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們終將逝去的青春》第十七章
“五星紅旗迎風飄揚……”鄭微哼著歌離開,走著走著又放慢腳步,回頭看陳孝正一眼,他還站在那里,真好。覺得自己的每一步都好像是踩在云端上,綿綿的,很舒服,也很害怕,不知道會不會一不留神就掉了下去?
不會的,不會的,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發燙的臉頰,很疼,在疼痛中笑得甜啊甜,好像花兒開在春風里。
陳孝正看著離開,卻是截然不同的一番心境,他想,這是怎麼了,他明明只是不喜歡看在男生宿舍里看那種電影,很純粹地想提醒提醒,沒別的意思,可事的發展好像完全離了他的預期,當站在他面前,“嘿嘿”傻笑了一陣,然后第一次像個正常的孩子一樣言又止,最后臉頰紅紅地說了聲“我好高興,謝謝你”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居然沒有辦法把那盆冷水澆在的頭上,只能眼睜睜看著欣喜若狂地離開。
也對,自從他莫名其妙地惹上了,又有什麼事是按照常理發展的?毫無疑問,他和之間必定有一個不屬于地球,問題是,現在他很迷,火星來客究竟是還是他自己。
一向自詡清醒的陳孝正也想不明白了,看那些七八糟的東西,自甘墮落,也是自己的事,與他有什麼相干?然而無意間經過的時候看了的所作所為一眼,為什麼那麼震驚和難以接,以至于讓回宿舍放了書之后打算出去買點東西的他,走著走著又折了回來。他覺得自己不能忍做這麼荒唐的事,但是又拉不下臉去干涉,反反復復地在走廊上走了好幾,一方面是在思考該不該提醒的問題,一方面也是希在看到他之后能夠收斂一點――任何一個孩子在聲稱喜歡著的男孩面前不都應該注意自己的形象嗎?讓他意外的是,直到他自己都覺得來來回回走了那麼多回有些狼狽,仍然沒有覺到問題的癥結在哪里,更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妥,不敢置信的他終于沒有忍住,親自走進去把給揪了出來。
說“關你屁事”的時候陳孝正憤怒之余其實也是一時語塞,這句極不文雅的話直指問題的關鍵――他沒事管干嘛?莫非的無賴戰終于潛移默化地影響了他?在鄭微宣布喜歡他之前,即使兩人關系惡,對他而言也只是個有些討厭的陌生人而已,跟阿貓阿狗沒有兩樣,然而在宣告了要追他,并不斷擾他之后,盡管他煩不勝煩,久而久之也不得不承認自己跟有了種奇怪的聯系,雖然談不上喜歡,但再也不能將以陌生人論之了,因為一個陌生人沒有辦法這樣困擾他。
他責問自己,陳孝正,你也那麼虛榮和淺薄,你敢說鄭微對你死纏爛打的過程中,在厭惡之余,你沒有半點的竊喜,你敢說一丁點也沒有?不敢是吧。男生們私下都在議論土木系的兩個漂亮孩,你不也打量過,并且承認確實長得好看的;你不也困過,這樣的孩什麼樣的男朋友找不到,為什麼偏偏死不要臉地倒上自己;你不也在喜歡的公子哥兒面前,不聲地發現了一勝利的覺;你不也在保持距離的同時,一定程度上默許了無厘頭的糾纏。你隨口地說煩,說無聊,走遠一點,可你何曾這樣無所顧忌地跟別人這樣說過話,就連對待曾毓,你也是客客氣氣,親者疏,疏者親,什麼時候開始你讓比大多數人靠你更近?
他想到這些的時候時,自己也有些無地自容,更讓他惱火的是接下來的態度,居然再一次可惡到極點地說不玩了。在他看來。喜歡一個人和一個人一樣,是多麼嚴肅的一件事,本來就不應該輕易掛在邊,既然說出了口,又怎麼能像水龍頭一樣說關就關,他最討厭做事沒定的人,砸顆石頭到湖里,拍拍屁就走,還責怪水為什麼濺到上,簡直豈有此理。
總而言之,綜上所述,他目前暫時明白了的一件事就是――他沒自己想像中那麼討厭,可這也不代表他喜歡呀,怎麼就這麼理所當然心滿意足地走了?
鄭微才不管這些,一把推開自己宿舍的大門,就對著剛整理好東西的阮阮喊了一聲,“阮阮,我功了!”
阮阮莫名其妙,“你功什麼了?”
“我追到陳孝正了。”
阮阮出一只手,“這是多手指?”
鄭微好脾氣地拿下的手,“來,我清醒著呢。”
阮阮聽把話說完,心想,不是吧,不就是出去逛了一圈,回來就把G大最難搞的陳孝正給收了?也是,鄭微上總有那麼多不符合常理又確實存在的事,被嚇的次數多了,也就習慣了。
去趕火車之前,鄭微想著又給陳孝正打了個電話。
“什麼事?”他說。
“沒事,就想聽聽你的聲音,看是不是做夢,很顯然,不是。我就放心了。”
“……”
“我要回家了,你會送我嗎?”
“不會。”
“為什麼呀?別人不都送嘛!”
“你不認識路?”
“算了,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對了,我媽家的電話是XXXXXXX,我爸家的是XXXXXXX,你給我打電話吧,要不把你家的號碼也給我,我給你打?”
“不用打電話了吧?”
“也行,你不給我打我就去你家找你玩好不好?”
“我家的號碼是XXXXXXX,別老打,我一般晚上在家。”
“哦,我要去坐車了,唉,我們剛什麼,就要分開兩個月了,開學我們再繼續什麼。你要想我哦。”
“……”
“要想我哦!”
