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醫生》第十三章
一早,安安就打電話給許暉,問怎麼沒有來醫院復查以及藥吃完沒有,并囑咐千萬不要停藥,并來醫院做特殊心理療法,效果會更鞏固,電話那頭傳來許暉微弱的聲音,安安心里一驚,忙追問許暉怎麼回事,許暉在電話里告訴,因為覺很好所以停藥了,前幾天突然又覺緒低落,緒有些反復,安安又問發生什麼事了。
許暉說有些虛,在醫院打點滴補充營養。
安安察覺許暉可能出了什麼事,心里忽然七上八下地不安起來。
"奉醫生,你的信。"在對面房間的周醫生推門進來遞給一個紅請柬說,也許因為神心理科只有們兩個的,自然容易湊到一起。
"什麼東西,哦,是寶城音樂學院讓我去給他們講課,他們那里發生學生連續自殺事件,上個星期就說了。"安安用剪刀剪開封口對說。
"奉醫生,昨天杜醫生和我爭論這個'三高三低'的問題,爭得面紅耳赤,我覺得他很固執,臨床用這個來肯定或否定抑郁癥的存在是很片面很淺的,哪,你在國外進過修,你知道,人家可不是像咱們這樣用語的,很含糊,我覺得杜醫生講的有點莫名真妙,什麼是'三低'指的是什麼,如果是指緒低落而言,這'一低'還可以理解,那麼其他'二低'又是指什麼呢?是指意志活減退和認知活抑制嗎?如果是,那也不能稱之為'低'啊,如果這樣來描述抑郁癥或躁狂癥所出現的癥狀,很容易導致醫生的誤診診,你說是不是?"
安安看著周醫生一臉認真的樣子,笑著附和道:"是的,我覺得,不論抑郁癥或是躁狂癥,都是以心境改變為首要癥狀,這些病人心驗到緒低落或心高漲、興是首要的原發的癥狀,是診斷的必備癥狀,缺乏這種心驗,就不能考慮抑郁癥或者躁狂癥。"
周醫生笑道:"我也這樣認為,唉,我們中國人對抑郁癥這個東西太敏,以前,我每天門診看二十個病人,都是確診為神經癥、神病或嚴重的人格障礙,現在,我們接待的病人中,有一小半是正常人,他們因為婚姻、就業,人際關系和子教育這些日常問題來看門診,這在幾年前,這種況是不可想象的。"
"是啊,前幾天,來了四五名大學生,有的是自己來,也有的是家長送來的。這是好事,說明現代人有了尋求心理服務的意識,有效的心理干預可以明顯地降低抑郁癥患者的自殺概率。"
"嗯,可是主來看的還是不太多,有的已有抑郁癥的又不知道自己有,時間拖久了,問題就出來了,什麼自殺呀或者殺全家啊,多恐怖,其實,越來越多的'正常人'需要心理服務。"
周醫生拿了報紙翻了翻,吃驚地說:"哎喲,你看,又是自殺的。"安安拿來一看,報紙醒目的大字寫道:
北大博導跳樓自殺
看到這些,安安心里很沉重,想打婆婆家的電話,問問王剛是否去看心理醫生,可是拿起話筒又放下了,不知道是"媽"還是"阿姨"好,哪種法都讓覺得尷尬,而且還怕引起王剛對的誤會,以為離了還舍不得他似的,婚雖然離了,痛苦雖然解決了,但無論如何也留有一道傷痕和婚姻后癥,新的痛苦又會產生,安安這時才深切到,離異的人不可能真正做到輕松,離或者不離其實都不是那麼容易,離了又有離的煩惱,比如財產如何分割等問題,婚姻讓安安得到了自由,卻失去了賴以棲息的房子。
安安草擬了要去演講的提綱,接著,又撥通了菲爾的電話,說:"菲爾啊,許暉最近有沒有和你聯系?"
