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第一章 長風 (5)
日,正是計劃逃離的日子,他已準備下令麾下兩支軍團、十萬人向西,征伐蜀地楊林。
江載初看著惶然間抬起的目、急之下被咬破的,冷冷笑了笑:“韓維桑,你還是不信我。可我江載初,何曾背信于你?!”
或許,真的是天意如此吧。
世事就是這樣的,擰著力往那里走,可偏偏,那是條岔道。
竭盡全力,走到此,就此,算了吧。
維桑慢慢閉上了眼睛,用低得難以辨識的聲音道:“是我始終不敢信你。”
江載初看著面如死灰的,那柄槍還穩穩端在手中,卻忽然察覺到一的迫之力。竟是維桑自己狠狠向槍口撞去。
輕的嗤聲。
的膛即將被穿。
那一個瞬間,無數個念頭如同蔓草般瘋狂在江載初心中生長起。
那個最冷靜自持的聲音在告訴他,這樣死了,會很好。往后的深夜,不會有突如其來的心悸,不會有腔中尚未散盡的郁憤,不會有從來不曾得到無力……
從此,他只想要北定江山,還這個四分五裂的天下一個太平盛世——
這是他欠這個天下的,卻也是替還的。
可所有的理智都抵不過下意識的反應,可以死,但是絕不許用自己選擇的方式死!
江載初猛然驚醒過來,將長槍用力往后一撤,上前一步接住倒下的子,用力擒住的臉頰,咬牙切齒:“韓維桑,你既然已是我的,何時能夠定自己的生死了?!”
他毫不顧忌的扯開口的衫,幸而槍尖只刺進半寸模樣,只破了皮。他隨手將一個瓷瓶扔在維桑上:“上藥。”
瓷瓶從上滾落到地上,維桑并不撿起來,只是掩好口,站在江載初面前:“你為何不殺我?江載初,我已準備好了。”
他抿不言,翳滿布,眸黑沉。
的笑容蒼白,卻很甜,仿佛還在循循善:“留著我還有什麼用?江載初,你……殺了我吧。”
江載初轉過了眼神,漠然道:“你手中的劍雪呢?”
“你——”維桑下意識看了那死去的族人,許是因為恐懼,聲音微啞,“你怎會知道——”
“你當真以為,這三年時間,我只當你死了?只當蜀地孱弱無人麼?”江載初一手輕輕上的脖頸,微涼的手指慢慢卡,“你要死,我攔不住你——可我會將劍雪中每一人,拉著去給你陪葬,這黃泉路,你也走得不那麼寂寞。”
話音未落,并不見他手中如何作,可他手中的長槍卻直直刺那名已經死去的子口,再一次狠狠貫穿——那早就沒了知覺的,在這樣的巨力之下,一蓬鮮洶涌而出,還帶著溫熱,濺在維桑臉上。
“住手——”
維桑被他卡著脖子,彈不得,眼淚混雜著鮮,一滴滴滾落下來,落在江載初的手背,而灼熱,他就這麼怔了怔,松開了手。
維桑后退了兩步,知道自己不該在他面前示弱。
可是,阿爹,大哥,阿嫂……你們看到了麼?我想弱一回的時候,我想死的時候,卻還是不行啊……
倉皇之間,無法像往常那樣克己自持,噎著轉過,像是個孩子一般蹲下,用力抱住了自己雙膝。
這個徒勞而虛幻的懷抱,令想起那時阿嫂抱著自己,自己又抱著阿莊……
無聲的咬住,眼淚滾落下來,仿佛永遠也流不盡似的。
呵,若是流盡了淚,上的也一并流盡,或許便能見到你們了呢。
維桑爬到那死去的族人邊,極緩極緩的出手,合上了尚未閉上的眼睛,然后扶著那桿槍,用力的拔起來。
的又是一下,姿勢僵直,再也不會了。
維桑捧著那桿槍,復又膝行向前,跪在江載初腳邊。
他角噙著冷笑,看著一舉一,淡淡道:“哭夠了?”
拔出那桿槍時,已不再哭。維桑驀然回他,眼神重新變得清晰而堅定,只是聲音中著那麼一茫然:“你看,每次我想放棄的時候……你們,你們都著我往前走。”閉了閉眼睛,輕笑,“我只能,這樣往前走。”
江載初的指節不自覺的握,眸中的黑旋渦仿佛要將吞噬其中:“你們?”
