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寵妃系統當了秦始皇的國師》第27章 不食糜
青霓瞅著面前的青年,他跪坐在席上,低著頭,白皙,發如綢,怎麼也不像是當仆從的樣子。
說是哪家貴公子也不違和。
“陛下說,你被送給吾了?”
聽到這話,青年似乎有些赧,抿了抿后,支吾出幾個字:“在下會寸步不離伺、伺候國師。”
“你什麼?”
“鄭十。”
這名字……
青霓隨即看向他的臉,看著就又俊又俏,白面書生,居然這麼隨意的名字?
青霓:“你來之前,知道我的事嗎?”
扶蘇尚有些恥,卻還是點了點頭。
青霓:“好。你以后就負責照顧我的牛了。”
扶蘇:“……?”
青霓:“先給它沐浴洗澡吧。”
沐,濯發也。浴,灑也。洗,灑足也。澡,灑手也。在古代,沐浴洗澡連著來,才是洗全。
扶蘇:“……”
青霓等了兩三秒,有些困地看向他。
“……唯。”
扶蘇:給牛沐浴洗澡,應該不難吧?
——他之前一整天干的活就是掃灑修剪花枝,累也只是因為地盤大,像沾水宮殿的活,他還沒來得及接。
這個新來的仆從去后院了,青霓托腮欣賞窗外風景,聽著樹上黃鶯婉轉的歌。
雪貂跳上案幾,拉了拉青霓袖子。
沒反應。
又用漉漉的鼻子蹭了蹭的手腕,這才引來青霓的注意,“怎麼啦?”
“,你沒覺那個新來的小子不對勁嗎?哪有那麼白又那麼俊的奴仆。”
雪貂嘆息一聲,臉上掠過明顯的嘚瑟。
它家真是太單純了,還好有它這個聰明機智的系統幫襯!
“說不定人家之前是富貴人家的公子,但是犯了秦律,全家下獄,他剛被充進宮當奴仆,就被秦始皇看重,送到我邊了呢?”
系統愣了愣,“好像……也有這個可能?”
青霓漫不經心地了個懶腰,“而且,秦始皇親自送來的人,肯定沒有問題,頂多就是給陛下當眼線,但是,反正我有這套留仙,也不需要吃飯洗澡上廁所,放眼線就放眼線唄。”
正主都無所謂了,系統想了想,也覺得多個仆從沒什麼大問題,而且還長得那麼好看,擺在邊多看兩眼,賞心悅目!
另一邊,扶蘇盯著眼前的母牛,如臨大敵。
母牛臥在欄里,沒什麼神地抬頭看了一眼他,又慢吞吞趴下頭去。
“沐浴……要先打水。”
扶蘇呢喃著,找人問了地方,艱難地拖了一桶熱水回來——他本來是想打涼水的,可宮殿里的宦人聽說他是要給國師的坐騎沐浴洗澡,攔住了他,是現燒了熱水讓他拿過去。
“給牛用熱水,也太奢靡了。”扶蘇自言自語,卻聽到后傳來一聲輕笑。
扶蘇轉過頭,便看見國師站在那兒,眼底笑意如花,眉目舒展開來,比起剛看見時多了三分生。
抱怨時被正主發現了,直讓這位臉皮薄的青年面紅如滴,“國師,我……”
青霓禮貌地等了一會兒,都沒等他“我”出個所以然來,就幫他說了,“你覺得我用熱水給它洗澡,是奢靡?”
扶蘇點了點頭,“柴禾貴。”
雖然對于他來說,柴禾想用多用多,但是長公子也清楚,別說尋常黔首了,就連普通員都沒辦法天天熱水洗澡。
現在還沒有沐休這個詞,西漢時才出現明文規定:“吏員五日一休沐。”意思就是每五天給他們放假一天,回去洗澡更。這還是吏家,至于普通人家還想三日一洗頭,五日一洗澡?一年洗一次才是常事。就有柴禾難弄的因素,一般人燒火做飯都不夠,別說洗澡了。
現在給牛洗澡居然要用熱水,從那宦人得知,還是三到五天洗一次。聽得扶蘇直皺眉。
青霓挑眉,“那你可知陛下和公子們,以及貴族,上的裳至多穿幾次嗎?”
扶蘇當然知道,正是因為知道,他此刻卻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青霓:“看來你是知的。不錯,他們的裳從不穿第二次。”
宋太宗穿洗過的服,能被史專門記載在史書上,夸他勤儉節約。
如果只是宋太宗,還可以說是史拍他馬屁,但是,唐肅宗服洗過三次,還專門拿去給大臣炫耀,被記載在史書上!
晉王皇后,夸雖然是皇后,卻勤儉節約,用的理由是穿洗過的服,被記載在史書上!
南昭明太子為給世俗做樸素表率,穿洗過的服,被記載在史書上!
各朝各代都是這樣,秦朝亦不能免俗。
青霓理直氣壯:“柴禾多錢,一件繡金銀線彩圖案的裳多錢?現在你還要說我奢靡嗎?”
