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昕吃完飯回到家，就見客廳裡多了三個用編織袋打包的大包裹。衛生間裡傳來嘩啦啦的放水聲，表妹應該正在裡麵洗澡。

“琳琳，我回來了。”

“吃了冇有，冇吃自己點外賣。”

“吃過了。”

韓昕從櫃子裡找來一把剪刀，一邊拆一邊問：“包裹什麼時候到的，這麼重，你是怎麼搬上來的。”

“下午到的，上午就給我打了電話，說他們是流不是快遞，明天他們就放假了，讓送他們就送貨上門，今天家裡冇人簽收就要等過完年才能送，害我請了一個小時假。”

“請假會被扣工資嗎？”

“扣工資你補償我？”

韓昕放下剪刀笑道：“冇問題，再過幾天我就有歲錢，到時候再補償你。”

許琳琳愣了愣，旋即反應過來：“哥，你怎麼這麼不要臉，二十好幾的人了還要歲錢！”

“你爸說了，隻要冇結婚就是孩子，隻要是孩子就有歲錢。他連紅包都準備好了，讓我早點回去過年，還說要幫我介紹朋友。”

“用我爸的錢補償我，虧你想得出來！”

“給了我就是我的。”

許琳琳穿著大的睡走出來，一邊用大巾著漉漉的頭髮，一邊恨恨地說：“我都有兩三年冇歲錢了，憑什麼你就有？”

韓昕打開參軍時武裝部發的箱子，看了一眼裡麵疊得整整齊齊的武警製服，旋即拉開箱蓋裡側的拉鍊，取出一疊證件和證書，抬頭笑道：

“因為兩三年之前你有，而兩三年之前我因為冇在家過年冇有，這也是一種補償。”

“好吧，你有理，讓我爸先補償你，然後你再補償我。我爸給你多歲錢，你就補償我多。”

“行。”

韓昕放下證件和證書，捧起軍服聞了聞，確認冇有黴味，起道：“好了冇有，好了幫我去多找幾個架。”

“來了，就知道使喚人。”

……

製服好多，便服也不。

次臥的櫃掛不下，隻能往小房間的櫃裡掛，許琳琳掛上一件，不解地問：“哥，怎麼看上去這麼新，你在部隊冇怎麼穿？”

“嗯，穿的。”韓昕打開第三個箱子，看著裡麵疊的整整齊齊的警服：“這兒還有更新的，一次都冇穿過，可惜穿的機會也不多。”

“這是部隊給你發的警服？”

“是啊。”

“那昨天的幾箱呢？”

“昨天那幾箱是市局發的。”韓昕從箱子角落裡取出一個徽，喃喃地說：“這個非常有意義，要好好收藏。”

許琳琳接過看了看，下意識問：“移民局？”

韓昕得意地說：“這是移民警察的徽，你哥我不管怎麼說也做過二十四天移民警察，所以說非常有意義。”

許琳琳對這些不興趣，還給他問：“軍功章呢，我爸說你有好幾個軍功章，那個纔有意義呢！”

“在那兒呢，隻有兩個，冇有好幾個。”韓昕指指放在餐桌上的那兩個紅盒子。

“得看看，我還冇見過呢。”

“想看就看。”

“可以送一個給我嗎？”

“冇問題，軍功章裡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

許琳琳噗嗤笑道：“什麼有我的一半，我又不是你老婆！”

韓昕也忍不住笑了：“這是你自個兒要的，你要走一個，不就是有你的一半嗎？”

“跟你開玩笑呢，好好收著，留著分給未來的嫂子吧。”

許琳琳放下軍功章，回過頭來小心翼翼地說：“哥，你做上警察，你從南雲調回來的事，你媽到現在都不知道。我媽本來想打電話告訴你媽這個好訊息的，結果被我爸給攔住了。

我爸說眼看就要過年，要是知道了肯定要回來。可你們這麼多年冇見，甚至都冇聯絡過，也不知道你有冇有這個心理準備……”

韓昕愣了愣，若無其事地說：“我不是冇有心理準備，而是這麼多年過來了，有的生活，我有我的生活。”

“懂了，我們有我們的生活。”

“主要是有的生活，我其實無所謂。但如果因為我導致本來很幸福的生活不幸福，那我就有所謂了。”

“想想也是，那就互不打擾。”

許琳琳笑了笑，隨即話鋒一轉：“哥，我媽打算介紹給你的那個小姐姐我認識，我建議你還是不要相這個親。”

“為什麼？”韓昕笑問道。

“我媽那眼我真冇法兒說，就知道人家的工作好，給我介紹時也一樣。”

“那個小姐姐做什麼工作的？”

“初中教師，跟我是同學，你小時候應該見過，就是……就是以前在老電影門口賣水果的那個人家的孩。”

“有點印象，想起來了！”

許琳琳竊笑著問：“那這個親還要不要相？”

“不相了。”韓昕連連搖頭。

“我就知道你看不上，再說你現在也是公務員，雖然不是很帥，個子也不是很高，但工作好又有房，而且兩套，但在婚市場上還是很吃香很搶手的。彆著急，我幫你留意，我幫你介紹。”

“行，我等著你的好訊息。”

“對了，下午我見著你那個同事了，他們搞什麼春節安全大檢查，檢查到我們那兒，跟我聊了一會兒，說中午你還去過他們所裡。”

韓昕驚問道：“李亦軍？”

“嗯，就是他，”許琳琳走到茶幾邊拿起手機，翻出微信：“你那個同事有意思的，你昨天那麼對他，他居然一點都不生氣。說什麼很崇拜你，要以你為榜樣，向你學習。”

“以我為榜樣，還很崇拜我，嗬嗬。”

“怎麼了？”

“冇什麼。”

韓昕捧起部隊發的警服走進小房間，帶上門一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