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歡》第一章 夢中初相識
(1)
圓月高照的夜晚,滿天繁星不勝收,寂靜的天地間,突然響起泉水的激聲,明月下的林間清泉裏,隻見一雙璧人正在抵死纏綿。
穆之攀著男子的臂彎,在泉水裏浮浮沉沉,努力地想要睜眼,卻始終看不清眼前人的麵容,目之所及隻有皎潔的明月和漫天星辰。
男子一手握住的纖腰,一手在如凝脂般的上輕輕過,指尖所及之,均如野火燎原,引起穆之陣陣戰栗。
穆之抓著男子的臂膀,似惶然又似迷醉,心裏想要推開他,卻似有了自己意誌,毫不聽使喚。
上的溫度節節上升,穆之的神越發迷蒙,麗的眼眸裏似有水瀲灩,張了張,想要開口問他是誰,角卻不由自主地溢出聲。
穆之的臉頰驟然發燙,惱地咬住了瓣,那人卻突然俯下來,含住了的……
“穆之,快醒醒!大典要開始了!”一道清脆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
大典二字像是一道符咒,突然擊中了穆之的命門,剛剛還在沉睡的穆之猛地睜開眼睛,一氣嗬地坐了起來,“什麽時辰了?”
“半個時辰後就是大典了,大家都已在殿上等著了。”答話的是個呼呼的,名為金圓圓,人如其名,臉蛋圓圓的,眼睛也圓圓的,可得很。
隻見一邊啃著手裏的包子,一邊從懷裏掏出另一個冒著熱氣的包子,遞給穆之,道:“吶,吃不?”
穆之哪裏還吃得下包子?
幾乎連滾帶爬地從床上跳了下來,迅速地拿起昨晚就準備好的服,手忙腳地穿了起來。
今天是神宮三年一度的神大典,作為這一屆的神候選人,今天就是正式為神的日子。
是打死也不能搞砸的日子!
可是,穿的間隙,腦海裏卻閃過一些讓麵紅耳赤的畫麵。
在為神的前夕,竟然做春夢了!
實在是……罪過!
“穆之,你的臉怎麽紅了?”啃著包的金圓圓一臉好奇地問道。
“急的!”穆之狠狠掐了自己一把,迅速地坐到妝臺前,為自己打理妝容和發髻。
東曜國信奉天神,神宮是為天神修造的宮殿,供奉著天神的金像,由神使和神一起侍奉。
神使是天神的使者,六十年一換,而神,則固定每三年通過神大典挑選六個。
神的要求極為嚴格,不僅容貌段要上乘,品行守更要無可挑剔,還要常年茹素,最重要的一點,神作為侍奉天神的侍,必須是子,即便侍奉期滿,也終不能嫁人。
能被選為神候選人的,都是東曜國萬裏挑一的。
所以這一日,神宮外麵可謂是人山人海,整個國都的人都想來一睹神們的風采。
穆之匆匆忙忙趕到殿,悄悄地站到其他神候選人後麵,好在神使發話之前,們都等候在殿,因此外麵無人看到來遲了。
穆之鬆了口氣,因為一路小跑而紅的臉蛋,也慢慢恢複了正常。
昨晚荒唐的夢境此刻已經被拋到九霄雲外,一想到自己馬上就要為神了,穆之的心裏就止不住興。
畢竟在東曜國,神的地位是十分尊崇的,們隻要侍奉好天神,就可以有高貴的地位,還有比擬皇室貴族的榮華富貴。
終不嫁算什麽?常年茹素算什麽?
隻要在神宮呆滿十年,就能帶著大把金銀去過自在瀟灑的富貴日子。
已經看到好的金銀,啊不,是好的未來在向招手了!
大殿上傳來神使的召喚聲,穆之下滿心歡喜,跟著其他人蓮步姍姍地往大殿走去。
六位神候選人,皆著雪白的,麵覆白紗,但見們走起路來娉娉婷婷、婀娜多姿,白琚飛揚,宛若仙子下凡。
大殿的門是敞開的,正對著神宮敞開的大門,目的是為了讓國人也有機會一睹大典。
此刻神宮外已是人山人海,一個個長了脖子想要看清楚大殿裏麵的神。
大殿上有樂聲悠揚響起,六位候選人完三道儀式後,婷婷嫋嫋地走到神使麵前,微微掀起白紗袖,出半截如玉般的胳膊,等待神使來完最後一道儀式——驗證守宮砂。
穆之站得筆直,心裏明明無比激,麵上卻是一派沉靜,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餘裏看到神使朝越走越近。
神使著青,神俊朗,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聽聞他已是不之年,看上去卻似剛及弱冠,年輕得很。
他的手上拿著六塊神玉牌,到穆之麵前時,還剩下最後一塊。
穆之垂了垂眸,生怕被神使發現自己如狼似虎的眼神,默默等著神使把玉牌給自己。
可等了半天,神使卻還未作,有些疑地抬起眼眸,卻見神使麵鐵青地盯著的手臂。
順著他的目朝自己的手臂上看去,這一看,的麵刷得變白了。
隻見手臂上潔平,如凝脂玉,可卻了最重要的那一點紅砂。
的守宮砂不見了!
這個認知如晴天霹靂,直把穆之劈得外焦裏。
可是怎麽可能?
還是黃花大閨啊!