扶蘇沒想到青霓還能從這方面反駁他,本就不善與人爭辯的他,此刻更是詞窮。
關鍵的是,扶蘇絕地發現,自己并不能找出話里的錯誤——說的是對的,一件服只穿一天,比牛三天洗一次熱水,可奢靡太多了。
青霓走過去,輕輕著牛頭,回過頭,神寬容的笑重出江湖,“而你認為我太奢靡,不過是覺得一頭牛不值得如此厚待。正如,貴人的服不穿第二次,是份的象征,可若是給牛穿上新,一天換一件,你便會覺得奢侈了。”
扶蘇不說話了,被人看穿的尷尬縈繞在他心頭。
“于你而言,你從小生活在錦玉食中,自然而然不覺得一件服只穿一次有何奢侈,于我,熱水隨手可得,又怎會認為是奢靡?”
扶蘇一怔,似是有些明悟,又迷迷惘惘想不。
他需要有人來幫他破那層迷霧。
青霓看了他的臉一眼,覺得這小哥可憐又可,年紀輕輕家里就犯了事,才讓他為奴隸,就道:“我有一見聞,你可要聽?”
扶蘇點了點頭,有禮有節:“勞煩國師了。”
“吾尚是稚時,未諳世務,吾師又對我疼寵備至,縱得我膽大包天。”
扶蘇瞧了一眼國師,容姝麗,卻又不掩其典雅寧靜之態,眼眸仿若明鏡流,使人生不起半點邪心。如此淑,全然想不出還有膽大包天之時?
“吾去幽都赴后土之宴,了地,看見其中有一,莊嚴似大日普照,便知其是師尊與我講故事時提到的幽都日,可使人看見來日。吾上前撥,便是中山河日月倒轉,頃刻過了萬萬年景。”
但凡聽到最末這句話的人,都不住頭皮發麻,全好似在沸騰。扶蘇理智上依然不相信神仙的存在,上卻仿佛經過國師的述說,去窺探一二那浩渺宏博的世界。
國師道:“吾看到了一個災荒的年歲,人民饉,樹被吃絕了,地被凈塵了泥,人坐而待斃。”
扶蘇眼周紅了一圈,他道:“我十一那年,秦大,阿父不許我出家門,外面原是這般景。”
青霓道:“是以,陛下結束諸侯分裂才頗為可敬,人雖無法影響雷霆雨,無法驅趕干旱,可至一統之后,百姓再無需戰爭離之苦,此為人力所能為。”
扶蘇沉默片刻,對著他阿父上朝執政的大殿的方向,微一欠。
青霓又繼續:“吾在中看見年,不忍心,撥看了其他地界,便見皇城中,一男子高坐帝座,著帝袍,聽臣子奏報災。他聽罷,說了一句話,此句流傳千古,使他聲名過了數千年,也能為人津津樂道。”
明,暖暖地在碧葉間鋪灑了碎,綴亮扶蘇瞳中的向往:“他說了什麼話?竟能青史留名?”
然后,扶蘇又聽到國師用和那天告訴他,胡亥才是秦二世的如出一轍輕飄飄的口音,含笑說:“何不食糜?”
咔嚓——
青年一顆萬分期待的心,碎了。
“何不食糜……”扶蘇呢喃著,“他是真的這麼想的?為什麼會有人這麼想。”
可結合前面國師所說的話,扶蘇約約明白了:那個人會那麼說,就是在他看來,吃是一件很尋常,讓他習以為常到不認為那是困難的事。
……就像他一日一扔的服。
“所以,要學會把自己放在別人的位置上去思索考慮,國師你想說的是這個嗎?”
……所以,他那些以自己想法出發,向阿父提出的政策,是對的嗎?
扶蘇不太想得明白,因為那些政策此時尚未顯出后果,他也不知那是對是錯。
國師出微笑,并不打算對此說什麼,只道:“你再不替它洗子,水便要涼了。到時還得再奢靡一次。”
青年一瞬間變得僵了,木愣愣盯著母牛幾息,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走過去,讓青霓看得饒有趣味:“你要用手嗎?”
青霓就是聽到兩個宦人談,說青年一看就是大爺,拿了熱水居然沒拿刷子,還得他們辛苦送過去,才起了興致,接過刷子,走到園中。
扶蘇:“……”他低聲道了謝,拿了刷子轉過去,青霓還能看到青年紅的耳。
青霓站在一旁看扶蘇刷牛,看著看著,就無語了。
青年淋淋站在原地,有些手足無措,牛上沒怎麼,他自己倒是跟給自己洗了個澡一樣,渾了。
……這,還真來了個大爺啊。陛下怎麼想的,就這還說要當下仆伺候?
青霓:“……你不會?”
扶蘇紅了臉,有些難堪:“不……會……”
“罷了。”
青霓說完這兩個字,很快就有一名宦人打了新的熱水前來,接過刷牛的重任。
神嗓音溫和:“刷腹部的時候輕一些,它懷著孕。”
話音未落,扶蘇忽然笑了一下,慨:“原來它要當母親了。很快,就能有一頭小牛犢出生了吧?”被阿父送來當仆從的郁悶,立刻被要見到新生命誕生的喜悅所短暫覆蓋。
神側過臉,似乎被青年對生命的熱,認真瞧著他:“不是一頭。”
扶蘇:“嗯?難道是雙胎?我聽說過有牛能夠一次生兩頭小牛。”
就是幾率比較小,大多數都是一頭。
青霓用系統檢測了這胎況,盡量用一種淡然的語氣:“十胞胎。”
扶蘇:“???”
我家奸妃多妖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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