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風》第21章 進周都天子訴苦衷(2)
富麗堂皇的宮殿,不知已經多年,沒有修葺,院牆周圍長滿了野草,牆皮上的石灰大多落,一塊有,一塊沒有,就像得了白癜風的病人一樣,說不出的別扭。
原本的天子威儀,埋沒在荒草萋萋之中。回廊上的壁畫,原是燦爛的,只是現在要麼被塵土覆蓋,要麼掛滿了蛛網,站在回廊之中守衛的武士,鎧甲也多有破損,兵也是殘缺不全,有的長矛之上,缺口眾多。
張儀隨著侍們來到大殿,張儀環顧左右,空空如也,想起當年自己從此進秦國的時候,曾經有幸來到過宮殿的四周,當時的宮殿戒備森嚴,五步一崗,十步一哨,四方諸侯前來為周天子納貢,宮廷之中編鍾所演奏的樂曲,大氣高雅,古典深沉,整個宮殿都沉浸在一種威嚴之中。
自己當時份卑微,自然是沒法子進來的,單單是宮殿之外的繁華,早就使得張儀,不住的讚歎。
而今自己功名就,被周天子用天子軺車拉進這座宮殿的時候,眼前的一切,早已是是人非,昔日的繁華,如同過眼雲煙。
張儀抬起頭,從門口了天空,一群南飛的大雁,正好從哦宮殿上方飛過,淒婉的的聲從空中傳來,彌漫著整個宮殿之中。
年邁的西周君坐在龍椅之上,微微的閉著雙眼,邊有四個侍,不停的忙碌著,有給他肩的,捶的,還有一個正在為西周君剪手指甲,另一個在一邊忙碌著端茶。
只見端茶的侍,沏好茶水以後,將水倒小杯子之中,張儀一看,不愧是周天子啊,這杯子居然是玉石做,做工奇巧妙。侍走到西周君的面前,跪倒在地,手托茶杯放到西周君的邊,西周君連眼都沒有睜一睜,只是角微微一揚,侍順勢將一杯茶倒中,只見西周君嚨一以後,舒適的打了個哈欠。
侍趕又倒上一杯,和剛才一樣,跪倒在地,西周君還是連眼都沒睜一睜,一張將茶吸中。
張儀心想自己也是走南闖北的風雲人,什麼事沒有見過。倒是今日這喝茶的方式,還是第一次見到。自己當年沒有機會進來,要不然,還不知道有多新鮮事,是自己想都不敢想的。
隨著張儀進來的侍,緩步走到周天子邊,走路的步伐之輕,如同害怕踩死地上的螞蟻一樣,來到西周君的邊,輕輕的說道:
“啟稟天子,張儀求見”。
只見西周君微微的睜開眼,緩緩的說道:
“讓他進來吧!賜座”
說著又閉上了眼,不知是睡著了,還是沒有從如此愜意的覺之中解出來,只是過了好久,也不見再說一句話。
張儀倒也識趣,侍搬來座位以後,張儀自己坐在那裡,四下的打量了一下,只見當年的編鍾還在,只是有些承托編鍾的木架,已經朽爛,一些編鍾因為無法懸掛,而不得已的放在地上,編鍾之上落滿了灰塵,如果不是因為這間屋子裡,只有這一架編鍾,張儀本無法想象當年那渾厚的鍾聲是出自這架編鍾。
房梁之上原本用綢製作的帷幔,現在早就不知去了什麼地方,禿禿的,很難讓人聯想到那種富麗堂皇的華彩,倒是有不的老鼠,選擇在上面安家落戶,兩隻老鼠還在彷若無人的爭鬥,看樣子它們在這裡已經定居好久了,反倒把剛剛出現的張儀,看作了外來人。
大殿之中,原本的裝飾,現在多已不在,就算在的也是有些破敗,
侍端過來一杯茶水。 “張子,請用茶”。說著將茶水遞到張儀的手中,禮數之周全,倒也讓人難忘。
“多謝”。張儀順手接過茶水,說道。
張儀接過茶水,正要一飲而盡,卻聽到西周天子,開口說道:
“張儀,你這是要到哪裡去啊?”
