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犬年的天空》11 IN THE WIND
“鷹的什麼?
最后一個字,怎麼讀?”
613宿舍氛圍奇怪,仿佛大家都充滿了力。
阿力打破沉默:“哎呀,名都報了!管他呢!跑吧!隨便跑跑、走走就完了。”
阿杰躺在床上抖著腳:“最后一名?我丟不起這種人啊,要跑就不能太丟臉。”
他又淡淡地接了句:“唉,好的代價啊,阿力。”接著忍不住笑了。
阿力被頂得不知道回什麼好,尷尬得說不出話。
馬田點點頭,然后看著那張宣傳單背面說道:“馬拉松接力賽跑也稱公路接力賽跑,是接力賽跑項目之一,在公路上進行。比賽距離為42.195公里(同馬拉松賽跑距離一樣),全程分設六段,各段距離分別為5公里、10公里、5公里、10公里、5公里、7.195公里。由六名運員組一隊。段與段之間畫有一道寬5厘米的白分界線。分界線的前后10米各畫一道寬5厘米的白線為接力區(共20米),向后丈量50米為準備區,準備區的一端畫有一道寬5厘米的黃準備線。”
阿力撓了撓頭:“什麼意思?沒聽懂啊。”
阿杰補充道:“就是說,全程42.195公里,六個人接力跑,第一個5公里,第二個10公里,第三個5公里,第四個10公里,第五個又是5公里,第六個是最后一段,負責7.195公里。”
阿澤張地問了句:“平常我們育課考試差點累死的長跑,是多公里?”
阿杰:“1.5公里。”
“1.5公里都那麼難,而這個……”阿澤白眼一翻,差點又暈過去。
阿力悲痛絕地搖了搖頭。
馬田忽然說:“但它上面寫了,我們這個不同。說是方便有更多參賽隊伍加,要求降低了,五個人組隊就行,只跑前五段,最后一段7.195公里取消,所以一個隊伍是五個人,全程35公里。”
阿力又問道:“那贏了有什麼?”
阿杰緩緩開口道:“每個地區前三的隊伍可以去大陸參加各個城市優勝隊的決賽,食宿全包,并且地區優勝和最終優勝分別有獎金。”
阿力聽完立馬一拍大,沖著阿杰喊道:“怪不得!從頭到尾你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原來是想去大陸找你的筆友!”
阿杰立馬把一個枕頭丟向阿力:“堵不住你的!”
馬田看著兩人打打鬧鬧,又看向遲疑的阿澤。
阿澤看著馬田,無奈地舒了一口氣,站起來,突然正經地說:“我覺得,我們三個從小就是好朋友,雖然認識馬田不久,但他也是我們中的一員了。我們就一起做一件事吧,以后長大了,分開了,想起來也會很開心的吧?”
說完對大家笑了笑。
其余三人面面相覷,馬田用力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阿杰也點了點頭,一齊看向阿力。
阿力一臉絕地點了點頭。
阿澤:“但是吧。”大家又同時看向阿澤。
阿澤:“你們沒有發現一個問題哦。”
三人同時問:“什麼問題?”
阿澤:“參賽隊伍要五個人啊,我們一共四個人。”
其余三人聽完,紛紛一拍大坐了起來,恍然大悟,但又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干什麼,隨后陷沉思。
過了一會兒,阿杰開口信誓旦旦地說:“別怕!我在這兒混了這麼多年,誰都要給我三分面子,還怕抓不到人?”說完看了看自己握的拳頭。
大家一臉崇拜地點了點頭。
星期一,阿杰、阿力和阿澤三人分頭行,分別去了高中部各個班級,阿杰負責高三,阿力負責高一,阿澤則負責高二,他們的目標是找一個年滿十六歲、力好、長跑的年,方式是去各個班級門口大聲通知。
馬田負責遠遠看著他們。
第一步行結束,四人都在等著說好的周五下午四點來場面試的人。
一個星期匆匆而過,周五下午四點。
四人在跟各個班級約定好的場某棵椰子樹下等著人來。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一個人都沒有來。
阿澤開始玩樹下的螞蟻,阿力在咬一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樹枝,馬田和阿杰著教學樓發呆,小馬哥在地上躺著,也不管干凈不干凈。
快接近五點時,阿力憋不住了,吵吵嚷嚷著要去吃飯,被阿杰制止,要求再等等。
此時,遠有一個人躲在樓梯口,瞄著他們幾個人,看見阿杰抬頭看向他,張地馬上想轉逃走。
阿杰注意到他,馬上站起來,大喊一聲:“陳壯!站住!”