昨晚沐浴時守宮砂明明還在的!
“你的守宮砂呢?”神使的目終於直視穆之,隻是裏麵的淩厲卻讓穆之不寒而栗。
一句話問出,滿殿嘩然。
穆之抖了抖子,著聲道:“可,可能掉在房間了……”
神使的麵更加難看。
穆之滿頭大汗,著頭皮小心翼翼地問道:“要不,我回去找找?”
“來人!把拖出去!”神使大喝一聲。
很快就有兩個侍衛模樣的人走上前來,架住穆之的胳膊,把往外拖。
“等……等等!我知道了!”穆之連忙大喊。
神使使了個眼,侍衛立刻停下。
穆之轉了轉眼珠子,扯著嚨喊:“一定是昨晚沐浴時我得太用力,把守宮砂給掉了!”
大殿上頓時響起一片哄笑聲。
神使的麵再次鐵青,斥道:“穆之!你為神候選,卻不知自,與人私通,簡直大逆不道!現在你還敢在大殿胡言語,試圖顛倒是非黑白,實乃對天神的大不敬!來人,把這個不潔的人拖下去,聽候發落!”
神使說話的同時,已經有另一個神候選匆匆趕來,那是頂替穆之的替補。
穆之眼睜睜看著神使把本該屬於的玉牌給了替補,嚨裏一口梗了上來,還未被拖出大殿外就暈了過去。
這一定是在做夢,一定是!
某郊野,一個有著天人之姿的男子突然從夢中驚醒,向來慵懶到漠然的臉上,竟無端出一抹緋紅。
坐在旁邊烤的小廝見了,不由好奇地問道:“尊主,你做夢了?”
“嗯。”男子的聲音輕地幾不可聞。
小廝看著他通紅的耳垂,突然興了,湊過去問道:“夢到什麽了?”
“一個人。”男子似是還沒從夢中回過神來,不自覺地說了出來。
小廝一聽,眸放出一抹八卦的異彩,“該不會是春夢吧?”
男子仿佛突然回神,瞥了眼朝他越靠越近的小廝,不吭聲了。
他不說話的時候,誰也別想他說話。
小廝了鼻子,老老實實地坐了回去。
過了好一會兒,不死心的小廝再次問道:“那人嗎?”
“嗯?”男子有些恍神,夢中那人攀著他在水中沉浮的畫麵,突然清晰起來,他有些不自然地撇過頭,借以掩飾臉上浮起的紅暈。
嗎?他不由自主地思索起這個問題。
好像是的。
(2)
穆之是被臭蛋砸醒的。
一睜眼,就發現自己被綁在神宮門口示眾,麵前圍了裏三層外三層看熱鬧的人。
穆之的腦子有些懵,待意識到發生了什麽時,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愣愣地看著那些用鄙夷的目看著的人。
那些目像毒箭,幾乎要刺穿的臉皮。
臭蛋和爛青菜源源不絕地朝扔過來,伴隨著不屑的咒罵聲:
“婦!不潔之還想當神?!做夢!”
“看著這麽清純,沒想到骨子裏這麽下賤……”
“骯髒的人……”
“……”
似是有些不住,重新閉上眼,豆大的淚珠從的眼中滾落下來。
穆之無疑是個人,即便落魄至此,渾沾滿臭蛋,仍有一種楚楚人的,此刻無聲哭泣,更給人一種我見猶憐的驚豔。
當下就有被所迷的男人站出來為穆之說話,堅定地認為穆之是害者,肯定是有人玷汙了的清白……
於是,觀眾群就分了三派,一派是以中年婦人為主的反穆之派,一派是以年輕男子為主的穆之派,還有一派是純粹看熱鬧的吃瓜群眾。
而為當事人的穆之此刻卻完全陷了自己的世界。
一想到自己的神夢就這麽破碎了,就有些悲從中來。
從十歲開始,就被帶進神宮培養,是裏麵最出挑的,本來這場大典不過是走個過場,卻沒想到守宮砂竟然也會不翼而飛!
到底是造了什麽孽?
就在穆之覺得生無可的時候,神使出現了。
神使一出來,圍觀群眾頓時安靜了,一來是神使份尊貴,旁人不敢造次,二來,說明穆之要倒黴了。
果然,隻見神使看著眾人,朗聲道:“穆之以不潔之登上神殿,犯天神威嚴,明日午時,以火刑。”
穆之猛地睜開眼睛,瞪著神使的後背,要不要這麽狠?!
這是對神失貞的罰啊!連一天神都沒做過啊!按照慣例不是應該遊街示眾一番,然後掃地出門嗎?!
神使仿佛察覺到了穆之的目,轉過頭去看,眼中的森寒讓穆之抖了抖子,想要喊冤,卻發現自己沒出息地,不敢喊了。
“神使!火刑也太便宜了!”一道清脆的聲音突然了進來,穆之抬頭一看,就見金圓圓氣籲籲地從人群中氣籲籲地衝了出來,手裏還拿著半個未啃完的包。
“哦?哪裏便宜了?”神使看向金圓圓,似笑非笑地問道。
“其一,穆之不是神,本沒資格接火刑!其二,像穆之的這樣不貞之,火刑也不能夠洗清的罪孽!”金圓圓把半個包子塞回油紙裏,一本正經地道。
穆之的眼神像刀子一樣,朝金圓圓飛去,不帶這樣落井下石的!
