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疑犯》第八章 尹金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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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昱竹的審訊過程很順利。麵對手機上的鐵證,無法狡辯。另一方麵,江之永去醫院調取了錢保功出事當晚的監控錄像,那天晚上錢昱竹確實在醫院手,雖然有參與並組織非法販賣的罪行,可是殺人的嫌疑被排除了。
理清了線索,卻冇人覺得輕鬆。張昭站在監視前沉默不語。秦儒依舊在菸,弄得辦公室裡麵煙霧繚繞。
陳建勳很氣憤,他是Y省打擊拐賣辦公室的主任,活摘被拐兒的是人販子極其惡劣的一種行為。做了這麼多年警察,他知道,被拐兒的下場很有幸運的。他們可能死在被拐的路上,稍微大些的孩子也許會被毒啞,弄殘疾賣去做乞丐。
杜馨笙長歎一聲說道:“師哥,他們為什麼要拐賣兒呢?這是傷天害理啊!”
張昭說道:“這個世界有混蛋的人,自然也有混蛋的父母。在我國拐賣兒案件中,超過一半的兒是被他們的親生父母賣掉的。在一些貧困山區,他們的口號是:要想富,懷大肚。很多賣掉自己孩子的人,並不為此愧疚,人販子和著大肚子的孕婦來預訂,這頭待產,那頭備款。”
杜馨笙又問道:“那些人又為什麼要買孩子呢?”
張昭說道:“這背後的原因有很多。在我國,拐賣兒如此猖獗的重要原因是深固的傳統思想。比如說養兒防老、重男輕。計劃生育和這些傳統觀念發生衝突,而我國的收養製度又很不完善,就導致了這個巨大的供需錯位的市場。你要知道,我國有數以百萬的失獨家庭,這些失獨家庭通過正規渠道收養孩子的準門檻和收養本很高,手續也相當複雜,這就給非法收養提供了空間。現在二胎開放了,拐賣兒的案件已經呈現下降的趨勢。但是,如果要杜絕,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陳建勳默默地點頭。拐賣兒在西方一些發達國家基本已經絕跡,我國依舊猖獗的重要原因就是供需市場的錯位。高風險往往意味著高回報。在龐大的需求驅下,人販子自然會鋌而走險。2004年的時候,販賣一個兒能賺兩萬多塊,而現在已經漲到了五萬以上。而我國的法律對買兒的家庭也有。警方通常隻打擊人販子而不打擊買主,隻要買主不阻撓公安機關解救,通常不追究刑事責任。
大家正在討論時,江之永回來了。秦儒看他疲憊的表,就知道追捕劉輝的事怕是又一無所獲。素審訊完畢,錢昱竹把該代的都代了。他們這個團夥非法倒賣人已有十年之久。因為遠在國的哥哥欠下了高額賭債,老父親不忍心兒子就此落魄回國,於是鋌而走險進販賣產業。
父二人利用自己的職務之便,尋找合適的。好尋找,但是供方太難尋找。於是,他們就把目轉移到了被劉輝拐賣的兒上。當然,因為配型概率很低,他們的收費相當昂貴。饒是如此,這十年來他們的非法收也是相當可觀的。尤其是哥哥在國尋找的一些,開價都在百萬以上。
錢昱竹代的幾個下遊的招募人員,其中劉輝赫然在列,另外還有一個提供兒**的人浮出水麵,這個人作尹金貴。錢昱竹說,第三名失蹤兒最後就是到了尹金貴手裡。秦儒看完筆錄後,將菸頭扔掉,說道:“販賣的案子給其他人辦,先把這個尹金貴控製起來。第三個失蹤兒在他那裡。你們馬上行。”
尹金貴此刻正在他的垃圾收購站裡進行網上賭博。附近村民稱這種賭博作“轉蛋蛋”,也就是老虎機。機上滾的圖案一直轉,畫麵止後,尹金貴突然興了起來。這次他轉了三個八,可惜下注下得太小了。他拿起桌子上的啤酒瓶大口地灌了一口,然後拎起地上自己做的吸毒工放到桌子上。
說起這種吸毒工,他頗為自豪。用礦泉水瓶子在瓶蓋上打兩個眼,上兩吸管,簡易的吸毒工就做了,類似於水菸袋。彆人做得都很糙,而他做的這個一看就下了功夫。彆人用的是礦泉水瓶,他用的是罐頭瓶,罐頭瓶裡麵還有罐頭,吸的時候會有一甜甜的水果味。
用錫箔紙將“勁兒”撒在上麵一點,把打火機調到最小,慢慢地烤著錫箔紙。錫箔紙上的“勁兒”開始融化沸騰,冒出了一縷縷的白煙霧。他將吸頭對到錫箔紙上麵,緩緩吸了起來。罐頭瓶裡麵,水泡咕咚咕咚地響,錫箔紙上升騰起來的煙霧經過罐頭瓶的過濾被他吸到裡。片刻後,他舒坦地靠在椅背上,煙霧從他的鼻子裡麵噴了出來。
尹金貴悠然地閉上了眼睛,渾繃的神經突然放鬆了下來,舒服得不由得了一聲。他比較吸“勁兒”,之前也...最新章節!
