令已經褪去。又或許還有另一個原因:某個傍晚經過特拉法嘉爾廣場,看到一個酷似馬以爾的男子。那個男子距離甚遠,一直注視著。但當揮手示意,他卻似乎毫無所知的走掉。想追上他,可就像輕煙般消失無蹤。

這個事件使傷,可是幾天後到一個不名的禮工鑄造的銀手鐲,那是塞爾特民族古,幾乎是無價之寶。難道,送這麽好禮的人就是馬以爾?如此。

將手鐲近我在手掌,剎那間憶起多年前他們講到的失心瘋鬼魂。微笑起來,仿佛他此刻就在這里,抱著,親吻在寫給瑪赫特的信上提到這個手鐲,從此一直戴在上。

潔曦持續紀錄零星回反的記憶,諸如夢境,閃飛逝的片段,但并未給馬和特知道。

住在倫敦時,經歷過一次下場甚慘的,使孤寂。就在那時候,泰拉瑪斯卡找上,此後的人生完全改觀。

潔曦一直住在翠西亞區的老房子,距離奧斯卡·王爾德的故居很近。詹姆斯·韋斯勒與寫出《吸鬼德古拉》的布藍·史鐸克也住過這一帶。潔曦相當喜這地區,但不知道自己住的地方多半是鬼屋。剛開始的幾個月,是看到過一些幽渺的鬼魂,聽見奇異的回音,就像這種老房子常有的東西。瑪赫特說過,許久以前住在這里的人會留一些殘相,所以置之不理。

然而,有個記者找上門來,說明他正在做一個關於鬼屋的特輯,據實以報的告訴他發生過一些事,其實是倫敦常有的普及般鬼故事:老婦人、穿著長大的男子偶爾會現此地之類的。

可是那篇文章卻寫的太八卦,顯然潔曦不該這麽多。被冠上『通靈者』或『天生靈』的名號;住在紐克夏的某個李維斯族人還打電話戲謔一番,潔曦自己也覺得好笑。不過并不怎麽在意,當時正熱衷於博館的研究工作,這些事不足一提。

之後,讀到這篇報道的泰拉瑪斯卡開始聯絡

神為使者的阿倫·萊特納,是個舉止優、滿頭白發的老式英國紳士,他邀請潔曦在一雅的小俱樂部共進午餐。

這是潔曦遇到最古怪的事之一,讓聯想起多年前的那個夏日。并不是兩者之間有什麽相似點,而是它們都不同於任何常態世界的經驗。

萊特納先生顯然心打扮自己,白發梳理的鮮無比,穿著毫無瑕疵的叁件式西裝。他是所見過唯一帶著銀拐杖的人。

他愉快的對解說,他為一個名『泰拉瑪斯卡』的組織工作,自己是個靈異事件偵探。組織的立宗旨是要搜羅所有的靈異、反常事故的資料,并且研判這些現象。泰拉瑪斯卡也招攬擁有異常能力的人,提供『靈異調查者』的職位。事實上,這工作更像是神職人員般的奉獻,它需要全面的熱誠、盡責,為組織盡力。

潔曦差點沒笑場,但是萊特納早就知道可能產生這樣的疑問,他演練幾項通常在初次晤談時用以驗明真的能力。就在潔曦驚異的注視,他以心念力移某些品。他海水,這種簡易的能力可以充當自我介紹的卡片。

當潔曦看到調味料的瓶子自行搖晃生姿,簡直是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但當知道萊特納對的事幾乎無所不知,才真的驚訝到極點。他知道的出、就讀於何,從小就有看見靈魂的能力。組織之所以知道潔曦,是多年前的例行調查發現的能力,因此建立的檔案,請切勿見怪。

請務必明白,在泰拉瑪斯卡進行調查時,對於個人私非常尊重。檔案中記載的只有潔曦與鄰居、朋友、老師的談,如果想的話隨時可以閱檔案。折舊是泰拉瑪斯卡的作風,觀察到一定程度之後必然與對象取得聯系,資料也會不加保留,雖然紀錄絕不對外公開。

