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懵然。

胡亥？亥弟？

扶蘇腦子里立即冒出胡亥的模樣,始皇帝第十八子胡亥如今還只是個十一歲的小孩子，在扶蘇印象里，這是一個很心的弟弟,會支持他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比如研究儒學,還會給他打氣——比如支持他去勸說阿父不要再下那些勞民傷財窮兵黷武的政令。

那麼乖巧的弟弟,阿父寵也很正常，如今大概是阿父借國師的口告知他，要為大秦換繼承人了吧。

是他讓阿父失了……

扶蘇失落之余，卻又地松了一口氣。

這樣也好，阿父更開心,他也能向阿父請求當一名郡守,埋頭去為黔首做事。

“胡亥？”始皇帝詫異。

他確實寵這個兒子,年甜又表現得不畏懼他，但是說到把帝位傳給他，那不可能，他就沒考慮過這個事。

難道是……扶蘇后來被儒家越影響越蠢,蠢過頭，讓他難以忍？

始皇帝淡淡地瞟了扶蘇一眼。

不可能。他還能更傻？

而且，實在不行他把人往長城蒙恬那邊一扔,只要能活著，這過于仁善的子總能改好一二。

——當然，始皇帝這時候還不知道,還有一個可能是,扶蘇公子見多了戰爭的痛苦，為反戰圣父了。

始皇帝又想：所以,是胡亥優秀過頭,讓他見獵心喜,能舍棄十數年的本，放棄所有為扶蘇安排的布置，壯士斷腕選擇了胡亥？

嘶，平常也沒看出來啊？

始皇帝有心多問問這是怎麼回事——能夠窺探未來，哪怕是以始皇帝的心，也無法忍下這個。

可神似乎并不覺得這是一件多麼大的事，如蜻蜓點水，引起諸多思緒后一便離開，徒留與此事息息相關的人心里起漣漪。

始皇帝看向上林苑，忽然道：“先生可要去苑中走走？擇一塊地，不日，政便請匠人修建宮室，請先生住。”

“滴——”系統提示聲響起，“恭喜宿主完主線任務（二）。”

主線任務（二）：進宮。

任務要求：住進秦始皇的后宮中，

任務進度：完。

完度：sss（完）（備注：不僅住進秦始皇的后宮，還讓他親口允諾，你能隨便挑選宮室）

任務獎勵：忠誠符x5，積分1500。

青霓臉上的笑容更加開心了。

點開忠誠符的介紹，就是：只能對屬于自己的奴隸、仆婢使用，死亡不退還，被使用者終其一生，都將對您忠心耿耿。

青霓在腦連接系統：“小可，屬于自己的奴隸，意思是不是只要我是其主人，就能夠使用忠誠符。”

“對噠，哪怕你沒有那人的賣契也可以，比如你后那人，如果被始皇帝送給你，就能對他使用忠誠符。”

青霓看也不看那人，語氣嚴肅正經：“別開玩笑了，我就只有五張忠誠符，不能浪費在人上！”

系統茫然地看了一眼扶蘇。

用在這人上，算浪費嗎？這紅齒白，俊臉雪的，哪怕還不知道他有沒有能力，一張賞心悅目的臉作用也很大啊！

青霓：“來，給我開主線任務（三），我看看能不能一鼓作氣給它完了。”

“好嘞——”

主線任務（三）：拜山頭。

任務要求：你才剛進宮，位份低下，請選擇一位夫人拜山頭，獲得的好。

任務進度：進行中。

任務獎勵：書籍：位108式（），積分1650。

青霓：“這書名有點眼啊？我記得才108積分，用這個當獎勵，也忒摳門了。”

“你看清楚嘛，后面還有個（）字，它是品版！108積分那個，你買下來后要自己去找方法練習韌度，才能作出各種高難度的姿勢，但是這一本書里，有自帶的拉韌帶，練的方式，而且你在練習的同時，不知不覺就會了108種床技！絕對讓秦始皇在床上飄飄仙，對你罷不能！”

青霓想了想，“也對，說不定就有用呢。”

不能小瞧任何一個道！

系統：“肯定有用！你練多了還能長壽呢！”

長壽？

青霓不由自主看向始皇帝。

始皇帝到目，側頭回：“先生？”

青霓：“……”

不行不行，這個不能給始皇帝練！當然，相信以始皇帝的心，哪怕給他了，他知道是什麼，也會毫無負擔地練下去，但是，始皇帝肯定會經常向討教，詢問這個姿勢正不正確——那太辣眼睛了！

