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主任笑說：“都是您領導得好。”

看著這個比自己大了三十歲的大叔如此狗地拍自己馬屁，辛千玉還是有點兒不太適應，只能故作淡定地笑而不語。

完了這件事后，辛千玉算是落下了心頭大石，立即發信息給宿衷，跟他確認航班時間。宿衷回復：“知道了。”

辛千玉知道宿衷知道了，也知道宿衷說話的口吻就是這樣，也無奈的。

誰知道，宿衷又發了一個“(?????)??”的表來。

辛千玉看到這個文字之后簡直震驚得魂都要飛了：發生什麼事了？衷哥為什麼會發文字？

“夫心切”的辛千玉立即給宿衷撥打越洋電話，確認他的安全。

電話很快接通了，宿衷的聲音很平靜：“有什麼事？”

辛千玉震驚了：“剛剛發文字的人真的是你？”

“是我。”宿衷回答。

辛千玉更恐慌了：天啊，原來衷哥不是號被黑了？那他是被外星人劫持了？

大概看出了辛千玉的疑，宿衷解答道：“李莉斯說我的信息風格太過冰冷，建議我多發文字。”

辛千玉一口哽在頭，很想罵臟話，但不敢罵出口，只能著一口氣，緩緩吐出：“還管這個？你也肯聽的？”——這兩句話說出口，辛千玉都聞到自己發出的酸味了。這還是辛千玉拼命抑自己才說的話了，要是他解放天地發言的話，估計口吐的芬芳能滿園了。

大概是隔太遠了，宿衷沒聞到這酸味，只平鋪直敘地回答：“是的。”

宿衷在社方面一直很弱，他自己也是知道的。好人緣的李莉斯以這個作為切點，和宿衷有了更多的集，甚至在宿衷的生活上打了烙印——比如這個突如其來的文字。

這樣建議宿衷：“你這樣說話太冷冰冰了，對同事也就算了，如果是很親的朋友——比如你的男朋友，還是要和些比較好呢。”

宿衷聽到李莉斯這麼說，也留意到辛千玉給自己發信息的時候會發一些表包以及文字。宿衷恍然大悟，便聽從李莉斯的建議，對辛千玉發文字以表達親切之。他相信，辛千玉應該會喜歡的。

而李莉斯這樣給宿衷建議，更顯得李莉斯“大公無私”，對宿衷沒有男之。又托這條建議的福，李莉斯相信以后宿衷打文字的時候都會想起自己，豈不妙哉。

李莉斯覺得自己真是一個機智的小婊子。

宿衷到了拉斯維加斯之后，也隔幾個小時給辛千玉發照片，表示他對辛千玉的在乎。

辛千玉卻認為，一貫直得不像彎的宿衷本不可能有這樣的覺悟。警惕心一起來，辛千玉就問：“是李莉斯你發的？”

“嗯。”宿衷回答，“↖(^ω^)↗”

辛千玉心梗：“其實我不喜歡文字。”

宿衷疑：“可是你經常發。”

辛千玉：“我喜歡自己發，不喜歡別人發。就跟榴蓮一樣，我自己吃著香，別人吃著我就覺得臭。你明白麼？”

宿衷說：“明白，我從今不發文字，不吃榴蓮。”

辛千玉用手指劃拉了幾幅圖，發現宿衷發來的每幅照片都有李莉斯的痕跡。比如，宿衷坐的椅子旁邊掛著一件士風，或是放著一只包，有時候，李莉斯甚至會直接出鏡，和宿衷笑著合影。

辛千玉那個火氣啊，簡直要螺旋升天了。

然而他不能，他得有“正宮范兒”。要是真發火，倒是抬舉這個連“小三”都還稱不上的小婊子了。

辛千玉故作淡定地發信息：“真棒。告訴李莉斯，我明天要來了，很期待和見面！”

第15章 水杯開裂

因為第二天要收拾行李，辛千玉特地調好了鬧鐘。然而，醒辛千玉的不是鬧鐘，而是一通電話。

電話鈴聲大概是故意設計得讓人心煩，高分貝猶如尖銳的針刺得好夢如泡沫驟然破裂。辛千玉驚醒中索著擾人清夢的音源，勉強睜眼半邊眼瞧見來電顯示是“你媽”，心里更煩了，接通電話便說：“什麼事？”