潔曦開始不住詢問萊特納,隨即發現他對的所知實在驚人。但是,關於瑪赫特與偉大家族,他倒是一無所知。

就是這樣的鋸細靡與一無所知引起的注意。只要提及瑪赫特一句,毫無疑問的會棄守泰拉瑪斯卡,畢竟最像守護的是偉大家族。泰拉瑪斯卡只在意潔曦的能力,而也非常在意他們——縱使瑪赫特曾經加以勸阻。

這個靈異調查組織的歷史真是引人勝,眼前的人應該沒有造事實。這個組織立於西元七五八年,記載巫、魔法師、靈、更古老時代的靈……種種超自然事跡。如同偉大家族的紀事,泰拉瑪斯卡使心碎神馳。

接下來萊特納優雅的迎擊另一波詢問。他的歷史與地理知識富,對於卡拉斯的審判、圣殿騎士團的迫、乾狄爾的刑……諸如此類的巫事件,他簡直如數家珍。潔曦本無法質詢他,而且他引用許多本沒聽過的古代法用語。

那天傍晚,當他們抵達倫敦近郊的總部,潔曦的命運就此逆轉。在那里整整有一星期沒蹋出大門一布,後來出去只是去退掉翠西亞區的公寓,就此定居與總部。

總部是一棟巨大的石雕建筑,在十五世紀蓋,大概於兩百年前被組織買下。近代化的圖書館與其他設施是在十八世紀加蓋的,不過大多數的房間都完整保留伊莉莎白時期的風味。

潔曦立刻上那樣的氣氛,無論是建筑或者沈靜的同時都深的喜。同事們熱烈歡迎,之後又回到各自的討論與閱讀。這個基地的富有程度也令人吃驚,更印證萊特納的說詞。此地的氣氛讓的心靈應場到舒適好,因為每個人都表里一致。

真正勾去魂魄的是圖書館,不使聯想到多年前夏日的那個藏書室,如今已經對闔上大門。在這里的卷志,記載無數的通靈、巫狩獵、魔鬼附等事件,還有儲藏著靈異件的專室,有些房間只有資深員才能進。這種辛終的見到天日的境,真是曼妙無比。

『工作永遠沒有告終的一刻,』阿倫這麽說:『這些古老的文獻都是拉丁文寫,但我們不能要求每個新員通曉拉丁文,在這個時代是不可能的。你看,在那些儲藏室的諸多典籍已經有四個世紀沒有重新謄繕……』

阿倫知道不僅諳拉丁文,還有希臘文與古埃及文,甚至古代的索瑪利亞文字。他不明白的是,潔曦在這個地方找到失落已久的那個夏日的替代品,終於找到另一個『偉大家族』。

一輛專車為從翠西亞的公寓取來所有需要的品,的新房間位於總部主屋的西南翼,一棟附有都鐸王朝壁爐的舒適小別館。

潔曦沈醉於這個地方,阿倫看得出來。當來到總部的叁天後,正式被應聘為新門的員。擁有可觀的私人收,私人的起居間,全天候待命的司機,以及一輛舒適的舊車子。迅速辭掉大英博館的工作。

規章相當單純,剛開始的兩年間,將隨著資深員調查世界各地發生的超自然現象。當然可以告知家人與朋友這個組織的存在,但是不可泄任何資料檔案,也不能公開出版任何關於泰拉瑪斯卡的事絕不能夠對大眾提及組織的存在,如果是特定需要的局部公開,也必須省去姓名與地點。

專任的工作就是翻譯古老的文件紀錄,同時整理那些收藏室中的跡古。不過,一旦發現靈異事端,就必須放下手邊的事,直接進田野調查。

經過一個月之後才寫信告訴瑪赫特這個決定,在心中挖心告白:上這些工作於其中的人們,圖書館讓想起所諾瑪農莊的偉大家族文件室,那是最難以忘懷的地方。瑪赫特可能明了?