之前也吸溜過冰。不過他對“勁兒”有獨鐘,因為冰吸上兩口就不想吸了,而這“勁兒”總覺得差一口。有錢的況下,他能關起門連吸三天。
尹金貴睜開眼睛,將賭注提高了一倍,雙眼通紅地盯著電腦螢幕,用手指狠狠地點了一下鼠標,裡念著:“走你。”螢幕上的圖標滾了起來。尹金貴趁著滾的時間,打著火機又吸了一口,鼻子裡噴出來的煙霧撲到了電腦螢幕上。這次螢幕上又是三個八,這意味著剛纔他贏了三百塊錢。
尹金貴十分興,這幾天他靠“轉蛋蛋”已經贏了三千多塊錢,夠他吸好幾天了。想想前幾個月輸掉的那些錢,尹金貴終於覺得自己時來運轉。他愉快地靠在椅背上,再次舉起錫箔紙在火上開始烤。白的“勁兒”慢慢地化作水滴在錫箔紙上滾,升騰起的白煙被他小心翼翼地吸到了裡。尹金貴覺得,當皇帝也就是這種覺了。
他吸毒並冇有多久,以前都聽說毒品怎麼可怕,如何害人,一直對毒品敬而遠之。七裡村不年輕人吸這個東西,他們覺得這已經是村裡的時尚。七裡幾乎是個男人都吸過兩口。以前管得鬆的時候,“勁兒”還便宜,一百塊能買滿滿的一方便麪口袋。後來查得嚴了,“勁兒”的價格一漲再漲,現在一百塊隻能買四分之一指甲蓋大小。
尹金貴想起村支書嫁兒的時候,在他家後院來的客人隨便吸,那纔是大手筆。村裡的年輕人非要都拉他吸一口。那是他第一次吸毒。一口吸進去,臭烘烘的味道嗆得他咳嗽了半天。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那次他和劉輝玩了一天一夜的老虎機,輸紅了眼,實在扛不住了。劉輝說這東西能提神,吸了幾口之後尹金貴果然神煥發,飄飄仙。從此之後,就一發不可收拾。
尹金貴吸得正爽,這個時候,手機響了。他斜眼看了一眼,是個陌生號碼,他懶得管,冇有接。鈴聲停了以後,很快又響起來,尹金貴不耐煩地把壺和錫紙放到了桌子上,接起電話問道:“誰啊?”
電話裡傳來的聲音,讓尹金貴頭髮都快炸了起來,是劉輝!經過警察不斷地走訪,他已經知道死的不是劉輝,而是和劉輝天天混在一起的周睿。他怎麼也冇有想到,被通緝的劉輝會給他打電話。
電話那頭,劉輝說已經在他的門口,讓他開門。尹金貴猶豫了起來。如果是平時,他肯定會馬上迎上去,因為他的生意要靠劉輝幫忙。可現在這個敏的時候,劉輝找他做什麼?尹金貴起,隔著窗戶悄悄地向外張著。
劉輝看上去十分狼狽,渾上下跡斑斑,沾滿了汙垢。他翻過柵欄,進院子開始敲門,尹金貴著頭皮打開了門,劉輝二話不說了進來。關上門之後,他癱坐在地上,大口地著氣。
“有吃的冇?快給我弄點。我快死了。”劉輝看到桌子上的吸毒工,站起來打著火機,練地吸了好幾口,這才放鬆了下來。他坐在椅子上說道:“放心,我不會連累你。你隻管給我弄點吃的,我吃完就走。”
尹金貴手一指電腦桌的屜。劉輝打開後,裡麵有罐頭和方便麪。劉輝當下就狼吞虎嚥起來。尹金貴謹慎地和他保持著距離,小心翼翼地問道:“周睿是你殺的?”
劉輝含混不清地罵道:“去他孃的,周睿不是我殺的。我腦子又冇有病。”
“那些警察為什麼都找你呢?”尹金貴再問。
“是柺子的事。我上麵的人都被一鍋端了,現在,老陳好像也被逮了,我算是栽了。你這裡有錢冇有?給我拿上幾百,我馬上就走。”
尹金貴從口袋掏了掏,一共有一千多,一腦地遞給了劉輝。
“周睿是怎麼死的?”尹金貴不安地問道。
劉輝剛要開口,大門忽然有人敲門。劉輝噌的一聲站了起來,朝著窗戶瞥了一眼,說道:“是雷子,我先跑。大恩不言謝,走了。”轉的工夫,劉輝已經從窗戶上跳了出去,然後在垃圾堆的掩護下,翻過柵欄門跑了出去。
尹金貴一下也慌了,趕忙將吸毒工和電腦關了,打開窗戶通風。他向外麵跑去,打開門之後,站在門口的正是素。尹金貴冇見過這些警察,看做派不像是派出所的人,趕忙給江之永遞煙,滿臉堆笑地問道:“你們找我有什麼事?”
素看了一眼尹金貴,給江之永打了一個眼。江之永一把將尹金貴按住,給他戴上手銬。
素說道:“我們懷疑你拐賣兒,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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