那個人立馬停在樓梯口,轉過來,一臉無奈地看向他們四人。
阿杰又大聲喊道:“過來!”
馬田皺著眉頭,覺得這個名字很耳,似乎在哪里聽過。
阿杰等那人走到面前,生氣地說:“陳壯!你愿意為了人跟別人賽跑,你就不愿意跟著我們像男人一樣去比個賽嗎?”
馬田恍然大悟,想起開學那天,陳壯被一個年用喇叭喊著名字要求賽跑。
陳壯無奈地看著阿杰:“我真的不行,我傷了。”
阿杰冷笑一聲:“你剛剛走過來的時候不是好好的嗎?”
誰能想到陳壯也是個有脾氣的人呢,對著椰子樹一腳掃過去,嚇得除了阿杰以外,其余三人都跳了起來。一聲悶響,陳壯立馬捂著滿地打滾。
阿力欽佩地點了點頭。
馬田忍不住笑出了聲。
阿杰氣不打一來:“我把你另一條也打廢好了!”
陳壯立馬制止阿杰:“莫慌!我雖然不行,但我是學校田徑隊的隊長,我有很多隊友啊!我可以他們過來讓你們慢慢挑!”
不一會兒,來了八個壯的海島年。
陳壯得意地說:“來吧,你們八選一!”
在阿杰的要求下,八個田徑隊員上了跑道,認真地做著展運,活筋骨,四人認真地看著他們,期待能找到合適的人。
天空中有一只鳥飛過,一坨鳥屎落在地上,阿杰大喊一聲:“跑!”
八個人瞬間撒開往各個方向作鳥散般跑走,幾秒過后就全部不見蹤影了,只留下馬田、阿杰、阿力、阿澤和陳壯,他們在夕下驚呆了。
陳壯立馬轉頭真誠地看向阿杰,信誓旦旦地說:“杰哥,別著急,我馬上追他們回來,等我消息!”說完頭也不回,一瘸一拐地往另一個方向拼命地忽跑忽走而去。
馬田拍了拍阿杰的肩膀:“算了,抓來的,也不會全心全意和我們一起訓練和比賽,何必呢?反正這個學期剛剛開始,學期末才比賽呢。我們還有時間。”
大家聽完,無奈又失落地點點頭。
馬田醒腳下已經在地板上躺著睡著了的小馬哥,幾個人往食堂走去,卻聽到后面有個人一直在朝著他們喊“喂”。
五人轉頭看過去。
一個戴著眼鏡、形瘦小的人吃力地向他們跑來,跑到他們面前時氣不已。五人奇怪地看著他。
“聽說你們要參加馬拉松比賽?”四眼年問他們。
阿力挑著眉頭,叉著腰問他:“難道你想加?”
四眼年點了點頭。
阿力指了指遠和腳下:“就這點兒距離你已經氣吁吁的了,你還要跑馬拉松?而且你是初中部的吧,你滿十六歲了?”
四眼年點點頭:“我劉喜,別人都我‘小不點’!”
阿杰笑著說:“嗯,看得出來。”
小馬哥好像想起了什麼:“哦!就是你,初中部的小不點!我爸爸說了,你就是學校小賣部最大的競爭對手,每天做生意賣東西,價廉,搞得去小賣部的人越來越了!”
小不點擺了擺手:“這個不重要!我決定做你們的教練!陪你們一起參賽!”
