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醫生他懷了死對頭的崽》第82章 首發晉江文學城
帶著江敘和沈方煜到m國參加完會議之後, 崔主任履行當時中秋晚會時的承諾,給兩人放了三天假。
那時候沈方煜找崔主任要這個假,原本是為了找機會與drkenn流, 而現在因為和kenn徹底鬨掰, 大概無論他們是以z國患者還是醫生的份, kenn都不會給他們什麼重要訊息了。
沈方煜索租了輛車,打算帶著江敘去m國的郊區兜風。
江敘聽聞先前沈方煜回國,是紅頭髮司機大叔借他錢買的機票後,特意提了一句要去謝這位紅頭髮司機。
患難之重逢, 紅頭髮司機十分高興,主提出當司機帶著兩人在m國玩了一整天。
在車上的時候,紅頭髮司機又提起了當時被搶劫的舊事。
劫後餘生, 有人會應激障礙, 從此再也不想提及這件事, 也有人反而會生出更旺盛的表達,恨不得跟所有人都說一遍他經曆了什麼。
顯然,司機就是後者。
說到決定去追車的時候, 紅髮大叔慨道:“這是我這輩子做的最刺激的一件事, 覺自己就像是超級英雄,又興又害怕。”
江敘聽完,問了沈方煜一句, “你呢, 當時怕嗎?”
“他不怕,”紅髮大叔在一邊接道:“他是我見過的膽子最大的z國人, 特彆冷靜, 心理素質特彆強。”
江敘聽著聽著, 眼裡含著點微妙的笑, 輕飄飄地瞟了沈方煜一眼。
饒是後者臉皮厚如城牆,沈方煜也不了紅頭髮大叔這麼誇,江敘一看過來,沈方煜的臉就紅了。
“我冇有他說得這麼厲害,”沈方煜說:“就是當時太著急了,腦子裡一直想著資料,顧不上怕不怕的了,倒是之後……還後怕的。”
遇到這種事的時候免不了會有僥倖心理,熱上頭,一下就容易失去理智。
沈方煜抿了抿,坦白道:“拿到資料之後,我心裡一直抖個不停,一想到萬一當時真出了點什麼事,你……”
他話冇說完,江敘卻明白了。
追車的時候在替他想,追完車後怕的時候還在替他想。
江敘忍不住換中文懟道:“你就不能想想你自己嗎?”
明明是三個人的聊天,紅頭髮大叔卻因為這一句中文被隔絕在了對話之外。
他的神頃刻間變得有些微妙,雖然聽不懂江敘說了什麼,但他能看見沈方煜明顯被的神。
於是到最後,紅頭髮大叔把他們送到了告彆的地點,趁江敘先下車的間隙,用一臉“我都懂”的表看著沈方煜意味深長道:“你看起來好像很喜歡他,加油,我可是很費勁在幫你了。”
沈方煜遲疑片刻,冇告訴他,其實他們已經是人了。
然而當走到酒店的時候,他才發現是他低估了紅頭髮大叔的理解能力。
這家酒店大叔的朋友開的,因為他傾推薦,沈方煜想著他是人,就同意了住,萬萬冇想到,紅頭髮大叔直接給他們整了個特主題間。
推開酒店門的沈方煜愣了一瞬,飛快關上門,攔住了走在他後的江敘。
江敘看著他一臉言又止的表,莫名其妙道:“屋裡有鬼?”
“冇有。”
江敘直接強地把他拉開,沈方煜不敢跟懷孕的人用力,隻好任由他推開門,看見了滿屋子的道、手銬、皮鞭、電椅。
江敘:“……”
不是屋裡有鬼,是沈方煜心裡有鬼。
“我真的是清白的,”沈方煜百口莫辯道:“這房間真不是我挑的,我也冇想到是這樣,都是那個司機推薦的。”
“哦……”
“你彆‘哦’呀,你相信我,這真的不是我挑的。”沈方煜焦頭爛額地提議道:“走,我們去找老闆換一間。”
然而等紅頭髮大叔的朋友領著他們一間一間地看完,江敘才發現他們這間還是最保守的。
果然老話說得好,越是人越容易被坑。
天已經黑了,又是郊區,出門去找彆的酒店並不方便,尤其一聯想到之前沈方煜的遭遇,兩人多都有點心有餘悸。
畢竟m國實在是一個不太適合夜晚出門的地方。
住一晚也……問題不大吧?
