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存者偏差[無限]》第17章 留宿計劃你好敏啊
老於在儲存室包扎完傷口,從櫃子裡拿出自己的麵包,吃了一口。這裡的痛很真實,他服用了一片鎮痛劑,『藥』效暫時還沒發揮出來,總共只有兩小片,得省著吃。
剛吞下那塊乾的麵包,沈惕推門進來,鼻梁上還架著早上剛兌換的茶『』墨鏡。
他看見老於,腳步頓了一下,然後推了推眼鏡,用德語對他說了句“中午好。”
他打招呼的方式很怪異,老於沒說什麼,朝他點了點頭。
沈惕自己卻忽然意識到什麼,“哦不對,你是法國人。”說完他又用法語說了句“對不起”。
他是個怪人。這件事已經沒什麼好稀奇,老於懶得理會,只見沈惕朝著一旁的玻璃櫥櫃走去,這才知道原來沈惕的資和自己的放在一起。
沈惕並沒有吃東西,他的資幾乎全都沒,難怪他頭上的能量條已經比別人了很多。他打開櫃門,隻拿出瓶水,擰開蓋子就往裡灌,喝水的樣子像某種。
老於沒再回頭看他,把掰下來的最後一口麵包塞進裡咀嚼。他敞著上的條紋襯衫,上很疼,疼得有些奇怪。除了決鬥中傷的口和腹部,覺後背也有些疼。
還有腳腕。
不知什麼時候,沈惕竟然坐到了他的邊,完全沒有『』出半點痕跡。
“哎,你的技能是可以隨便去別人的房間是吧。”他出手,食指和中指模仿走路的姿態,
老於皺眉,“你現在才知道嗎?”
“再確認一遍而已。”
沈惕似乎在想什麼,想了沒多久,又指了指他的口,“你服裡面是什麼?”
老於下意識把自己的襯拉開,自己低頭去看,又十分茫然地抬頭問沈惕︰“什麼?”
“哦。”沈惕臉上沒什麼波,大言不慚道,“你口上的傷有點怪,我要再看一遍。”
老於這時候才知道剛剛是被沈惕騙了,這家夥做事完全沒有章法,不像個正常人。
“你什麼意思?”
沈惕自己偏著腦袋盯了盯,然後仰頭喝完了瓶子裡最後一口水,“傷都是新的,決鬥的時候弄的?”
“嗯。”老於點點頭。
“沒有別的了麼……”沈惕著脖子觀察老於其他地方,幾乎要把全看了個遍。
“你到底要做什麼?”老於被他弄得莫名其妙。
找不到其他的傷口,沈惕選擇放棄。他像是困了,抬手『』了『』眼楮,懶懶開口,“我問你,昨晚你和那個小鬼幹什麼去了?”
他的態度很一般,說話的樣子無打采,最主要的是思維還很跳躍,一下子跳轉到一個新的話題。
對於他這種態度,老於略有些不滿,“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沈惕轉過臉,昏暗線中一雙綠眼楮幽幽的,像鬼火,“你好會裝啊。”他大拇指指了指門外,“在外面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你是在欺負我嗎?”
一副明事理的姿態。
被沈惕一激,老於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
“算了。”沈惕把手裡的瓶子扁了,又拿起來對著瓶口吹氣,吹到鼓起來,蓋上蓋子,“我對你們的私人談話沒興趣。你只需要告訴我,聊完是幾點,之後去了哪兒。”
老於擰起眉,盡管他並不想告訴沈惕答案,但聽到他的發問,還是不由得回憶起來。
“我想想,這個催眠氣弄得我腦子有點不清楚。”老於深吸一口氣,“我隻記得,在會客廳說話的時候,快到十二點了,那個時候我還跟吳悠說,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回去睡覺了,不然可能會犯規。”
沈惕不知從哪兒變出了一棒棒糖,叼在裡,含混地問︰“然後呢?你們就回去了?”
老於點頭,“他跟我一起走的。我們肩並肩走到房門口,還互相說了晚安,吳悠這個孩子有禮貌的。”
“然後呢?”
“然後我就回房間睡覺了。”
“睡覺了……”沈惕復述了這三個字,又沖他揚了揚眉,“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哪裡奇怪?”老於一頭霧水地問。
“你的技能啊。”沈惕扳著手指給他數,“你是晚上7點到早上5點可以使用技能,然後你晚上十二點會強製眠。所以這裡面有五個小時是浪費的,是吧。”
說完他抬眼,盯著老於,似乎想要觀察出一點痕跡,佐證他的猜想。
但老於只是面『』困『』,並且告訴他,“我也很奇怪,一直搞不懂我的技能到底應該怎麼用,就算我晚上睡覺前能去別人房間,但我既沒辦法拿他的資,也沒有辦法做別的事,有什麼意義呢?”
沈惕懶散地點了頭,更像是晃了兩下,然後站起來,“我就知道。”
老於不解︰“你知道什麼?”
