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痣》第17章
商驍的微博背景七年未換,圖片分為左黑右白兩半塊,分界線上一道瘦削影,影同樣以中心為線,卻是左白右黑。
極端撞的彩切割出那道凌厲的形。而從影底端的腳后,向左上右上拉出與底相反的對稱影子,即為大寫字母“X”。
X,天神商驍。
無論是否,無人不知,他是圈冷淡的第一代表。連微博也是秉承個人風格,基本月更。
然而今天,點開這個悉的界面,就會發現兩條最新的轉發微博——轉自同一個十八線小星。
【驍】:認領“神人X”。(轉發)//@蘇荷:滿伍,列車長請發車 //@《穿越,異世界!》方微博:……
【驍】:來抱。(轉發)//@蘇荷:我都不知道,原來我是被哪位大看上了?求抱啊大爸爸。
全網炸了。
X們更是集發瘋。
如果蘇荷的微博門戶能實質化,那麼別說門檻踏平,地基大概都要被洶涌而至的網友們踩塌了。
所幸服務沒能承住這樣突然指數上升的訪問沖擊——沒用一分鐘,【無法訪問】的字樣出現在每個人的屏幕上。
“……”
蘇荷心有余悸地把平板擱回去。
抬頭,眼神無辜,和計安安面面相覷地對視兩秒。
蘇荷剛要開口,計安安彎腰撿起的手機被開免提,經紀人郭如近乎尖銳的嗓音撕開了客廳里的安靜——
“蘇荷!你和驍神什麼關系!?”
蘇荷:“……”
蘇荷:“社會主義兄妹?”
郭如:“???”
郭如差點被氣岔了氣。
然而自己這邊也一團麻,顧不得和蘇荷掰扯,只提高聲音囑咐:“你明天立刻來公司……不對,你明天別出門!老老實實在家待著,《呈》劇組那邊我幫你請假。公司這邊理好這件事前,你除了我誰也別給開門、任何人聯系你你都不要任何信息,聽到了嗎!”
蘇荷了被震得不輕的耳朵,苦笑:“郭姐,我還沒聾呢。”
郭如一噎,沉默幾秒,語氣復雜地說:“我就問一件事,你告訴我實話。”
“嗯?”
“你和商驍認識多久了?”
“……”
“怎麼,不方便?”
“沒有。”蘇荷很誠懇:“我在努力回憶。不過我小時候記事晚,所以一時半會兒算不太清。”
郭如:“…………”
把“算你狠”三個字憋回去,郭如由衷嘆了口氣。
“跟我三年了,滴水不。你這人脈藏得可真深,蘇荷。”
蘇荷笑了下,“我沒藏,只是您沒問過。”
“行吧。你保持手機暢通,我這邊會議一結束,立刻給你電話。”
說著,郭如那邊在忙聲里掛斷了。
“……老板,你還真跟郭姐說實話了啊?”計安安問。
“不然呢。”
蘇荷淡淡一笑,看起來興致不高。
“這種時候瞞,不是蓋彌彰麼。”
計安安觀察蘇荷表,又小心翼翼地問:“那你現在是在擔心驍神那邊嗎?”
蘇荷眨了眨眼,似笑非笑的。
“這麼明顯?”
“……剛剛你自己被全民聲討的時候,都沒有現在看起來這麼心不在焉呢。”
“唔。”
“老板你要是真擔心的話,不如打個電話過去問問嘛。”
“……”蘇荷眼神一閃,難得出點遲疑,“這樣合適麼?”