幾個人開心地笑了。阿力很莫名其妙地問道:“你決定?你憑什麼……”
小不點忽然說道:“馬拉松跑步技巧一:不要低頭,要抬頭,雙眼注視前方,這樣不會對頸椎造傷害。馬拉松跑步技巧二:跑上坡路時,減小步伐,這樣會更輕松。馬拉松跑步技巧三:雙腳落地要輕快,下腳過重會增加骨骼負擔,腳落地的時候,膝關節應該略微彎曲。馬拉松跑步技巧四:后背應該保持直放松。前傾是因為穩定力量差,此時要盡量直,以使得到鍛煉。馬拉松跑步技巧五:髖部和腰部不要左右扭太大幅度,這會增加傷概率。馬拉松跑步技巧六:胳膊彎曲大約90度,跑步時應該甩開膀子,讓手臂盡量擺開。馬拉松跑步技巧七:跑步時,雙手自然放松,拳頭不要握得太,也可以開雙手,掌心向。馬拉松跑步技巧八:保持雙肩放松,否則就會彎腰駝背,更容易疲勞,脖子也更易僵直……”
整段話小不點一氣呵毫無停頓,所有人都張著驚呆了。
“還要我繼續說嗎?下面還有跑馬拉松的常見錯誤……”小不點得意地張想繼續說。
馬田立馬打斷他:“我記得你,我第一次被罰跑圈兒的時候,你就在旁邊給圍觀群眾賣瓜子。”
小不點驕傲地點點頭,然后說:“你跑步很有天分,但是你們如果參加比賽,遠遠不夠,不想輸得太難看的話,你們是需要系統的專業的訓練的!而且你們都是學生,需要贊助吧?我做生意那麼久,有點兒錢,可以給你們買專業的運裝備。”
四人聽完覺得怪怪的,但又覺得很有道理。
小不點趁熱打鐵接著說:“況且,我知道你們還個人,我知道去哪里找這個人!”
四人同時點點頭:“那,就認定你了,教練!”
小不點滿意地點點頭:“嗯!同時我還是你們隊伍的經紀人!”
四人面面相覷,又點了點頭。
晚上,小不點從初中部的宿舍跑到613宿舍,馬田和三個鍋蓋頭搬來椅子,坐在他面前,他推了推眼鏡說:“我們隊伍,首先要有個響亮的名字。”
阿力:“五虎!《三國演義》里五虎上將多厲害啊!”
小不點直截了當地說:“土!”
馬田:“以前在重慶,跟我混的人一片一片的,我們組織是有名字的,青春無悔幫!”
小不點直截了當地說:“太傻!”
阿杰舉起手來說:“那,我們可能是唯一一支未年人參賽的隊伍,我的男伙伴未年。”
小不點直截了當地說:“太基!”
大家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大家看向阿澤,阿澤遲疑地張說道:“inthewind?”
大家陷沉思,小不點也皺著眉頭。
阿力一臉茫然地問:“鷹的什麼?最后那個字怎麼讀?”
小不點冷漠地說:“是英文,意思是:在風中。這個名字不錯,像鮑·迪倫的那首blowinginthewind!”
阿力:“是什麼歌?”
阿澤拍了拍阿力:“看日出那天,馬田放的那首歌。”
阿力恍然大悟,第一個拍手贊,隨后全票通過。馬拉松接力賽隊伍inthewind就這樣正式定下了名字。
阿杰又舉起手來問:“那麼教練,我們的第五名隊員呢?”
小不點賣了個關子,神地說:“明天放學,你們在椰子樹下等我。”
四人都期待地答應下來。
在隊伍定下名字的第二天,四人放學后在樹下看到早早等待在此的教練小不點。
小不點對他們招了招手,帶他們往學校外面走。
阿澤遲疑地問:“這是往校外走了,我們出得去嗎?”
小不點頭也不回地說:“不是有我嗎?”
四人驚奇地跟著小不點走到門口,只見小不點上去跟門衛保安大叔簡單地涉兩句,然后從口袋里出一包煙,笑嘻嘻地遞給保安大叔。保安大叔轉過頭來,冷冷地對著等在校門的四個人說:“走吧,按時回來,別讓我難辦。”
四人呆愣在原地。
小不點習以為常,淡定地走出校門。
四個人震驚不已,面面相覷,覺得彼此都是這麼大的男孩子,卻被一個小孩子像家長帶孩子一樣帶出了校門。
小不點轉過頭來看著還在驚奇不已的四人:“能不能有一副見過世面的樣子?”
四人都低下頭,到深深的愧。他們跟著小不點到校外海大禮堂門口的一個廣場,小不點帶他們坐在廣場的臺階上。
四個人到不解。馬田問他:“然后呢?”
小不點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等到五點四十五分,還有三分鐘,你們盯那個路口。”小不點指了指廣場右側的一條校道路說。
于是四人睜大雙眼,地盯著那個路口,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小不點看著他們,覺得有點兒尷尬,緩和了下氣氛:“也不用盯得那麼。”
四人幡然醒悟,稍稍放松一些。
不一會兒,果然一個狂浪、強壯、穿土灰服的青年人從那個路口狂奔而出,速度極快,就算離得遠,也能看到他一臉痛苦的表,雙手抓著頭發,瞬間跑到了廣場上,然后不停歇地繞著廣場跑了起來,一圈又一圈。
四個人呆呆地看著他,一臉不明所以。
小不點轉過來拍拍他們的肩膀,接著得意地說:“看到沒,這至有十圈了,一圈說也有200米,停都沒停過,速度又快!”