菲爾在電話里告訴,很久也沒有聯系了。安安讓有空給許暉打個電話,關心一下。菲爾說,你怎麼這麼關心,安安說,住院了,可能又有什麼煩心事,要不要一起約個時間去看看許暉。菲爾說最近很忙,走不開。
安安敏捷地到菲爾對許暉的冷淡,不知許暉因何事住院,不管如何,覺得都需要及時的心靈。
一陣手機的樂聲打破了安安的沉思默想,從包里拿出手機,一看又是阿堅的信息,他寫道:姐,這些天你還好嗎?以后別喝那麼多酒了,那天,我吻了你,我是要告訴你,我你。
安安忍不住心一陣狂跳,其實并不反這個小男孩,他的大膽、直接和熱烈給了安安一種全新的覺,忍不住發了個信息給他:謝謝,別老大姐。
窗外突然雷聲轟鳴,天空一片灰暗,明的雨珠帶著一副偏執狂的面孔,在這樣一個悶熱的午后下了起來,很久沒有下雨了,這使得燥熱的四周平添了幾分涼爽,安安決定去看看許暉。
下班后,安安踏上公車到了許暉住院的那間醫院。
買了一束花和水果找到許暉住的病房,見江河也在那,便禮貌地沖他點點頭,許暉見安安來探自己,喊了一聲"安姐"眼淚就流了出來,江河連忙遞了一張紙巾給許暉,安安說:"怎麼回事,哪里不舒服。"
江河說:"真傻,你看把自己劃什麼樣子,一點小事就想不開。"江河又疼又急地嗔怪道。
安安心里一震,忙問許暉:"什麼事想不開啊。"江河說:"可能是為那個被救的小孩的事吧,那天去報道孩的父母占道經營的事,那孩的父親打了,那孩也說了一些很無的話,一時想不開就這樣了。"
江河拿了水壺,笑著對安安說:"你在這坐會兒,我去打點開水來。"說完提著水壺出去了。
"好。"
安安著許暉的傷口,疼惜地說:"哎呀,這麼長的傷口,你真傻,你死了,活著的人會更痛苦的,不就拿自己的生命出氣,苦的還是自己,不僅罪,還得花錢吃藥打針,在這個世上,不要期每個人都對你友善,一樣米養百樣人,什麼人都有,有無無義,也有有有義的,你救了那孩,可那孩不但不激你,還要說些無無義的話,這換上誰也接不了,現在很多這種過河拆橋、忘恩負義的,如果到這種人也千萬不要跟自己過不去,你想想,如果你為這種人而死,那就更不值得了!"安安耐心地開導。
淚水順著許暉蒼白的面額蒼涼地滾落,安安心疼地用紙巾幫抹干眼淚,許暉哽噎著說:"你離了。"
"嗯。"安安點點頭。
"都是我害的,如果你那天晚上不來看我,也許就不會發生這一切了。"
"許暉,我再次告訴你,我離婚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即使是他沒有抑郁癥,說不定我也會和他離的,我們太不同,合不來,最重要的是我本覺不到婚姻的幸福,我覺得,婚姻并不是通向幸福的唯一出路,幸福是很個的東西。"
"可是,不管怎麼說,都是因為我引起,那晚是導火線呀!"許暉自責地說。
"你千萬不要這樣想,我說了與你無關,你不要管我,你現在什麼也不要想,把抑郁癥治好,你現在又復發是沒有繼續用藥鞏固治療,你是不是以為好了就沒有服藥了?"
"是,我覺得好像沒事就沒有再服了,一個是怕花錢,因為還供著房子,另外我擔心長期服用會損害腦子,有副作用,還有就是覺得繼續服藥就是表明病未好;在神上又是一個負擔。"
安安說:"只要是藥,多多都有點副作用的,但我給你開的藥副作用很小,而且會很快消失,對不會有什麼影響,你放心服,就是治好以后,還要用原來的抗抑郁藥,原劑量鞏固三個月,如仍正常,才慢慢減量,一直減到能維持完全正常為止,再用這些維持劑量維持治療兩年為止。另外,要適當的做些育健運,你跳拉丁練普拉提這些都很好,要堅持健,關鍵還要保持心舒暢,我以前和你說過,看淡,放下。"
"我知道這些道理,可是現實中做起來很難。"
"試著讓自己快樂,多想一些好的事,好嗎?"安安捋了捋許暉烏黑的頭發。
安安扭頭看看門外,說:"你們在談拍拖吧。"
"怎麼說呢,他從來也沒有明確表示過,三十多歲的人可能談多了,沒有談過是不可能的,他這人可能比較理吧,不過,這幾天一直是他在這里照顧我,也對我蠻好的。"許暉說。
"他知不知道你有抑郁癥。"安安說。
"可能不知道吧,我也沒有告訴他。"
"他你嗎?"安安又問。
"他沒有說過我,怎麼啦!"許暉不解地著安安說。
"沒什麼,暫時不要和他說,有些東西可以說,有些不可以,因為我相信你能治好,說了反而還會有負擔,有時候不知道比知道好,你出院后,我再給你做些特殊心理療法,有些療法是我自己索的,還管用,可以預防復發和鞏固療程,起輔助治療作用。"
"安姐,你對我真好!"許暉的眼淚又涌出來,隔了一會兒,又說,"唉,也不知怎麼回事,菲爾最近都好像不想理我,有次我給打電話,想請吃飯,卻生怕我求什麼似的,說'沒空',沒空,好像都不想和我講話一樣。"
安安說:"哦,不會吧,你可能太敏了,我有時給打電話,也是這樣的,人特別直,忙的時候可能也顧不了那麼多,你不要多想這些,本來菲爾也想來的,臨時又有事來不了,要我代向你問好。"安安急忙安。
這時,江河已提著水壺走進來,沖安安一笑說:"奉醫生,喝杯水吧。"說完用一次杯子給倒了一杯。
"謝謝!"安安接過杯子說。
"辛苦你了,在這里照顧,你報社的吧。"
"是的。"江河笑笑。
"我看過你寫許暉的那篇文章,寫得好的。"
"哪里,隨便寫的,是有這麼好所以才能寫得好,老實說,如今這個社會像這樣的孩不多了。"江河又笑道。
"那你就要對好一點呀,找個好孩真的不容易啊!"
