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心如故》第17章
阿竹爹除服後,阿竹果然被移出了父母的居室,雖然仍未離開父母邊,卻被移到了隔壁的廂房裡,結束了聽壁角的生涯。
不過爲了讓父母生弟弟,阿竹很有禮貌地沒有在夜晚打擾父母的夜生活,晚上到了時間就安份睡覺,基本一睡到天亮。
嚴家祈字輩的老爺們出了孝期後,嚴家接二連三的有喜事,讓整個嚴家一片喜氣洋洋。而在嚴祈華的走下,爲嚴祈文謀了個吏部的差事,雖然只是個七品小吏,卻是掌握實權。嚴祈文本意是想趁著這幾年到外頭再歷練一翻,卻未想嚴祈華的行如此迅速,爲此心頭有些不愉快。
柳氏勸道:“大伯也是一片好意,過幾年阿竹就要大了,留京裡也能好爲相看對象。”順手將兒拿來當了擋箭牌。
果然,提起唯一的兒,嚴祈文倒是遲疑了,琢磨著過了年阿竹就七歲了,若是等阿竹長大後再爲相對象,未免遲了些,不若從現在開始相看,不吝什麼世家大族,寒門士子也使得,只要品行端正,不納妾不蓄婢不豢養孌,家風清正,婆母姑舅慈和……
因爲柳氏勸的一句話,嚴家老爹腦大開,一翻思慮過後,終於安安心心地留在京城裡任職順便開始相看婿,並且深諳婿要從小抓起——例如當年他岳父對他的考覈便是從小抓起,他對妻子的心可昭日月。
阿竹對自家老爹的心態一無所知,過著自己僞小孩的愉快生活,直到重節過後,舅母何氏帶著兒子進京。
對於孃家嫂子的到來,柳氏又驚又喜,正在書房裡練大字的阿竹被柳氏打發來的丫頭到偏廳裡拜見舅母。
阿竹是嚴祈文夫妻在江南上任時懷上的,自出生到現在,一直未見到母親孃家人,對於舅舅一家,也只是聽得柳氏偶爾嘮叨上幾句。
舅母是個富態的婦人,看起來三十左右,因爲連續的生產,使得的材嚴重走形。而且舅母最厲害的便是連續生了五胎,都生了兒子,當阿竹知道舅母其實只比母親大上三歲時,阿竹瞅瞅舅母圓盤一般的臉蛋,再看看母親清麗宛若二十歲頭的婦,頓時無言以對。
歲月果然是把殺豬刀,刀刀催人老啊!
“這是你舅母,這是你三表哥柳昶。”柳氏介紹道。
阿竹又看了眼坐在舅母邊約模七八歲的男孩柳昶,發現這是個眉目十分漂亮的孩子,一雙眼睛生得極有靈,亮晶晶的,看起來很活潑。
“這是阿竹麼?過來給舅母瞧瞧。”舅母何氏和藹地道。
阿竹先是給何氏和表哥柳昶行了禮後,方朝笑得歡快,地道:“舅母,三表哥!”
何氏一看阿竹這模樣便笑了,得不行,將摟住了會兒,又香了下的小臉兒,笑著對柳氏道:“一瞧這模樣兒,我便想起你和你哥哥小時候也是這般,又矮又胖,胖墩墩的,讓人心都了。”說罷又忙忙讓旁邊的隨行嬤嬤將準備的見面禮呈上。
柳氏用帕子捂著笑起來,顯然也想起了小時候的一些趣事。
阿竹亮晶晶地看著,問道:“舅母,那阿竹以後也會像孃親一樣長高高的麼?舅舅以前也像阿竹這樣麼?”
