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即燃》第12章
第12章 不舉
很快,班主任白玉珠從教導主任那裏得知了這次衝突事件,幸好年級組權衡過後沒給于燃分,白玉珠勉強放下了心。
只是才開學這麼一陣子,于燃就連續牽扯進兩次麻煩,白玉珠以後不得不多盯著他點。
“夜希,你把這些鑰匙扣發給大家,每人一個。”白玉珠捧起一個小紙箱,遞給旁的短髮生,“還有介紹卡,也是一人一張,跟鑰匙扣配套的。”
名“夜希”的生點頭接過,抱著一盒鑰匙扣回教室。從靠窗第一位開始發,等快走到末排時腳步忽然停住了,猶豫著不敢上前。
……是那個上禮拜威脅自己“以後小心點”的混混。
而且剛才在辦公室聽說,他跟高二年級的頭目打過兩次架,過程驚心魄,野蠻無比,臉上那幾枚創可就是有力證據。夜希匆匆瞥了男生幾眼,心裏不免冒出一陣寒意。
于燃對生投來的畏懼視線渾然不覺,此刻他抱著一大袋乖乖煉脆果,抓出一顆拋向空中,接著仰頭張口去接。然而連續好幾次脆果都砸在鼻樑或者頭頂,從未順利落中。
“豈可修!”于燃對著空氣發怒,手進去抓出一大把,心想著“多扔些肯定能有一個恰好功”,就直接往上頭撒。
稀裏嘩啦——楚眠詫異地看著自己凌的桌面。
“我錯了!”于燃求饒來不及,已經被楚眠提起領拖向窗邊,似乎要直接把他扔出去。
就是現在。夜希看準時機走向他們,拿出一枚鑰匙扣丟在于燃桌上。
再給楚眠一個就可以了……夜希往前挪,還沒出手,于燃就突然往後退過來,生生撞到。夜希為了保持平衡抓住桌角,卻不幸讓桌上的杯子掉到地上。
夜希心涼半截,腦子裏只剩兩個字:完了。
之前大掃除時都被警告過“小心點”了,自己居然又出差錯,這次絕對會被混混打吧……夜希絕地垂頭,裏不停念叨著“對不起”,害怕看到于燃的表。
于燃和楚眠同時停下手,注視著生。
“這是什麼東西?”于燃好奇地拿起桌上的迷你玩偶鑰匙扣,“你放的?”
“白老師讓我發給大家……”夜希小心翼翼回答,“這是咱們學校的吉祥。”
“要錢?”于燃問。
夜希一愣,要錢?
很快恍然大悟,掏出錢包,恭恭敬敬遞給于燃五十塊保護費。
于燃沒懂這個舉的含義,無視了那張鈔票,目轉向懷裏的紙盒。
當他看清裏面各式各樣的吉祥造型後,不由得興地歎一句:“我靠,好可啊!這是學校賣給我們的嗎?我能自己挑嗎?”
聽到他愉快的語氣,夜希才鼓起勇氣抬頭觀察況,發現于燃的笑容神態出對吉祥的,與眉眼間的凌厲氣質完全不匹配。
“每人都有,是學校免費送的。”夜希默默收起五十塊,把紙盒到于燃手裏,“你、你隨便選吧!”
趕彎腰撿起于燃的杯子,檢查一遍塑膠殼沒有破損,長舒一口氣。
于燃興致地挑選,還拿過去跟楚眠一起看吉祥的資料卡。
“‘滋滋家族’員介紹——”于燃大聲念出來,“粽‘牛滋滋’,棗粽子‘甜滋滋’,豆沙粽子‘綿滋滋’……楚眠,給你‘綿滋滋’吧,它跟你名字一樣!”
“隨便,反正都不好看。”
楚眠瞟了幾眼那些三角形狀的粽子玩偶,忍不住問:“每人只能有一個嗎?”
