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罪:教化場》第六章 方向
我在哪兒?
男子無力地抬起頭,眼前一片漆黑。那是一種真正意義上的黑暗,連一點可以辨清廓的件都沒有。
男子手腳,不出所料,他被牢牢地捆在一把椅子上。至,他是這麼覺得的。
黑暗無邊無際。它給人一種不斷延展的錯覺。男子沒來由地覺得自己正在一個空曠的房間里。他嘗試著了一聲:「救命啊……」
他很快發現有些不對勁。因為,這地方連迴音都沒有。
他越發恐慌起來,聲音也越提越高:「救命……來人……救命啊!」
黑暗彷彿張開的巨口一般,他的聲剛剛出口,就被它毫不留地吞噬。
男人拚命扭著手腳,然而恐懼早已過快地消耗了他的能,他很快就無力地癱坐在那把椅子上。
忽然,一個沉悶的聲音響起:「你的左手。」
男子惶然四顧,那聲音好像就在耳邊,又好像環繞在周圍。
「你……你是誰?」
「你的左手。」
「你……你到底是誰?」
話音未落,一陣刺痛霎那間貫穿了男子,他的不由自主地向上弓起,覺彷彿有無數小針同時在遊走。
男子的慘讓那個聲音的主人很開心,依舊冰冷的語調中出一快意:
「你的左手。」
男子不敢怠慢,被銬在椅子扶手上的左手費力地挪了幾下,很快,他發現自己的左手可以到四個呈十字狀排列的按鍵。
「到那個按鍵了麼?」
「……到了。」
「好,現在回答我的問題。每個問題我給你3秒鐘的思考時間,如果你答對了,我就放你走。」
「等等……」
「東是哪個方向?」
「你到底是……」
「3、2……」
男子不想再嘗一次電擊的滋味,不假思索地按下了向右的按鍵。
「答錯了。」
突如其來的劇痛再次貫穿了男子的,他痛苦地蜷起子,可是四肢卻被牢牢地固定在椅子上,除了再次到來自手腕和腳踝的痛外,他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勞無功。
冷酷的聲音再次響起:「北是哪個方向?3、2……」
男子慌忙按下向上的按鍵。
「答錯了。」那聲音中有一藏不住的狂喜,彷彿一個頑皮的孩子發現了有趣的遊戲。
男子痙攣的還沒等恢復平靜,又一猛烈的電擊猝然襲來。
如是幾次。
提問者的問題很簡單,只是東南西北的方向問題。可是無論男子如何選擇,答案都是錯的。男子已經神志不清,一涎水從角一直拖到前。每次恍恍惚惚地聽到提問,總是瘋狂地按一氣,然後,在全劇烈的搐中高聲慘呼。
「南是哪個方向?3、2……」
「求求你……放了我吧……」男子終於哭出聲來,「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最後一秒早已過去,電擊卻沒有發生。
良久,那個聲音再次響起,卻又重新變得低沉:
「你什麼都給不了我。我只是讓你知道,方向……是多麼重要。」
男子急促的呼吸驟然停止,他抬起頭,周圍雖然仍是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但是他的眼前似乎浮現起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
他失聲道:「我知道你是誰了!你是--」
突如其來的痙攣把餘下的幾個字生生地憋在了他的嚨里,奇怪的是,這一次他到的並不是疼痛,而是貫穿全的巨大快。在劇烈的搐中,他看到眼前不斷迸發的火花,如果他能多堅持一會,他會發現自己一個完全封閉的房間中,四周都被厚厚的隔音板包圍著。可惜他沒有。火花是他看見的最後一樣東西,他的心底似乎回憶起某件事。可是很快,那點殘存的意識就徹底沉沒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
良久,四面牆上的擴音里同時傳來一奇怪的聲音,既像哭泣,又像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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