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總在開導我[穿書]》第5章 殺了我。
“鐺鐺鐺——”
昏暗的圓堂里三團白突然閃爍起來。
“門派令……?”棠鵲有些驚訝。
太初宗所有人都會佩戴一枚門派令,方便眾人聯絡以及辨認份。
按照地位不同,門派令的也不同。棠鵲等人現在只是記名弟子,因此門派令是最樸素的白。
據門第一天分發的《門派令使用說明(必背)》所說,門派令傳出警鐘聲并伴隨亮閃爍,代表急召回門派。
“這什麼意思?”昆鷲問。
棠鵲回答:“讓我們立刻回門派的意思,你沒背《門派令使用說明》?”
昆鷲嗤了一聲:“我為什麼要背那玩意兒?”
“因為封面上寫了‘必背’兩個字,比標題還大。”
“……沒看見。”
“……”
溫素雪手心拂過令牌,對門派召集做出回應,屬于他的令牌上亮漸漸熄滅下去。年眉心微蹙,黝黑的瞳孔看向鏤空的廳門,冷冷的:“棠鳩還沒回來。”
棠鵲短促地“啊”了一聲:“說起來,小青鸞去哪兒了?”
“你剛剛睡著的時候,那小畜生自己走出去了。”昆鷲學著溫素雪的樣子,用掌心拂過門派令。他的份令牌也停息了閃爍。
棠鵲偏過頭,很嚴肅:“你沒攔住他?”
“他想出去便出去唄,你們結了契,還怕他走丟不?”昆鷲滿不在乎。
“可他之前的重傷還沒愈合。”棠鵲頓了頓,“我去找他。”
“我和你一起。”昆鷲將雙手枕回腦后,想到棠鵲這麼在乎那小畜生就滿肚子不爽,不由小聲嘀咕一句,“把他召回來不就好了。”
棠鵲似乎沒聽見,只是看著圓堂的鏤空玉門出神。
其實不強行把青鸞召回的原因很簡單——棠鵲現在的神識還沒法掌控青鸞,若是強行將他收回,很有可能會遭到反噬。
不太確定小青鸞會不會聽命的召喚……老實說,覺得小青鸞不那麼,順從。
溫素雪沒參與他們對小青鸞的討論,很安靜:“你們走這邊,我去那邊。如果找到人了,就回圓堂集合。如果沒找到,一刻鐘后也回來。”
“好。”
眾人兵分兩路。穿過玉門時,棠鵲視野的邊緣捕捉到了溫素雪的背影。年不知何時個頭已經高過了,形依舊帶著點稚的單薄,但曾經傻乎乎被掌控的模樣卻日漸稀薄,他逐漸為了團隊中值得信賴的統人。
他越來越淡然,也越來越……像。
棠鵲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小時候在書院念書,孩子們總是聚集在一起憧憬未來。棠鳩想為被凡人崇敬的大俠,棠鳩關系最好的那位年想為世間最厲害的修士。唯有溫素雪被問起這個問題時,瞥了一眼,小聲說:“我想為像姐姐一樣的人。”
“姐姐?”
溫素雪點點頭,蘊含期待的眼睛熠熠生:“就是會照顧人,聰明、溫和可靠,像個姐姐一樣的人。”
“這算什麼愿?”
“你是個男人,怎麼能變姐姐呢?”
孩子群發出一陣歡笑,溫素雪在笑聲中紅了臉,有些狼狽。棠鵲卻一言不發。能到溫素雪平日里對的憧憬、對的依賴。也能到溫素雪訴說愿時,瞄的視線。
棠鵲好像從小就比別的孩子早通很多。
后來變了,溫素雪也變了。不變的是他上課時穿過棠鳩,依然投注到上的視線。
也許溫素雪想要變姐姐的心愿并沒有改變。只是他憧憬的姐姐為了另一幅模樣,所以他也為了另一副模樣。
“怎麼了?”見棠鵲陷失神,昆鷲用胳膊肘撞撞。
“沒有。”搖搖頭,“我就是在想,不知道小青鸞現在在做什麼。”
……
“锃——”
兵刃相時巨大的聲響帶著震蔓延開,火花迸發,細碎四濺。
小青鸞現在在和啾啾打得不可開。
青鸞擅長用鋼鐵般的羽翼擊,啾啾則擅長用木刺對穿。本質是兩個玩遠程的弓兵,這會兒殺紅了眼,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變了青鸞的利爪搏斗棠鳩的長劍。
自古弓兵多近戰。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锃——”
兵刃的聲音一聲比一聲響亮,在空曠的暗室中擴散回,啾啾虎口已經麻得快沒有知覺,沖擊而來的力道讓像離弦的箭一般被回虎樁燈上。上全是深淺不一的傷口,手臂被穿了一個,衫浸滿紅,臉頰也開了道口子,汗水和污混在一起。
只是了一口氣,立刻又一蹬虎頭沖向另一方。
“砰!”
