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走廊靜謐，僅有持續回響的高跟鞋聲。

KID基地里，沈星棠剛結束完與努特污染區管理局的通訊對話，把行李箱遞給了邊的江思淼，最近污染區的事多，也是忙到今天才有時間回基地，“那兩人呢？”

江思淼指了指不遠的訓練室。

沈星棠推進訓練室就看到季青鋒跟林垚兩個人湊在一起，面前腦顯示著聯盟某知名易網站。

“你們兩在看什麼？”

季青鋒頭也沒抬：“能看什麼，當然看材料零件了。這次兩個異能晶，要是檢測出S級異能晶，武修材料得提前蹲，給我老婆用的材料得花大錢。”

林垚跟著說道：“大鋒，這個這個。”

沈星棠走近幾步，看到首頁掛著明晃晃的價格，“18萬一個？”

季青鋒：“買三個打七折，該死的，這也太令人心了吧。”

他剛說完忽然意識到什麼，回過頭看到沈星棠，立刻換了張臉：“哎老板你回來了！”

沈星棠回來了，后還拉著一托板的零件，面無表地指了指手邊的托板：“18萬的沒有，2萬一個湊合用。”

兩個人聽完，臉馬上焉了。

沈星棠又道：“異能晶你們也別想了，那兩個檢測后只有A級變異，達不到S級。”

“吞噬異能才A級！？”季青鋒不理解：“老板你找的檢測機構靠譜嗎？”

沈星棠也意外，兩個異能晶檢測完確定是再生跟吞噬異能，但都是A級。再生異能在植系的污染中不算見，但吞噬之前僅在S級污染里才出現過的異能，現在檢測結果是A級，實在是讓人想不通。

“靠譜，修武的事再說。”沈星棠直接進正題，“上次來基地面試的維修師的機甲，我讓你電源全斷，你做了嗎？”

季青鋒：“做了，怎樣，你聯系上人家過來面試了嗎？我跟你說那維修師是真的不錯，我之前跟垚寶跟人談了，人家為了來我們這還查了很多資料。”

“通知他過來了。”沈星棠回基地前已經聯系了人，“正好我要去趟維修室，季青鋒你跟我一起。”

沈星棠這段時間都待在努特污染區那邊，沒什麼時間理基地的事，現在污染區的事解決，確實得為KID下賽季做準備。

基地維修室還是離開前那樣，唯一不一樣的，就是那臺被新維修室過的賽級機甲。

因為基地的前任維修師劣跡累累，沈星棠查過程序臺后，背著工箱直接上了機甲，最先檢查的地方也就是白天應沉臨修復的右臂部分。

短短一個多小時能修復的位置有限，應沉臨也只是把讓機甲產生警報的故障面清除，事后中止自檢程序，才讓機甲免于數據丟失。沈星棠順著對方的維修痕跡往下看，越看越是心驚，應沉臨居然是順著先前的維修進度往下修的。

每個維修師都有自己的進度跟風格，換人接手就很容易造重復工作或者部件沖突。

可應沉臨沒有，他是踏踏實實按照沈星棠的風格修的，之后沈星棠回來，也不用拆除他臨時修理的部分，做得恰到好。

沈星棠著心的激，看向季青鋒：“他修的是你的機甲，上機甲試過了嗎？”

“試過了。”季青鋒道：“我把機甲數據導虛擬倉試了下飛行，損壞程度還在，沒發現問題……不過有一點很奇怪。”

沈星棠：“奇怪？”

季青鋒猶豫下道：“右臂比以前輕，我想起來修機甲前他好像問了一句。”

沈星棠皺眉：“問什麼？”

“他問我是不是左撇子。”

季青鋒是個左撇子，他的慣用手是左手，連著機甲的武也是裝配在左邊，機甲右臂以往都是他用來縱副武或者是格擋，損傷程度遠超于常用的左手。正因為右手比左手的靈活程度低，所以當右手變靈活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就覺到了右臂的輕盈。