青霓堅強地出一個微笑，回答了前面始皇帝的話，“那便去走走吧。選地就不必了，風水之說對凡人有用，于我無礙。陛下若是在意，便讓人看了風水，修好宮殿，我直接住便好。”

“好。”

……唔，給神的宮殿，要和后宮那群人隔開，夫人的宮殿是二層，神的宮殿得讓那些匠人想辦法修到四層五層。那是天上星，和凡塵俗人怎能混為一談。

始皇帝回頭看扶蘇，“你留在這里看車。”

扶蘇：“……唯。”

上林苑出名時，是在漢武帝時期，漢武帝喜好狩獵，就讓人修建擴大了上林苑，苑中開始養百，種名果異卉，為歷朝歷代皇帝模仿和喜的皇家園林。

不過，如今的上林苑景亦是如畫卷，宛若仙境。

青霓緩緩走在其中，覺到風挾著花香拂過耳畔，心舒坦。

始皇帝忽問：“此地比之天宮仙境如何？”

只看神微笑著沒有說話，始皇帝就明白了，便接著好似在慨：“若是按照原本的軌跡，或許十二年后，這里便會被一把大火燒滅了吧。”

神似乎沒聽出來始皇帝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寬他：“不必擔心，此地完好無損，被燒的是咸宮室。”

始皇帝：“？？？”

朕的咸宮怎麼了！

朕平時上朝、用飯、睡覺、批改政務，還修繕了不次的咸宮，怎麼就被燒了！

陛下心塞塞。

神繼續寬他，“萬皆有一線生機，如今命跡已改，只要大秦不出昏君，陛下便不必為此煩心，當著眼于眼下。”

始皇帝便看向了神，笑道：“不錯，是該著眼于眼下。”

青霓：“……”陛下，原來您還記著您要神，和神睡覺得到長生這事啊。

始皇帝：“先生便是我大秦的一線生機。”

神含笑看著他，不說話只笑時，就像是廟里疏離端莊的神像。

始皇帝就知道了，今天神也拒絕了他的求約炮呢。

兩人繼續往前行走賞景。

青霓一邊與始皇帝并肩，一邊說：“陛下在上林苑中擇一地建宮殿常住，除去吸收紫氣以外，便是要以始皇氣運鎮六國民。”

始皇帝一口答應下來。

青霓：“最好能與夫人們隔開，陛下想必也不希晨間煉時，被人看到？”

主要是，到時候科學減脂，鍛煉，要跑步，要打拳，想想始皇帝跑步的樣子被人看到……總有種偶像威嚴破滅的覺。

始皇帝微怔后，心底立刻把這事的重要往上提。

神說得對，長生煉之，怎能被別人看去！

就在這時，兩人都聽到了一個聲音，男孩子的，清清脆脆，還帶著些許罐兒養出來的氣。

“快跑呀，跑快一些，誰得了首名，我就給他食！”

始皇帝一聽，笑了，“是我那十八子，胡亥。”

看到始皇陛下很自然就出笑臉，青霓便知曉后世所言，始皇極寵子，恐怕有十分真了。

“先生可要過去看看？”始皇帝心里琢磨著，或許神看見胡亥，就會多說一些關于秦二世的事。

青霓思索一下，點了點頭。

胡亥這個歷史上有名的暴君，小時候長什麼樣子，還好奇的。

轉過去，就看見一個十一二歲的小男孩站在高，黑發沒有束起，自然披肩，天生的笑眼笑，一派爛漫模樣。

仔細看，五還有些許胡人特征。

不遠，一群狗兇殘地追著一群奴隸，其中跑不快的奴隸，摔跤的奴隸，便被口里滴著涎水的惡犬撲上去，撕咬啃食，奴隸在慘，而這個小男孩卻半趴在欄桿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下面的“賽場”，每每看到有狗撲倒了人，便大笑著拍手好。

著這一幕，始皇帝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他連比較重視的扶蘇都沒注意到被儒家教歪了，更別說去關注其余兒子了——胡亥私底下什麼樣，他懶得關注，只要他在他面前乖巧聽話甜能哄他開心就行。

沒想到，居然讓神看到了這個……

始皇帝眼底顯了不悅之。

終于有奴隸拿了第一，胡亥跑下去，便有宦人一聲口哨將惡犬們召回，上好繩索，以免傷到小公子。那奴隸恭敬地跪伏，胡亥揚起下，“吾說話算話，會給你食，你也可以拿回去給你家里人食用。”