“我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
沈惕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老於在裡面坐了一會兒,越想越覺得很奇怪,於是扣上襯的扣子開門出去,正巧,地堡傳來宣告決鬥信息的聖音。
“又有人決鬥?”老於沒想到。
鐘益從通道外走進來,“是上野大發起的,對劉偉。”
當他們一起前往決鬥室的時候,已經是上野對劉偉發起的第二次決鬥了。令鐘益到奇怪的是,上野的表並不像是一個主發起決鬥的人應有的樣子,他神『』恍惚,瞳孔像是沒有任何焦點一樣。
鐘益站定,才發現安無咎不在。一回頭,見吳悠剛進來,又徑直走向了了黑暗角落裡的楊明。
假裝口紅掉了,轉過撿東西的時候往兩人的方向瞥了一眼,正巧看見吳悠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東西遞給楊明,是什麼,看不清。
很快,吳悠不聲『』地往的方向走來,最終停在鐘益的旁。
鐘益也裝作什麼都沒看到,低聲問他︰“劉偉只剩四個條了?”
“大概。”吳悠道。
“你不上去?”
吳悠凝視著不遠遍鱗傷、還不忘辱罵他們的劉偉。
“用不著我。”
第二場決鬥的武是釘和砍刀,盡管劉偉如今的條數已經低於上野,可他依舊兇狠,手拿砍刀毫不留地往上野的肩脖揮舞,只是因為力不支,真正砍到的沒有幾。
而一直以來表現得謙卑無比的上野,不知道了什麼刺激,瘋了一樣用釘狠狠砸著劉偉的口。
尖銳的鋼釘砸進皮裡,又被生生拔‧出來。
這一場沒有章法的惡鬥,才像是真正的鬥。
鐘益是醫生,斷肢殘臂見得太多,再者也不是第一次進聖壇,心裡雖覺得自相殘殺是不好的,但也無法有太多反應。側目向楊明,對方的表比之前更為冷漠。
以上野大的『』格,不可能主發起決鬥,這場決鬥一定是楊明發起的。
可為什麼?
難道真的只是因為他懷疑劉偉是邪‧教徒?就這麼狠下心?
可是鬥死自己的一個手下,對他有什麼好?
難不又有了新的棋子?
“決鬥結束。”
從決鬥閾出來,兩個人都是淋淋。劉偉的臉被傷口和覆蓋著,如今也已經看不出有隻瞎了的眼楮,隻覺得可怖。
他腳步晃『』,一步一步向前走著,一步一個腳印。直到面前是楊明,他才停下自己的腳步。
楊明一整潔的西裝,一言不發。他嗅到濃重的腥味,皺了皺眉。
劉偉突然間朝他的脖子出手,狠狠地攥住,幾乎要用盡全的力氣,想要在這裡掐死他!
“警告!警告!”
聖音出現,劉偉如同遭電擊,渾劇烈抖,松開了自己攥的手,重重地倒在地上。
“玩家不可在決鬥閾外的地點打鬥。劉偉犯規一次,予以電擊警告。”
楊明的嚨灼熱地燃燒著,短暫的窒息和疼痛令他憤怒不已,一腳踹上已經陷昏『迷』的劉偉。
“狗東西!”
他罵完,理了理自己脖子上的領帶,側頭睨了一眼上野,“再發起一次。”
鐘益皺了皺眉,眼下的劉偉只剩下三條命了,難不楊明今天就想把他弄死?
上野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反抗,反抗的後果是什麼?吳悠和楊明會向他發起決鬥嗎?
或許還有他的黑線,他這五條就遠遠不夠了。
上野打著哆嗦,對著系統請求再發起一次決鬥。
片刻後,聖音回復道︰“今日決鬥次數已滿,決鬥閾關閉。”
那張猩紅『』的網就這樣收回,最終消失在昏暗的房間中。無法再發起決鬥,楊明心中的怒火愈燒愈烈,看見上野魂不守舍的模樣,心中更是懷疑。
就在方才,所有人的目都聚集在決鬥閾中,只有他獨自站在角落,拿出了吳悠塞給他的東西。
那是一張被『』皺被撕破的紙,紙上寫了一句話,字跡歪七扭八,像是用非慣用手寫出來的,最後一個字寫錯了,被塗了幾個圈。大概是想乾脆重來,所以整句話上又多出兩個大大的叉。
[上野已搞定,晚上9點半在閱覽室]
這張廢棄的字條讓楊明立刻確定了對方份,因此他才『』迫上野與劉偉決鬥,詐他的反應。
事實上,有那麼一瞬間,他懷疑這是安無咎的把戲,但他對安無咎無止盡的畏懼、恐慌和忌憚又模糊了心智。
自己的兩個盟友真的都被安無咎策反了嗎?