“嗯,好難選。”于燃陷糾結裏,他覺得每只粽子的表都很可,喜怒哀樂分別對應不同口味,比如楚眠那只‘綿滋滋’就是一個臉紅害的粽子孩。
最終于燃選擇了一顆純白的圓潤團子,名為‘小滋滋’,本是一顆黑芝麻湯圓。
明明是家族裏型最小只的,但它的表卻最兇狠——這是于燃喜歡它的原因,看著就不好惹,很霸氣。
他把剩下的吉祥全還給夜希,生抱著盒子惶恐溜走。
一上課,于燃就停不住地把玩“小滋滋”的,不釋手。
“拿出《課堂》,我把文言文講了。”語文王老師放眼去看到于燃桌面七八糟,什麼科目本子都有,就是不見語文,“于燃,你又不帶作業!寫了嗎?啊?行了我就知道你肯定沒寫,趕,跟楚眠一塊兒看!”
王老師的語速永遠跟連環炮一樣催得人手忙腳,于燃愁眉苦臉地應和,把椅子拖到了楚眠座位旁邊。
“我看時間還來得及,那我把前面選擇一起講了。”王老師一說這話,全班就明白這節課又要拖堂,“先念一遍答案,CADBACB,全做對的舉手。”
同學們環顧四周,全班安靜。
于燃托腮盯著楚眠的選擇,發現跟標答一樣,但楚眠什麼反應都沒有。
“你全對了,怎麼不舉手?”于燃說著就抓住楚眠的手臂,使勁往上抬。
“你幹嘛?”楚眠皺眉咂舌,推開于燃的手,“我不舉。”
“男人別隨便說這種話……”于燃咬牙關,非要幫楚眠舉手向大家證明他全做對了。楚眠則不想被一群人關注,也用力繃著胳膊跟于燃較勁。
最終還是楚眠更勝一籌,回過神兒來,王老師把選擇題都講完了。
于燃沉重地呼吸,放鬆手臂,無力地向楚眠靠過去,歎一聲:“你勁兒好大啊,累死我了。”
王老師繼續講後面的題,想抬頭確認于燃有沒有在認真聽課,結果看見他懶洋洋地倒在楚眠肩膀上,倆人小聲說話。
“于燃!你那小鳥依人的幹嘛呢?”王老師的怒吼把他們兩人驚得渾一,楚眠自四肢發直接猝倒,于燃眼疾手快地摟住他,穩住。
“又抱起來了?你們倆就算要卿卿我我也得聽課啊!這馬上就月考了,這個績關係到以後分班知道嗎?還不趕低頭學。”
王老師苦口婆心,指關節敲打手裏的練習冊,提醒全班不許再笑,集中注意力聽講。
楚眠百口莫辯,他現在無力,只能用眼睛瞪于燃。
“咱們認真聽課。”于燃無視掉楚眠的眼神,一手摟著他,另一隻手拿起筆,裝模作樣地在練習冊上標標劃劃。
“于燃,你給我等著。”楚眠聲音沉。
“我等,我等。”于燃看了眼牆壁上的鐘錶,“我一會兒在食堂三視窗等你。”
幾分鐘後,楚眠逐漸恢復了力氣,他第一件事就是從于燃手裏奪回自己的練習冊,故意不給對方看。
于燃連續“哎”了一聲表達不滿,“一起看啊,老師都同意我跟你一塊看的。”
“你本沒聽課,看什麼。”
“那也得裝一下樣子,不然王總又要罵我。”
但楚眠心意已決,不僅練習冊擺到桌面最邊緣,連椅子都要挪開一段距離,明令止于燃靠近自己,更不許肢接。
于燃也乾脆冷哼一聲,坐在一旁掏出手機玩《神廟逃亡》。
男生之間的小打小鬧不會輕易上升到矛盾層面,下課鈴一響,于燃立刻恢復元氣,又嬉皮笑臉地拽著楚眠去食堂吃飯,還不忘轉頭喊方昭的網名:“丟哥,走了!”
