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妖皇傳》第2章 妖怪
顧峰現在很焦躁。
他的銅劍比蠻賊的彎刀要長,劍招也長於防守,如果不是被足足五個蠻人給包住,他不會轉瞬間被劃出幾道口,只能背倚著一棵大梧桐樹嚴防死守。
而遠還有兩個蠻人,正像見到新鮮獵似的興跑過來。
死亡已經近了,他本來早該把蠻人從這裡引走的,可是就在剛剛,顧峰赫然看到,旁邊的葉家書樓,整座燒了起來!
熊熊烈火燒出滾滾煙塵。一片片燃著的書頁在半空中上下翻飛,像一隻只肆意衝撞的火蝴蝶,更像一張張紙錢。
如果葉子啟被燒死了,他把蠻賊引出去多遠都是白死,所以顧峰還在這裡苦苦支撐,等待機會,想要衝進書樓,把葉子啟給拉出來。
可是他被蠻賊圍得太死了,沒有這個機會。
熱浪湧來,他流下汗水。
蠻人們「嘿哈、嘿哈」地笑著,眼神兇戾地尋找他的破綻。大約是這場火災點燃了他們的好鬥之心。傳說火可是蠻族的信仰,殺戮是通往信仰的路。
這些蠻人中最年輕的只有十五六,最大的也不過三十。任顧峰再怎麼尋找隙,也無法突破這些人織的刀網。
只有連綿的刀,斬裂的新傷,讓顧峰越來越著急、恨怒,心也一點點、一寸寸沉落。
他的心中,漸漸只剩下這些在他家鄉隨意作惡的妖魔,這都是他的仇人,他決不能在仇人的笑聲中死去!
「喝!」
顧峰大吼一聲,翻抬起手腕,變招向前刺劍,驟然收的瞳孔中悲爍爍,他決定拚命!
「劈啪!」
可就在這時,書樓中突然響起了異響,傳來幾塊木板落地的聲音。
「劈啪!」
顧峰停下攻勢,瞪大了眼睛。
他赫然看到,從那燃燒的書樓中,有一團巨大的影子破頂而出,一躍就不可思議地越了十多丈,直直地撲向了自己這裡!
顧峰趕忙跺腳退後,蠻人們以為他終於膽怯,興追攻上來,全沒注意自己已落在一團影子里——
只聽「砰!」的一聲,最前面的那個蠻人,就被一團火紅的影子,砸進了地里!
所有的聲音,都在這時喑啞。
所有的瞳孔,都倒映一片紅。
那把一個蠻人砸了泥的東西,爬起來,舒展開雄偉的軀,赫然是一尊紅的人形怪!
它比所有人都高出半個子,如最壯的力士,繃,宛若所有脈都裂,讓紅的水充漲了皮,紅得像是飽過火爐煎烤,紅得像是憤怒的化!
「嗚——」
怪仰天發出悲愴的嘶吼,它的鬚髮還在燒著火,火苗燒爛了它的臉皮,讓和淚一齊流下來。
蠻人們和顧峰都在這驚人的景象前窒息,一點不能彈。
眼睜睜看著怪扭轉起它大的臂膀,一把掐住了一個蠻人的脖子!
這個蠻人曾自誇翹勇,當先殺山鎮,此刻竟連掙扎也做不到,只留下一句哀嚎,就被掐斷了脖子。
怪嗅到了死亡的味道,更加興,它的臉猙獰,獠牙外現,決眥裂的雙眼中,金彌蓋。
可是,是被同伴的慘驚醒了嗎?
剩下的五個蠻人紛紛起刀鋒,一齊向怪砍上來!
怪也不閃躲,繼續抓著蠻人的,猛掄起來,如同掄的是子,猛掃一圈,帶起呼呼風聲,就把所有攻來的刀刃,
連同蠻賊全部打飛!
蠻人飛得七零八落,怪猶然猛轉不停,好似個瘋狂的通臂猿,癲癇的豬婆龍。
這正是——
萬書不瞑焚烈火,魆蜮兇狠流河。群鬼歡慶大王出,一掃妖氛滿山郭!
蠻人四散落,發出驚悚的怪,如果能翻譯雎國語的話,他們的意思應該是這樣的:
「妖怪!妖怪!這鎮子上養了個妖怪!」
顧峰正在面對著這個妖怪。
因為傷,顧峰無法靈活移,只能勉強橫劍護在前,正對著妖怪猙獰恐怖的臉,劍止不住地。
他可從不知道鎮上還有這種東西,只知道自己就要死了。面對生平從所未見的強大妖魔的震撼,幾乎填滿了他的腦海。
他現在只想知道,這個要把自己殺死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呢?
可就在顧峰絕思考的時候,怪居然轉過了去,掃視剩下的蠻賊,將不設防的後背完全讓給了他。
顧峰愕然張口,抖止住了。
「怎麼……回事?」
「潘谷拉!」蠻賊們一聲怪吼,還活著的五個蠻賊一起舉刀沖了上來。
喊聲是他們首領的名字,這部蠻族以最勇猛的人為首領,並相信喊出名字就可以從他上獲得勇氣,從而戰鬥出活下去的機會。
此刻,他們比任何時候都更需要勇氣了。
但怪比他們作更快!
迎著南面一個蠻賊,怪大步疾沖,蠻賊見狀彎刀立刻劈落,一刀砍在怪手臂上,深可見骨。
同時怪一爪子抓穿了他的心臟,又將他甩飛上天。
「潘谷拉!」
背後一名蠻族好手步速進,最後高高躍起,一刀扎向怪後頸。
不幸的是,怪同樣跳了起來。
兩者空中相撞,形小的那個顯得無比可憐。
雙腳離地的蠻人頭腦一片空白,跟著小就被怪抓住了。
這妖怪就像抓起個人子,一落地,腰部一彎,就往地面上砸!
「哐哐」兩聲,蠻人被往地上拍砸兩次,就像鼓槌敲在鼓面上,全的骨頭都碎了,連慘都發不出。
其他蠻人都為這妖怪兇暴的氣勢一窒,而妖怪手腳不停,把手中蠻賊往外一扔,立刻又把另一名蠻賊砸倒。
還剩兩個。
兩個蠻人的臉上只剩下恐懼,急轉過,失魂喪膽地逃走。
妖怪從地上撿起了兩把彎刀。
它大吼著把彎刀扔了出去,吼聲憤怒,仇恨。
兩把彎刀破腹而出,最後的蠻賊也倒了下去,到死都沒敢回頭。
顧峰一劍刺死了剛才被妖怪砸倒在地上的那個蠻賊,然後拖著累累傷軀,走到「妖怪」邊。
「妖怪」果然沒有對他手。而不知為什麼,顧峰也在這個「妖怪」上到悉的覺。他昂起頭,仔細看妖怪的臉。
突然,他震驚地僵住了。
即使格發生了巨大的改變,即使眼睛里是一對詭異的金重瞳,但朝昔相伴的這張臉,顧峰認為他不會認錯的。
「葉子啟……是你?真的是你?」顧峰不可置信地說道。
真的是他。
已變妖怪的葉子啟兇眼瞪著顧峰——
轟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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