奴隸千恩萬謝，走向了一旁放的托盤，笑容滿面，瞧著那塊時，眼睛里淚珠閃著。

胡亥嬉笑：“誰說是了，那是吾的狗吃的，你吃的是那個！”有宦人捧著另外的托盤上前，上邊赫然放著幾粒黃豆。

奴隸怔愣在原地，臉愈發蒼白。胡亥哈哈大笑，覺得這個樂子真好玩，他養的惡犬一窩沖向裝的盤子，大快朵頤。

“胡、亥！”

胡亥扭頭，“阿父——”他笑著奔過來，似乎為人單純爽朗沒有心機，“阿父，你怎麼過來啦，也不派人與我說一聲，這麼熱的天，我好讓人提前準備好冰飲，讓阿父解解暑。”

“你在做什麼？”始皇帝沉聲。

“玩呀。”他頗為親昵地晃著始皇帝的胳膊，甚至略帶抱怨：“管奴隸的小吏還不許我提太多人，就這麼幾個玩起來不盡興。阿父你幫我罰他！”

振袖聲響。胡亥循聲扭頭，便看見一青子甩袖就走。

胡亥先是遲疑，隨后恍然大悟，“阿父。”他笑得天真無邪，“那是你的新寵嗎？好沒禮，居然甩下阿父先走了。”

“那依你看，朕該如何罰呢？”

胡亥眼睛一亮，當真直說了：“聽說人被割了鼻子也還是人，劓刑吧！”

始皇帝似笑非笑：“你倒是學律法學得很好，還記得劓刑。”

胡亥眼皮一跳，本能覺得哪里不對，仔細端詳著親爹的臉，又看不出來哪里不對。“還、還好？”學著大兄扶蘇往日謙虛的模樣，靦腆一笑：“都是老師教得好。”

始皇帝將手一，垂眸冷漠地看了他一眼，轉便走。胡亥聽著那句“來人，送胡亥公子回宮，無朕詔令不得出”嚇了一跳，“阿父，為……”

暗衛現，“公子，請隨屬下離開。”

就這麼一阻攔，始皇帝已經轉一條綠蔭小道，不見了人影。

胡亥恨恨地瞪了暗衛一眼，暗衛不為所：“請公子回宮。”

胡亥回到自己寢殿中，把門哐地一摔，怒氣沖沖走了進去。

一道聲音傳來：“誰惹我們胡亥公子不高興了？”

胡亥看過去，發現趙高正跽坐在殿中，登時笑了起來，“老師！”小跑過去，“我之前在上林苑到阿父了，老師不用替阿父車嗎？”

趙高道：“陛下另尋了車的人。”他不多說，轉了話題：“小公子還不曾說，方才怎麼不高興了？”

胡亥就把之前始皇帝的態度一說，趙高一擰眉，“壞了！”

胡亥不解：“哪里壞了？老師你給我說說？就像以前那樣。”

趙高無奈：“你也該腦子了，不然若是以后你能繼承大統……”

胡亥一擺手，理所當然地說：“如果真有那一天，我就想樂，在坐帝位上盡，想怎麼玩就怎麼玩，他們都要聽我的！朝政？有老師幫我管不就好了嗎？”

“……”趙高：“我方才說‘壞了’，是指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除了我阿父，世上還有我不該得罪的人？”

“有。神。”

“那個裝神弄鬼——”

趙高連忙捂住胡亥的，“那是真的神仙，公子慎言！”

胡亥眨了眨眼睛，趙高松開手，強調：“和那些假貨不一樣，這一位是真神，呼風喚雨無所不能。”

“好吧。原來世上真的有神仙。”

“公子你在陛下面前對國師不敬，陛下才生氣離去。不過，不知者無罪，公子你也是在為陛下的權威著想，據我觀察，那位神心中僅有大道，對于些許小事如雁過無痕，不會記在心上，公子去向神真心致歉，再與陛下哭訴一番，便可揭過此事了。”

胡亥一點也不喜歡道歉，可想到阿父不悅的模樣，還有難得對他的懲罰，不不愿道：“我知道了，等阿父放我出來，我就去道歉。”

“一定要誠心！若神對你不喜，你哪怕是扶蘇公子那般陛下看重，陛下也會考慮換一個繼承人——有神在，他說不定都不需要繼承人了。”