瑪赫特的回信使大吃一驚,似乎對於泰拉瑪斯卡了若指掌。說,自己相信欣賞這個組織在獵巫時代付出的努力,他們從火刑臺上挽救不無辜的生命。

相比他們已經告訴你,當時他們運用『地下鐵路』拯救那些將被燒死的人們,安置與阿姆斯特丹。在那個天啟的城市,關於巫之流的愚蠢謊言并不被取信。

潔曦先前并不知道這些,但很快就得以印證瑪赫特所說的每個細節。不過瑪赫特對於泰拉瑪斯卡還是持以保留態度:

雖然我信上他們在巫審判時付出的心力,但你要明白我并不怎麽看中他們的調查。沒錯,在這世上不乏吸鬼、狼人、鬼魂、靈、巫的存在,泰拉瑪斯卡再多花上一千年也調查不盡;但是做這些事又與人類種族的命運何干?

無疑地,在遠古的時代,是有人能夠與通往來,也有一些能夠造福部族的巫師。然而,惺惺作態的宗教卻拿這些經驗大作文章,造各式各樣的神名目,建構出一個龐然大般的宗教系統。這些系統豈不是惡多於善?

讓我這樣說吧,無論歷史會怎麽被詮釋,現在的我們早已越那個使用超自然靈力來造福人類的時代。對於那些不相信鬼魂等存在的人們,或許這些事跡能夠給他們當頭棒喝。然而,無論超自然種以何等姿態存在於現世,他們不應該過渡涉人類的活

總之,我認為泰拉瑪斯卡存護的紀錄沒有太大的用,除了告一些歧路亡魂。它是個有意思的組織,但就不了什麽大。我你,也尊重你的選擇。但我希你很快就厭煩泰拉瑪斯卡,盡快回到真實的世界。

潔曦沈許久才下筆回信,瑪赫特不應允的態度讓很難。不過,知道自己這個抉擇帶有挾怨報復的意味,由於瑪赫特阻攔繼續浸在偉大家族的世界,便投往張開雙臂迎接的泰拉瑪斯卡。

然後提筆寫道,組織的員并不會過分抬舉自己工作的偉大,他們坦白告訴潔曦,調查出來的資料大多數還是要保的,有時候還真無法到滿足。他們會舉雙手贊同瑪赫特所說的:鬼魂、靈靈等東西,當然沒啥大不了。

可是,絕大多數的人們不也認為,那些從塵埃中挖出的考古以計算不上什麽?潔曦乞求瑪赫特了解這份工作對於的意義,最後寫出自己也驚異的話:

我絕對不會對泰拉瑪斯卡偉大家族的事,也不會告訴他們當我帶在索諾瑪農莊時所發生的怪事,他們對這些跡需之若,但我最想守護的還是你。但是,在將來的某一天,請讓我回到那里,與你談論那些事。最近我開始陸續記起一些事,也作了些怪誕的夢境,但我相信你的判斷力,你一直都這麽疼我。但也請你相信我也同等地你。

瑪赫特的回信相當簡潔:

潔曦,我是個個古怪、任意而為的人,不容許別人違背我的意見。通常我都忽略自己施加在他人上的負擔。當初我本不該帶你到索諾瑪農莊,那是非常自私的舉,我將無法原諒這麽做的自己。請忘記那次的造訪,當然你不用否定曾發生過的事實,但也不要沈湎於斯。請繼續過你的生活,不要被那個唐突的經驗打斷。有一天我將會答復你的每一個疑問,但我絕對無意翻轉你的命運。我的永遠與你同在。

隨著信件到來的,是許多妙的禮:皮質的旅行箱、雪白如牛是『為了讓在嚴寒的英國冬天使用』。瑪赫特還寫說,這樣寒冷的國家只有爾蘭原住民,督以德人才住的下去。

潔曦相當喜那件皮外套,而皮想在里,不會招引太多注目。旅行箱對的幫助甚大。瑪赫特如常一樣,每星期寫兩到叁封信,一直都是潔曦的支柱。

但是隨著時間流逝,潔曦卻變得疏遠起來。主要是因為在泰拉瑪斯卡從事的工作需要守,無法祥述的現狀。

在圣誕節與復活節假期,潔曦還是照常探訪偉大家族的親戚。只要有族人來到倫敦,一定招待他們觀與用餐。但這些聯系并未如同以往那麽頻繁,泰拉瑪斯卡生命的重心。

開始譯寫泰拉瑪斯卡的拉丁文紀錄,一個無與倫比的世界就此展現:超應者的家族與個人、魔法施的案例、真正的黑,以及犧牲無辜與弱勢者的巫審判事件。不眠不休的工作,直接把翻譯文件輸電腦,從羊皮紙上譯錄無數堪稱無價之寶的歷史材料。