“……”
“你想不想我!!”
“別吵,頭都疼了。”
“那你說想不想?”
“好吧好吧,你快去坐車吧,還有什麼事嗎?”
“沒事了,你先掛吧,我激的心呀,還噗通噗通的,讓我回味一下,平靜一下再掛吧。”
“……”
他把電話掛了之后,鄭微還一直把聽筒在耳邊,就連斷線的“嘟嘟”聲都比以前聽,看了看強忍著笑的阮阮,這才放下電話,搶白了一句,“笑什麼笑,你就想著回去后跟你們家趙世永鵲橋相會了,也不用那麼開心吧。”
“我們就算回去了,有他媽在那坐鎮著,也不能老見面,我是為你高興呢。”
鄭微的老家和阮阮家同在東部,是相鄰的兩個省份,鄭微先下的車。揮別了好友,站臺上媽媽已經在等候了,爸爸也提前給打了電話,說單位有事,不能來接,其實都明白。
暑假兩個月的時間,媽媽家住一段時間,爸爸家住一段時間,家住一段時間,在哪都是吃吃睡睡,開始擔心自己會不會發胖了。當然,大多數的時候還是喜歡跟媽媽在一起,母才是最心的,媽媽離婚后從原來的家里搬了出去,在單位附近租了套房子,鄭微跟媽媽說了自己和陳孝正的事,媽媽問,“真的不再想著林靜了嗎?”
鄭微的笑臉黯了下來,“想也沒用,他是打定了主意不理我了,就連我送給他的話書他都扔了出來,可見有多決絕。”
“林靜是個不錯的孩子,本來你們兩個知知底的,你又從小喜歡他,微微,說實話,你怪不怪媽媽?”
鄭微搖頭,媽媽已經夠難了,用不久前在書上看到的一句話來安媽媽,“是我的就是我的,走了的,只能說明他從來就沒有屬于過我。”
媽媽搬出來之后,林伯伯直到現在也沒有離婚,就跟孫阿姨這麼僵著,因為和媽媽的關系,他的事業也了影響,上級以的原因要求他提前退居二線,媽媽也從原本的好崗位調到了倉庫管理員的位置,縱使如此,邊的蜚短流長依舊不斷,媽媽每天就這麼照常上下班,努力活的開心一點,說相信林伯伯。
鄭微不知道,是不是人天生為而生,所以在面前,們永遠比男人勇敢。
假期里還真給陳孝正打過電話,是一個中年人接的,料想應該是他的媽媽,所以甜甜地了聲阿姨,反把對方嚇了一跳,當時陳孝正不在家,第二天,他才給打了過來,電話里照常是說他聽,末了,他提出,以后還是他給打吧,鄭微沒有異議,只要能聽到他的聲音,怎麼都好。
好不容易過完了暑假,急匆匆地回校,就像小鳥一樣飛回他的邊。把行李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就連蹦帶跳地跑去找他,他還是那個不冷不熱的樣子,但是至對的出現沒有表示出抗拒,兩人還一起去飯堂吃了飯,鄭微看著他,吃著吃著就停下來微笑,可以預,生活中新的篇章就要拉開序幕了,他也會一樣。
陳孝正從來沒有說過喜歡,不過不要,陪著他吃飯,陪著他自習,有時還會陪著他去上公共選修課,出現在他生活中的每一個角落,努力著,并且從中到快樂。
陳孝正真不是一個好相的人,即使是熱如火的小飛龍,難免也偶爾有被凍僵的時候,好在有打不死的小強神,久而久之,清了他的脾氣,也就習慣了。他話不多,有時沉默并不代表他討厭,只不過是個使然,他喜歡一切冰冷而有秩序的東西,也許的存在已經是惟一的例外。話又說回來。別看他平時拽得天上地下,對誰都冷冷淡淡的,其實在面前也常有被惹了時候,鄭微最喜歡看他抓狂的樣子,所有的年老和冷淡自持都碎一片一片的。
一點都不怕他發脾氣,他拿的無聊和無賴一點辦法都沒有。只不過,有得必有失,跟他在一起吃飯,就得意味著放棄人的小飯堂……他吃得簡單,也可以,只要在他邊,喝水都是甜的;當然,也得放棄從前游手好閑的日子,至在他視線范圍不行,他自己克勤克勉,自然也要求如此,尤其厭惡遲到、逃課、作弊這樣“萬惡”的行為,鄭微偶爾個懶,都得避著,晚上想要跟他一起,就得告別以前在宿舍玩游戲或者到圖書館看閑書的生涯,著頭皮跟他去自習。
覺得自己已經足夠胎換骨,但是在陳孝正眼里完全不是這樣,以自習為例,非要跟著他一起,其名曰是陪他,實際上讓他片刻都安靜不下來。拿著本小說他邊讀的津津有味也就罷了,他尤其不能忍在一旁吃東西,偌大的自習教室雀無聲,只有吃薯片的“喀嚓喀嚓”聲,清脆而刺耳,每次別人看過來,他都臉紅。
他總是說,“鄭微,你是老鼠嗎?就不能消停會?”就一臉無辜地左右而言它,或者催促著他給去買水。
更可悲的是,他發現自己開始對各種令人發指的行徑越來越麻木,有時沒有在一旁胡攪蠻纏,他甚至覺得有一點小小的不適應。終于有一次,他一個人出現在飯堂里,偶遇的同班同學隨口問他,“阿正,你們家那位呢?”他無比自然地口而出,“跟舍友去逛街了。”
沒錯,是跟的好朋友阮莞逛街去了,可關鍵是――他什麼時候也開始稀里糊涂地默認了是他的另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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