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桃》第十二章 主
喂了,喂了……
太子沉默半晌,后面準備要說的話頓時說不下去了。四皇子張了張,總算憋出一句話,大聲道:“你怎麼能把父皇的賞賜喂呢?”
辰子戚了腦袋,似乎有些害怕,抬腳挪三皇子邊。他早看出來了,三皇子和太子他們不是一伙的,唱反調,躲到他們對頭邊總是沒錯的。
果不其然,一點就著的三皇子見辰子戚往自己這邊靠,立時開口嗆道:“你欺負小七做什麼,他剛進宮,哪里知道這些規矩。”
“吵什麼呢?”正說著,換好練功服的齊王走了過來,幾個孩子立時不說話了。
二皇子朝辰子戚遞了一個安的眼神,示意他可以站到自己邊來。
辰子戚垂眼,假裝沒看到,站在原地沒。
“本王不來,你們就不會自己練是麼?”像每一個恨鐵不鋼的師父一樣,齊王對于這些皇子的懶惰很是痛心,讓他們立時扎起馬步,自己則拿細竹條,一下一下拍著掌心,“下月初八,就是太子冊封大典,屆時各大宗門都會前來觀禮,今日咱們不學招式,就講講各大宗門的功法派別。”
皇子們頓時一陣雀躍,不用學招式,就意味著今天上午不用練武,只要聽著就行。
“不過,”齊王舉起小竹條,了姿勢不標準的阿木一下,“馬步還是要扎夠時間的,且今天講的東西,明日就考校,答不上來者,罰。”
“唔……”阿木用小短手屁,繼續蹲。
當今天下,分幾大勢力,劍盟、氣宗和玄道。
劍盟是個松散的聯盟,由幾大劍派和其管轄的小門派組;氣宗則是一脈相承的幾個宗門,他們有一個共同的開山始祖,基礎功法都是《天衍萬象功》,基礎之上的功法則各不相同。
“皇叔,玄道是什麼呀?”辰子戚聽得很是認真,還拿著筆歪歪扭扭地記在紙上。只是他雖識字,會寫的字卻不多,很多東西只能靠畫的。
“玄者,黑也。”齊王高深莫測地說。其實說白了,就是一些邪門歪道、三教九流,這些人不好管,跟劍盟、氣宗這些名門正派不是一路的。
“玄道之首是歸云宮嗎?”三皇子開口問道,這個問題他一直弄不明白。
歸云宮,是江湖中一個非常特別的存在,跟劍盟與氣宗互不相干,但勢力非常強大,所有門派都忌憚它。
就拿在皇室這邊的爵位來說。
當年太|祖打天下,靠的是江湖朋友,事之后,給各大宗門掌門都封了爵位。劍盟盟主和氣宗宗主,都是國公。可以說,只要當上盟主或者宗主,也就了尊貴的國公爺。
國公之位已是極高的榮寵,然而歸云宮宮主,卻是個親王!
“歸云宮不理玄道之事,所以玄道是沒人管的。”齊王擺擺手道,要幾個皇子把這些門派掌門的爵位封號、名字都記下來,以免冊封大典時遇到了不上名號。
辰子戚記了滿紙的鬼畫符,到后面一些復雜的稱謂實在記不住,索放棄了,撐著下聽天書。悄悄掏出一把櫻桃,丟到襟里喂。
丹漪躺在辰子戚的服里面,張著等櫻桃掉落,吃完酸甜可口的櫻桃,扭頭在那的雪緞衫上蹭蹭黃小。歪頭瞧瞧染上了櫻桃的衫,小紅鳥有些不滿,出爪子揪了揪。雪緞再,也沒有那的皮著舒服。
下午太子去典儀司學冊封大典的禮儀,其他皇子便提前下了學。
“哥哥,皇叔明天要問的那些,我沒記住。”阿木拽住辰子戚的角,皺著小眉頭道。他人小,經不住蹲馬步,每天蹲那麼一會兒就雙打,要是再被罰,肯定吃不消。
“我也沒記住。”辰子戚看看自己那張鬼畫符,嘆了口氣。
“小七沒學會嗎?”一道努力放溫和的聲音從后傳來,原本應該是溫潤好聽的,只是二皇子今年十四歲,剛剛開始變聲,聲音有些沙啞,便沒有那般人。
“二皇兄。”辰子戚轉見禮。
“若是想學,可到儀宮去,我教你。”二皇子微微地笑。辰子戚雖然出很低,但他有個寵的娘,且人也機靈,值得拉攏。
辰子戚低頭,轉了轉眼珠子。太子與二皇子不對付,就好比九如鎮上那種兩幫混混爭地盤,自然是想多拉攏些人,好壯聲勢。他作為一個小混混,還是需要找個大哥的。想明白后,再抬頭,便換上一張燦爛的笑臉:“太好了,謝謝二皇兄。”
丹漪仰頭看著辰子戚的表,有些煩躁。等辰子戚從儀宮出來,又遇到太子的時候,這種煩躁達到了頂點。
“老七,到儀宮做什麼呢?”太子看看福喜手中拎著的點心和玩,瞇了瞇眼。
那一套嵌瑪瑙的九連環,是三年前父皇賞給老二的。老二一直寶貝得不得了,如今竟然轉手送了老七。他剛剛封了太子,老二就開始明目張膽的拉攏兄弟,這是什麼意思?