或許安無咎就是仗著自己花招多,於是用最簡單的辦法『』迫自己再趕走上野,陷孤立狀態。
沒錯,劉偉不是普通人,他是邪‧教徒,他們聯手,自己該有多危險。
可如果劉偉真的是邪‧教徒,為什麼在早上的時候安無咎直接穿了他的份,針對?
楊明皺眉,前思後想。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越是踩得狠,越是顯得兩人關系清白。
“那他怎麼辦?”吳悠忽然開口,打斷了他的思考,“就這麼放在這兒?”
楊明深深吸一口氣。
就算今天不能殺了劉偉,也要牽製住他。
“你是今晚能熬夜還是明晚?”楊明面對吳悠,問道。
“今晚。”吳悠回答。
楊明點頭,“那就把他綁在閱覽室,綁在沙發上,要保證他絕對不了,你盯著他,看看明天早上起來會發生什麼。”
如果還有人死,說明劉偉並不是邪‧教徒,可如果是平安夜,劉偉無論如何也不能留。
反正這家夥條只剩三個,生存價值也才兩分。
就當他不要這兩分了。
在場的幾個男『』將劉偉抬起來,抵達閱覽室,吳悠從休息室拿來床上的被褥放到地上,為自己鋪好,和老於一起將劉偉捆起來,四肢都牢牢固定在沙發上。
其他人走了,吳悠則坐在地鋪上,拿出一塊麵包無聲地啃起來。吃完了半個,木床上的劉偉也甦醒過來,他拚了命地掙扎,對著吳悠破口大罵。但吳悠充耳不聞,安安靜靜吃剩下半個。
劉偉越罵越難聽,甚至使勁仰著頭朝吳悠吐唾沫,但吳悠只是稍稍偏了偏頭躲開,仍舊不說話。
無法決鬥,時間便過得很快。安無咎讀完了半本《維詰經》,困得只打哈欠,心裡頭算著時間差不多已經過了十點,於是合上書起便回到自己的休息室。
路過休息室門廊的時候,他看見鐘益在門廊的沙發上翹著二郎歪著,手裡的報紙遮住臉,腳上的骷髏頭高跟鞋晃晃『』『』,就快落下來。
“找我?”鐘益應到安無咎的存在,將報紙放下來,『』出一雙貓眼。
安無咎走近一步,瞥見手邊的咖啡杯,於是歪了歪頭。
“再做個買賣?”
他們並沒有在門廊說太多,隔牆有耳,安無咎將鐘益帶到閉的琴房,本著誠懇的合作態度對鐘益說完了計劃,也沒管同不同意,便哈欠連天回了自己的5號休息室。
他很篤定鐘益會點頭。
否則不會出現在休息室門廊等他,一直等到他出來。
都是聰明人,話不必說太多。
安無咎坐在床邊,覺一直吊在前的手臂都麻了,難得很,他便將布條拆了,右手放下來,然後爬上床,昏昏沉沉閉上了眼。
耳邊是劉偉的嘶啞罵聲,白天發生的事在他的腦中復盤,策略匯聚而的無數條路線不斷向前,距離他要達到的目標還差一段距離。
缺乏食和水資源,安無咎能覺到自己力的消耗速度在變快。他頭頂的黃『』能量條一再減,這樣下去遲早要出問題。
在此之前,哪怕有了盟友,他不能也不可以換取其他人的資,這樣太容易暴『』。
還有三天……
他躺了下來,很快,劉偉顯然也罵不了,消停了下來,休息室變得格外的靜。靜到安無咎只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
他靠心跳計算時間。
11點35了。
還有二十五分鐘。
這種用心跳記錄時間的覺令他到悉,可又記不起自己是在怎樣的境下做出的事,隻覺得好像日日都在做。
失憶的覺令安無咎煩躁,預備翻個,肩膀剛轉過去,忽然間翻睜眼,單用沒傷的左手一把將靠近床邊的人掀翻到床上,步彎腰坐到他上,小臂直接橫下來住對方脖頸。
是沈惕。
他的咽命門被安無咎狠狠製著,眉頭皺,手一直拍安無咎的手臂和,像隻瀕死還撲騰的魚。
“想襲?”安無咎的手臂松弛些,在他漲紅的脖頸緩緩左移,最終換作用手掐住他的脖子。
鮮活的脈搏在手中跳,跳得比他的心臟要快。
安無咎松了松,隻用了五分力,沈惕得以呼吸。他著氣對安無咎笑,昏暗中,這聲音像是被安無咎對危險靈敏的反應力放大了。
於是愈發危險。
“你好敏啊。”他躺在安無咎下,通『迷』人的綠瞳仿佛凝上了一層霧氣,“怎麼發現的?”
“我聽到了……”安無咎低下頭,更靠近些,出傷口未愈、還帶著腥味的右手,指尖握住仍在微微晃的兩串紅珊瑚,尾音很冷。
“你耳墜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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