“好好好，誠心，一定誠——心——”

“此是其一。”

“還有其二？！”

“對。陛下生氣，還有一項緣由便是你肆意折辱奴隸。”

“不就幾個奴隸嗎？”胡亥詫異，“我可是秦公子，阿父難道還要我對那幾個奴隸道歉不？”

“司空律有言，百姓有親屬為隸妾，若無犯法記錄者，戍邊五年，可免其一位親屬從奴隸變為庶人。”趙高道：“還有軍爵律，隸臣可以軍功離奴隸份。”

趙高擅律法，大秦律全被他記在腦中，始皇帝正是因此，才派他來教導胡亥判決獄訟。趙高念出來的秦律，胡亥腦子里也有這麼個印象。

胡亥困：“老師你念這個做什麼？”

趙高道：“奴隸有機會離奴籍，他們自己，或者家人上了戰場，便會因為這兩條律法為我大秦拼命，大秦為何力六國？不正是秦為虎狼之師，悍不畏死？可你只為一己之私，便傷害奴隸，讓他們如何想，讓他們家人如何不怨恨？何況，陛下現在缺人。”

趙高強調了一遍：“特別缺人。”

修長城缺人，修路缺人，種地缺人，哪哪都缺人，始皇帝缺人都快缺瘋了，你這倒霉孩子還當著他的面浪費人命，他不生氣才怪。

胡亥將鞋踢掉，往席上一躺，嘟囔：“煩死了。幾個奴隸而已……我知道啦，我會向阿父認錯的。”

青霓站在一條小溪邊，是從外面特意引進來的活水，九曲回環，首尾都藏進樹蔭中，遠遠去，清幽可人。

系統一言難盡：“那是胡亥？他不是一直都裝乖嗎？被秦始皇看到他欺負奴隸，居然還能當無事發生，不怕人設崩了？”

“世人往往以奴仆為次于平人一等，至目之為禽，隨自己之喜怒以橫之，不知彼亦人也。”

“什麼？”

“這是我在一本書上看來的話。”青霓緩緩地說：“你看到你家小孩玩斗，讓累死了，會覺得他太冷無嗎？”

系統的板塊里裝有模式，青霓這一段話，一個比喻，讓它瞬間頭皮發麻。

青霓正要說什麼，瞧了一眼小地圖，發現代表始皇帝的綠點在靠近，便低聲飛快地說：“不過你放心，始皇帝肯定不會輕拿輕放。他還要顧及神的。”

只要神人設不崩，始皇帝做事時，便會衡量一下到底怎麼理，才能獲得最大利益。

這才是立神本為善的意義所在。總不能讓上來就對始皇帝說，奴隸不對，你要解放奴隸，好好對待百姓吧？

聽到輕微腳步聲，青霓迅速調整好臉表，調整了角度，往旁邊一站。“趕的，幫我拍條魚上來。”

始皇帝轉過彎來，第一眼便看到俯在溪邊，將一條似乎是誤跳上岸的魚輕輕放回水里。明亮的日照著粼粼波，亦照得神一碧綠通，如同靜水側倚立的翠竹。

陛下腦子里千回萬轉，一瞬間給胡亥定下了不傷及命下的嚴厲懲罰。

好像才察覺到他的到來，神起，靜靜看著魚在水中游弋，不曾回頭。

“陛下怎地來了？”

始皇帝一笑，行步過去，“是政將先生請上林苑，難道要把客人扔下不管嗎？”

“方才是我失禮了。”神淡淡道。顯然不覺得自己失禮是錯的，只不過是出于教養，才致歉了一句。

始皇帝很自然道：“那小子確實該打，吾想起一事，急著請教先生，便先將他關起來，隨后再做置。”

神投來疑一瞥。

始皇帝眼底逐漸布起了云，“吾本以為是胡亥過于優秀，吾才選了他棄扶蘇，可今日看他，殘忍不仁，視殺戮輕如嬉，吾絕不可能將帝位傳給他。先生，政想知道——”

“吾家麒麟兒……”男人危險地瞇起眼睛，“是用哪些漂亮的手段，奪權篡位。”

……行吧，既然你堅持。

“今夜早一些睡吧。”

頓了頓，青霓好心的提醒：“燕食也用一些。”

別看到鮑魚后吐出來。

“，你想要做什麼？”系統好奇。

“你等會——”青霓翻著系統商城，“找到了！”