何氏笑著點頭,又了的腦袋,得不行。連續生了五個小子,一直想要個兒,可惜丈夫怕熬壞了子,小兒子纔剛滿三歲,年紀又大了,以後估模著也不會再懷了,爲此頗憾。
柳家原是阪瓏縣的族,只可惜後來家道中落,人丁凋零,漸漸的嫡系便只剩下了柳家這一房。柳老爺子至翰林,還未來得及拼博,於柳氏十歲那年便去了,留下孤兒寡母,又因唯一男丁柳城要守孝兼回京參加鄉試,便將京城的房子租賃出去,一家子人回了阪瓏縣。
後來柳氏遠嫁京城時,柳城也攜著妻兒到西北上任,相隔不知幾千裡之遙,難得再見上一面。何氏出阪瓏城的族,與柳氏曾是閨中手帕,兩人極好,柳父去逝後,何父不嫌棄柳家式微,將掌上明珠許與柳城爲妻。何氏嫁柳家後,照顧丈夫,生兒肓,孝順婆母,主持中饋,柳家能有如今,也有何氏的功勞。
自從柳氏隨夫到江南上任後,便有近十年未見孃家人了,直到何氏來京,方得一見,這其中的事也不是書信能說得完的,兩人緒皆極高昂,問候了母親兄長的況後,又說起了這些年的事及當年的閨中之事。
兩個大人聊得高興,阿竹坐在一旁喝茶果,柳昶好奇地看了幾眼,見阿竹看他,朝抿一笑,原本漂亮的眉目宛若豔耀目,差點讓人眼睛都炫花了,從的荷包裡拿出一隻草編的蚱蜢送給。
“這是在路上無聊時編的,你應該沒見過吧?心的手藝可好了……”
心是柳昶的小廝。
阿竹看著小男孩亮晶晶的眼睛,笑著收下了。
柳昶心裡十分高興,覺得這位胖墩墩的小表妹脾氣很好,不像母親孃家的那些表妹一樣不是風一吹就倒便是縱得厲害,不由升起了一種爲人兄長的驕傲之,喋喋不休地將自己來京路上的事都說了一遍。
原來這小表哥是個話嘮。
阿竹心裡好笑,面上卻一本正經,耐心地傾聽著,一邊豎起一隻耳朵聽著母親和舅母的聊天,從中知道舅母這次進京,一是來探柳氏和,二是年底柳城要進京述職,想要先在京城裡安排好住房,等到年底再和丈夫一起回去。
柳氏嗔道:“這些事應該讓人給我說一聲便行了,我也好爲你們安排房子,省得你來到京裡,水都沒得喝一口又要忙碌起來。我那四個侄兒呢?”
何氏笑道:“許多未見,莫說婆婆和你哥哥,我對你也是十分想念,想要給你個驚喜,也不想讓你費那個心思,且京裡的房子也在,不過是使人提前掃掃就能住了。那四個小子留在西北,有婆婆照顧著,我也安心。”
柳氏聽罷,心知嫂子不願意驚,省得給惹麻煩,便也不再勸說。
姑嫂倆說了會子話,何氏突然低聲音道:“婆婆一直念著你,現下你公公的孝期結束,你和妹夫還年輕著,總會有消息的。”
這已經是柳氏的心病了,聽罷不由紅了眼眶,低聲道:“菩薩求過了,藥也不知道吃了多,可就是沒消息,不知道怎麼辦纔好。”加上有個不知所謂的老夫人時不時地刺上幾句,心放得再寬心裡也是難的。
何氏拍拍的手安,目向正和兒子一起說話的阿竹,笑道:“阿竹是個乖巧又聽話的,你都能生出阿竹來,想必不是你們不能生,寬心些,總會再有消息的。”
柳氏只當是安,笑了笑不提。
柳氏留了何氏午膳,直到用完午膳,何氏才攜著兒子離開。
離開之前,柳昶對阿竹道:“表妹,家裡還放了很多有趣的小玩意兒,下回我再拿過來給你玩兒。”
阿竹笑著應了聲好,又見小男孩雙眼更加晶亮了,襯得那張小臉像發一樣,差點讓覺得眼睛都要被瞎了。
這男孩長得真是奇特,明明五看著也不怎地出,但一笑起來卻像要發一樣。
柳氏見兩個小孩兒的互,和何氏相視而笑,笑過後又想起丈夫唸叨著婿要從小抓起,不心中一,看著柳昶的目頓時有些不一樣了。
阿竹無知無覺,對別人的好意客氣收下了,送走了笑容奇特的表哥後,便又回書房去練大字了。
晚上嚴祈文回來,得知舅兄即將進京心裡也極爲高興,讓妻子派人去幫襯何氏些採買的索事,說道:“已有七八年未見舅兄了,也不知道他現在如何。舅兄是個有才幹的,這些年若非得舅兄指點,我也不能有今日。”說罷,便想著等柳城進京後,要同他好好地喝一杯聊一聊。
過了幾日,何氏又過府來,去拜見了老太君和老夫人後,便對柳氏道:“聽說鶴山的枯潭寺的送子娘娘是極靈驗的,改日咱們也去拜拜吧。”
柳氏知道嫂子一直想要生個兒,聽罷忍不住笑起來,說道:“我去拜過幾回了,也就那麼回事。”以爲何氏是想要去沾沾枯潭寺的佛氣,便笑著和約好三日後去枯潭寺上香。
何氏心裡無奈,此次回京,也是奉了婆母之意,瞧瞧這位小姑子的況如何,看看能不能再有個消息,除了送些方子外,也去求求菩薩,心誠則靈。人沒個兒子作依靠,腰板實在是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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