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素心對於修行界的歷史發展，也是頗有研究的。

很清楚，如今的修行界與上古時期完全不一樣，天地間充斥著無所不在的外魔，若沒有上界賜予的法傳承，是無法修行的。

而尋常的靈智未開，自然不可能得到法傳承，也就沒有化形修煉的機會。

唯有人類有可能修行法。

也就是說，如今是無法出現‘妖’這種生的。

換而言之，佘惜的前世真——那雙頭黑蛇，必然是在天地異變之前，也即是上古留下來的妖修異種！

而這位林前輩稱呼佘惜爲小蛇，又是很早以前就認識，還說是小……

這句話中出來的信息量之驚人，或許尋常修行者不懂，但韓素心修行兩百餘年，對於修行界的歷史也考究甚多，又豈會不懂？

立刻就反應過來——

或許……這位林前輩是上古時期的仙神？

而且還經歷了上古時期那場令天地換的大劫難，卻依然存活至今，其真實修爲之高，甚至都不敢妄自猜測！

一想到這個可能，韓素心就覺心臟開始加速跳，呼吸也變得急促了幾分，背後滲出冷汗，放在上的雙手也爲了抑制抖，而握在一起。

因爲恐懼，也因爲興。

在修行界固然有些名聲，但與真正的高人相比，還是有差距的，飛昇更是遙遙無期。

但卻能接到一位上古留下來的仙神大能，甚至和對方近距離談！

何等榮？

這讓在覺得夢幻和惶恐之餘，又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至於是不是棋子，那已經不重要了，天下間那麼多比修爲高的修行者，都還沒有這等機緣呢……

‘我韓素心，也能與上古大能談笑風生……’

韓素心看著林止水的眼神中，也不由自主地多了幾分恭敬。

“韓士？怎麼了？”

說著說著，林止水忽然發現，眼前這位一向保持微笑的冷靜顧客，似乎變得有點張，看他的眼神也有點不對勁，好像……很崇拜的樣子？

他說了什麼了不得的話嗎？

“咳，沒什麼。”

韓素心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前輩的面前失態了，連忙收斂心思，說道：“素心只是聽了您的話，忽然很欽佩您，尊夫人在過去對其他人應該是極其孤傲的，但您居然能夠得到的認可，走進的心裡，當真是了不起。”

佘惜的前世真，可是上古異種，天兇殘冷，又誕生於傳說中的元初魔井，怕是在妖族之中都極爲高貴，何等孤傲冷漠！

在它的眼中，尋常修行者恐怕就是卑微的螻蟻而已，又豈能得到它的認可？

林止水恍然，原來是因爲這個啊。

的確，佘惜這種自閉，又有嚴重的社恐懼癥，一般人還真難得到的認可。

這麼一想……他似乎是了不起的？

他不有些自得地點頭道：“確實，以前的是很孤獨的，我也是費了不心思，纔得到的認可，呵呵……當然也是需要一點暴力的，兼施才行。”

比如，打屁。

當然這種自家的私事，就不能隨便對外人說了。

“您說的沒錯，有的時候，暴力確實是解決問題的好方法。”

韓素心贊同地微微頷首，心中也越發敬仰欽佩這位林前輩了。

這等上古異種，不知有多麼可怕，而眼前的這位前輩，居然能夠以暴力制服它？

那他的修爲又該有多高？

果真是神通廣大！

林止水覺有點古怪，連家暴這種事，居然也這麼贊同，似乎有點過於了吧……

這態度變化也太明顯了……似乎，是從他說願意補償一張字開始變的？

看來，是真的很想要他的字帖啊。

不過，人家給了面子，他也不能不還，當即說道：“總之這次有勞韓士了，拙荊對你有些無禮之，還請見諒，你明日去我那‘何明軒’，我自當送上字帖，就當是賠禮了。”

韓素心有些惶恐，連起說道：“您真是太客氣了，素心有幸得到您的字帖，便已是福分，您之前送我的字帖都尚未參呢，明日您賜我一字足矣。”

不愧是上古仙神大能……這等人向來重因果，不會輕易欠人，又如此有禮，當真是仙家風采！

“既然如此，那便依你。”林止水輕輕點頭，心中則是有點古怪。

尚未參是什麼鬼？

莫非……這位韓士在臨摹他的字帖，想要學習他的書法嗎？

倒也正常，畢竟他用自家心筆寫出來的字，確實是極其觀，藝價值極高，這些喜傳統文化、癡迷書法的客人，買了他的字帖，自然會有臨摹的想法。

‘不愧是我！不知不覺間，我也了書法大家啊。’他不有些慨。

“對了。”

林止水又問道：“對於拙荊的況，你可有其他發現嗎？”

“咳，這個……在夢境中，說了一句……別來煩我。”韓素心有些尷尬地說道。

畢竟，這是人家夫妻的私事。

完全可以腦補出一部人蛇的神話傳說了，比如……前世冤孽，仙妖之不爲天庭所容納，小蛇投胎轉世之後，而林前輩爲執著，要再續前緣，多次潛夢境相見被拒，擔心蛇的況，便讓幫忙看看況……

一場可歌可泣的人蛇之。

嗚……最喜歡看這種高人仙神的八卦了。

“別來煩我？唉，總是這樣……算了，慢慢來吧。”

林止水無奈地搖頭一笑，很有大師風範地文藝了一句：“滄海桑田，人心不變……歲月，終究會平復一切的。”

韓素心聞言，不有些嘆和震撼，忽然到了眼前這位前輩那看似平凡而年輕的僞裝下，終於顯出冰山一角的滄桑。

滄海桑田……那是何等遙遠長久的啊……

傳說中的牛郎織，董仙之，也不過如此了吧……心中生出了深深的羨慕和嚮往。

這時，一聲輕響。

林止水轉頭看去，發現佘惜正著有些惺忪的睡眼，有些迷迷糊糊地從心理諮詢室裡走了出來。

“你醒啦？”

林止水笑著站起，走到的面前，眼神溫地看著，說道：“覺怎麼樣？”

佘惜發現這傢伙的眼神莫名其妙有點寵溺，不由得小臉一紅，半低著頭，小聲說道：“沒什麼……覺啊，我……我睡著了……”

‘不愧是高端心理專家，果然懂催眠。’

林止水暗自讚歎一聲，了自家小蛇的腦袋，說道：“放心，你什麼都不用說，你的況我都知道了。”

“哦……”佘惜有些懵，但還是乖乖地點了點頭。

“韓士，那我就帶拙荊先回去了，明天再見，不必送了。”林止水微笑道。

“那您慢走。”韓素心連忙恭敬道。

當即，林止水便拉著佘惜離開了韓素心的心理諮詢所。

出了大門，佘惜忍不住問道：“你……你和聊了什麼呀？”

“當然是聊你了，你不乖噢，還真是對得起‘小蛇’這個外號。”

林止水笑著了的腦袋，這丫頭，該不會是嫉妒人家比有料，才特意掐那個地方吧？

“啊？哦……”佘惜有點委屈地低下了頭，自己明明只是睡了一覺，怎麼就不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