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案本 下》4
黃志龍被吵醒之后,就沒什麼睡意了。
他在等著飛機的降落。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廣播里傳來聲音:“尊敬的各位旅客你們好,飛機將于半個小時后降落奧克蘭機場,洗手間將會提前關閉,請各位乘客系好安全帶,不要隨意離開座位,如需幫助請呼機組工作人員,謝您的配合。”
黃志龍重重地舒了口氣。
他很快就要抵達了……
什麼法網恢恢疏而不?法網是拘束普通百姓的,他只要足夠有錢有勢,背著一人命,也可以法外逍遙!
在他這樣想的時候,滬州國際機場的工作人員和負責拘捕行的警察,已經做好了準備,嚴陣以待。
為了不引起黃志龍的懷疑,好讓乘客及時疏散,他們返航的位置設置在停機坪最為空曠的地方,并在周圍泊上外國航空公司的飛機。警隊的人正在仔細檢查著周圍的簡中文廣告和標語遮掩,避免讓黃志龍第一時間認出來這不是奧克蘭機場,而是滬州機場。
這樣的改造在停機坪其實不難,各國停飛機的地方差不多都一個樣,何況他們已經鎖定了黃志龍的座位,知道他的位置是在機艙偏后,也就是說,當黃志龍從里面出來時,大多數乘客已經通過連接艙離開了。他們只需要等待黃志龍走過一小段路,黃志龍甚至都沒有太多機會可以打量建筑,警方就可以完最后的疏散,然后對他下手。
“這里多放幾張外文報紙,我去,趕把他媽的滬州早報給我撤掉!”
“機場信號屏蔽通通打開!別讓嫌犯收到什麼中國移歡迎您之類的消息!快一點!”
地勤人員正在進行掃尾工作。
警隊隊長接到了消息通知:“隊長,IH8803已經開始降落,將在十五分鐘著陸。”
隊長著對講機,按下綠的通話按鈕。
“嫌疑人即將抵達,各部門,就位。”
武警特警逐一迅速潛伏,埋伏到位,機場急設備全部待命,掃黑抓捕行正式——開始!!
“謝您選擇IH航空,歡迎下次乘坐。”
客機下客艙口,訓練有素的空姐盡管心萬分張,但仍然保持著笑容可掬的樣子,重復著禮貌用語,親切地送走那些乘客。
乘客卻不買賬,嘀嘀咕咕的:
“哎,你們這兒手機信號怎麼回事啊?飛機這不都降落了嗎?怎麼還是沒法連網啊?”
“是啊,我的也是,我還以為是我國際漫游還沒開通呢……”
空姐微笑著引導道:“先生士,機場信號站正在進行檢修,可能是會有這樣的況的,真是不好意思,請各位旅客往前走,到達航站樓信號就會好轉了,請勿留步,避免造后面擁堵,謝謝你們的配合。”
客人們雖然郁悶,但這畢竟也不是什麼大事,加快了步伐,一個接一個從機艙走出。
黃志龍也一直在刷手機,發覺周圍所有人都沒有信號后,他便拉著蔣麗萍往前,可惜大家都急著下去,沒什麼人愿意讓他們,黃志龍最后為了不引起人注意,只得放棄了隊,老老實實等著自己的順序。
核載兩百多人的飛機漸漸空艙了。
黃志龍一手拎著沉重的保險箱,一手拉著蔣麗萍,在空姐笑瞇瞇的道別中,大步流星地沿著連接倉往前。
他看似神鎮定,實則已經出了一腦門子的汗,心臟怦怦直跳,背后都已經了……
這是最后一劫。
只要過了海關……
然而就在這時,黃志龍忽然聽到自己前面一個正在與地勤人員對話的孕婦,用英文訝異道:“怎麼回事?我老公沒有來接我嗎?”
地勤人員完全沒料到會有這一出,磕磕地:“士,您、您的丈夫是……”
孕婦捧著肚子:“他是你們機場的巡警隊長啊,Marco Evens,我上機前他就和我說他在出口等我的,我快生了,我不敢一個人,我要我老公帶我走綠通道,你們快去找他——氣死我了,今天奧克蘭怎麼回事?為什麼到現在我的手機也沒信號!”