是啊,你們……阿爹,大哥,阿嫂,還有你……微微笑了笑,“你們。”
許是這笑太刺眼,江載初轉開了目,只沉聲道:“跟我下山。”
足足走到夜才下山。
道邊,烏金駒正打著響鼻,不耐的轉圈。
驀然間見到主人,駿馬歡快的蹦近,蹭著江載初的子不愿再離開。
江載初將長槍縛在馬上,翻上馬,又將手出。
維桑站著未,低聲問:“我的族人呢?”
“你還活著,他們死不了。”他笑得有些意味深長。
半仰著頭,那只手平著,修長有力。定定神,終于將自己的手放上去。
一大力將自己卷起來,下一瞬間,自己已經坐在了他的前,烏金駒歡鳴一聲,撒開四蹄,往前躍去。
耳邊風聲呼嘯而過,雖是夏夜,卻也覺得有些寒意。
背后的膛雖然寬闊溫熱,維桑卻絕不敢往后靠,微微直著背,顛簸之中,覺得這姿勢異常難。只是維桑不斷的往前挪移時,并未注意到后那人刻意在近,而后有意拖長的笑聲,似乎是著膛傳來的。
等到反應過來,腰便已經被卡住,就在烏金駒飛奔之時,子從前往后掉了個。維桑面對江載初坐著,雙分開在他的腰側。
因為口被用力扯了一下,痛得維桑倒吸了口冷氣,眼冒金星。看著他驀然間靠近的眉眼,忽然覺得不妥。
江載初單手持著馬韁,另一只手探的下,用力一扯。
“你做什麼?”維桑只覺得下一涼,下意識反手去阻止。
他的作遠比快,嗤的一聲從子上撕下一長條布料,將雙手反綁在后,順勢扶著的腰背,不讓往后倒下:“不做什麼,只是本將軍覺得,深夜行路,太過無趣了。”
隔著布料,維桑能到雙間抵著的東西,堅而灼熱。
風聲在耳邊刮過,忽然明白他要做什麼——可他——要在這里,他是瘋了麼?
絕和恥的緒霎那間了上來,呆呆看著他,下意識掙扎起來:“江載初,你敢!”
“我不敢麼?”他一只手扶在的背腰,不知在哪個位上輕輕一拍,拼命踢蹬的子驀然間酸下來,順的著他的口,難以挪分毫。
他微微昂著下頜,俊的臉上帶著嘲諷的笑,旋即低下頭,仿佛在刻意欣賞此刻的無措和屈辱,眸中濃濃涌著一種極為的緒,扶著腰的單手慢慢往下,托住的,用力抬了起來,幾乎坐在他的腰間。
他的蹭著大側的而來,瞬間,維桑覺得自己的下被狠狠貫穿了。那力道帶著難以抗拒的灼熱,沒有給毫息的空間,直直的進來,漲滿了的下。
撕裂的瞬間,溫熱的,正順著大部下來,維桑痛得一仰頭,他居高臨下、微帶猙獰的表撞視線里,遙遠,卻又那麼清晰。
絕霎那間蓋過了恥,忽然想起那柄銀槍……那時沒有死,可真傻。
江載初毫沒有顧忌到的,單手微微用力,將托得更高一些。烏金駒疾奔時的一顛一頓,仿佛是天然的助力,讓他不用費力便能更深的撞的。
一下,兩下……維桑仰頭看著這夜幕,從疼痛,到辱,到麻木,那一顆又一顆的星子,明亮璀璨,可真像是阿嫂在深錦緞上繡上的銀啊,那般華貴,那般……
淚水無聲從兩頰落,或許已經將半邊星空數完了。
許是行了五十里,又或是百里,等到他慢慢放緩馬速時,終于勻出了一力去看懷里的。的纖腰還在自己的手里,仿佛再多來一次便會折斷。
的鬢發地在臉頰上,還睜著眼睛,有些茫然的盯著自己后的夜空,只是呼吸輕弱,如篩的睫正微微抖,就這樣忍地承下剛才的一切。
他還在,終于覺得盡興,手將手上的繩子解了,看著慢慢撐起自己,然后收回了渙散的目,死死盯著自己。
江載初慢條斯理的俯下,仿佛還是沒有過癮,要親手拿著利刃,再活生生的剜出淋淋的來,在耳邊輕輕開口:
“郡主,當年明正娶、房花燭你不要,如今便只配這野外馬上的茍合。”
那些字句分明傳進了維桑耳中,可一個個組合起來,又有些不明白……眼前的年輕男人,還是那時的模樣,秀的鼻,薄削的,以及清雋微微凹下的臉頰,可是他做的每一件事,說的每一句話,為何變得如此陌生?
呵,記起來,是先變的,先騙了他……
若是時可以回溯,世事可以倒卷,寧愿,那時杏林春暖,與他只是肩而過,不曾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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