“那依你的意思,該當如何?”
“當然是浸豬籠了!”金圓圓全程無視穆之的眼神,猶豫都不帶猶豫的繼續道:“隻有水才能洗幹淨骯髒的!”
“金圓圓!你他媽給我過來!我打不死你!”穆之忍無可忍,大吼一聲。
金圓圓連忙朝後麵退了一步,生怕穆之撲過來撕了,上卻不停,直接暴穆之的弱點,“看!最怕水了!隻有水才能懲治!”
穆之的麵徹底扭曲了。
“金圓圓,你,你……你別落在我手裏……要不然我讓你這輩子都吃不了包!”此時的穆之早已沒了剛剛那楚楚可憐的人模樣,整個就一發飆的母老虎,嚇得剛剛還對傾心的一眾男子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
金圓圓也嚇了一跳,連忙把那半個包塞進了裏,仿佛馬上就要沒包吃了似的。
神使看了眼穆之激的樣子,突然笑了笑,“也罷,穆之確非神,不宜使用火刑,那就明日午時,沉河示眾。”
沉河……穆之一聽到這倆字,就兩眼一翻,再次暈了過去。
第二日,穆之果然被裝進了豬籠裏,上還被綁了一塊大石頭,那是為了保證能夠沉河底、還不被水流衝走的。
東曜國的國都有一條大河,名為湧橋河,寬約十丈,水深十米,平日裏河上都是往來的商船,這日卻分外熱鬧,大部分人都是來看穆之沉河的。
此時的穆之已經放棄了掙紮,反而默默地想著事。
想了兩件事:
第一,當初見到快被死的金圓圓時,不應該把自己的包給吃,應該往腦袋上踹上一腳,送歸西。
第二,不應該為了做神苦自己這麽多年,一想到自己還未酣暢淋漓地吃過一頓大魚大,就覺得有些不甘心……
穆之還未來得及想第三件事,就被沉了河。
確實是怕水的,幾乎在河水淹沒的鼻子的時候,恐懼的本能就讓劇烈地掙紮起來,然而全被綁,即便是掙紮也毫無用。
岸上的聲音仿佛遠去了,耳邊隻有流水的喧嘩聲,艱難地眨了眨眼,不想就此閉眼,卻不想突然看到一抹悉的影在無人窺見的水底,矯捷地朝遊了過來。
穆之先是一愣,待想明白後,突然就笑了。
好吧,即便能有機會重來,還是決定把當初那個包遞給金圓圓。
可是,等上岸後,打一頓是必須的!
穆之又做了一個春夢。
這次換了地點,不再是在林間的清泉裏,而是在一個溫暖如春的山裏。
穆之夢到這個地點的時候,很是恥了一番,自認是個假淑,但也萬沒有奔放到這種程度。
做春夢也就算了,可就不能夢一個正常的地點嗎?!
仍然是那個男人,仍然看不清麵孔,隻能到自己被他在下,火熱的舌在的上烙下一個個屬於他的印記。
穆之想要推拒,卻發現自己推拒不能,反而跟著他沉淪。
突然,隻聽啪得一聲,臉上被重重地拍了一掌,穆之驀地被痛醒過來。
一睜眼,就看到金圓圓喜出外的神。
穆之愣了片刻,待明白發生了什麽之後,一把將金圓圓拽了過來,惡狠狠地問道:“金圓圓!你剛剛是不是打我了?!”
金圓圓沒想到這才剛醒就有這麽大的力氣,一時躲閃不及,連忙捂住臉否認道:“我沒打你!”
“那我的臉上怎麽火辣辣地疼?”穆之咬牙切齒。
金圓圓沉默了片刻,弱弱地道:“那是我的手打的……”
“……”穆之聽了,氣不打一來,抓起金圓圓的手就在上麵狠狠地打了幾下。
金圓圓痛得嗷嗷,頗有些委屈地嘟囔道:“穆之你沒良心。”
“……我哪兒沒良心了?”
“我救了你,你還打我……”金圓圓說著說著,聲音就梗住了,眼淚跟不要錢似的,大顆大顆地落了下來。
穆之差點忘了金圓圓是個哭包,一哭,穆之就會手忙腳,所以到最後,結果就變了穆之道歉,金圓圓破涕為笑。
“穆之,你看我聰明吧,要是用火刑,我可就沒辦法救你了。”金圓圓的鼻子還紅紅的,神卻很是驕傲得意。
穆之點點頭,想明白了,雖然自己怕水,但被水淹死也比被火活活燒死強,更何況還沒死,所以確實是該謝金圓圓的。
“圓圓,我以後天天給你買包吃。”穆之執起金圓圓的手,誠懇地道。
金圓圓聽了,沒出開心的表,而是一本正經地問道:“你有錢嗎?”
金圓圓這話問到了點子上,穆之猶如醍醐灌頂,作為一個被刑的犯人,別說錢了,連錢袋都沒有……
穆之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服,連服都不是的……
穆之沉默了片刻,突然起撲到金圓圓上,抱住了的大,“圓圓,以後你養我吧……”
金圓圓咬了咬手指,“我,我去給你拿包……”
(3)
窗外下著大雨,穆之和金圓圓翹著二郎坐在窗前的太師椅上,一邊啃著包子一邊欣賞暴雨。
“我一沉河就下起了暴雨,看來連老天都覺得我冤枉啊!”