系統一看，是一個道，能夠讓宿主為別人編織夢境，不過鑒于它是寵妃系統，所以只能給一個國家的老大造夢，方便為國君的夢中人。

“這是一次道，三十萬積分，死貴死貴，你真的要買嗎？不如買個夢的道吧？就是不能編織夢境，只能進現的夢。”

青霓心肝脾肺腎都在疼，但是看了一眼道介紹里，能選擇開啟合被夢者認知的字眼，咬牙：“買！羊出在羊上！這是投資嗚嗚嗚嗚嗚——”

始皇帝今晚難得沒有熬夜，睡之后，他才明白神為什麼會讓他早睡了。

夢里，他理智萬分清醒，了五指，抓握自如，在他做作時，袖微微震。輕輕一邁，便漂浮了起來，更顯老態的李斯完全看不見他，從他穿過，了前方那輛辒辌車。

始皇帝約察覺到了什麼，跟著飄了進去，就看到了自己的尸，趙高和李斯在商議要怎麼理蒙恬蒙毅兩兄弟。

始皇帝眉宇微皺，卻并未有什麼大反應。倒不如說，他早便有了猜測。他不可能立胡亥，而以胡亥的本事，指他能想出萬全之策瞞過所有大臣不可能，必然有人幫他謀劃。

他猜到有趙高，但是沒想到李斯也……

然后，始皇帝就聽到李斯一句：“陛下尸腐爛，會有味道，我們以陛下的指令讓百皆在自己車上放鮑魚，掩蓋尸臭。”

始皇帝非常平靜，甚至還有心思為李斯和趙高的縝點頭。

尸會有尸臭，他的死亡肯定是突發的才能讓趙高李斯做手腳，這種況下，他們本無法找到水銀來保持尸不腐，用鮑魚是非常絕妙的手段。

魚可作辟邪的厭勝之，在臣子車上放鮑魚，臣子只會覺得是他這個做皇帝的想把自己的病轉移給臣子，再加上鮑魚味道奇臭，更不會想到是他駕崩了。

李斯與趙高有才能，朕能得住，縱使是大逆不道了又如何，留著……

趙高恰此時出聲了：“陛下的車上也放鮑魚，和尸放在一起，魚可通巫，對鬼魂產生危害。”

“這……”李斯猶豫了。

趙高狠道：“李相，我們做下的這些事可都是死罪，萬一陛下魂魄尚在車中看著我們，李相，你可想過萬一陛下天庇佑，回魂了……”

李斯沒說話，胡亥先打了個冷：“就放鮑魚吧。”

而陛下，真的幽幽飄在車里，森森看著他們。

鮑魚？

和他尸放在一起？

始皇帝角慢慢地，慢慢地拉平了。

李斯留著，趙高還是死了吧。

夢境之外。

系統茫然：“秦始皇尸什麼時候被鮑魚腌味了？”

青霓：“沒，《史記》記載的是往隨行大臣們車里放一石鮑魚，不過我這不是要刺激他嘛，就……趙高和李斯，總有一個人要提出來，趙高干的缺德事更多，我就選擇他了。”

系統微妙地瞧了一眼夢境里的趙高，順便祝夢境外的趙高能留個全尸。

夢境里。

始皇帝一直跟著自己的尸回咸，看著趙高李斯力群臣，看著胡亥登基，看著自己重視寵的蒙恬蒙毅兄弟倆死，周氣越來越低。

很快，引點就來了——

六個公子在杜縣被死。

十二個公子在咸街頭被斬首示眾，陳尸街頭。

十個公主在杜縣被活著肢解而死。

公子將閭與二位公子被拔劍自殺證明自己無罪。

公子高為保母族，主提出為父殉葬。

……

始皇帝一個一個地看過去，沒有一次閉上眼睛不忍看，他臉上沒有任何表，誰也辨不清他此刻心如何。

夢境外，守夜的宦人忽然聽到一聲細微的痛苦的悶哼。

上前一看，只見始皇帝面通紅，額頭冒汗，也不醒，手往額頭一探。溫燙得掌心灼熱。冷汗不停往外滾，濡了白衫。

宦人慌忙去請侍醫夏無且前來，診脈后，才知：“肝氣郁，衛不能升發，陛下發熱了，先煎幾副藥，一會兒撬開陛下牙關，喂進去。”

通俗一點說就是，始皇帝把自己氣發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