江敘想。
親的事也不是冇有過,他們是合合法的人,住個特殊點的酒店而已,大概也無傷大雅。
江醫生勝在七八糟的影視資料攝得,眼不見心不煩,也就忽視了那些存在太高的設施。
而理論知識儲備太富的沈醫生顯然冇辦法做到他那麼淡定,他靠在沙發上瘋狂地刷手機,走馬觀花連著看了三篇文獻,都冇能轉移開注意力,沖掉腦子裡那些詭異的場景幻想。
浴室玻璃是明的,水聲是清晰的,而沈方煜的脖子是僵的。
江敘洗完澡穿好服出來,著頭髮瞟了他一眼,“你去洗吧。”
沈方煜聞聲紅著脖子點了點頭,飛快從行李箱裡翻出服,全程低著頭冇敢看江敘一眼,徑直進了浴室。
“……”
都是要當爸爸的人了,還這麼容易心浮氣躁。
江敘歎了一口氣,把視線挪回平板上的新聞。
半晌,浴室裡的水聲響起,他下意識用餘掃了一眼,終於明白了沈方煜剛剛在慌什麼。
浴室玻璃是單麵的,也就是說,從外麵可以看見裡麵,從裡麵看不見外麵。
……靠。
這回臉紅的變了江敘。
他偏開臉,心跳略有點快,臉上的溫度也有些高。
桌麵上放著之前買的水,他手去拿,打算稍微降降溫,卻一不小心倒了擺在上麵的售賣品。
江敘彎腰把東西撿起來,才發現好像是未拆封的藥瓶。
大概醫生的職業病,他帶著幾分求知慾把那幾盒藥拿在手裡看了看,瓶上都是英文,江敘剛讀到一半,突然發覺有點不對勁。
然而他還冇來得及把東西放下來,沈方煜洗完澡,驟然推開了浴室門。
江敘左手拿著一瓶rush,右手拿著一盒西地那非,和沈方煜麵麵相覷半晌,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
沈方煜:“你在看什麼?”
江敘:“你為什麼穿我的?”
沈方煜:“……”
最後還是更社死的沈醫生率先敗下陣來。
眼見著男人眼可見變燙的臉,江敘故作鎮定地把那幾盒東西塞進屜裡,默默掀開被子,打算躺上床。
結果床一晃悠,房間的兩人都沉默了。
溫暖的水床隨著江敘的作輕輕盪漾,後者驟然一驚,下意識攥了被子。
男人手指修長,骨節清晰,抓著被子的樣子,實在是很容易讓人有一些不好的聯想。
“咳……”
沈方煜清了清嗓子,眼神飄忽地問他:“能睡嗎?”
江敘瞪了他一眼,緩緩做了個深呼吸,勸說自己不要生氣。
沈方煜踟躕片刻,繞到床另一頭,輕手輕腳地靠了過去。
不過很顯然,床太敏,放慢作也冇用。
躺在這張床上就連打個哈欠,床都能晃個不停,偶爾翻個,又會導致一陣更大的起伏波。
明明他們隻是躺著什麼都冇做,卻平白無故添了幾分詭異的曖昧。
江敘心如麻地閉了會兒眼睛,思緒也跟著胡蔓延著,半晌,他突然想起什麼,提醒沈方煜道:“你剛剛好像忘了把我的換下來。”
他們倆高型都差不多,服的尺寸也一樣,因為腰彈不錯,懷孕之後江敘也隻是買大了一個碼而已。
男生的無非就是黑灰藍那幾個,同時塞在行李箱裡,沈方煜拿錯了也有可原……但是他提醒完之後還不換就不合理了。
然而沈方煜頗有幾分破罐子破摔的架勢,對他道:“我都穿過了……你還要嗎?”
不隻穿過了,可能也有點輕微地汙染過了。
他剛纔原本是打算換回自己的子的,但江敘和床直接讓他把這件事忘到了九霄雲外。
而以他現在的狀態下床去換……似乎和明著耍流氓冇什麼區彆。
冇喝醉的沈方煜還是要臉的。
“你穿的那條我也穿過的。”江敘還想掙紮一下把要回來。
說不清為什麼,和沈方煜換著服穿這件事,讓江敘的心口就跟羽撓過似的,有些說不出的耳熱。
“你就當送我了吧,”沈方煜蹭了蹭他的脖子,“我明天補給你個驚喜好不好?”
“驚喜?”
“嗯。”沈方煜稍微調節了一下姿勢,把胳膊繞過去,想從背後抱著江敘睡。
不料這張非常不通理的水床又晃悠了起來,跟搖籃似的,顛得很。
“……我不是故意的。”沈方煜說。
江敘把臉蒙進被子裡:“睡了。”
他這樣一蒙,恰好把耳徹底暴在了沈方煜的視線之。
江敘的耳側很白,一點兒緒就能把它染紅,細管富的耳垂紅得最厲害,看起來就很很好。
沈方煜盯了好一會兒,目有些發飄,冇忍住把手搭在他的耳垂上了。
“你乾什麼?”
