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桃》第十四章 獻禮
藍山雨笑瞇瞇地不再多言,打開手中的玉骨扇,緩緩扇。那扇面乃寶藍的冰蠶緙錦緞,約可以看到上面的圖案,乃是無冰蠶刻的孔雀尾羽。
辰子戚看著這人,總覺得有些眼,視線瞄到他頭上的發冠,腦袋上蠟燭一亮。藍山雨頭上戴著一頂銀質發冠,前端有九顆黃豆大小的藍寶石,用絞銀支撐,展開小扇子形……跟國師那個頭冠,異曲同工。
丹漪覺到辰子戚不停瞄過來的視線,覺得有些苦惱,努力保持姿拔,作優雅。
獻禮還未結束,氣宗宗主羅鴻風走出來,笑道:“今日我玄孫兒得封太子,老頭子自然要送一份大禮。”
言罷,拍拍手,一列九人從殿外走進來,穿著統一的黑勁裝,各個蒙著臉。
“此乃六合宗養出的護衛,送給孫兒做禮。”羅鴻風捋著胡子,朗聲介紹。
氣宗里有四個大宗門,空明宗、六合宗、極宗、素心宗,羅鴻風出于六合宗,他培養的護衛,自然也是從六合宗里出的。
說是護衛,但看這些人的形步伐輕若鬼魅,站在面前卻覺不到什麼氣息,就知道不是普通護衛,而是暗衛死士。
正隆帝的臉變得不大好看起來。這些暗衛各個武功高強,且蔽極高,他還沒死呢,就給太子這種東西,這對帝王來說是個極為不尊的行為。
然而羅鴻風并不擔心惹得皇帝不快,大大方方地把人給太子。
“羅兄真是大手筆,劍盟一窮二白,沒什麼拿得出手的,就送一把大劍,還太子莫嫌棄。”劍盟盟主黃化慚取下背后的大劍,隨手一扔,那重愈百斤的大劍便“嗡”地一聲在了大殿中央,劍尖陷石板三寸有余,直直地立在大殿中央。
眾人驚呼一聲。那劍帶著鞘,地面是結實無比的青石磚,黃化慚還坐在位置上,看起來只是隨手一撇……這要多麼深厚的功力才能做到啊!
正站在底下的羅鴻風,差點被這劍砸到,不滿道:“今日在皇宮,你還我羅兄怕是不合適吧?”皇帝是羅鴻風的孫婿,但是黃化慚的婿,他倆其實差著一輩呢。
“這是當年我當上盟主時,羅兄你定的稱謂呀。”黃化慚裝糊涂。平日里想裝年輕,這會兒又來論輩分,哪能好事都讓他占了?
“凌國公有心了,本太子一定好好珍惜這把大劍。”太子出聲圓場,讓邊人去把劍拔出來。兩個小太監便拿著托盤走過去,努力拔劍。
“嘿咻——”太監拔了兩下沒有拔出來,商量著兩人合力,拔了又拔,那把大劍就是紋不。
“皇上,老臣有個建議,可以熱鬧熱鬧,不知是否可行?”劍盟盟主看著太監們尷尬地拔了半晌,才開口對正隆帝道。
“凌國公但說無妨。”皇帝勉強笑道。
“聽聞最小的皇子都開始學武了,不如讓幾位殿下試試,誰能拔出此劍,我便送兩個劍侍給他,可好?”
所謂劍侍,是劍盟對持劍侍衛的簡稱。對于練劍之人來說,劍侍可以用來捧劍,也可以陪主人練劍。然而諸位皇子中,只有二皇子在練劍,這活針對的誰不言自明。想來是黃化慚見太子得了九個暗衛,覺得自己外孫吃虧,也要塞兩個護衛罷了。
正隆帝挑眉,自然樂得看他們雙方斗法的,欣然同意。
阿木正在努力地吃東西,突然被太監拉著去拔劍,本不知道怎麼回事,手中還拿著,站在大殿中央不知所措。
“殿下,先別吃了,把這個拔出來試試。”太監拿走了阿木手中的,讓他拔劍。
阿木被搶走了吃的,扁扁想要哭。
“噗……”有人忍不住低聲悶笑。
丹漪看著底下的場景,微微蹙眉。皇室已經積弱至此,當真可悲。
阿木自然是拔不的,接下來的十皇子、九皇子、八皇子,也都拔不。十皇子還因為用力過猛,摔了一跤。
“小七,該你了。”三皇子揶揄地推了推辰子戚。
辰子戚被推得一趔趄,頓時有些不高興。說是學了功夫,但直到現在,也只是學了扎馬步,連丹田之氣都還沒有練出來,擺明了是讓他上去丟臉作弄。
轉頭看看二皇子和三皇子,他們的母親,皇后和德妃,都是劍盟的人,自然會支持劍盟盟主的提議。但不管他們在謀劃什麼,斷沒有讓他辰子戚吃虧的道理。
辰子戚著拳頭走出去,盯著那把劍瞧了半晌。
這劍有四尺長,四寸寬,看起來極為厚重。就算他能拔出來,上百斤重的大劍也會把他砸出個好歹來。
丹漪看著辰子戚,緩緩握了手中的玉簫,準備起。
“拿個鑿子,把那塊石板鑿開不就好了。”辰子戚站遠了些,指著劍下面那塊已經有裂的青石板。
眾人頓時愣住了,丹漪又坐回了座位上。
“七皇子,老夫說的是拔……”黃化慚趕阻止。
“凌國公也沒說,不能鑿石板。”太子立時言,讓剛剛得到的暗衛去幫忙,拿個鑿子叮叮咣咣兩下把石板給鑿開了,大劍晃晃悠悠,轟然倒地。
大殿中一陣靜默。
“啪啪啪!”丹漪不不慢地拍了三下手。
“哈哈哈,小七真是聰慧過人,”太子夸了一句,讓人把劍收起來,轉頭對拍手稱贊的丹漪道,“世子也這麼覺得嗎?”
