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刀行》第十四章 一刀兩重威
寂靜的黑夜,輕微的腳步聲,鞋底與地面輕輕,聲音抑,人也抑。
孟離調整呼吸,回取出木刀,抱在前,來至門后站定。
究竟是誰,會在今夜帶著不可告人的目的,來到他的院里?回想這幾日發生的一切,孟離腦海中閃過一張不可一世的面孔。
難道是那個武者?
這并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實在是世間險惡,容不得他不小心。
孟離從小便沒了父親,母親也在一年前離他而去,小小年紀所承的痛苦連一些大人都比之不上,這也讓他早已忘卻了曾經的天真爛漫。
世間險惡,往往超出人們想象,這些年來,他甚至見過有些人因為一點蒜皮的小事,便大打出手,最后為了泄憤,甚至痛下殺手,以至釀大禍。
孟離這兩日,得罪的人雖不多,卻也不,其中難保不會有偏激之人,若真是因為大意而命喪在他人手中,那可真就太冤了。
握木刀,孟離的心安定了一些,經過木刀斬虎那一役,再次面對危險時,心里已多一份從容,好像只要握著這把寄托著母親期的木刀,他就一定能夠化險為夷。
腳步聲近了,聽著那距離自己僅有一墻之隔,微弱到幾乎已經忽略不計的聲響,孟離輕吸一口氣,而后屏住呼吸,將神聚集在門外。
一把澤暗淡的鐵刃,順著門屋,在門閂上左右磨蹭。
來人手法嫻,于房門中央的木閂很快便被被鐵刃帶到一邊,這個過程幾乎沒有發出聲響。
此時的孟離心中到慶幸,今夜若不是孟前來送飯,恐怕他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只看那撬門的鐵刃,就能看出對方的不善來意,他若還真以為今日能幸免于難,未免也太傻太天真了。
此時此刻,已抱著拼死之心的孟離,將自己的背部完全靠在墻壁上,木門輕輕打開,將他的完全遮掩,順著門與墻壁間的空隙,孟離向門外看去,漆黑的夜幕下,一張兇惡的面孔出現在他眼前。
“竟然是他!”
孟離心底暗驚,同時也有些不明所以。他萬萬沒有想到,要來殺自己的竟會是孟淮!
今天在漁場,自己只不過是拂了他的面子,怎麼就會讓他生出這麼大的殺機?
就在孟離心中暗自震驚的同時,孟淮已經邁屋中,瞧見他所持的銳利魚叉,孟離的心更加沉重。
“看來他的確是來殺我的。”
放下心中的疑慮,孟離忽然生出一狠勁。
他本不是好勇斗狠的人,奈何有人想要取他命,今日他為自保而反擊,實是非得已。
手握木刀,孟離臉上閃過一抹決絕之,下一刻他便自門后邁出,一刀劈在孟淮上。
剛剛步房間,正在向屋里觀察的孟淮哪能想到這等變故,痛呼一聲,就著自背后傳來的一刀之力滾到一旁。
說到底,孟離還是心太,這一刀他只是劈在孟淮背部,沒有造太嚴重的傷勢,若直接捅心口,后者必將當場斃命。
漆黑的房間中,兩人四目相對,待孟淮發現將他劈傷的人竟是孟離時,忍不住破口大罵道:“小畜生,你竟然敢背后襲。”
上剛罵完的孟淮,接又在心里暗罵一聲這個小畜生,晚上不睡覺,偏偏躲在門后襲,難不是猜到他今晚要來?
心中疑方生的孟淮就聽對方問道:“姓孟的,我與你無仇無怨,你深夜至此,手持利,究竟是何目的?”
孟淮強忍背后疼痛,冷笑道:“無仇無怨?小子你錯了,我們的仇結大發了!”
孟離聞言皺眉,心中一道:“和我父親有關?”