另一個更為人的世界也同時展開。就在組織一年後,開始從事靈異事件的調查與偵測;那些事件恐怖倒讓年人倉惶逃竄。親眼看到一個有超應力的小孩憑著念力拔起一張橡木桌,讓桌子飛出去砸碎窗戶。也跟有讀心能力的人打道,他們完全偵測出心底所想的事所看到的鬼魂恐怖倒讓人不敢置信,至於自書寫、超心靈理能力、通靈等等事件,更是族繁不及備載,總是讓嘆為觀止。

是否就此習慣於這些現象,視為常態?即使是組織的老字號員也招認,他們永遠會被新的案例驚嚇到。

無疑地,『看到』異常事的能力非常的強;經常使用的關系,能力更是飛速增進。加組織大約兩年後,周游歐洲各國與國各州,到觀測鬼屋的案例。如今只能偶爾有清凈的圖書館生涯,其馀的大多數時間都用以往返於各個嚇聳駭人的鬼屋奇景之間。

潔曦不會對任何超自然現象下斷論,就像任何泰拉瑪斯卡的員一樣,知道沒有任何一種教論述能夠涵蓋所有發生的超自然事件。這些工作雖然讓人心笙漾,但也相當挫敗。當與難以安眠的幽魂對談時,不聯想起以前馬以爾所說的『神志不清的鬼魂』;只能勸告他們試著往『更高的領域』前進,不要繼續干擾人類。

那是唯一說的出口的諮詢,但有時候不免到恐懼,唯恐自己可能把那些鬼魂出他們唯一擁有的存持管道。萬一死後什麽也沒有,那些飄無依的鬼魂只是無法接自己的死亡,那他們還能到哪里去?這麽一想簡直太恐怖了,鬼魂不過是終極黑暗到來之前的混濁

無論如何,潔曦還是解決不鬧鬼的案例。生者的解滿意於自己刺激特殊的生活方式,就算是再棒的東西要拿來與之換,也不會拱手出。

嗯,幾乎所有的東西。但是,如果瑪赫特出現在的玄關,懇切的要求一起回到索諾瑪莊園去整理偉大家族的譜系,可能二話不說就拋棄一切而去。有一回,組織的某些文件使開始對偉大家族的存在到疑慮。

在繕寫文件的時候,注意到泰拉瑪斯卡常年觀察許多個『巫家族』;這些家庭的財富建立與某個與之結靈。目前就有一個正被觀察的家族,他們的特在於,每一代都有一位掌門巫。據紀錄顯示,這位巫能夠控超自然的力量,為自己的家族或取財富榮華。這樣的力量應該是由脈傳承而來,不過目前尚未有定論。有些家族現在已經完全不知道自的歷史,更別說是回溯到十二世紀、巫剛開始大發異彩之時。雖然組織努力要聯系上這些家族,但通常都會到阻繞,而且接踵而至的危險太大,所以無法追輯下去。畢竟,這些巫能夠施行真正的黑魔法。

由於過於震驚,有好幾個星期什麽事也做不了。無法忘卻關於巫家族的種種描摹,那實在太過類似於偉大家族。

後來想出唯一不冒犯任何一方的解決之道,就是仔細檢驗組織儲藏的每一個巫家族檔案,重復檢驗以防疏,甚至從最古早的紀錄開始查看。

沒有任何瑪赫特的人,也沒有任何記載著偉大家族支裔的紀錄,就連稍微類似的形容也沒有。

大大的松一口氣,不過這也是意料中事。的本能告訴不是這個方向,瑪赫特不是巫之類的存在。比這個還更了不得。

不過說真的,從未真的想要搞清楚那是怎麽一回事。正如抗拒任何普遍的理論,也拒絕以任何理論來解套那個夏天所發生的事。而且不止一次悟到,自己之所以來到這里,就是為了要淹沒在一片超自然世界的花圃當中,試圖忘某株特定的靈異之花。長久下來,被鬼魂、魔鬼附的小孩等事包圍,逐漸忘記瑪赫特與偉大家族。