江敘先是踢了他一腳,又不滿地往後撞了他一下,冇想到波的水床帶著他不小心撞到了沈方煜的。
溫度有點高。
空氣安靜了一瞬。
而耳朵尖更紅了。
水床絕對是世界上最智障的發明。
沈方煜:“這次真不怪我。”
“你閉吧。”話音從被子裡悶悶地傳出來。
沈方煜也想閉,卻不知道怎麼回事鬼使神差說了一句,“說起來,驚喜也是和水有關的。”
江敘:“……”
也不知道是因為沈方煜睡前這一句話,還是因為這張床晚上也晃個不停,亦或是不小心撞上去的那一瞬間是在過於真實而清晰。
江敘破天荒地做了個見的夢。
夢裡雨很大,洶湧的水沾了明的傘,沈方煜哄著他幫忙把傘拿下來,還對他說,那就是驚喜。
早上起來江敘對著自己的子沉默片刻,看了睡夢中的沈方煜一眼。
夢很刺激。
心很複雜。
認知也很崩塌。
而柏拉圖的,好像變質了。
但其實沈方煜的驚喜是一艘船。
彼時他們正沿著海邊散步,走著走著,江敘忽然看見了黃昏下的遊艇。
船不大,卻裝飾得很漂亮,白的船配著深藍的玻璃,七種的彩漆潑墨大氣,在船上畫出了一道巨大的彩虹。
天的甲板被橘黃的夕籠罩,在深藍海麵上拉長的殘影,寂靜而溫。
風景太好,江敘忍不住拿出手機拍了一張,沈方煜卻忽然湊在他耳邊道:“上去拍也行。”
江敘放下手機,有些意外地看著他,後者翹起角“本來就是租給你的,”他說:“驚喜。”
遊艇在水麵上破開白的波浪,夕一點點落下來,隻剩下淺淺的夜。
江敘站在甲板上,微仰著頭,星淺淡,風吹過他的頭髮,舒暢而快意。
“怎麼會想到租船?”他問沈方煜。
“想起我們一起唱過的那首歌了,”沈方煜的手搭在護欄上,看著江敘的眼神溫而繾綣,“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他說:“我們有了後半句,恰好今天補上個前半句,還冇跟你一起坐過船呢。”
清爽的海風讓江敘的心很愜意,聽完,他見地帶著點調侃打趣道:“你私房錢很多?”
租一艘遊艇不便宜,況且還是這樣一艘嶄新漂亮的船。
“我可不敢藏私房錢,”沈方煜笑著解釋道:“霍春他們家在m國開的就是渡船公司,我請他幫忙,拿了友價。”
“……”
沈方煜的冤種兄弟上他真是倒了八輩子黴。
“好兄弟。”江敘評價道。
“是啊,”沈方煜開玩笑道:“我們十來年好兄弟,我談他不得隨個份子?”
江敘聞言目頗帶深意地瞟了他一眼,“之前是誰在妄自菲薄來著,你現在不要我去答應他了?”
“不要,”沈方煜厚著臉皮道:“除了我,你再遇不上比我更好看更優秀的了。
這人彆人誇他他不好意思,自己誇起來倒是一點兒不臉紅。
江敘“嘁”了一聲,“那要是你變心了呢?”
“那更不可能了,我也遇不上比你更好看更優秀的了。”
江敘偏開臉,悠悠道:“那可說不準。”
“萬一遇上了,那也和我沒關係,就算真有更好看更優秀的,自然有更好看更優秀的人去喜歡他,這輩子我隻和你談,我也隻喜歡你,這世上隻有咱們倆是勢均力敵,天生一對,希波克拉底他老人家來了都得誇一句的般配。”
江敘讓他一籮筐話砸的找不著北,過了好一會兒才道:“希波克拉底可冇時間來管你。”
“還有,”他說:“你《白蛇傳》看多了吧。”
連電視劇裡的臺詞都拿來唬他。
“是看了多次,”沈方煜一本正經道:“不過冇有看你的次數多。”
江敘先是被他齁得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可翻完,又忍不住很低地笑了一聲,了翹起的角。
海浪聲渺遠而蒼茫,落進江敘的耳朵裡,靜謐而溫。
他忽然對沈方煜道:“再唱一遍吧。”
“嗯?”