“他改了機甲右臂。”沈星棠凝視著機甲的維修面，這次機甲的部分維修涉及到右臂神經駁接的靈敏度……

靈敏度對于機甲來說是個固定數值，也不是說不能改，可合適的靈敏度很難找到度，度沒找準還會讓機甲師套，特別是副手位置，所以維修師一般都是找個合適的靈敏度區間，讓機甲師自己去適應，再仔細調整。

而應沉臨這一改，就是把季青鋒右臂的靈敏度拔高了一個區間。

“應沉臨……我怎麼原來沒聽過這個名字。”沈星棠在路上查過，聯盟記錄在案的維修師資料中沒有這個人，說明這人來KID之前沒有在任何聯盟戰隊待過，是個徹頭徹尾的新人。

這麼優秀……真的只是個新人嗎？

季青鋒聽不懂沈星棠的碎碎念：“棠姐，你是不信他嗎？”

沈星棠仰頭看著高大的機甲，“有能力的人沒必要來KID，他的水平但凡個兩手給別人看，自然有大把的戰隊要他。”

季青鋒不太理解：“我們戰隊現在一窮二白，機甲資料全都泄，哪個戰隊這麼看得起我們，還派個維修師來臥底？？？與其花錢派人來我們這，還不如派人去臥底DE，我愿意資助他1星幣——”

這時候，林垚急沖沖進了維修室，見到底下兩個正在研究的機甲的人，喊道：“棠姐，人來啦！”

臨時會議室，兩杯溫熱的紅茶。

應沉臨隨著指引進會議室時，看到首座坐著的人。

沈星棠見到人，頗為熱地出手：“你好，我是KID的老板沈星棠。”

應沉臨的視線落在的臉上，從對方稍顯年輕的面孔看出這個時期沈星棠的不同，年輕貌，眉眼間帶著銳氣。

沈星棠是偏向艷麗的長相，在聯盟一眾機甲戰隊的領袖中，是見的。年輕時在前線戰場上當過兵，退役后進死去父親留下來的KID戰隊，最后在戰隊管理層鬧矛盾時毅然決然地搶回KID的所有權，接這個爛殼子。

是一個很有野心也很有責任心的，在KID遭遇巨大變故的時候，參戰戰隊全員失聯，所有正面的力幾乎都在一個人上。

應沉臨后世第一次見到沈星棠的時候，已經負擔殘敗不堪的KID走了幾年，從敗落破產到勉強息，上負著重荷。

很笑，完全不像現在這樣。

應沉臨微微斂了緒，禮貌地出手：“你好，應沉臨。”

沈星棠沒有去問應沉臨其他況，而是將提前準備的合同遞給了他，“草稿合同通知你的時候已經發過一份，這一份你可以再確定下，我修改了幾條細則。”

“我們基地原本是想招一個維修學徒工試用，原先開的薪酬是8000/月，你能力突出，開8千就顯得我們這邊不厚道。”

沈星棠說完稍稍遲疑片刻，語氣輕松地接下一句：“你知道我們基地這邊況一般，高的價格也給不了，基于你現在只有初級維修師證件，我們這邊打算按照市面上的價格給你，初級維修師底薪是1萬星幣，會有分……”

“8000就行。”應沉臨忽然打斷道。

沈星棠愣了下，低頭又翻了下應沉臨的簡歷，帶著笑道：“不合適吧？”

簡歷上也沒寫份背景……難不是個小富翁？！

應沉臨：“這個錢可以用來買材料，基地現在不是很缺錢嗎？”

沈星棠：“……”

老實說，沒見過這麼為老板省錢的打工人。

應沉臨疑地看向。

會議室外，季青鋒跟林垚兩人著開了一條的門。

聞言，兩人沉默了片刻，季青鋒認真地形容道：“這是活菩薩啊！”

林垚附和道：“基地就缺這種不拘小節踴躍奉獻的人。”

季青鋒：“也是，但省下的這2000星幣能干什麼？”

林垚算了下：“省個一年，可以買個B級零件。”

江思淼走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這兩人躲在門口竊竊私語，算著算著已經開始算省多年能買個18w的零件，他忍無可忍道：“……合同還沒簽呢。”