“你冤不冤我就不知道了,可是湧橋河水位告急,他們一定覺得你被河水衝走了,就算被他們發現你沒死,也不用怕了。”金圓圓笑嘻嘻地道。
神宮的規矩,如果被以極刑的神能夠大難不死,就說明是天神手下留,可以饒一命。
穆之啃完包子後,有些意興闌珊地掀開袖,盯著胳膊看了又看,“可是我是真冤啊!”
連男人的手都沒過啊!
守宮砂到底是怎麽沒的?
穆之百思不得其解。
金圓圓瞅了會兒穆之的胳膊,見瞅不出個所以然來,就繼續低頭啃著包子,過了會兒,突然覺得忘了點什麽,抬頭瞅了眼穆之的脖頸,道:“對了,穆之,你脖子上起疹子了。”
頓了頓,金圓圓又慢悠悠地道:“上也有,我幫你換服的時候看到了。”
穆之有些納悶,了脖子,沒覺到啊……
不過起疹子是大事,所以穆之還是第一時間衝到了銅鏡前,隻見白皙的脖頸上分布著幾的痕跡,有深有淺。
不知道為什麽,穆之突然便覺得心跳加速,連臉上的溫度都提高了。
金圓圓走過來,把的領往下扯了扯,出小半截,“喏,這裏都有。”
轟地一下,穆之隻覺得有什麽在腦子裏炸開了,的臉先是漲得通紅,馬上又刷得變得慘白。
有些慌站起來往後退,差點把凳子給掀翻了。
怎,怎麽可能?
那是夢啊!
可是如果不是因為那個夢,還有什麽能夠解釋這一切?
做了那場夢後,守宮砂就消失了,而上這些深深淺淺的痕跡,分明就是男歡後留下的!
穆之心中驚懼,怎麽也不敢相信這麽荒誕的事竟然會發生在自己上!
而甚至都還不知道那個人長什麽樣!
“穆之,你怎麽了?”金圓圓看著麵慘白的穆之,有些納悶地問道。
“沒,沒什麽,被疹子嚇到了……”穆之有些心虛地說道。
所幸金圓圓心思簡單,也沒多想,隻拍了拍的肩膀,道:“你放心,我等會兒給你拿點藥膏,很快就能消的。”
穆之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金圓圓離開後,穆之猶豫片刻,再次坐到了銅鏡前麵,銅鏡裏倒映出蒼白的臉,脖頸上那些痕跡仿佛是一個個烙印,讓覺得燙人不已。
穆之盯著銅鏡看了半晌,突然一拍桌子,豎著眉頭咬牙切齒地道:“別以為在夢裏我就拿你沒辦法了!老娘一定要把你揪出來!”
要不是這個人,怎麽可能會從神淪為階下囚?!
敢睡?非得剁了他!
可是……好痛啊!拍完桌子的穆之捂著手一臉扭曲。
這場雨連著下了好幾天,金圓圓有些發愁,“這天天下雨,山下都沒人路過了,我可怎麽打劫啊?”
沒錯,金圓圓是個土匪頭子,有個威風凜凜的山寨,名字也很威武,做“天下第二寨”,至於為什麽不天下第一寨,金圓圓說是為了低調。
而穆之此時此刻正住在天下第二寨裏,和金圓圓無聊地你看我我看你。
金圓圓是個奇子,明明是個純良的無知,偏偏幹著打家劫舍的勾當,而且還幹得得心應手。
穆之當初要是知道那個第一次下山闖天下、結果不小心暈在路邊的金圓圓是個土匪的話,絕對是會見死不救的。
四年前救了土匪,是沒想到的事;和土匪為知己好友,更是沒有預料到的。
但穆之更加沒有想到的是,四年後的今天,會對金圓圓說——“圓圓,以後我跟著你打劫不?”
金圓圓表怪異地瞅了穆之一眼,“你會嗎?”
“不會我可以學啊!”
金圓圓又瞅了穆之一眼,補充道:“我的意思是,你學得會嗎?”
不能怪金圓圓小瞧穆之,因為穆之從小就是照著神的標準培養的,而所謂神的標準,其實就是名媛中的名媛,淑中的淑,大家閨秀中的大家閨秀……
這樣的子,通琴棋書畫、四方禮儀、溫聰慧,卻從來都是弱弱滴滴惹人憐。
你讓去打劫?
不被人劫走就該謝天謝地了!
“……”穆之有些傷,可憐兮兮地看著金圓圓,道:“那怎麽辦?我總不能在你這裏白吃白喝吧?”
金圓圓了穆之的臉,笑嘻嘻道:“就憑你這臉蛋,去哪裏都得讓你白吃白喝啊!”
這話要擱在從前,穆之是要得意的,畢竟可是要當神的,可現在,穆之卻有些發愁了,以侍人倒也不是說不行,可畢竟不是長久之計啊!
見穆之一片愁雲慘霧的樣子,金圓圓咳了兩聲,道:“那這樣,以後我們去打劫的時候,你就幫我們守著山寨。”
穆之幽幽地瞥了一眼,“你是讓我跟大黃作伴麽?”