誰知，電話那頭辛慕的聲音清醒得很，甚至還帶著幾分冰冷：“你給我滾來上班。”

辛千玉了眼睛：“到底怎麼了？”

辛慕重申一次：“你，現在，滾過來。”

說完，辛慕就把電話掛了。

這樣的態度，讓辛千玉意識到大事不妙。

這邊辛慕掛了電話，朱璞又打來了，語氣急促地說：“這次大件事了！工商局來查抄了！”

辛千玉嚇得一個激靈：“工商局？！查抄？！”

這還真是大件事了！

辛千玉趕從床上爬起來，臉也顧不上洗，就風馳電掣地趕去玉琢大廈。

原本辛千玉今天是請了假的，但倉庫出問題了，他必須到來。因為，采購教材的事是他辦的。

工商局的人說：“我們借到舉報，說你們購買了大量國際考試的盜版教材。所以我們要檢查一下。”

“盜版？”辛千玉驚出一汗，“不可能的，我們都是跟考試中心直接訂購的，不可能有盜版教材。”

“嗯。”工商局的人不冷不熱，“我們也是例行檢查一下，如果沒有盜版的話，也不會冤枉你們的。”

辛千玉想起來，這個項目他本沒有跑過，都是下面陳主任在做的。他連忙環視四周，想找出陳主任的影，卻發現陳主任已經不見了。他臉一白，低聲問朱璞：“陳主任呢？”

朱璞煞白著臉回答：“老陳前幾天請假，好像出國了……會不會是直接跑路了？”

“跑路了？！”辛千玉膝蓋一，嚇得幾乎跪下來。

“嗯……”朱璞低聲說，“我看咱們倉庫恐怕真的有盜版教材，不然陳主任跑什麼啊？”

“他……他為什麼要買盜版？”辛千玉哆嗦著，“是有誤會吧？”

“你想想，拿康橋課本為例，一套正版教材要一千多，盜版只要一百多……我們每年可是千上萬地訂教材啊。一本差價九百，一萬本就是九百萬了！他把集團采購的真教材倒賣出去，再換上盜版教材放著，可不是掙大錢了嗎？”朱璞絮絮地低聲說。

辛千玉白眼一翻，幾乎要暈過去。

他是有錢人，不太考慮得到底下人會搞這些歪門邪道的掙錢點子。再說了，雖然他之前在所有學校都過崗，但的都是教學崗，人際關系比較單純。等他到了總部，也沒什麼風浪，眾人對他都好。而這個采購項目是每年都辦的，看起來很機械又很簡單，不需要他心。誰知道，就是平地起驚雷，把他炸個碎骨！

雖然說貪污的不是辛千玉，但辛千玉是負責人、是陳主任的上司，而這采購項目是辛千玉上任后的第一個項目，除了這樣的大丑聞，辛千玉絕對會到牽連。老爺子對辛千玉的評價也一定會大打折扣。

一想到可能出現的后果，辛千玉魂都沒了。

朱璞給辛千玉倒了杯熱茶，安地說：“其實也沒事，就算真的查到了盜版教材，工商局嘛，也就是罰點錢……”

“是我的疏忽導致了公司的損失……我怎麼能當沒事？”辛千玉苦笑。

“不會的，年輕人誰不犯錯啊？”朱璞安道。

“這種低級錯誤……”辛千玉自己也沮喪的。

朱璞卻皺眉：“但這事是誰舉報的呢？”

辛千玉心里也有個猜測，這次的事他應該是被人耍了。有人故意針對他，想看他摔倒。但是……他要不是自己不夠謹慎，也不會中計。歸究底，是自己不行，怪不得別人。

辛千玉垂下頭，背脊寫滿“頹喪”二字。

朱璞嘆了口氣。他本人是順風順水的，因為他是皇親國戚，而且干的是閑職，對任何人都沒有威脅，所以也從沒被過。這是他第一次到了集團部斗爭的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