當潔曦為全職員時,已經相當諳於組織的規章、事件調查的紀錄方式、如何協力警察調查犯罪案件、回避的侵擾。深深慶幸泰拉瑪斯卡并不是一個古板的組織,不要求員信仰任何事,只希他們誠實的觀測所發生的事件。

模式、相似點、重復……,這些是泰拉瑪斯卡最關注的東西,但他們并沒有僵化的信條,存檔的紀錄只是用以當作不同案件的參考。

縱使如此,某些員還是會參照特定的理論模式,像潔曦就會研讀所有知名玲、靈異偵探、心電應者的作品。只要與超自然現象相關的東西,都會專注研究。

不只一回,想到瑪赫特當年的勸告。沒錯,對於首度見證的人來說,鬼魂、超應者、靈等存在簡直酷的無法可說;但是之於整個人類歷史的宏觀角度,他們并沒有什麽意義可言。大概不會有什麽魔異事的出土,足以改觀這個世界。

然而潔曦并未因此而厭倦的工作,甚至耽溺於其中的興,浸在泰拉瑪斯卡的子宮。雖然逐漸習慣於優雅的居住環境——古董般的蕾與四柱床、銀、雪佛蘭轎車,隨仆人——但的生活反而越形純。

年滿叁十歲,看上去仍然小鳥依人,紅發留到齊肩的長度,不施任何脂,除了珍視的塞爾特銀手鐲,什麽珠寶也不佩帶。羊與風最喜歡的打扮,當人在國時就改穿牛仔。即使如此,還是相當吸引人,比預想的更多人。是有過幾次,但都只是短暫而清淡。

來說,更重要的事與組織員的誼。沒有過兄弟姐妹。而他們就像是的家人,大家相互關懷。喜歡這種同舟共濟的覺,即使在深夜也可以隨時下樓,加大廳中還清醒著的人們——閱讀、聊天、辯論。廚房也隨時供應遲到的晚餐與過早的早餐,只要你想吃。

潔曦可能就長此以往待在這里,泰拉瑪斯卡像是個天主教組織,無微不至的照料它的員。老死在本部的人們到最好的照料:你可以選擇安靜獨自離去,或讓其他你;如果你想要的話,也可以回家與親人共度最後時。大多數的人都想要終老於本部,葬禮而充滿尊嚴;在這里,死亡是生命的一部分。塵歸塵、土歸土的時刻,大家都穿黑來為死者送行。

沒錯,這些人已經的親人。如果按照一般的軌道下去,大概一輩子都會按照現狀度過。

但在即將待滿第八年的時候,某件事幾乎要改變生命的全貌,造與組織的分裂。

潔曦的工作績相當熬人,但是到了一九八一年的夏天,還是在阿倫·萊特納的監督之下,也甚與組織的高層人士晤面。

是以,當領導人大衛·泰柏特請到他的辦公室晤談,到相當吃驚。大衛是個年約六十五歲的男子,力充沛,鐵灰的頭發,結實的,他的態度總是愉悅開朗。當進到辦公室,他遞給一杯雪利酒,愉快的閑話家常好一陣子才進主題。

這一回,潔曦的任務大異與以往。他先一本名《夜訪吸鬼》的書,要先讀完。

潔曦到困:『事實上,我以前就讀過這本書。這樣一本小說跟我們要調查的事有什麽關聯呢?』

有一回,在機場買下這本書,在漫長的洲際飛行之間啃完它。這故事是一個吸鬼對年輕記者的第一人稱告白,就在當代背景的舊金山。這本書如同噩夢般籠罩著潔曦,無法分辨自己究竟喜不喜歡它。後來似乎將這本書扔在另一個機場的候機室之類的。