大黃是寨裏的一條狗,平時喜歡打滾賣萌,每逢大夥兒出去打劫,它就負責看家。
“放心,大黃會保護你的。”金圓圓拍了拍穆之的肩膀,安道。
於是穆之在山寨的崗位就這麽定了。
又過了兩天,這場雨終於停了。
雨停的當天,金圓圓就帶著山寨的男男下山打劫了,留在山寨的,除了穆之和大黃,還有一些老弱病殘。
山寨大門閉,穆之坐在大門後,和大黃大眼瞪小眼,這幾日都沒再夢到那個男人,有些鬱悶,夢不到,就找不到那個男人的線索,若是以後都夢不到,豈不是白白被人睡了?
穆之正鬱悶著,山寨的大門突然被敲了兩聲。
穆之神一抖,抬頭看了眼哨臺上的張大嬸,見點了點頭,穆之這才放心地去開門。
穆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大門打開,一抬頭,就怔住了。
雨後初晴的天空泛著七彩霞,如仙境,而站在麵前的人,卻可以輕輕鬆鬆讓那仙境般的景淪為黯然失的背景。
但見那人著一襲白錦,眉目如畫、風姿卓然,仿若仙人下凡,他隻是簡簡單單地站在門口,便耀眼如明月高照,
“在下司玉,隨從有恙,不知可否借宿一晚?”那人看到的時候,麵一怔,不過穆之卻沒發覺,隻聽到宛如天籟的聲音在麵前緩緩響起,讓的心差點跳出腔。
“可,可以……請進。”穆之結結地道。
司玉聽了,微微頷首道謝,就走到一旁去扶起麵如菜的隨從東白。
穆之張地等在門口,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是個會為所迷的人。
“小穆!你怎麽隨便給人開門?”張大嬸火急火燎地從哨臺上爬下來,跑過來問道。
“你不是點頭了?”穆之納悶。
張大嬸老臉一紅,“我剛剛在打瞌睡……”
“……可是我已經答應給他借宿了。”
“那可不行,我們可是土匪窩,哪有讓人借宿……”張大嬸話說到一半,就看到了扶著隨從走過來的司玉,呆了一呆,話鋒突轉,“借宿算得了什麽?我這就去給他們收拾房間!”
張大嬸飛一般地走了,司玉抬頭看向穆之,“勞煩姑娘帶路。”
司玉的聲音很好聽,穆之是聽著就覺得自己臉上發燙,連忙走在前麵,把司玉朝客房引去。
“主子,你聽到了嗎?這是土匪窩……”渾虛的東白抓著司玉的胳膊,趁穆之不注意的時候,小聲說道。
司玉沒有說話,他的目落在穆之上,漆黑的眸子裏掠過一抹疑慮,腦子裏不知想到什麽,耳竟奇異地泛了紅。
(4)
張大嬸比穆之熱許多,一手辦了所有借宿事宜,還請了山寨裏唯一的大夫沈陌給東白問診。
說起沈陌,倒也是個奇人,他是被金圓圓劫上山寨的,兩年前金圓圓正式繼承第二寨,第一次下山打劫,結果沒劫財,反倒劫了個。
沒錯,沈陌是個溫文爾雅的男,他很斯文,書生氣十足,這樣的人跟山寨是格格不的,按理說他被劫後應該要死要活以死明誌的,可他卻並沒有,反而安安分分地在山寨裏當起了大夫。
山寨眾人都覺得沈陌和金圓圓的關係很微妙,可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有一回穆之跟金圓圓開玩笑,說沈陌遲早要跑路,金圓圓雙眼一瞪,撂下一句狠話:“他敢!我打斷他的狗!”
穆之看著炸了的金圓圓,第一次知道兔子急了也會咬人,更何況金圓圓還是個有著非凡戰鬥力的兔子。
於是穆之默默地為沈陌默哀了片刻。
此刻,沈陌正在給東白開藥,對沈陌一直抱有好奇心的穆之,心思卻完全被另一個人勾走了。
穆之第一次見到這樣謫仙般的人,他仿佛是畫中走出來的,即便是有著仙風道骨的神宮神使,風姿也不及他萬一。
穆之正看司玉看得神,卻見司玉突然抬眼朝看了過來,那一眼波瀾不驚,帶著些微探究,卻讓穆之的心驀地一,火速收回視線,假裝什麽都沒發生,強自鎮定地走出了房間。
張大嬸跟在穆之後,笑得一臉猥瑣,“小穆啊,你覺得這司玉公子怎麽樣?”
“天人之姿。”穆之很中肯地回答。
“是了是了,早知道有這麽個絕自己送上門來,寨主也不用走這一趟了!”張大嬸頗為憾地說道。
穆之有一種不祥的預,試探地問道:“金圓圓這回下山不是劫財?”
張大嬸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聽到大門口一陣喧鬧,想來是金圓圓率領眾土匪凱旋歸來了。
“呀!寨主回來了!小穆你也趕過來看看!”張大嬸拉著穆之就奔到了大門口。
才剛走近,穆之就聽到一陣嗚咽聲,隻見金圓圓叉著腰站在一個被五花大綁的年輕男子麵前,繃著臉吼道:“哭什麽哭?讓你做穆之的寨相公,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噗通一聲,穆之摔了個狗吃屎。
張大嬸連忙將穆之扶起來,順帶解釋道:“小穆啊,寨主對你那真是好,見你這幾天悶悶不樂的,便想著去給你找個寨相公,給你解解悶。”
穆之又要往地上摔去,張大嬸牢牢扶住了,拽著走到金圓圓邊。
“穆之,你看這男人怎麽樣?我看著細皮的,手還行。”金圓圓笑瞇瞇地道。
穆之本想說自己不需要寨相公,可看了眼那哭得涕淚加的男人,實在覺得有些不忍直視,忍不住問道:“你給自己劫個沈陌,就給我劫這種貨?”
