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世雙諧》第十八章 山神廟
廬州到潁州的直線距離,其實和宣城到廬州的差不多,但這實際走起來,可就差得遠了。
這兩州之間,府縣村落眾多,山河湖泊俱全,所以道路也十分曲折。
假如選擇走道,那安全平穩倒是沒問題,但要繞很多的路,耽擱不時間。
雖然孫亦諧和黃東來目前依然有比較富餘的時間趕在中秋前抵達,但孫亦諧在格上就是一個特別喜歡取巧的人。
所以……在他們走了幾天,來到「青峰頂」的山腳下時,孫亦諧便提出了一個主意:「咱們翻山過去吧,至能省下兩天半的路程呢。」
黃東來呢,雖然也嘀咕了幾句,但並沒有很強烈的反對。
這也是他格上的弱點:黃東來遇到重要的人生大事時往往能做出正確的選擇,但在很多「小事」上卻經常患得患失、難以下判斷;這時,如果他邊有孫亦諧這麼一個喜歡拱火出主意的人在,他就會輕易被說服,然後跟著兄弟一起被坑。
於是乎,他倆就這麼進山了。
這山路一開始是很緩的,要不然孫亦諧也不會覺得翻山是個好主意,但走了半天左右,他們眼前的緩坡就開始變陡坡,人騎馬……也變了人拽馬,看這趨勢,要是坡再陡一點,就得改人背馬了。
這時,黃東來那馬後炮式的抱怨自然也就開始了。
當然,孫亦諧對此也早已習慣,憑著自己的厚臉皮,和一句:「還不是因為你當時沒有堅決地阻止我?」他就能把鍋甩給兄弟三。
要是再接一句:「你我兄弟是不是一條心?」這種道德拷問,那這事兒的責任基本上就是五五開了。
就這樣,兩人在相互罵街式的吐槽中緩解著疲勞和負面緒,堅持著繼續前行。
不知不覺中,天就黑了。
荒山野嶺,人困馬乏……這且不提。
對即將宿山林的孫黃二人來說,真正的麻煩的是——這山上,八有野。
也別說老虎和狗熊了,這會兒就是來頭野豬也夠他倆喝一壺的。
黃東來雖然武功還可以,但那些武功招式,說到底都是人與人之間的搏擊技巧,並不是用來對付的,除非他有二十年以上的力在,一拳出去能打碎山巖,否則……僅憑拳腳,他怕是戰不贏那種比自己大的猛。
就拿武二郎舉例吧,武松能打死老虎是因為他的武功招式有多妙嗎?顯然不是……他能贏是因為他的力量、速度和反應足以應付一隻型比自己還大的貓科……也就是說,單從賬面數據看,武松比起國隊長來只強不弱,當然那是題外話……
假如黃東來練過那種長一點的、或者帶刃的兵刃,那他面對豺狼虎豹時或許還有點勝算,畢竟工是人類從理上對抗最大的優勢;可惜,他是使暗的……這玩意兒弄不好不但打不死野,還會激怒對方;就算他能在暗上淬毒,那毒藥也是給人預備的,用在上會不會有用、多久起效……都不好說。
至於孫亦諧……趁手的兵刃他倒是有,只是他的能和武藝都還有點差。
簡而言之,深山中的夜晚,對他們兩人來說非常危險。
他們甚至已經事先商量好了:萬一真遇到了大型食的襲擊,關鍵時刻就把馬送了,自己跑路。
當然了,他們的馬,也是這樣想的:萬一真遇到了大型食的襲擊,咱就撇下這倆廢跑路。
轟隆隆——
有道是屋偏逢連夜雨。
就在他們準備找棵樹靠著、將就著過一夜的時候,黑雲遮月的天空中,傳來了悶重的雷聲。
這下可好,除了被野吃掉之外,他倆又增加了被雷劈死和被雨淋出病來這兩種風險。
沒辦法,兩人只能強打起神,牽著馬,繼續往前走,期待能找到個山或者山坳之類可避雨的地方。
就在那雨將下未下,兩人心的疲憊也快到極限時,忽然……
一道閃電,劃破了漆黑的夜空,也在一瞬間照亮了大地。
在那轉瞬即逝的亮中,孫亦諧小眼一瞇,剛好瞧見了幾十米外的林後有一盞帶鉤的廓。
咔嚓——
數秒后,當雷聲響起時,孫亦諧已確認了,自己看到的應該是某個屋檐的一角。
「黃哥,那邊好像有間屋子!」下一秒,孫亦諧趕了黃東來一聲。
黃東來聞言,也當即轉頭朝著孫亦諧指的方向看去,裡念叨著:「真的假的啊?孫哥你不會是出現幻覺了吧?」
孫亦諧並沒有產生幻覺,他們往那個方向走了一段后,果然是有一座破廟坐落在山林間。
那廟門已經缺了一塊門板,但門上那老舊的牌匾倒還在,只見匾上寫著三個大字——山神廟。
在大朙,「山神廟」的小廟恐怕八隻手都數不過來,各地的山上都有,所以他倆也不會深究這是青峰頂的山神有什麼與眾不同的。
孫亦諧和黃東來只知道眼下雨已經像瀑布一樣澆下來了,再不進去避雨他倆就落湯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有片瓦遮的地方,兩人一下子又來了力氣,拖著馬,一路小跑就進了廟。
這外面的廟門和院牆是連在一起的,相當於圍牆,進去以後有個非常窄的小院兒,再往裡就是一間佛堂;別看廟小,那佛堂的屋頂修得還考究,可說是屋檐曲翹,四脊遠探,最頂部的正脊兩角還各雕了一隻脊,似雙魚相對,甚是好看。
當然,孫黃二人沒有心關心那個,他倆將兩匹馬拴在了佛堂外的柱子那兒,保證馬也在屋檐的遮擋下之後,便快步邁進了佛堂。
接著,他們就像兩條在雨里剛撒過歡的狗似的在那兒拍甩頭,撣去上的浮水。
這個時候,因為佛堂里也是漆黑一片,只有門口這塊有些許亮,再加上雷聲雨聲都很大,所以孫亦諧和黃東來都想當然認為……在他們進來之前,這佛堂里並沒有人。
不料,就在他倆拿出了火摺子,準備找跟蠟燭弄點兒亮時。
突然,有個聲音,從漆黑的佛堂深傳來:「誰讓你們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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