丹漪瞥了他一眼,淡淡地應了一聲“嗯”。
太子滿意地笑笑,果然,這王世子再冷淡,對他這個太子還是很給面子的。這次王把兒子送過來,想必也是讓他來親近自己的吧?
原本要給二皇子送劍侍的局,就這麼被辰子戚給攪了。二皇子臉有些不好,但也沒說什麼,對回到座位上的辰子戚還安了一番:“宴后,我去幫你把劍侍討要過來。”
“謝二皇兄。”辰子戚笑得特別燦爛,仿佛對他來說兩個劍侍與一套九連環并沒有什麼分別,看得二皇子口疼。
丹漪抬抬手,后的藍山雨從袖中掏出一方紫檀木小盒,呈給太子。
眾人都很好奇歸云宮送的什麼,紛紛著脖子看。
太子接過盒子,打開來,里面有三塊整齊擺放的紫檀木牌。拿起一枚仔細瞧,木牌正面,鎏金雕著繁復的云紋,背面則寫了一個“天”字。
“持此牌至歸云宮,可答一個天字號的問。”藍山雨盡職盡責地解釋。
原本一頭霧水的眾人,頓時驚呼出聲。歸云宮最讓人忌憚的,不是對玄道的掌控,也不是丹家人的絕世神功,而是“歸云盡知天下事”的能力。
傳聞歸云宮知道天下間所有的事,只要出得起價,就沒有歸云宮答不上來的問題。大到帝王的國策,小到鄰居夫妻的私房耳語,無所不知。這些問題,分為“天地玄黃”四個等級,不同的等級,要付出的報酬差別極大。
天字級的問題,很多時候要的就不僅僅是錢了,有時候是要一條人命,有時候是要一件稀世珍寶,總之,就算有錢也不一定等問的到。
而丹漪一出手,就給了太子三塊天字牌,表示可以免費回答三個天字號的問題,可謂極大的手筆。
太子的激之溢于言表,將令牌放回檀木盒中,囑咐后的太監好生收著。
獻禮結束,開始歌舞表演。正隆帝轉頭跟丹漪說話。
“王同意你在宮中小住,朕瞧著你與太子投緣,不如就住在東宮吧。”皇帝指指面前的菜,讓邊的太監,給丹漪端了一盤翅。
丹漪看著面前的翅,默不作聲。
太子聞言很是興,微微抬起下,用恩賞的語氣道:“東宮剛剛整修完,寬敞得很,就讓世子住在雙雪殿吧。”
雙雪殿乃是東宮最大的一待客宮殿,太子自認已經是最高的禮節了。在他看來,丹漪來宮中伴讀,是皇室對王的轄制,算是留個人質在宮中。另外也能培養下一代王與下一代帝王的關系。
“我住丹宮。”丹漪將面前的一盤翅推開,拿了一顆櫻桃來吃。
“這……”正隆帝有些不愿。
丹宮,乃太祖給是第一代王在宮中建的居所,后來的幾代王,如果進宮,也是住在那邊。只看這名字就知道,這宮殿是專門給丹家人住的。
但對于現如今的皇帝來說,并不愿讓丹漪住在那里,畢竟丹宮離紫宸宮很近。歸云宮的人各個武功高強,放這麼一堆隨時能要人命的住在紫宸宮附近,著實讓人難以安寢。
“我只帶兩個小丫鬟。”丹漪仿佛看了正隆帝的想法,開口道。
“哈哈,只帶兩個丫鬟哪里夠,朕皇后給你再撥些太監宮,”正隆帝這才放心,抬手對總管太監袁公公道,“去人馬上收拾丹宮。”
作者有話要說: 改口口~~
小劇場:
太子:為什麼不住東宮?
鳥攻:東宮破
太子:為什麼只看小七不看我?
鳥攻:你長得丑
太子:……老七,你怎麼看?
戚戚:我老攻說的對呀!
太子:(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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