穆之話音剛落,剛剛還在嗚咽的男人臉頓時漲了豬肝,劇烈掙紮起來,以示自己的憤怒。
金圓圓撓了撓頭,有些為難,“沈陌那樣的,不是隨便能遇到的啊……”
“能遇到能遇到!”張大嬸一聽,連忙在金圓圓旁邊耳語了一番。
穆之隻看到金圓圓的眼睛越來越亮,然後飛一般地朝客房衝了過去。
還未等穆之反應過來,又看到金圓圓以更快的速度衝了回來,然後大手一揮,道:“把他送回去,我們不需要了。”
“……”
客房裏,東白有氣無力地躺在床上,客房離大門有一些距離,尋常人隻能聽到約的喧嘩聲,可東白卻把那邊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為一個護主的忠仆,他掙紮著要從床上爬起來,“主子,他們在打你主意呢,我可不能讓你當寨相公,我沒事,我們還是趕走吧……”
司玉坐在窗前喝茶,他瞥了眼東白,道:“躺下。”
東白起床的作一僵,見司玉沒有再開口,隻能老老實實躺回去。
東白恨自己不爭氣,這出來才幾天,他就水土不服了,就第一天吃了個烤,後麵就吃啥吐啥,渾無力,還得仰仗主子照顧。
這下好了,還把主子送進了土匪窩,這要是被家裏的那些長老知道了,他還不得被剝層皮!
“主子,你也回去歇息吧,我看你這幾天都沒睡,眼底都有青影了。”過了會兒,東白對司玉說道,眼神可憐的。
主子多麽嗜睡的一個人啊,如今為了照顧他,都有黑眼圈了!一想到這,東白就既又愧疚。
司玉自是看出了東白的心思,他了,想解釋些什麽,最終卻什麽也沒說,回了自己的房間。
天已暗,司玉坐在床上,打了個哈欠,想睡,卻又有些不敢睡,他從來都不做夢的,沒想到這回一出門,就連做了幾個荒唐的夢。
可夢境荒唐,夢裏的人卻栩栩如生,連的都那樣真實,每每想起,他就渾不自在。
所以這幾日司玉都沒敢睡,生怕自己一睡又夢些荒唐的事。
不過有一件更荒唐的事他沒想到,那就是他竟然會見到夢裏的那個人。
那個為他開門的人。
原來穆之。
司玉想著想著,就困意襲來,他本就是個嗜睡的人,連著熬了幾天夜,此刻卻有些撐不住了,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他又夢到了那個人,哦,現在有名字了,穆之。
這回的夢境沒有太荒唐,他走在家中長廊上,推開自己的房門,看到屏風之後,人伏在榻上打盹,因為熱,隻穿了件輕薄的裏,圓潤的香肩半,如緞的長發披散著,慵懶人。
塌邊擺著一張案幾,上麵放著一張畫紙,畫上的人是他。
夢裏的他泛起一抹溫的笑意,目瞄到案幾上的畫筆和料,他突然想到什麽,執起畫筆,心隨意,在的肩上畫了一支絕的花,襯著雪白的,越發豔人。
司玉以為夢到這裏便差不多了,卻沒想到最後還是沒能避免荒唐的套路。
後來被他驚醒,而他笑著俯,將在了下。
百般纏綿之際,他在耳邊聲聲喚道:“之之……”
司玉從夢中驚醒,他臉上發熱,一時竟覺得無所適從。
他喊了什麽?
之之?
司玉的臉變幻莫測。
與此同時,穆之也從夢中驚醒過來,麵紅耳赤地回想著夢中的場景,待想到他在肩頭描下的那朵花之後,幾乎連滾帶爬地奔到了梳妝臺前。
對著銅鏡,深吸了口氣,然後著手將裳半褪下,銅鏡上倒映出香的肩膀,而雪白的之上,一朵栩栩如生的花赫然出現,花瓣是鮮豔的紅,如烈日,如烈火,紅得張揚又肆意,豔不可方。
穆之嚇了一大跳,倉惶後退,隻聽哐當一聲,穆之連人帶椅,狼狽地摔倒在地。
穆之氣呼呼地把椅子踢到一旁,到底是中了什麽邪啊!
(5)
“穆之,你悶在房裏做什麽?那個東白的病都快好了,我看他們這兩天應該就要向我們辭行了!”這日,金圓圓啃著包踹開穆之的房門,急哄哄地說道。
“走就走唄。”穆之盯著桌上的畫紙,不甚在意地說道。
“那怎麽行?我可是想著要把司玉變你的寨相公的!”金圓圓不甚讚同地道,“你放心吧,我到時候一定用武力把他們留下。”
穆之抬了抬眼,“別留了,我也要走了。”
司玉確實讓人驚豔,也有讓人心的資本,可卻沒興趣摻和了,得先把夢裏那個男人揪出來,再考慮兒長的問題。
金圓圓一愣,連包也不想吃了,“什麽意思?你們倆已經勾搭上、準備雙宿雙飛了?”