"那是,那是。"江河說。
安安看了看他們,對許暉說:"那我先走了,我下次再來看你。"
"安姐,我明天就出院了,不用來了。"
"我送你出去。"江河走到門口說。
"不用客氣,你陪吧。"
"慢走啊。"
江河走到床前對許暉輕聲說:"你想吃點什麼,我去給你買。""買云吞吧,我想吃云吞。"
安安穿過走廊,與吉婭撞了一下,安安皺了皺眉頭,怎麼這樣走路!停下來,覺得吉婭很面,但一時又想不起在哪見過,看著吉婭的背影,然后快步走了。
吉婭走到醫生值班室,問:"請問電視臺的許暉在這嗎?""對,在202房。"
吉婭走進房間,對許暉說:"是我家里要我來的,我去了你們臺里,說你住院,我就找到這里來了……"
"你來干什麼,有事嗎?"許暉驚詫地看著。
"我今天來這里是來還債的。"吉婭邊說邊從皮包里拿出一個信封,冷漠地看著許暉說,"這是一千元錢,算我欠你的人債,你不是救了我嗎?其實那只是一小部分而已,主要是靠我命大和醫院搶救,但我不想讓人說我忘恩負義,過河拆橋,天想著這事,你想讓我疚,讓我良心不安嗎?這樣好,大家算清了,從此我們互不相干,你也不要再找我們的麻煩。"
許暉沒有想到一個高中生居然講出這樣的話來,好像是在做一種易,一種無名的悲涼涌上心頭,氣憤地看著吉婭,斥責道:"我是不是真的犯賤了,真是好人做不得,上你這樣的人,我說了你什麼?我有把救你當投資嗎?我要你回報了嗎?我對你提出過要求嗎?我指責過你嗎,你連一句謝謝都沒有,你連做人的起碼道理都沒有,救了就無聲無息了,我說過你嗎?"
"那你去拍我的父母干什麼,你想要錢吧?別心里想上又不說。"吉婭說。
"那是我的工作,我也本不知道那是你的父母。"
江河端著云吞進來,見吉婭站在這里,吃驚又反地說:"你來這里干什麼,出去。"
吉婭用眼角掃了江河一眼,不理會江河,轉對許暉說:"錢我給你了,我走了。"
許暉說:"你要這樣說的話,太了,我不要,我要就你家里拿一百萬來。"說完把錢扔過去。
吉婭輕蔑地一笑:"哼,你想敲詐啊。"
江河瞪著,厲聲說:"我要不是看到你是個的,我就打你了,你給我出去。"
吉婭心虛地撿起錢悻悻離去。
許暉有些悲哀地說:"江河,我為什麼總不到好人,救了別人,反而人家要這樣對我。"
江河笑笑:"我不是好人嗎?"
許暉說:"誰知道呢?現在很難說。"
江河激地摟住許暉,說:"我對你的一直很安靜,我不喜歡天把掛在邊,你是看多了韓劇吧,韓劇里面的男人富有、英俊又浪漫,完得無可挑剔,可是現實生活中一個也沒有,但我可以向你保證我會對你好的。"
"那我拭目以待吧。"許暉說。
"好,隨時接你檢驗。"江河吻了吻許暉的。
許暉忽然不高興地說:"你好臭,以后不要親我了。"
江河并不介意,笑道:"你嫌我口臭,那我就不親你了,你說的啊。"
許暉說:"笨蛋,你不會刷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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