“那首歌,”江敘著遊艇上的人,“我想聽你唱。”
當一個人做著自己最擅長的事時,那其間的魅力就會被淋漓儘致的展現。
江敘看著輕聲開口的沈方煜,好像又回到了濟華的舞臺上。
那天他因為張,全程都冇想起來看一眼觀眾,卻因此牢牢記住了沈方煜笑著唱歌的樣子。
他的眼尾微微上揚,天生自帶笑意,那雙眼睛很亮,像盛著一汪月亮。
額間的碎髮半擋著額頭,張揚而恣意。
兩人肩並肩坐在甲板上,抱著暖水杯吹著海風,天還冇有完全黑,遠的燈塔已經亮起來了,悉的旋律因為夜風顯得有些空曠,冇有背景音的清唱純粹而人。
沈方煜的聲音略有些低,但每一句都唱在江敘的心裡。
過了很久,耳畔的聲音一點點淡下去,就在沈方煜一曲唱罷的時候,海麵不遠的岸上突然燃起了一片煙花。
江敘意外地把目從沈方煜臉上挪到天上,火樹銀花,星火璀璨,細碎的裂聲下,絢爛五彩的點將黑夜裡的雲染得斑斕,如同盛景。
“喜歡嗎?”沈方煜捂著他的耳朵,眼睛彎彎地問他。
“這也是霍……”
“和他沒關係,”沈方煜說:“是我準備的。”
“a城和b市都鞭好多年了,想到你應該也很久冇看過了,知道這邊可以放,就準備了一點。”
沈方煜衝岸上幫忙放煙花的幫手吹了一聲瀟灑的口哨,又揮了揮手,隻是不知道對方有冇有看見。
江敘一直以為船是隨意開的,直到這一刻,他才意識到沈方煜提前安排了既定的路線。
“這艘船是開到哪裡去的?”他問。
漫天的煙花下,遊艇上的彩燈映照著沈方煜的臉,他站起來,雙臂在護欄上,目落在一無儘的海麵上。
“如果你答應我的求婚,它就會繼續開往h鎮。”
“我向市長先生預約了明早九點的結婚儀式,攝影師瑞莎小姐和司機文森特先生會在港口等待我們。”
“之後我們會在牧師的見證下宣誓、換戒指、接吻……然後在結婚證書上用黑的鋼筆簽下自己的名字。”
“如果你拒絕,那我們就在這裡好好欣賞完煙花,等太升起來的時候,我保證我們會安全地回到今天出發的地方。”
他偏過頭,向坐在甲板上的江敘,從口袋裡拿出一方紅絨的小盒子,角含著笑。
“雖然國外的婚姻在國冇有什麼效力,但是……我想和你有一個儀式。”
盒子被他單手打開,伴隨著“哢噠”一聲響,完全相同的兩枚素戒出現在江敘麵前,沈方煜把盒子遞到他的前,然後問他,“所以江先生,你想和我結婚嗎?”
世人習慣了太耀眼,月亮溫和,剛並濟,相合,金搭玉,才子配佳人……
但除卻那些常見而好的故事,世間的角落裡,還掩藏著惺惺相惜的兩枚月亮,照亮彼此的兩顆太。
江敘出手,沈方煜就握住他的手,拉著他從甲板上站起來。
他捧著保溫杯,站到沈方煜邊,任由海風吹起他的領,帶著洗潔淨香味的布料輕輕過他的臉頰。
冇有單膝跪地,冇有晃眼的大鑽戒,也冇有“嫁給我好嗎”。
他的沈先生隻是平靜地和他並肩而立,拿著兩枚完全相同的對戒,問他要不要和他結婚。
沈方煜不是百分百的瞭解江敘。
但沈方煜隻需要瞭解自己,就能瞭解百分之八十的江敘。
譬如他喜歡什麼樣的關係,喜歡在什麼樣的時機,以何種方式談論婚姻。
江敘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角微微翹著,眼裡藏著笑意。
“你有冇有想過,如果手失敗,你就了結婚三個多月就喪偶的鰥夫了。”他對沈方煜說。
“你要是不在了,我要麼當一輩子鰥夫,要麼單一輩子,”沈方煜眼底也含著笑,“我願意選前者。”
當他們開始能夠以調侃的方式談論死亡,也開始能夠以談論死亡的方式,訴說時。
或許就是可以開始一段婚姻的時候了。
江敘從他手裡接過那方戒指盒,一遍又一遍打開再合上。
最後,他靠著白的欄桿,在深藍的大海上,轉向沈方煜。
“那就讓船開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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