穆之白一眼,“我跟他沒關係!我走是因為要去找個人。”
“找誰?”
“害我當不神的人!”穆之憤憤。
金圓圓一聽,頓時激了,“是誰是誰?我剁了他!”
“我要知道他是誰,就不用去找了。”穆之歎了口氣,指了指畫紙上的那朵花,問道:“你見過這種花嗎?”
金圓圓仔仔細細地看了看,搖了搖頭,過了會兒,一拍手,道:“我沒見過,其他人可能見過,你等著,我這就把寨子裏的人都過來,問問他們看!”
穆之還來不及阻止,金圓圓已經拿著畫紙奔了出去。
於是整個寨子的人都集中到了寨子裏的空地上,隻聽金圓圓扯著嚨喊道:“你們誰見過這種花?見過的站出來。”
整個寨子頓時熱鬧起來,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熱烈地討論開來。
遠的客房長廊上,司玉安靜地站著,看著空地上熱鬧的一群人,麵有些微妙。
難道做了跟他同樣的夢?
一想到這個可能,司玉便有些淡定不了,畢竟沒人比他更清楚那夢中荒唐的細節。
“咦,那不是……”東白湊上前來,極好的視力讓他一眼就看清了畫紙上的花。
尊主最的千羅花……
司玉瞥了東白一眼,東白頓時心領神會地把話咽回了肚子裏。
他琢磨了會兒,小聲問道:“主子,這千羅花隻長在我們那兒,他們怎麽會知道它的模樣?”
“不知。”司玉麵不改地撒謊,臉上卻微微發燙。
“要不我去問問?”
“多。”司玉淡淡道。
“也是,我要是問了反倒是蓋彌彰了。”東白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不過主子,你的臉怎麽紅了?”
“……”
“寨主,我們都沒見過這種花……”寨子裏的眾人嘰嘰喳喳地討論完畢,最後無奈地道。
正巧沈陌從醫廬中出來,金圓圓連忙拿著畫紙衝過去,“沈陌,你見多識廣,可曾見過這種花?”
沈陌看了一眼,道:“不曾,不過我聽聞南方有一城,名為雲州,匯集天下奇人奇事,說不定會有此花的線索。穆姑娘若是執意要找,不妨去那裏一看。”
已經絕的穆之,聽到沈陌這話,不由眼睛一亮。
穆之是個行派,當下就決定前往雲州。
金圓圓自是萬般不舍,可為寨主,又不能撇下山寨太久,所以隻能悶聲給穆之準備行李。
“穆之,你手無縛之力,我真怕你被別人劫走。”穆之剛笑出聲,就聽金圓圓繼續道:“所以我給你準備了點迷藥、瀉藥和毒藥,你記得用。”
“……這是讓我劫別人去?”穆之了角。
“盤纏要是用完了,總得找個地方來錢嘛!”金圓圓笑嘻嘻道。
穆之忍不住笑了笑,了金圓圓乎乎的臉蛋,道:“放心吧圓圓,你忘了我以前也是在外麵混的?我雖然沒你厲害,可我知道怎麽保護自己。”
穆之是個孤兒,十歲以前都在市井爬打滾,後來機緣巧合,被神使看中,帶回神宮當做神培養。
十歲前和十歲後的境遇天差地別,這也是穆之一門心思想要當神的原因。
沒想到如今,神沒當,自己還要仰仗自己十歲前的經驗,穆之心裏其實虛得慌,但是自己要是出一分膽怯,金圓圓必然要不管不顧跟著去,所以穆之便裝出一副有足的模樣。
“小穆啊,這是大嬸給你找的男裝,你試試看合不合。”正說話間,張大嬸拿著幾套男裝走了進來。
這是穆之要求的,知曉自己有幾分姿,獨自在外著實有些不安全,便準備扮男裝。
穆之換上男裝後,金圓圓著下站到穆之麵前,將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最後手了飽滿的脯,道:“這個地方好像怪怪的。”
穆之拍掉金圓圓的手,麵緋紅。
張大嬸哈哈一笑,拿來一條白絹布,道:“寨主說得沒錯,前得用布條綁住,要不然傻子都能看出你是兒。”
“我來,我來給穆之綁!”金圓圓自告勇,一副猥瑣的模樣。
過了會兒,房間響起穆之的尖聲,“金圓圓!你給我輕點!我的都要被你勒扁了!”
“就是要勒扁啊!”
“可是我不過氣了!”
“誰讓你的長這麽大!”金圓圓也累得氣籲籲,不甘示弱地反駁。
“……”
遠客房裏,兩位聽力一流的主仆,不約而同地看向對方,東白麵紅耳赤地嘟囔:“主子,們說話也太不注意了!”
司玉的臉也微微泛紅,倒不是因為們的對話,而是腦海裏不由自主地浮現了某人前的春……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好像是大的……
“主子,給,可千萬別讓們汙染了你純潔的心靈。”東白從兜裏掏出兩個特製的小棉球,遞給司玉。
若論以往,司玉是覺得這話沒錯的,可連做幾場春夢後,司玉覺得自己跟純潔已經搭不上邊了。
他心虛地接過棉球,佯裝鎮定地塞到了耳中。
東白也忙不迭堵住了自己的耳朵。
第二日,穆之在第二寨眾人浩浩的護送下,下山了。
臨走前,金圓圓送了穆之一個木牌,“穆之,這路上要是有人打劫你,你就拿出這塊牌子,隻要是聽過我金圓圓大名的,一定不敢搶你!”