會議室，沈星棠看著應沉臨，而應沉臨在看著合同。

或許是彼此之間的沉默久了，沈星棠才開口道：“冒昧問一句，以你的水平，為什麼會想來KID？”

應沉臨直接劃到合同的最后一頁，他知道自己需要給沈星棠一個合適的理由，他鄭重道：“你們戰隊沒有其他的維修師。”

說完，他在合同尾部落款簽下自己的名字，遞給了沈星棠。

沈星棠聽到這忽然笑了下，接過電子合同最后一頁簽下自己的名字，“試用期在合同里寫了，沒問題吧？”

“嗯。”應沉臨回道。

沈星棠站了起來：“走吧，我帶你悉悉地方。”

大樓底下空間不算完全寬敞，大部分空間被改造機甲專用區域，留給人居住的區域就變小了。應沉臨跟著沈星棠先去了住宿區放行李，繞過幾個拐口，看到一個特別劃分的區域。

沈星棠介紹道：“這邊基本上改了住宿區，但都是單人間，你的宿舍在這里，基地沒有食堂，一般都是統一訂餐，如果忌口記得跟思淼說。”

有幾個房間明顯有住人的跡象，門口的訪客都是亮著的，唯有靠里的房間沒有。沈星棠推開了房間，“你就住這邊，外出拐兩個路口就到維修室。”

應沉臨跟著進去，房間不算大，該有的設備都有，“謝謝。”

兩人把基地走了一圈，應沉臨回酒店拿了行李，剩下無法的械只能讓酒店幫忙運送。

江思淼開車過來接人，順手幫拿行李，“沒別的了嗎？”

“沒了。”應沉臨看著江思淼，“謝謝。”

江思淼覺得這個人看起來年紀輕輕，上卻沒年輕人那種銳氣，像是沒有波瀾的靜水。

再次回到基地時，基地的出權限已經加上他的信息。

這會剛好是下午，回來的路上應沉臨也聽江思淼講了些事，KID遣散了不人，現在基地里沒別的維修師，機甲師4個，留在基地的只有季青鋒跟林垚，剩兩個是霍焱跟鹿溪，外出度假還沒回歸。

而離開戰隊的還有一人，就是之前他在污染區遇見過的那臺紅機甲，駕駛員徐堯均。

應沉臨回房間里整理東西，他沒在房間待太久，理完就徑直去了維修室。

臨時維修室里已經亮了起來，一部分智能機人開始工作，原先凌的維修室勉強整潔了幾分，沈星棠待在機甲上邊，見到應沉臨來了有些意外：“來了？不多休息一會？”

今天簽合同的時候，注意到應沉臨的右手有點不太自然，原以為是對方不適會多休息一會，沒想到這會過來了。

應沉臨詢問需要做什麼工作，沈星棠干脆說了：“現在距離下賽季還有兩個半月時間，我們只有兩個人，需要先修理三臺賽級機甲，機甲上的清理工作我來，你幫我理零件吧？”

修理機甲，進行創面清理，最基礎的工作說簡單就是把壞的零件理掉，換上新的零件。這份工作接手簡單，也適合他了解三臺機甲的狀況。

沈星棠：“倉庫在A3口。”

應沉臨很快去了倉庫，倉庫里堆放著KID基地里所有材料，他劃開了沈星棠發過來的機甲三維圖，大致了解到損傷部位，還是當初季青鋒那臺匿機甲的右臂，需要各種類型軸承零件以及金屬神經。

他越過一部分貨架，很快到達放置軸承的地方。

應沉臨拿起最近的一塊關節軸承，神力掠過軸承時作忽然一停，他把軸承放在旁邊的檢測機。

[型號A-GZ1456，耐久度70，度轉化率50%。]

A級零件的耐久度跟轉化率怎麼會這麼低？

看到這個顯示結果，應沉臨又拿起一個。

[型號A-KZ2213，耐久度60，度轉化率49%。]

……

接連試了幾個后，這些零件的耐久度最高不超過70，轉化率則是50%。

應沉臨微微皺眉，這些零件怎麼跟他之前隨手打磨過的B級零件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