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旗》第8章 8
梁京京出生在我國北方的一座城市,那里依山傍海,氣候宜人。剛來這邊上大學時,差點被這里的夏天嚇跑。
太熱了。每一只孔都往外沁汗的酷熱。
今天天氣預報是37度,但梁京京敢肯定,機場里的溫度絕對接近40度,而上穿的還是一件不風的飛行服。
如果昨天的拍攝尚且有一點新鮮支撐,那今天只能靠金錢帶來的堅強意念。
今天主要拍攝任務是扮作學員在教室聽課、在機場外做簡單的訓練、上機下機的作。拍視頻比拍照片麻煩很多,需要不停協調位置和每個人的作,一上午下來,連著工作人員也快虛了。
中午大家去二樓的食堂吃飯,梁京京去上廁所,回小包間的走廊上,撞見了三大一小四個男的。
譚真跟徐寧走在前面,迎面看到梁京京,譚真不加掩飾地在上掃了一圈。
把頭發扎起來了。軍綠的連飛行服簡單帥氣,中間系一腰帶顯出的段,起的左上鑲一枚藍翅膀標志,同樣的圖案臂上也有一塊,是徐寧他們的飛行臂徽。
這套服穿上雖然有些不倫不類,倒比昨天那些順眼。
旁邊的徐寧這是第二次見到梁京京,表現得比昨天穩重些,以這邊主人翁的份客套地跟微笑了下。
梁京京沒有看他,因為看到了蔣思藍。
跟在后面的蔣思藍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里看到這英語老師,再看的服裝打扮……向來秀的年臉上掛滿疑問,疑問中又帶有點說不上來的厭棄。怎麼也穿飛行服。
梁京京也有點意外和尷尬。轉念一想,又沒做什麼狗的事,于是著昂昂然地從這幾個人邊過。
只有孟志超下意識地回頭,看到一抹走進包廂的高傲背影。
他跟徐寧說:“你們這批新學員還漂亮嘛。”
徐寧說:“是我們找來拍東西的模特。”
孟至超有點恍然大悟,“我說呢。”
“是模特?”蔣思藍忽然問。
孟至超開玩笑地跟譚真說:“長大了,開始對有興趣了。”
只聽見蔣思藍說:“才不是,是我學校的老師。”
“剛剛是你老師?”孟至超問,“你什麼老師?”
“教英語的。”
孟至超和徐寧瞧了眼蔣思藍,又忍不住去看那頭的小包廂,不隔音的木門里傳出陣陣笑聲。
孟至超有所慨地說了句:“現在的老師是會玩。”
梁京京回到包廂,王亞正跟旁人淡淡說笑。
梁京京“噗通”一下狠狠通了餐上的塑料包裝,王亞回過臉:“你輕點,跟人家餐有仇呢。”
可能攝制組也累得不行,中午很人地讓集休息了一個小時,避開最烈的太。
盡管如此,到了下午,梁京京還是覺很不舒服,整個人悶悶地提不上勁,找各種空子懶。
“梁京京呢,梁京京!”
正躲在涼喝水,梁京京聽到有人,皺著眉過去,“在呢在呢,別喊了。”
畫著一只簡易飛機圖案的空地上,一群人圍著所謂的導演。
導演彎著腰,做著夸張的手勢:“馬上要拍今天的重頭戲了,他們有一個雙座特技飛機,我等下會放一個攝像機在前面,你們誰跟著他們的飛行員飛一圈,過程里面注意控制好表,最好酷一點、一點。”
幾個男的蠢蠢試。
導演說:“我想還是來個孩吧。”
包含梁京京在的四個的都沉默了。其實之前就知道這個拍攝計劃,大家開始都想上。但兩天下來們對這里的小飛機已經沒什麼新鮮,里里外外都遍了,最關鍵是今天太熱,大家都有點吃不消了。
王亞看沒人愿意,剛想大氣地站出來,誰想被導演搶先一步。
“京京,我看幾個人里面你最會演,就你吧。”
“我?”
梁京京瞪起眼,很認真地拒絕:“不行不行,我恐高的,肯定做不來表。”
王亞幫腔說:“導演,確實不行,要不我來吧。”
“不要了,京京你先上吧,你這臉適合特寫,完了不行王亞你再上。”導演不怎麼耐煩地說:“有什麼恐高不恐高,飛機沒坐過啊,這是工作。大家抓時間,小李,你過來給臉上補一下妝……”
兀自把事定下,導演沒再跟們嘰歪,又過去忙攝像機的安置問題。
這頭,徐寧跟譚真正在機庫里聊天,有工作人員跑進來說:“徐總,他們那邊定下來了,要我們這飛行員準備了。”
徐寧說:“行,你去讓羅教練帶他們飛一趟吧。飛環湖的線就行了,之前報批過了。”
“就是羅教練讓我來找你的,他中午吃了個西瓜,把肚子吃壞了,現在人特別不舒服,讓我問你能不能帶他飛一趟。”
飛行有關事項把控嚴格,每一次飛前,有關的航線、人員都是提前報批給有關部門的。
徐寧既是這支隊伍里的飛行員,也是投資人之一。
他說:“我去看看。”
烈日當空,一涼風也沒有,外頭人都在等著。
徐寧過去跟導演通了幾句,導演朝坐在門口臺階上的梁京京指了指。他笑笑,走過去跟站在門口的譚真說,“看來我要帶你的債主飛一趟了。我先去換件服。”
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朝梁京京的方向看了看。
頭上披著服、臉上架著黑超,梁京京用一支吸管在礦泉水瓶里喝水,盡量不刮花口紅。
有所地轉過臉,就看見兩個大男人正站在門前嘀嘀咕咕。
過了會兒,一切準備妥當,工作人員把梁京京去,幫綁上降落傘、戴上耳麥。
“你看著這個啊,要是跳傘了就拉這個。”機場的工作人員指著肩膀的紅拉手說。
“怎麼拉啊?”梁京京皺著眉,手上去試一試。
“就橫著一拉就行了,哎哎哎,你現在別拉,要跳傘了再拉。”
他們旁棲著一架彩亮麗的橘小飛機,明艙蓋呈開啟狀,前后各有一座。機空間狹窄,工作人員扶著梁京京坐進前艙,綁上安全帶。
安全帶非常結實,梁京京被綁完后整個人都卡進了座位。
“你往上跳一跳,看看起不起得來。”
梁京京試著抬一下屁,不了。
“起不來,行了,很了。”
導演調整了下面前的攝像頭,囑咐說:“記得表自然點。”
還沒飛呢,梁京京心已經開始“砰砰”跳了,有氣無力地說,“知道了。”
工作人員在旁邊看好戲地說:“第一次飛很難做表的,翻滾的時候至四五個G的過載,臉會得變形。”
梁京京沒聽懂,什麼過載?