“微臣張儀回稟天子,張儀此次去往魏國公乾”,張儀趕起站立,躬一禮,開口回答道。
“魏國?張儀聽說你是魏國人?”老邁的西周天子繼續詢問到。
“是的!微臣是魏國安邑人士”。張儀心想這周天子,是在查戶口嗎?怎麼盡問一些無關要的話題,但再怎麼說人家也是舉世公認的天子,自己一個小小的丞相,怎麼敢頂撞天子。心裡雖是不快,但也隻好忍耐下去,繼續和這老天子閑聊。
“張儀!你既然是魏國的人士,為何要到秦國去,反倒聯合秦國,攻打東方諸國?”西周天子繼續問道。
“回稟天子,在下雖是魏國人士,但是不得魏王重用,而今天下大爭,各為其主,在下也是不由己。”張儀說道這裡,覺得這老天子問的問題太過刁鑽。
但也只能如實回答。
這樣一來,放到是讓周天子也覺得自己問的太過分,人家張儀也就是個小老百姓,又不是自己分封的諸侯王,本打算呵斥教育張儀一番,沒想到張儀如此坦誠,周天子一下子,倒喜歡上了這個譽滿天下,謗滿天下的年輕人。
當然這裡的年輕,是跟他自己相比的。周天子此時已經從椅子上坐了起來,背靠在龍椅之上。面帶微笑的看著張儀,口氣一下子變得和藹可親起來,隨後說道:
“張儀!不管是在魏國做也好,秦國做也罷,你都是我大周朝治下的人才,而今寡人有難,還想請你為我奔走一番,不知你可願意?”
張儀一聽,原來這樣啊!怪不得剛才問我這,問我那的,還想訓斥我,原來是有求於我啊!你看這架子擺的,求人辦事,還是這番態度,搞的人家好像沒事乾,求著你一樣。
張儀什麼人,鬼谷子的高徒,這鬼谷子的《捭闔》中早有記述“
粵若稽古,聖人之在天地間也,為眾生之先。觀之開闔以命,知存亡之門戶,籌策萬類之終始,達人心之理,見變化之朕焉,而守司其門戶。故聖人之在天下也,自古至今,其道一也。變化無窮,各有所歸。或或,或或剛,或開或閉,或弛或張。”
就是講述與人辯論的時候,有時要先抑製一下對方的勢頭,使對手反駁,以試探對方實力。
有時也可以信口開河,以讓對方放松警惕,傾吐衷腸;
有時專聽對方陳說,以考察其誠意。
要反駁別人就要抓牢證據,要不讓人抓到證據,就要滴水不。
對付對手有時要開放,有時要封鎖,能把放開與封鎖靈活運用就可以滔滔不絕,變化多端。
只有這樣才可以說人,可以說家,可以說國,可以說天下。
張儀方才一句話沒有反駁,就是要讓周天子自己說出心裡話,現在一聽有求於自己,心裡一盤算,肯定還是與東周之間的矛盾,要不然不會有求於我。想到這裡張儀趕上前行禮說道:
“天子如此,實在是折煞微臣了,天子有難,微臣縱然碎骨也是在所不辭,”說話之間,跪倒在地。
周天子一看趕說道:
“張儀你快快起來,不要如此,此事天下除了你沒人能夠辦”
張儀一聽,這是吃定我的意思了,看樣子,不給你辦還不了,那我還是問問什麼事吧,張儀起回答道:
“不知天子有何難,想讓微臣去做”。
“哎!一言難盡啊!張儀你且過來說話,坐到我的近前”,這周天子可能是上了歲數的緣故,眼睛有些不好使,耳朵也有點背了。
張儀趕走到近前。
“坐下吧!”周天子吩咐的同時, 早有搬來了座位。張儀坐在周天子的邊。
周天子一把拉著張儀的手說:
“張儀,你可要救救我啊!”說著老淚縱橫。
張儀一下子懵了,方才還是頤指氣使的周天子,現在為何突然變的如同,鄰家的老大爺一樣,涕泗橫流,好像有多大的委屈一般。
“天子不可如此,您有什麼話,盡管吩咐就是”。張儀一看這架勢,就知道,這年邁的周天子,確實是沒有辦法了,才會如此懇求自己。
只見周天子旁邊的侍,趕拿巾替他拭。等到心多有些平複之後,周天子開口說道:
“這東周欺人太甚,不來朝貢也就罷了,為了種植水稻,反倒來索取西周的水源,西周不放水,他們就打傷我的國人,而今雖是秋期,前些日子,東周已經派人前來,勒索天下圖冊,想要高價賣給諸侯各國,我也是沒有辦法,才設卡收取過往客商的錢財,補軍用”。
張儀聽到這裡多已經明白了,事發展的來龍去脈,上前說道:
“天子不必驚慌,此事容我謀劃謀劃,”
周天子聽到張儀已經答應了,自己的要求,自然欣喜不已,說道:
“願聞張子詳”。
張儀大腦之中飛速的思索著,尋找著最佳的方案,片刻之後,張儀說道:
“天子,我們不妨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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