穆之還來不及,就聽金圓圓繼續道:“當然我仇家也不是沒有,所以你要有點眼力勁,不要隨便遇上哪個劫匪就出示木牌!否則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所以這塊木牌不一定是保命符,還有可能是催命符?
穆之頓時覺得木牌很燙手,掙紮了片刻,還是默默地把木牌收了起來。
“穆之,你要保重啊!”金圓圓依依不舍地說道。
“嗯,我走了。”穆之點頭,正要轉,金圓圓又拉住的手,道:“你一定要保重啊!”
“知道了,我走了。”穆之說完,等著金圓圓放手。
哪知把拽得更了,語重心長地叨叨道:“你一定一定要保重啊,記住了嗎?”
“……記住了,你能放手了嗎?”
金圓圓依依不舍地放了手,又依依不舍地繼續道:“那你要保重啊……”
穆之生怕金圓圓又拽住,等能出發時太都要落山了,於是金圓圓一放手,就撒丫子飛一般地跑了。
金圓圓沒想到穆之跑這麽快,一肚子囑咐的話頓時梗在了嚨裏,上不去,又下不來,正難著,遠傳來穆之氣籲籲的回應:“我會保重的!金圓圓你放一百個心吧!”
金圓圓一愣,隨即咧笑了,轉瀟灑地一揮手,“走,穆之的寨相公還在寨子裏呢,可得看了,別讓他跑了!”
“小穆不是說不用留了嗎?”張大嬸在一旁納悶地問。
“那是昏了頭,這麽的郎君不自己留著,還放出去便宜別人嗎?”金圓圓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
不遠的樹蔭下,傳來東白弱弱的聲音,“主子,這……還要去辭行嗎?”
司玉沉默了會兒,“大約是不用了……”
絆橙
許惠橙愛著一個男人。 或者,不能說是“一個”。 因為她愛的,只是某個本體分裂出來的某種人格而已。 很重要的話:這是兩個不會相愛的男女相愛的故事。
8 1844貓在末世廢土種點田
重伤的夏露浓在大灾难后幸运地苏醒了,却发现这是个万物变异的时代。动植物强悍得能手撕人类,人类倒能兽化成动物,从动植物里抢出一块两块土地,艰难求存。 为了从动植物中抢口粮,人类进化成各种各样的兽人。比如夏露浓,他兽化成了只甜美度MAX的森林猫,风一吹能翻滚成好几圈的那种,让他出去打架简直碰瓷。猫猫叹气.JPG 这家伙是只幸运猫猫,种田打猎收集物资都特别厉害。更幸运的是,他遇到他那只巨型金雕攻后,以他的体型,坐在金雕背上跟着金雕遨游,刚好。 排雷:攻比受小半岁,只有半年是同岁。 巨型金雕攻VS甜美猫猫受; 慢节奏种田文,欢迎入坑。
8 4669傳聞帝少有隱疾
被逼嫁給又老又丑又瞎又瘸還克妻的男人,抱著赴死的心跨入洞房, 卻得知一個驚天消息: 新郎于五分鐘前不幸暴斃,旗下財產勢力全歸她調遣! 她:“哈哈哈哈哈這麼突然嗎?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笑的!” 地下室,保鏢陳述:“少爺。夫人得知您的死訊,笑得很開心。” “哦?”男人蹙眉而怒,“新婚之夜,我去詐個尸。”
8 15242后媽對照組靠熊在娃綜爆紅了
頂流小花沈清清穿成了一本豪門后媽帶娃綜藝文里對照組。女主角是她的私生姐姐沈林顏,賢惠善良,將繼子視如己出。而她則是被寵壞的惡毒千金,打罵折騰繼子。兩人一起參加同一檔帶娃綜藝,她自然成了女主的對照組,被罵成惡毒后媽,下場凄慘,最后被送進了精神病院。系統:想自救嗎?想自救就完成系統任務成為全能豪門主母,變得比原女主更賢惠!好不容易不用做完美女神,誰這麼想不開要去跟原女主比賢惠?溫泉spa、全球
8 1864盛寵世子妃
一覺醒來,現代大齡剩女變成了農女,內有渣爹狠毒嫡母,外有惡鄰惡霸環伺,怎麼破?種田發家,智商碾壓!貪心親戚是吧?我讓你搶,到嘴的都給我吐出來!白蓮花是吧?我讓你裝,將計就計虐你一臉!什麼?後臺?隨手拎個世子當苦力算不算?某夜,世子大人可憐巴巴地湊過來:"娘子,他們說,你沒付我工錢…""嗯?"…
8 5699腹黑醫女難招惹
她本是現代世界的醫學天才,一場意外將她帶至異世,變成了位“名醫圣手”。 他是眾人皆羨的天之驕子,一次救助,一場交換,兩個永遠不可能相交的人產生了糾纏。 一生一世,一情一孼。 他墜入了她精心編織的情網,渴望著傾心一世,恩愛白頭。 已變身高手的某女卻一聲冷哼,“先追得上我再說!”
8 95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