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蠱雜談》第15章 蛇影
外婆就這麽瞇眼一掃。
麻錦榮臉嚇得慘白,趕接話:“龍婆婆,您本就是茶花峒不老鬆,定海神針。我們當然會聽你的。”
跟著一起來的人,也是點頭應和。
外婆沒有再擺架子,說:“我一把年紀,難道要我自己走回去嗎?”
麻錦榮鬆了一口氣:“我們抬了轎子,迎你們回去。”
他目又落在我上,說:“冬生,也一起坐轎子!”
“他輩分不夠,豈能讓你們這些叔伯輩給他抬轎子。”外婆直接拒絕了,口氣隨即一變,“你們要離他遠一點,他剛抓了三毒蛇、金尾蠍子,暗紅蜈蚣,黑背蟾蜍,以及黑寡婦蜘蛛,小心被咬了。”
麻錦榮愣了一下,看我的眼神,充滿了敬畏。
外婆把我到邊上,小聲說:“冬生,你走在後麵!那個神蠱師,有可能會放蠱跟著我們!你要小心留意!”
“好!”我點點頭。
一行人開始返回茶花峒。
我走在隊伍的最後麵,留意有沒有東西跟著我們。
路上,麻錦榮講了茶花峒的近況。
村長麻大牙一家八口,中蠱而亡,大家都害怕牽連,沒人敢去收下葬!
而麻大牙附近三家人,共有五人,中了毒瘴氣,拖下去的話,命不久矣。
快到茶花峒的時候。
我到後有些冷,扭頭看了一眼路邊的茶樹。
之間,看到了一道銀的蛇影。
不過,眨眼之間,蛇影便消失不見了。
“龍姐姐,您回來了,大家的主心骨就來了!”
一個臉皮皺得可以夾住蚊子的老太,站在村口,一臉愧地說:“死人需要下葬,活人還需要救治!若是稍有不慎,隻怕會引發蠱禍,會有更多人死掉!”
我上前開了轎簾。
外婆瞇眼看了一眼,說:“吆!這不是麻仙芝嘛!”
麻仙芝皺了皺眉,極不願地說:“求龍姐姐出手!”
我清楚外婆的脾氣,等的就是一個“求”字。
外婆示意我放下轎簾,說:“我累了!事給冬生理!你給他打個下手,宜早不宜遲。先讓冬生回去休息片刻,今晚子時之前,理妥當!”
麻仙芝臉很不好看,了,還是出了笑容,說:“龍姐姐,你有福氣,外孫這麽年輕就出師了,您可以躺在家裏清福了!”
我客氣地說:“仙芝,還請你多多請教!”
我們回到家中,天很快就黑了下來。
眾人走後,外婆的氣神一下子就散了,直接讓我扶著躺在了床上,不斷地咳嗽。
我煮了清粥,又熬了一副補元氣的湯藥。
外婆胃口並不好,勉強喝了一碗清粥,看著湯藥,卻是皺眉說:“先放著吧,一會兒我就喝!怎麽樣,看到什麽沒有?”
“銀的蛇影。”我說。
寒冬之際,出現蛇影極為反常。
不過,我無法確定是不是蠱蟲跟著我們。
外婆沉默了片刻,擔憂地說:“是銀蛇蠱!看來這位神蠱師,不僅僅養了蟲,還有其他的蠱蟲!”
我聞聲也是一驚,竟是銀蛇蠱!
蛇冷。
蛇蠱是極為兇殘與難養的一類。
而銀蛇蠱又是蛇蠱之中,最為難養的一種。
在苗疆有句話,金蠶之下,銀蛇第二。
這位神蠱師,用上了僅次於金蠶的蛇蠱,隻怕有用第二名挑戰第一名的打算吧。
“銀蛇蠱很兇殘的吧!”我了額頭冷汗。
“我們回到了茶花峒,那神蠱師又見過茶,不敢寨子手的。我們暫時是安全的。”
外婆說完話,閉目想了一會兒,便讓我先把抓回來五蟲安置好。
我找來竹簍、竹筒等不同形狀的容,將凍僵的五隻毒蟲,分開安置,然後燒了個爐子,讓它們於一個溫暖適宜的環境中。
我問:“外婆,土卵如何理?”
外婆說:“你帶在上。它是蟲脈長出來,是有靈氣的,能幫你對付的五蠱。時間,裏麵的蟲子會破殼而出的。”
“咳咳……切記,這是罕見的寶,不要輕易示與人,否則會招致殺人之禍!”
我清楚土卵的價值,便點點頭。
很快,就聽到了麻仙芝的聲音:“龍大姐,冬生可以跟我一起去了嗎?”
“急啥急,等著!”外婆忽地提高了語調,聽起來中氣十足。
很快,中氣一下子就泄了,小聲囑咐我說:“冬生,切記不要讓人知道,我臥床不起了。寨子裏,還有人不死心!那位神蠱師,保不齊在寨子裏有眼線。”
“背著藥箱去,整個過程都要戴上蟒皮手套!”
“從今日起,你就該獨當一麵了,邊做邊學!萬事開頭難,可要是不自己邁出第一步,永遠都不會長的。”
我心頭一凜,雖然返回了茶花峒,但是危險並沒有解除,況依舊非常危急。
“外婆,我知道,你好好休息,這是補恢複元氣的湯藥,你一定要喝。”我囑咐道。
我背著藥箱,走出了院子。
這是我第一次單獨行。
我心中清楚,外婆目前的狀況,早已是風中殘燭,生命已經進倒計時。
我要讓知道,我已經有了獨當一麵的能力。
“冬生!你外婆傷得很重吧?”麻仙芝故作關切地問,臉上帶著假笑。
我看了一眼麻仙芝,笑著說:“是啊!傷得很重,要不您進去看看我外婆?”
麻仙芝神一變:“你這孩子,不說真話。明明聽起來中氣十足,還要騙我進去挨訓。對了……你外婆的氣消了沒?”
我側目看了一眼,很快反應過來。
以為麻大牙一家人,是我外婆生氣,下蠱毒死的。
“我外婆隻救人,不殺人!麻大牙出事,是金蠶與茶出手!”我淡淡地說。
哪知,麻仙芝的臉一下子就嚇白了,咽了一口吐沫,不敢相信地說:“冬生,你外婆已經如此厲害了。連……茶和金蠶都請得了。這……這真是我們寨子的福報啊。”
額。
我有些訝異,沒想到麻仙芝如此擅長腦補。
我懶得再解釋。
很快,就到麻大牙的家,遠遠就聞到了一腥氣。
好在眼下還是冬天,並沒有臭味。
麻大牙一家八口死得整整齊齊,沒有人料理後事,就由村子裏來持。
家門口燒了兩堆篝火,圍了不人。
兩側已經停了八口棺材。
但是,除了麻仙芝進去看過之後。
大家都不敢進去。
守著門口的眾人,眼神非常複雜,有人仇視,有人懷疑……
麻仙芝咳了一聲,說:“龍婆說了,這是金蠶索命!”
話音剛落。
圍著火邊取暖的眾人,幾乎在同一時間後撤了十多米。
這一幕,是我沒有預料到的。
“冬生,要確定他們沒有蠱蟲!我們才敢把村長一家八口棺下葬的。一會兒,靠你了。”麻仙芝說。
火映著的臉,有些森。
麻喜子從一邊冒了出來,喊道:“冬生,你過來一下。我有事跟你說。”
我走了過去。
麻喜子小聲說:“冬生,你要小心一點。我聽我娘說,麻大牙一家全部橫死之人。這樣死是不會安生的,肯定會拉活人墊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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