阿力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他在干嗎呢?他是誰啊?他不會瘋了吧?!”
小不點推了推眼鏡,聲音忽然變得悠遠,娓娓道來:“他,是一個傳說。”
阿杰接了一句:“怎麼說?”
“他是我們初中部的,我們都他大華哥。大華哥曾經被校外‘飛車黨’混混兒搶劫,他生生追了那輛托車一條街,哪怕托車馬力扭到最大,也本甩不開他,最終嚇得飛車黨的混混兒只能把他的東西扔回給他。他低頭撿起自己被搶的東西,放口袋,按一般人來說,這就已經可以了,但他不行,他休整一下,又重新加速,繼續追著搶劫犯的車,直到他們都慌了,怕摔倒,只能停下來。他一個人擒住兩人,給了警察叔叔。”
四人聽完,看了看那個大華哥,他仍然抓著頭發在痛苦地狂奔。
小不點接著說:“這件事之后,很多人都去拜他當大哥,我們本以為他將是稱霸我校初中部的人,但誰也沒想到,他一個小弟都不愿意收,更沒想到的是,他簡直是我校的一清流,因為他……只學習……”
阿澤聽完緩緩拍起了手掌:“這位哥,厲害了……”其余人也跟著點點頭。
小不點的語速和語氣突然回到正常狀態:“但是呢,他績很差,全年級倒數吧,也不知道為什麼,所以他每次作業寫不出來、不會做的時候,就會來這里,通過狂奔來釋放自己心中的痛苦。”
“他雖然看起來發育得很,但畢竟跟你一樣,是初中部的,也沒到十六歲,怎麼參賽呢?”馬田問。
小不點沉默了一會兒,說:“咦?這個我倒沒想到。”
四個人氣餒地站起來準備走,小不點又突然說:“慢著!你們看看他,看看他!”
四個人看了看大華哥,一副“然后呢”的樣子,又看向小不點。
小不點:“說他沒有十六歲,你們信嗎?”
大家都搖了搖頭。
“那評委還會質疑嗎?隨便一個理由就能搪塞過去。”
阿杰:“那怎麼讓他加?”
小不點:“我教他做作業,幫助他學習就好啦!這麼簡單!”
大家看了看遠依然在奔跑的大華哥,都一副將信將疑的樣子。
初中部的宿舍樓道里,線昏暗。一個壯漢正抓耳撓腮,一副揪心的樣子,用力捶著墻壁。
忽然他后響起一個聲音:“依題意得:負1的平方加b減1乘以負1加c等于負2b。”
大華哥呆呆地轉過頭去,看見了小不點。小不點用眼神掃了掃他的作業本,說:“然后得出b加c等于負2。”
大華哥點了點頭。
小不點繼續說:“那麼b等于3,c等于負5時,列個方程,拋線的頂點坐標是負1和負6。”
大華哥低頭看了看作業本,又抬頭看了看小不點,滿臉震驚地用力點著頭。
小不點得意地笑了笑,問他:“以后我教你學習怎麼樣?”
大華哥聽完,面如桃花地沖上來用力地抱了抱小不點,大聲吼道:“是真的嗎?!劉喜同學!”
小不點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咳嗽一聲,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對對對!你先放開我!”
小不點緩過來以后,掏出一頁紙,上面工工整整地寫滿東西:“這是我給你制訂的學習計劃。”
大華哥一臉,深地看向小不點,然后默默地問了句:“那我要怎麼報答你?”
小不點有竹地說:“寫在學習計劃最后了,你自己看看!”接著他充滿期待地看向大華哥,大華哥連忙看了看。
他抬頭疑地看向小不點:“馬拉松接力賽?”
小不點點點頭。
大華哥一臉遲疑地看向他,言又止。
小不點怕被直接拒絕,連忙說道:“你不用著急答復我,你回去想一想,如果覺得沒有問題,你明天早上來場!”說完他一溜煙地走了,只剩下大華哥丈二和尚不著頭腦地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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