“今日沒記住宗門封號,二皇兄答應教我。”辰子戚小聲說道,低頭抿了抿,似乎有些害怕。
“是麼,”太子意味深長地盯了他一會兒,“下次有不懂的,只管來東宮問我便是。儀宮再怎麼說也是母后的寢宮,你一個皇子出不方便。”
豫章后宮,皇子在十四歲之前,可以與母妃住在一個宮中。今年二皇子剛剛滿十四歲,還沒有來得及移出去。
“好啊,那下次我就去東宮找太子哥哥。”辰子戚抬起頭,笑得一臉天真無邪。
太子滿意地點點頭,大搖大擺地離去。
辰子戚看著太子的背影,呲了呲牙,兩方混混老大都要拉攏他,這可如何是好?小陳說過,一條漢不做兩幫狗……
晚上,辰子戚捧著二皇子給他的小冊子,苦心研讀。
“劍盟盟主,凌國公……”
“氣宗宗主,萬國公……”
“歸云宮……”
趴在桌子上,對著茸茸的小,辰子戚一邊解著九連環,一邊背著書,看看一臉百無聊賴的神明,忍不住抱怨一句:“神,你說我背這有什麼用呢?這些人即便來,也不會和我說話的。”
劍盟盟主是二皇子的外公,氣宗宗主是太子的太公……
“啾!”丹漪歪頭看了看辰子戚,有些擔憂。這小混蛋,如果沒有本座的庇佑,估計很難平安長大吧。
“哎,算了,說了你也不懂。”辰子戚撇,把小紅鳥抓到面前,將鼻尖埋到絨里,來回蹭了蹭。
“啾啾啾!”丹漪用小爪子使勁蹬辰子戚的下。在小混蛋平安長大之前,本座大概已經被他玩死了!
月上中天,太真宮,摘星閣。
一簡的國師,正坐在燈下,修長的手指捻著一長長的絞銀,一顆一顆地往上串珍珠。串好一顆,手到銀盤中取下一顆,卻到一顆茸茸暖乎乎的鳥頭,不由得指尖微。
“主。”國師起,向小紅鳥行禮。
丹漪看著他,“啾”了一聲。
辰子戚醒來之后,小紅鳥就不見了。這家伙是神明,又經常不見,辰子戚也不在意,找一圈沒找到,就自己去春熙殿了,想著它過些時候就會回來。
然而它并沒有回來,從這天起,辰子戚連著半個月都沒有瞧見小紅鳥。這讓他有些擔心,有心想去太真宮問問國師,又苦于這些時日功課,沒有機會。這一耽擱,就到了冊封大典。
冊封大典在太極宮舉行。
太極宮屬于外宮,乃是皇室舉行典禮、大宴的地方。正殿前是一片十分廣闊的平地,下沉而建,比宮門足足低了一丈。地面由黑白相間的大理石鋪就,呈一個巨大的太極圖。
此方便歌舞表演,也能供賓客切磋技藝。
正殿的十六扇雕花木門全部拉開,皇室與地位尊貴的賓客坐在殿中,其余人等,則圍著太極圖而坐。
辰子戚跟著一群皇子站在殿前,好奇地看著外面,形形的武林人士與百分列在太極圖周圍,瞧瞧那一丈的深坑,也不知會不會有人喝多了栽進去。
“萬國公到!”禮在外面唱和。在朝中,不提江湖名號,只以爵位相稱。
太子站在最前列,聞言忍不住出笑臉來。
“哈哈哈哈……”一陣如洪鐘般震耳的笑聲破空而來,震得辰子戚耳朵生疼,沒等緩過勁來,就見一人穿著深紫廣袖錦袍,踏空而來。白眉白須,鶴發,正是氣宗宗主羅鴻風,毫不在意地看了一眼那足有十丈寬的大池子,輕輕一跺腳,提氣,瞬間躍到了殿前。
“臣羅鴻風,參見皇上。”羅鴻風跪地行禮,作為貴妃的爺爺,他今年已經七十八歲,然而那張臉,看起來也只有四十多歲的模樣。
辰子戚暗自琢磨,聽聞武功高強之人,壽數比普通人要長,似羅鴻風這般登峰造極的宗師,應是能活到一百五十歲以上了。
“萬國公快快請起。”正隆帝立時上前,拉住羅鴻風的胳膊,將人扶了起來。
“哈哈,皇上別來無恙。”萬國公笑著寒暄,看了看皇帝邊的太子,滿意地點點頭。
“羅兄,怎的不等等我!”話沒說完,那邊禮唱和,說凌國公到了。眾人眼前一花,就見一人穿著灰白的道袍,后背一把大劍,飄然飛到了殿前。
來人是劍盟盟主,也就是凌國公,黃化慚。
凌國公行了禮,卻不見皇帝帶他們進去。羅鴻風捋了捋雪白的胡子,沉片刻道:“怎麼,歸云宮今日也來嗎?”
“王不來,但世子要來的。”太子小聲跟自家太公解釋了一句,說完忍不住驕傲地了。
歸云宮向來高傲,即便是皇室相邀也不怎麼給面子。此次他的冊封禮,雖然宮主沒來,但答應把主留在宮中伴讀一些時日,這可是他父皇當年都沒有的殊榮。
“王世子,什麼來著?”三皇子一張,把那個不太好記的名字給忘了,小聲問邊的二皇子。
辰子戚也豎著耳朵聽。
二皇子抬頭,看向遠飄然而來的一頂轎:“王世子,名丹漪。”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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鳥攻:我又回來了
戚戚:俗話說,好不睡回頭窩
鳥攻:……這都是誰說的
戚戚:俗話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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