一節鋼羽虎樁,啾啾剛剛站立的地方已經碎。然而現在呆的地方也不能久留,疾馳躲閃,青鸞的攻擊又急又毒,鋼羽有如連珠炮,將整個暗室毀得千瘡百孔,塵彌漫。
青鸞的修為比高了太多,就算他現在狀態不好,啾啾也不是他的對手。
最要命的是,青鸞風封鎖了這間暗室,本無法。
啾啾跳到石柱的廢墟上,鮮順著胳膊肘滴落到地面,“滴答”,細微聲音響起的瞬間,又起刺向青鸞。
剛才打架的時候觀察過了,青鸞那一圈鋼羽掃完會有一小段時間的破綻,也許可以趁現在——
嗖——
男沒有表也沒有的臉突然出現在眼前,伴隨著風聲,放大填充了整個視野。
濃烈的殺意撲面而來。
啾啾睜大眼睛。
似乎是察覺到了的作戰計劃,青鸞竟然在眨眼間化作人形直直朝撞來,本沒有給任何反應時間,眼睛捕捉到的時候,他已經近在咫尺了。
兩張臉得極近,呼吸相聞,甚至能看清楚他臉上淡的絨。
但也只是一瞬間。
下一刻,嚨里溢出“咕唔”的聲音,脖子被一只小卻有力到可怕的手掐住,按著往墻上砸去。
轟的一聲。
岌岌可危的碎墻在重擊下倒塌了一塊,不知道后背和腦袋是鈍傷還是銳傷,痛得發麻,但啾啾顧不得去那些,脖子即將碎掉的瀕死席卷了整個識海。
近乎無意識地抓住青鸞脖子的手。
視野越來越紅、越來越紅,覺得自己眼睛快要裂,從四面八方蔓延過來。
窒息如水一般淹沒。
就在徹底失去視力前,脖子上的力道突然松了松。得到息的空隙,想也不想,一道木刺從指尖彈而出,猛地飆向青鸞心臟。
噗呲——
中了。從嗡嗡囂的腦子中出想法。
然而青鸞的手還停留在的脖子上,力道沒變,給留出剛好能夠呼吸的空隙,讓的意識能夠清楚到火辣的痛楚。
時起時退,啾啾著睜開眼,看見男那張扭曲猙獰的臉。
他應該是很用力,卻不知道在對什麼東西用力,手臂和脖子上都冒出了青筋,呼吸重,齒間溢出斷斷續續的聲音。
“快,殺了我。”他說。
啾啾:“……”
本沒空去追究這句話做何意。
也想,但沒辦法,因為靈力已經耗盡,囂著發出到達極限的抗議,現在出的法,連只螞蚱都殺不死。
靈力耗盡了就真的耗盡了,因為那不是能夠憑空生出來的東西。如今只能靠力和他拼命,所以必須拿到的劍。
青鸞的臉越來越扭曲,筋仿佛在皮下鼓。
“殺了我,殺了我,”他每一個字都吐得艱難,有好幾個音節甚至沒能發出來,“我……神鳥……豈能奴役于……算什麼東西……笑話!”
啾啾終于到了自己的劍。
然而青鸞卻突然松開手。
他一連退開好幾丈,抓住玉柱廢墟,指節僵白,指甲也折了幾片。片刻后他抬起頭。
啾啾的咳嗽聲停下。
小男孩那雙一直瞪視著所有人,充滿不友善的眼睛,這時候近乎悲哀地看著。
悲哀到讓人震撼,充盈的淚水里滿含疚、痛苦、不甘……以及許多,啾啾看不懂的緒。
他只看了一眼,便立刻變回青鸞鳥,生怕自己又意識不清似的,一刻不停,撲扇著翅膀凌于半空,發出一聲清脆的悲鳴。
只出現在教科書上的高高在上的神鳥,翅羽沐,渾凌骯臟得不復麗。
清鳴之后,它猛地沖向啾啾,破空聲嗖然陣陣,快要到的一瞬,又突然轉向往上,直沖玉壁。
咚——
骨悚然的撞擊聲。
與其它所有羽都不一樣的流青羽悠悠飄落到啾啾足邊。
重也掉在了門邊——
那只麗的神鳥,以決絕而慘烈的方式撞在了玉壁上,將自己頭顱撞碎,脖子折斷,筋骨俱毀,只剩下奄奄的最后一息。
啾啾拄著劍,怔然看著眼前這一瞬發生的變故。
與此同時,棠鵲臉驀地慘白,腦袋劇痛,子晃了晃,“哇”地吐出口來。
“小鵲!”昆鷲又驚又嚇。
棠鵲卻沒理他,只是錯愕地瞪大鹿眼:“小青鸞!”
慘一聲,跌跌撞撞往前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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