計安安一副無奈表,“有什麼不合適的?這可是驍神主幫你背鍋。你就算是單純道謝,也是應該的啊。”
計安安說完,嘆氣。
“老板你真奇怪,在對驍神跟對他之外的人或事上差別也太大了,像人格分裂似的。”
“哪奇怪了。”
蘇荷拿起手機,起,走之前口不經心地咕噥了句:
“越在意,越小心翼翼啊。”
計安安怔然抬頭,蘇荷卻顯然心不在焉,更沒注意自己方才說了什麼,拿著手機徑直走到旁側走廊去了。
計安安盯了幾秒,低頭嘆氣。
——
以前最怕家老板被曝出已婚,現在覺得自己錯了,更該擔心蘇荷哪天被曝出“婚出軌”。
還是跟圈天神商驍。
一想象那個場面,計安安狠狠地哆嗦了下。
蘇荷走到長廊里,背靠上墻。拿起手機,打開通訊錄,指尖小心地點向“X”序列。
在即將到屏幕的那秒,手機突然震。
蘇荷嚇得一僵。
回神后,定睛看了,有些哭笑不得地接起來電。
“嫻哥。”
“蘇大明星,你還沒被X逞兇滅口呢?”
“謝謝關心,一息尚存。”
“哈哈哈,那你跟我哥這是搞什麼,微博出柜嗎?我可聽說服務都被你倆搞癱瘓了,牛啊。”
“嫻哥過獎。不過出柜這詞不是這麼用的。”
談里,蘇荷慢慢放松,徹底靠到了墻上,出個沒心沒肺的淡笑。
“而且,這癱瘓跟我關系不大,我只是個無辜的小十八線,主要是你哥的功勞。”
商嫻也笑起來。
“別謙虛。我了解過,這事里你絕對功不可沒。”
話風一轉:“不過,天神已經給你遞竿了,再上兩步就是神座啊——上去以后隨便你把上面的人怎麼吃干抹凈——怎麼樣,爬還是不爬?”
蘇荷一怔。
幾秒后,微垂眼,莞爾。
“別人不懂就算了,你怎麼還來奚落我?他當年說的,你聽到過。”
“你也知道那是當年,早就不作數了好不好?”
商嫻一頓。
“而且,就算當年他說把你當妹妹,但這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了吧?”
“嗯?”
“說明你對他來說不一樣啊!從小到大,商驍眼里就只有音樂,什麼時候有過妹妹了?再說,我家世家里那麼多孩子,我怎麼就沒見他說把其他哪個當妹妹??”
蘇荷心跳驀地了一拍。
又過兩三秒,仰起后頸,后腦勺抵上墻。視線里,走廊壁頂,薔薇暗紋被醺黃的描出的枝葉與花朵。
蘇荷抬了抬手,看從指間下來。
“嫻哥,如果三年前你說這話,那我可能就真信了。畢竟那會兒我還傻。”
商嫻:“。”
商嫻:“你都傻了這麼多年了,就再傻這一次——這次結果絕對不一樣。”
蘇荷忍不住輕聲笑了。
“你今晚到底是怎麼了?突然跑來找我說這種沒譜的話,就因為他發的那個微博?”
“還不是前兩天他——”
商嫻話聲戛然一停。支吾了幾秒后,改口:
“沒什麼。但我就覺得,今晚這微博是個訊號——他一點都不避諱你們的關系,毫不擔心被記者追到你們兩個的婚上,你發現了嗎?這是過去的三年里他絕不可能做的事。”
蘇荷眨了眨眼,“他以前不可能做嗎?”
“當然不可能了!你忘了當初我們怎麼找的借口?他以前一直當你單主義者,不打擾和不影響是他對你的尊重——怎麼可能會做今晚這種沒分寸的事?”
蘇荷被商嫻一番連珠炮轟得暈頭轉向,甚至都沒去思考這話里的一個訊息,只跟著疑。
“那他怎麼……”
“答案就要你自己發掘了。”
商嫻大松了一口氣,心說我只能幫到這兒了,便飛快地要結束聊天。
“哎呀,薄屹找我,先不聊了——你好好想想啊!”
說完,電話直接掛斷。
只剩一句約的尾音被收進話筒:
“你掛我的,我掛你媳婦的,真是天道好回,爽啊……”
“?”
蘇荷莫名其妙地放下手機。
自己一個人安靜地在走廊里站了會兒,等站不太住,又蹲下去,抱著膝蓋抵著下,開始放空。
可是無論蘇荷怎麼試圖清空大腦,商嫻的那些話仍然像是長了小翅膀,在腦袋里飛啊飛,晃得一刻都不得消停。
真的……不一樣嗎?