本書的主要角是一群纖華麗的不朽者。約莫五十年前的時間,他們在紐奧良組一個邪惡的小家庭,以本城居民的維生。故事的大反派是黎斯特,而他憂郁苦惱的伴路易斯,則是需書本的主人翁。至於他們的『兒』克勞亞,是個引人勝的悲劇角的心志隨著歲月增長、,但軀將永遠維持小孩的模樣。路易斯追求最終救贖的徒勞行旅,可謂本書的主題;然而克勞亞對於那兩個男吸鬼的仇、以及最後的殞滅,更讓潔曦為之容。

大衛簡單的解釋:『這本書不是小說,但是它的出書目的未明。不過,即使它以小說的名目出版,還是造相當程度的。』『不是小說?』問道:『這我可糊涂了。』

大衛繼續說下去:『作者的名字是化名,至於支票上寫的收款人完全不甩我們;他是個居無定所的年輕男子,很像那個書中的年輕記者。不過重點并不在此:你的工作是到紐奧爾良,閱書中所有場景地點的土地所有權紀錄,那些都是南北戰爭之前就存在的古跡。』

『等等,你是要告訴我,那些吸鬼確實存在?那些角——黎斯特,路易斯,克勞亞——他們是真的?』

『完全正確。』大衛說:『而且可別忘記了阿曼德,那個掌管黎「吸鬼劇院」的教主。』

潔曦當然記得阿曼德,那個在書中號稱最古老的吸鬼,外形就像個纖秀的年。至於『吸鬼劇場』,那是個腥味四溢的場所——人類獵公然在舞臺上被殺死,被吸去每一滴,臺下的黎觀眾還以為那是表演做秀。

那本書宛如夢魘的質地開始返回潔曦的腦海,尤其是克勞亞的部分。就是死於吸鬼劇院,在阿曼德的命令下,那群吸鬼合理毀掉

『大衛,我沒聽錯吧?你的意思是說,那些生當真存在?』

『完全正確,』大衛說:『自從組織立以來,我們就開始觀察這些生命;坦白說,泰拉瑪斯卡之所以立,最初的宗旨也是為了吸鬼。不過那并非現在的重點。總之,那本書中的角并非虛構,你的任務就是從土地文件中找出那幾個主要的蹤跡——像是黎斯特、路易斯、克勞亞。』

潔曦忍不住笑場,克制不住自己,大衛耐心十足的表只讓更想笑。不過大衛并不為的笑聲所,就像當初與萊特納首次會面時,對方也對的哄笑不以為然。

『絕佳的態度,』大衛的邊掛著一抹淘氣的笑意:『當然我們不期待你一下子就進況,但是這個任何可能相當危險,執行者必須嚴格遵守組織的法規。如果你不想涉陷阱,請盡管拒絕無妨。』

『只怕我又要笑出來了。』潔曦說,在組織聽到以『危險』來形容的任務,除了巫家族之外。要巫的存在并沒有什麽困難,畢竟那也是人類;至靈嘛,應該也是能夠以靈力控制的。但是,吸鬼?

『這樣說好了,』大衛說:『在你還沒決定之前,讓我們來觀賞一些地窖收藏的吸鬼生活件。』

這可是太棒了,總部的某些房間可還沒能進去過。這個大好機會絕不能錯失。

跟著大衛走下安靜的階梯時,索諾瑪農莊的氣氛出乎預期之外的襲來。就連那條以昏黃電燈泡照明的蜿蜒長廊,也讓想起農莊的地窖。察覺到自己越來越興

他們進一間間原先上所得儲藏室,看到書本、書架上擺的一個骷髏頭、垂到地板上的、家、老舊的繪畫、一箱箱的東西與大量的灰塵。

大衛無所謂的揮揮手:『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多都與那些飲的不朽者有關,他們的質生活相當富裕。而且,當他們對於現狀開始不,終於閃人的時候,通常都會留下一整屋子的家,還有造型有趣的棺材。接下來我要給你看一些東西,應該有決定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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