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這樣的嗎。

畢業典禮過去兩個月，他到了朋友，和普通的大學生一樣參加社團的酒會，回家晚了母親就會抱怨他。和孤獨的高中相比，現在的生活是那麼輕松明快。

可是，清居的殘像卻怎麼也不肯消失。一想到清居平良就只能想到“死”這樣的表達方式，喜歡得要死，痛苦得要死，只能這樣不斷重復。

看著沉默不語的平良，小山似乎想說些什麼。

“錦鯉沒想到還真不錯呢”

在周末擁的居酒屋里，小山邊確認著相機里的照片邊說道。

“被外國人夸贊之后才發現錦鯉的好真是有點那啥，啊，辛苦了”

利久酒上來了兩個人拿起來干杯。實際上看到錦鯉后發現比想象得要得多。閃閃發的白金流線，黑和朱的優雅紋飾。還有全都是金的錦鯉。惹人矚目的鮮明彩，連一開始不興趣的平良也不拿出相機拍了起來。

“這個，明天要給大家看看”

小山說道。是自信之作嗎？平良探過頭去看，結果卻是正在拍錦鯉的自己的照片。

“‘正在拍錦鯉的平良’，很有沖擊力吧”

面對不明所以的平良，小山笑道：“你都沒注意到嗎”

“平良的照片，故意拍有人的風景，然后再把人抹掉。那干脆一開始就拍沒人的風景不就好了嗎，不過那也有一種獨特的效果啊。空掉的地方雖然用風景填補進去了，但是還是無法完再現的，總有哪里有著微妙的扭曲，怎麼說呢——讓人覺很不安。大家雖然都覺得你的照片很厲害，但是也很擔心你啊。所以我要把這張照片給大家看，讓大家放心”

覺自己像患無可救藥的中二病患者一般，平良臉漲得通紅。平良低著頭說著對不起，小山反問道：“為什麼要道歉？”

“擔心是騙你的，啊，其實是真的有點擔心你啦。不過不管怎麼說大家都覺得平良的照片很厲害。我也覺得拍得很帥氣”

“對不起，真的，饒了我吧”

平良的耳朵都是滾燙的。到小山的視線，平良得不敢抬頭。

“平良，下個月的攝影大會你參加嗎？”

小山換了個話題平良這才抬起頭來。

“下個月的主題是肖像照吧？”

“嗯，幾個大學一起舉辦，據說會請專業的模特來”

“我就算了。我不擅長拍人”

“你不是已經拍了錦鯉嗎，肯定也能拍好人照的”

“拍的話是能拍的，但是我不想拍”

“但是，你之前不是拍過人照嗎。那個‘沒有辦法這樣去分類的人’”

“那個是特殊況”

“我想看看”

“誒？”

“那個照片，給我看看吧”

“對不起，那不是為了拍給別人看的”

清居的照片是平良的寶。是兩個人一起度過的奇跡般的時。平良一瞬間好像想起過去的事，小山輕輕哼了一聲盯著平良。

“反而更想看了呢。平良至今為止唯一拍過的人照到底什麼樣呢。或者說，很好奇那個讓平良拍照片的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是個非常漂亮的人”

這麼說了之后，小山一臉驚訝。

“怎麼了？”

“啊，沒什麼。只是覺得好厲害啊。能說得這麼肯定”

啊……意識到這一點后，平良臉一陣發燙。

“那個，不是的，啊，不過非常漂亮是真的，那個，不是臉非常漂亮，頭也非常的小巧，手腳筆直纖長，就算穿著一樣的校服也和別人完全不一樣。本人似乎不太在意，不過連外校的生都會特地跑來看他”

“誒，男生？”

意識到完了的時候已經晚了。

“平良也是那種人？”

腦子里一片混。這種時候要是能找到借口糊弄過去的話小初高中平良就不會位于班級底層了。平良閉著低著頭沉默不語。

“對不起，剛才是我的問法太沒神經了”

小山趕道歉道。

“啊，我只是沒想到平良是gay所以嚇了一跳，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是不是可以不用放棄了”

平良眨了眨眼，不太理解小山的話。

“放棄？什麼意思？”

這次到小山臉紅起來。

“我……對你……”

“我？”

小山前所未見地臉通紅，遲鈍如平良也總算理解了。

“…………啊”

平良臉變得滾燙起來。面對意想不到的事態發展，平良不知所措只能僵在那里。小山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然后了腰重新坐好。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知道平良有口吃的時候我就覺得很在意。因為我哥哥小時候也因為口吃吃了很多苦……。可能就是因為這個吧，后來第一次看到平良的照片的時候，我就覺得真的很厲害，那之后就……”

小山眼角越來越紅，也慢慢低下頭去。小山看上去很穩重，但是總是很直率的說出自己的意見，平良從沒見過小山這幅模樣。

說實話，平良覺得很困擾。他是第一次被人作為對象喜歡，他也從來沒用那種眼看過小山。奪走平良心的人只有清居一個，如果以那份沖擊為基準的話，他這輩子大概都沒辦法和誰談了吧。

同時平良也到失落。在知道小山的心意之后，就不能像以前一樣往了吧。社團怎麼辦呢。這種時候，應該有一方退出社團吧。雖然平良很喜歡社團悠閑的氛圍——。

“對不起，突然說這些嚇到你了”

長時間的沉默之后小山抬起頭說道。

“啊，是我一直沒注意到……。我會退出社團的”

誒？小山瞪大眼睛。

“為什麼？是覺得我很惡心嗎？那我退出社團好了”

“不是這樣的”

這一點必須說清楚。

“小山的心意我很高興。但是我……”

平良第一次知道，原來拒絕的話要講出口是這麼難的一件事。

“你有喜歡的人對吧。那個拍照的對象”

小山搶先說道。

“我知道。沒關系的。我只是喜歡你，并沒有想一定要和你往”

啊，不過能往的話就更開心了，小山裝作開玩笑般補充道。

“像我們這類人，就算有了喜歡的人，首先自己在不在對方的對象范圍才是最大的難題。以前我都在告白之前就失了，能知道平良和我是一類人我就很開心了”

小山故意裝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反而讓平良心里很不好。可是他也沒辦法安對方，他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道歉然后就此轉別過。這樣反倒比較輕松吧。但是對方這樣坦誠地告訴自己，如果不認真的回復對方是不行的。

“……我”

平良鼓起勇氣說道。

“我不知道自己和小山是不是一類人。只是剛巧那個人是男生，就算對方是生我應該也會喜歡。雖然對方完全沒把我放在眼里”

“但是他不是讓你拍照片了嗎，你們算是朋友吧”

“那只是偶然而已，我和他不是朋友”

“不是朋友卻會偶然讓你拍照嗎？”

“我們也不是完全不認識，大概就是午休或者放學后幫他跑跑而已”

“誒，這也太過分了吧？”

小山皺起眉頭，平良著急起來。

“他的這些地方也充滿魅力。沒有所謂的好壞，有著自己的基準，只按自己的基準行，雖然很多時候很任，但是，怎麼說呢——”

平良恨自己為什麼不擅長表達。他拼命在腦海中搜尋著更為切的詞語。

“你真的很喜歡那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