蘇荷不自地想起前天的劇組里,那個狹小的儲間,那是第一次離他那樣近,近到氣息都纏在一起。有那麼一瞬間,甚至很羨慕劇里的顧亭,至凌霄某一刻是真的過吧……
而商驍,他從來都清清冷冷的一個人,像是高高在上的天神。
這麼多年了,他的那個世界里好像只有音樂,別的他一眼都懶得施舍,更沒有人踏進去過。
“商驍……”
蘇荷無意識地輕念出他的名字。
這兩個字總讓安心,不管什麼時候,不管什麼事——
“怎麼了。”
一個輕淡聲線突然接住的話聲。
蘇荷悚然一驚,猛地抬頭,幾乎要以為自己想某人想出幻覺來了。
——
只是現實往往更殘酷一點。
蘇荷抖地拿起亮著的手機,聲音小得像垂死掙扎:
“我……什麼時候……撥通的……”
對面極輕一聲,像是笑了。
“沒多久。”
蘇荷卻已經看清通話顯示:
2分07秒。
神、啊……
蘇荷幾乎想就近撞暈自己。明明那人沒在眼前,但臉頰依然紅得滴。
“我我我我不小心撥開的。”
“嗯,聽出來了。”
那個素來清冽冷淡的聲線此時竟染上了一點笑,像是冬雪初融下的簌簌清泉,滌得人心思恍惚。
蘇荷卻哭無淚。
剛剛嘀咕過什麼?他到底聽到什麼了?又聽出來什麼了??
然而這些話,再借蘇荷三年膽子,也問不出口。
于是最后蘇荷只能小心地轉開話題:“微博的事,會不會對你不太好?”
對面安靜下來。
蘇荷有點急了,“如果真有問題的話,那我去找我爸……”
“之前怎麼不去?”
“啊?”
蘇荷一怔。
商驍重復,“之前遇到過那麼多事,怎麼沒有找伯父?”
蘇荷低下頭,聲音也低下去了,有點委屈。
“鬧、鬧翻了。”
“為了自己不去,為了我要去。”
商驍似乎有點無奈地笑了。
“還有剛剛,自己被罵了一晚,先來問的卻是對我會不會有影響……”
他嘆聲,“蘇荷。”
蘇荷被訓得腦袋都抬不起來了,聽到那人喊自己名字,有氣無力地“啊”了一聲。
“以后離商嫻遠一些,不要再被帶傻了。”
蘇荷:“……”
這要不是天神,真的真的要懟人了。
“那,你真沒事嗎?我看群里都炸窩了。”
“……你在我的群里?”
蘇荷:“!”
后知后覺地捂住了,然而已經說出口的話是收不回來了。
猶豫兩秒,蘇荷毫不猶豫地賣了計安安。
“我、我助理,是你的,在你群里。”
沉寂幾息,耳邊又是一聲低啞的笑。
麻順著耳尖一直通到了四肢百骸,蘇荷若不是抱膝蹲著,大概也跪到墻角了。
“好。讓你的助理別看了,JA這邊會做公關。”
蘇荷由衷地松了口氣。
“早點休息。”
“嗯……那,驍神晚安。”
電話對面一頓,似乎想說什麼,但還是作罷。
“嗯,晚安。”
“……”
電話掛斷。
燈通明的會議室,圍著長桌坐了十幾個人,此時卻全都雀無聲,表或扭曲或詭異地看著主位。
白襯衫解了兩顆扣子,修長頸線上一點淡小痣,主位上的男人掛斷電話,眉眼便重歸清冷。
他放下手機,修長的指骨扣。
聲音如冰片輕叩,再不聞分毫之前的溫——
“繼續吧。”
眾人面面相覷。
震撼太大,顯然他們一時半會兒還回不過神。
坐在商驍右側第一位,王思言表扭曲了下,像是很努力地要出一個笑容,但并沒能功。
“驍哥,剛剛是?”
“蘇荷。”
商驍說完,似乎決定了什麼,又叩桌面。
“我妻子。”
“……??!!”
作者有話要說: 王思言:人間不值得。
——引用上章讀者【_是滿秋啊_】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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