最近幾天,他們三人都是一起吃飯。楚眠本來沒有跟他們同行的意向,但這倆人每次都不由分說地捎上自己,他只好接了這份熱。
楚眠的取餐視窗是固定的,廚師也是私人專屬。想緩解“發作睡病”就得嚴格要求飲食,辛辣和甜食是首要忌口,他每天的午飯看起來食材富,實際上清淡無比,于燃跟著嘗了幾次就沒食了。
“欸,我那天跟你說咱學校校徽是粽子吧,你還不信!連吉祥都是粽子。”于燃跟方昭在普通窗口排隊打飯,兩人又談論起曾經的話題。
“粽子跟校徽沒關係好嗎,你不知道咱們食堂招牌是粽子?吃過的學生都考一本了。把這個做吉祥,我看就是食堂的廣告。”方昭扶了扶眼鏡,“噢,粽子是早上才有的,你他媽天天遲到。”
“那我一會兒問打飯的阿姨,校徽到底是什麼。”于燃說,“咱打賭啊。”
“賭什麼?”
“賭個刺激的……”于燃深思慮,緩緩道,“誰輸了,誰就去對楚眠‘千年殺’。”
方昭愣住,不自一聲“臥槽”,“于燃你這也太過分了,‘真心話大冒險’的懲罰都沒你這麼狠。”
“怎麼了?楚眠只是看起來脾氣不好,其實吧……好哄的。”于燃樂觀地說,“反正不會把你打死,頂多二級殘廢。”
方昭搖頭,“我不是怕楚眠生氣,主要是這種事……是個人都不可能想對楚眠下手吧?誰他媽會去毀人家男神形象啊。”
“這有什麼不能的?”于燃奇怪地反問,“那這樣,不‘千年殺’,掏他鳥兒總行吧?”
方昭聽不下去了:“于燃,你有病!不許對男神做這種事!”
“嘁。”于燃不屑一顧,“不賭就算了,你真輸不起。”
兩人端著餐盤找到楚眠所在位置,坐下來一起吃。
用餐期間,楚眠又睡了幾分鐘。等他睡醒,方昭發現于燃總往楚眠上瞥,還偶爾放下筷子,右手躍躍試的樣子。
方昭到不妙,趁楚眠正注意力渙散,趕踢了幾下于燃,示意他老實一點,別再對楚眠的鳥兒抱有非分之想。
“楚眠,”于燃不理會方昭的眼神警告,“你每次睡醒,‘那裏’會不會起來?”
楚眠還有點迷糊,大腦一片空白。他緩慢地轉頭看向于燃,表麻木。
方昭馬上用力踹于燃。
于燃旁若無人,抱怨似的繼續跟楚眠說:“我每天早上都是醒的,煩死了,也沒個解決辦法。那你睡那麼多次,會不會每次都——”
“于燃!”方昭觀察著楚眠的臉,馬上打斷他的問題,“吃飯呢,別討論這麼深奧的話題。”
于燃心裏的算盤其實打得很好,只要楚眠肯解答疑問,自己就趁他不注意迅速手掏向他,給他一個措手不及!不過于燃擔心這樣會使楚眠猝倒,所以又決定掏鳥兒的時候作慢一點,避免嚇到楚眠,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說話呀,你就回答我‘會’還是‘不會’,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于燃真誠地追問。
方昭清晰地看見楚眠已經面慍。
“你哪來這麼多好奇心?”楚眠冷淡地盯著于燃,“怎麼著,要不你自己來確認一下?”
正常人聽到這話肯定會知難而退,更何況楚眠的語氣十分諷刺。
結果于燃大大方方說了聲“行啊”,直接上手輕輕抓了一下楚眠的間。
方昭倒吸一口涼氣,覺這畫面目驚心。
那份異常令楚眠瞬間清醒了,怔愣地低頭看著于燃那只骨節分明的手。
接下來,于燃對楚眠第二征的形容讓方昭眼前一黑——
“你這裏都什麼呀,碩果累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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