“小子你很聰明,但你想拖延時間卻是自作聰明,給我納命來!”孟淮冷酷眼神中忽然閃過一道寒,與之一同寒閃現的還有他手中的鋼叉。
冰冷的鋼叉,散發著淡淡的魚腥,茫茫淮川河中,不知有多魚兒,葬在這柄鋼叉的利刃下,然而今日,它的目標不再是河中的魚兒,而是一個年僅十二歲的年郎。
相差懸殊的年紀,相差懸殊的力量,孟淮即便背部中了一刀,在相差懸殊的實力差距下,他也有信心解決對方。
一個常年鍛煉的大人,想要打倒一個手無縛之力的孩子,無異于牛刀殺,簡直就是再輕松不過的事。
孟離也知自己勢弱,除了懊惱自己先前出刀時的心,唯有盡量消除雙方之間的差距。
孟淮背后中了一刀,流不止,孟離本打算拖延時間,讓對方的力隨流逝,沒想到竟如此輕易就被看穿。
面對疾刺而來的鋼叉,孟離自然不會坐以待斃,木刀上,已腳為支點自轉一周,一記《集刀法》上記載的撥轉刀,卸開了對方的攻擊。
只是對方勢大力沉的攻擊,仍不是他瘦弱的能夠承,自刀上傳過來的力量,化作一巨大沖擊,沖擊著他,狠狠撞在墻壁上。
“咳咳!好一支凌厲的鋼叉!”
孟離握著被震痛的口,痛兩口,險些噴出一口熱。再看向對方手中所持的鋼叉,心中多了一分忌憚。
“哼,算你識貨!”孟淮雙手持叉,無比自得。出水捕魚十數年,所練就的一手叉魚手法自然不會簡單,快準不說,更兼狠意,雖不說威力無窮,卻也稱得上是力量十足。
“不過我也小看了你,能接我一叉而無損,在你這般年紀,幾乎已是奇跡,但奇跡不是總會發生的,你說對嗎?”
“所以呢?”孟離冷冷看著對方,一只手著另一只手的手腕。剛才那一擊,怎麼可能毫發無損?且不說他現在已是五俱焚,單是著一雙手腕就已然快要持不住刀了。
“所以你今天還是難逃一死!”
死字出口,鋼叉再,這一叉亦是含怒而發,相比上一叉要更加兇猛。
早就防備對方出手的孟離眼中閃過一道銳利的芒,《集刀法》中最嫻的滾地刀出手,不進反退,與孟淮拉開距離的同時手在刀鋒上一抹。
一抹乍現而出,平淡無奇的木刀忽然綻放出暗淡的彩,孟離滾地刀之后反向再接滾地刀,這第二刀本應是一刀之后的力竭之刀,但有木刀威能相助,這一刀卻是如有神助,不僅毫無力竭之,就連第一刀的滾勢都被吸納過來,一刀兩重威,頃刻間便給孟淮來了個開膛破肚。
一刀攜,出刀之前是自己的,出刀之后是他人的,刀復,不外如是!
孟淮捂著流不止的傷口,扭頭著后面無表的孟離,臉上出不可置信的神。
“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會栽在你這個小娃娃的手上?”生命隨著鮮流逝,孟淮愈發無力的語氣中著不甘,這份不甘源自于對剛才那一刀的無法理解,為什麼一個人會在出刀時會發生如此之大的變化?那刀鋒散發著暗淡芒的一刀,讓他想一想都心底發。
這一刀,那恐怕已超出凡人的極限!
一個孩子,劈出了武者威能的一刀?
似是發現什麼恐怖辛的孟淮猛然瞪大雙眼,來不及再度聯想,雙目中的瞳孔陡然渙散,咽下了最后一口氣息。
一人咽氣,一人吐氣,孟淮咽下最后一口氣的同時,孟離猛然吐出一口濁氣,隨著這一口濁氣吐出的還有一口滾燙的鮮。
噗!
暗得幾乎已看不出紅的淤口后,孟離整個人就像泄氣一般,臉瞬間由紅轉白,接著便如同被出骨骼般癱在地。
“呵呵,想不到強行激發木刀中的力量,竟然有這般巨大的虧耗!”孟離無力倒地,出一抹苦笑。方才的況,實在太過艱難,他的力量與孟淮相差懸殊,若想保住命,頃刻之間便只能想到這一個辦法。
“激發木刀中的威能,可抵武者一擊,以你現在的,沒有被這一刀直接干,就已經難能可貴了。”
孟離話音剛落,便聽門外有一人忽然傳聲,話音未落,那人便已走進屋,竟然是后山偶遇的黑袍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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