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離2207》第21章 反復利用
他的話像一陣風似的,輕飄飄地從葛冉冉耳邊掠過,聽清了,可的全部注意力卻集中在了床上那個老太太上……真的好憔悴啊,滿臉的皺紋縱橫錯,一雙眼睛快要凹陷下去了,下也瘦得支棱出來,應該還沒有七十斤吧?
從這樣一張臉上,無論如何也辨認不出與自己的半點相似之,只不過……脖頸的那顆紅痣卻十分顯眼,這點紅灼得葛冉冉眼睛發痛,一開口,聲音有些沙啞:“能聽見我們說話嗎?”
“也許吧。”老年人微微嘆氣:“每周都有醫生上門來檢查,偶爾我們說話討論時,姑姑的腦電波會有波,所以里,估計是有一些意識的。”
他說話的時候,人已經靠近了床邊,他俯低子對林惠如說:“姑姑,有個長得跟你年輕時一模一樣的妹子來看你了……你聽得到不?”
老太太自然是毫無反應,連眼皮都沒有一下,老年人似乎也習慣了,他出手扶住,替翻了個,順手理了一下被子,然后對葛冉冉說:“醫生說每三個小時要翻一次,不然容易長褥瘡。”
“你姑姑從前是醫生嗎?”
老年人點頭:“在省城醫院做中醫科的主任,一直干到快八十的時候才正式退休。你也知道的,中醫這一行,就是越老越有資歷,醫生舍不得退。”
“中醫……”葛冉冉忽然想到,沙若蘭雖然是外科醫生,但也對草藥有一些認識,自己雖然沒有研究過草藥,但對氣味卻很敏。這算不算有著們的相同點呢?
老年人看了一眼床上的老太太:“我姑姑這一輩子都兢兢業業地工作,沒過什麼福,真的。”
葛冉冉心里莫名悲涼起來:“能帶我去看看年輕時的照片嗎?”
“好。”老年人沒有遲疑,帶著進了旁邊的書房。
他拉開屜,取出一撂子影集本……這是這個時代極看見的東西。他解釋起來:“我姑姑退休以后,眼神也不太好了,就讓我選了些照片打印了出來,時不時拿出來看看。”
葛冉冉接過影集,翻看起來……這些幾乎涵蓋了林惠如的一生。從出生再到人。
出于一個普通的干部家庭,家里除了,還有一個弟弟。林惠如從小品學兼優,是整條巷子里出了名的學霸。就這樣順風順水地長大了,從讀書到工作,毫不讓父母心的那種。
但是林惠如的弟弟就很尋常了,高中讀完就輟學了,跟著別人學做生意。才開始小打小鬧賺了些錢,順利地結婚生子……后來投資失利,老婆跑了,父母也跟著負債,生活變得困難起來。
艱難時期,林惠如擔起了養家的重任,不僅將父母照顧得很好,還承擔了侄兒……也就是面前這老年人的學費生活費。所以從小到大,侄兒都與格外親近,宛如真正的母子一般。
林惠如工作認真,對家人也很關,唯獨不在意自己的事,始終是一個人孤零零地過著,從時期到老去。
不過侄兒也懂得反哺之理,小時候被照顧著,年之后也照顧起了姑姑。真的是當自已的母親也不為過,林惠如癱瘓這幾年,一直是他在邊悉心照料。
葛冉冉一邊看照顧,一邊聽老年人訴說著。其實就是一個很尋常的家庭故事,可因為影集里那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卻陷了恍惚……這是林惠如的經歷,可也像是自己的經歷,自己老了,會不會也一天一天地變如今的模樣呢?
“小葛,你是不是要跟我說什麼?”老年人合上影集,問了起來。
該來的總會來,葛冉冉合上影集:“老先生,請問你姑姑是你家的孩子嗎?”
老年人驚愕地看著,葛冉冉解釋起來:“或許你不清楚長輩的事,但是請你回憶一下,你父親有沒有提起過的世?”
老年人神慌又激起來:“小葛,不不、我是想說,你怎麼知道這件事的?我姑姑確實是我抱養來的孩子,這件事還是我父親臨終前告訴我的,可是你又怎麼知道的?”
“果不其然……”葛冉冉苦笑一聲:“他們有沒有說,的基因是從哪里來的?是首都的基因庫嗎?”
老年人搖頭:“這倒是沒說。我父親說,我爺爺當時結婚好些年都沒孩子,于是他們就想辦法抱養了一個,后來沒多久,他們又有了我父親。但這件事大家一直瞞著姑姑,這麼多年,也瞞習慣了。可是小葛,你為什麼會知道啊?!”
這個問題,一時半會兒還不知道從哪里解釋,葛冉冉決定長話短說:“因為我自己就是這樣,老先生,你能尋到一些你姑姑的世資料嗎?比如當年的抱養證,我想查找一下基因的來源。”
是的,這時候葛冉冉已經很肯定,為什麼連續兩百年里,會有三個同樣的人出現,這當然不是巧合,更不是普通的流捐獻基因,而是有目的極強的基因反復運用事件
這個時代的基因法有規定,也是倫理與道德的考慮,捐獻基因是不能夠反復利用的,一份基因只能對應一個孩子,否則那是要法庭上見的!
老年人聽得目瞪口呆,但是他搖了搖頭:“這件事太久遠了,長輩們也沒說得太清楚,所以沒留下什麼。”
葛冉冉無奈,只好站起來:“沒關系,今天謝謝你老先生。也希你能好好照顧。”
最后這句話葛冉冉說得很心酸,病床上的林惠如已經九十多歲了,又病了這副模樣,人生還有幾年可活呢?
老年人點了點頭:“這是自然,我照顧姑姑那是應該的啊!”
葛冉冉走出小區,再回頭看一眼那幢洋房,心里糟糟的,說不清楚什麼滋味。剛剛那本影集,就是那人的一生,現在的會不會是將來的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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