飛行員還沒來。
兩手抓著飛機外沿,梁京京看著面前幾個完全看不懂的儀表盤,深呼吸兩下,做最后的調整。
有個穿著飛行服的人從門口走了出來。男人形英,頭發短短,直的鼻梁上架著墨鏡。
梁京京不可置信地皺起眉。
譚真直接走過來上機,看都沒看一眼。他上穿著跟統一制式的飛行服,頭上也帶著耳麥,兩個工作人員幫他系安全帶。
梁京京被綁在椅子上,用力扭著頭往后艙看,勉強看到他三分之一張臉。
“喂!”了他一聲。
譚真不搭腔,只跟工作人員流了兩句。
很快,周圍人散開了。梁京京還沒準備好,頂上的玻璃蓋卻已緩緩落下。
“喂,等一下,”梁京京住他:“譚真……”
“嗯,在呢。”
玻璃艙蓋完全落下時,后人終于出聲了。梁京京發現,這聲音是從耳麥來傳來的。
“怎麼是你?你真是這邊的飛行員?”
他沒回答。
外面有人揮了揮手中的小紅旗,接著,飛機抖起來,在轟鳴的引擎聲中開始搖搖晃晃地往前。
怎麼會這麼晃?
梁京京覺自己像坐在過山車車頭上,不同的是,這趟車完全沒有軌道。
“喂,你等等……等等……”起來。
耳機里有滋滋的電流聲,男人很淡地說了句,“等什麼。”
面前的螺旋槳轉了虛影,飛機越跑越快。
梁京京兩手在機壁上,跟在坐船一樣,“你開這飛機多長時間了?你讓我有個心理準備!我恐高……”
“高”字還沒說完,灰的機場上,奔跑中的橘小飛機一飛沖天。
起飛時,腳明明踩在實,梁京京卻覺腳下瞬間踏空,耳也跟著一鼓,像被灌了風,整個大腦只剩嗡鳴聲。
塔臺里,值班的管制員叉腰站在窗邊,著飛機在空中越飛越遠,頗為無奈地看看坐在控臺前戴著耳麥的徐寧。
“你們倆兄弟這是要害死我。”
徐寧說:“你放心,他鐵定沒問題。”
管制員說:“我倒了霉了我,到你們兩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闖王。徐寧,我求求你現在趕把我打昏。”
窗外,艷照耀下的天空藍得像水晶。
有人在這顆水晶里徹底暈眩了。
起飛后,梁京京一直閉著眼,什麼都看不見,但仍能覺到飛機已穩穩飛藍天,開始在一定高度上平飛。
“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只有幾秒,也可能有幾分鐘,耳麥里終于又響起聲音。
周圍是一片無垠的藍,飛機十分和地在這片藍中行,就像一條小魚在寬闊的海洋中浮游。暖洋洋地照進來,譚真把著縱桿,謹慎地看著幾塊儀表盤,跟這個“小朋友”慢慢磨合。
他看不到前面人狀態,只能看到幾縷了的發,被反了金。
“梁京京。”
他又一聲。沒人回應。
盡管沒回答他,這一聲倒是讓梁京京想起了自己這趟上來的任務,別這回不功等會又讓再來一趟。
心里狠狠地飚了句臟話,梁京京在機的震中迫自己睜開眼,結果,最先進視野的,是一片從玻璃艙蓋上灑下來的彩。
淡淡的金被玻璃折下來,變了七彩的線,到不自微微張。
克服著心的恐懼,梁京京勉強往外看了眼。
不知道飛到多高了,地面上的一切都已經非常模糊,只能看出城市、河山的廓,而云就在窗外的蔚藍中,手可。
神游片刻,梁京京想起自己的工作,趕對著面前的鏡頭做表。
看到前面人有了靜,墨鏡下的這張俊臉彎了角。
正當梁京京噗通噗通的心稍稍舒緩時,耳麥里再次傳來聲音,“準備好了?”
“準備什……”話還沒說完,突然的一個力道,梁京京整個人像是被狠狠甩了出去。
遙遙藍空上,只見閃著銀的飛機忽以90度仰角躍起,急速向后倒飛。隨著尾部拉出一圈麗白煙,飛機翻出了一個完整的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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