鬧著鬧著就有些歇斯底里,嗓門很高,零星剩下幾個走在后面的旅客對這孕婦側目。
“你們趕聯系他!太不像話了!”
黃志龍心下正焦急,聽這孕婦吵嚷,不由地狠狠瞪了一眼,孕婦本不在意周圍人的目,是真的急了。
“我肯定馬上就要生了,我能覺到宮了,我要我丈夫……今天奧克蘭這是怎麼了?一個悉的地勤也沒有,人呢?人呢?”
黃志龍拉著蔣麗萍匆匆經過,聽到孕婦這樣嚷道,起初這句話就像一陣風,刮過耳邊就算了,然而幾秒鐘過后,他腦中忽然像有一鎢閃了閃,驟然燈大熾!
——
不對!這事兒不對勁!
反常的信號屏蔽……
原本應該等在出口接妻子走員工通道的丈夫沒有出現……
磕磕,解釋不上來的地勤人員……
人還在喊:“什麼聯系不上?我說了我老公是Marco Evens!你是新來的嗎?他每天都在這幾個登機口巡查,他在這兒工作了八年!你怎麼連他也不知道!”
黃志龍臉上開始急速冒汗了,比他思緒更快的是他本能的生理反應。
他到有一子可怕的寒意從腳底板迅速上竄,整個人像被凍住了似的。
他咽了咽唾沫,眼珠子瘋狂轉,無聲而迅速打量這個出站樓的陳設——幾秒,又或者是十幾秒,他認出來了。
盡管換了廣告牌,盡管走廊上放置著新西蘭當地的報紙……經常需要外出公辦搭乘飛機的他還是認出來了。
這不是奧克蘭機場。
這是……
黃志龍啊地大一聲,聲音既恐怖又瘋狂!他知道了……他知道了!!他顧不上任何偽裝了,他一把甩開蔣麗萍,猛地出了一直藏在上的特制防監測手槍,面目猙獰,雙目暴突,惡般猛地撲向了正在和人高聲闊語的那個孕婦——!!
這是滬州國際機場!!
飛機返航了!
他們——他們被發現了!!
“啊!!!”孕婦驚呼,花容失,毫無防備間被黃志龍箍在懷里,閉著眼本能地慘道,“天啊!救命啊!!!”
可黃志龍的發難只在轉瞬之間,周圍那些佯作地勤的特警都沒來得及手,甚至連蔣麗萍都沒反應過來,黃志龍便已經出了手。
“別過來!”黃志龍呼哧氣地,汗順著他油膩的鼻梁淌落,他眼神狂炙,黑的槍口抵在了孕婦的太,他挾持人質,迅速退避到了角落里,一雙眼睛掃過周圍所有人,嘶聲道,“都他媽別過來!!”
他知道,事已經敗了。
這樣的盛禮,只能是警方給他準備的,為了捉拿他而避免人員傷亡做出的偽裝。
“不許。”黃志龍鼻梁上皺,低低喝道,“不然我現在就斃了!”
機場竟有驚變,還沒來得及走出旅客通道的剩下的幾個乘客頓時尖,抱頭逃竄躲避,而那些杵在原地沒的,一看便是便警察了。
黃志龍咬著牙,圓睜著眼,一個兩個地看過去,手上用的力氣更大了,他把那個孕婦箍著。便太多了,更別說暗的狙擊手,特警,刑警……這個人是他唯一掌握著的逃生擋箭牌。
孕婦歇斯底里地尖道:“放開我!!放開我!!!”
“閉!你再喊,老子一槍崩了你!”
“……”孕婦滿頭是汗,雙眼噙淚,卻也真的嚇得不敢吭聲了。
黃志龍:“都別靠過來。你們所有人把槍放下,給我準備私人航班——放我離開這里!否則這個的的命,我今天是要定了!”
人質在手,眾人一時不敢輕舉妄。
黃志龍是個有經驗的人,他第一時間靠住了墻,那個墻兩邊都有柱子,無擊口。另外,他將子伏矮了一些,讓自己完完全全地被那個孕婦所遮擋。這樣一來,狙擊手也無法從正面將他擊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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