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配支楞起來了》第4章 墳頭添把土
“哎呀!秀芬你別沖!”見林秀芬掛繩子,社員們嚇了個夠嗆!王世虎臉都氣紫了,哪怕為了自己大隊長的位置,也絕不能容忍吳友妹死兒媳!
“小林!”王世虎喊起了侄子,聲音冷了八度,“你腳程快,麻煩你去縣里報個案。殺人放火的事我們隊里管不了,革委會公安局,隨便哪個該管的過來管!別為難我們認不得字的鄉里人!”
王建通被王世虎嚇得一抖,趕忙扯著吳友妹的袖子,低聲勸道:“媽,算了算了。你這樣,大哥回來,沒辦法代啊!”
吳友妹怒眼圓睜:“他是我肚子里爬出來的,我怕他?”
突然,人群里咔噠一聲響,那是半自的步.槍上了膛。
大家尋聲看去,就見民兵連長苑榮升一瘸一拐的沖了過來,唰地抬起了槍,指著吳友妹的腦袋,怒喝:“我不是你生的,你試試?”
吳友妹頓時噤聲。
苑榮升是退伍軍人,給紅軍報過信,給解放軍搞過后勤。后來被流彈傷了,退役轉業回家鄉當了民兵連長。平時他因為病痛折磨,有管事。但不代表他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大隊的社員去死。他們建設的新中國,可不是給惡婆婆作威作福的!
抬著槍的苑榮升氣勢人,吳友妹再不敢放肆,悻悻的帶著兒子兒媳跑了,連桶里的米了一小半都沒發現。
“哼!”苑榮升冷哼一聲,十分不滿的怒瞪了王世虎一眼,心中暗罵:廢!然而他著實不好,剛那一小會兒的折騰,就讓他有些不上起來了。只得喊道:“小五。”
苑榮升隨手抓了個看熱鬧的民兵過來,吩咐道,“你去我屋里,要我老婆拿一袋米10個蛋過來。”
民兵張小五愣了愣,現在家家戶戶的糧食都缺,隨便送人一袋米,嫂嫂會鬧的吧?
苑榮升不耐煩的道:“快去!男人家五六十塊錢一個月,還不起我這點米?”
張小五恍然大悟,趕撒往苑榮升家里跑。
吩咐完張小五,苑榮升看向林秀芬,心中憐憫,好聲好氣的勸道:“過幾天建業就回來了。他當過兵,在部隊里過教育。不會不管你的。他在二造上班,算有單位的人,可以申請單位分房。他回來后,我跟他講,讓他帶你去縣里住。”
說畢,他又扭頭看向王世虎,“你是大隊長,你也不想隊里出事。等建業回來,你跟我一起勸。”
王世虎忙不迭的點頭,他快煩死吳友妹了。王建業帶走林秀芬好,免得真搞出人命,他絕對落不著好。
苑榮升三言兩語,把事安排的明明白白。
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林秀芬在心里的小本本上,默默記下了苑榮升的好意。不多久,張小五一手提著裝米的麻袋,一手提著裝蛋的簺子回到了棚。苑榮升把糧食和蛋給了林秀芬之后,又喊另一個人借了套工過來,幫林秀芬修起了棚的門。
這年頭,后世常見的五金件很難搞到。苑榮升只好找了幾塊邊角料,做起了木合頁。其它的社員也紛紛前來幫忙。本地盛產木材,男人們多會些木工活。人們則是一邊幫著林秀芬收拾棚,一邊跟聊天。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等王建業回來,就熬出頭了。
林秀芬表面上喏喏應聲,心里卻冷笑連連。可去他爹的吧!真當王建業算個人?他當兵第一年是義務兵,津只有每個月6塊不提,第二年立功提干,雖說只當了個芝麻綠豆的排長,但津一躍到了每月52元,堪稱土豪!可他居然一腦寄給了他親媽!他老婆上一分錢沒有!
好吧,不提他自己的津。林秀芬下地干活拿工分,每到年底,都是有分紅的。吳友妹以王家沒分家為由,全都拿在手里。他王建業放了個屁嗎?你要愚孝,你要當圣母,那行,無所謂。可是你要愚孝,你吸老婆的去當圣母,就特娘的不算個人了好吧?
更遑論林秀芬賺完工分做家務,完了不被罰不準吃飯,即使有飯吃,別人吃干飯,吃清粥。講道理,地主家的丫鬟都沒這麼慘的!別說王建業在外當兵不知道。他轉業時,回來了一趟,夫妻順便滾了個床單。老婆瘦什麼樣不知道?瞎嗎?
這個仇不報,林字倒過來寫!
婦們都是干活的好手。邊說邊聊間,棚已收拾干凈。其實沒什麼好收拾的,臨時混幾天的地方,沒必要搞太好。只是們收拾完了,外頭男人們因工的缺乏,修門的進度緩慢。閑下來的婦們開始講起了八卦。
農村的已婚婦,能有什麼好話題?因男人們離得不遠,不太好組團抱怨阿婆娘,只好講起了各種虎狼之詞。什麼誰誰誰聲震天,某月某日從他家路過,聽得清清楚楚;誰誰誰人,男人家做了個綠帽子,戴在了頭頂到走。把網絡時代穿過來的林秀芬聽得一愣一愣的。
然后,婦們講著講著,發現了同樣是已婚婦的林秀芬完全跟不上節奏。說笑聲微妙的停了一瞬,有個婦憋不住小心翼翼的問:“你們……真沒……行過房?”
林秀芬看了一眼,心道難為個葷話不離口的婦同志如此委婉。于是更委婉的問:“什麼是行房?”
眾婦:“……”
“就是……”另一個人一邊用手做著態的手勢,一邊低聲跟林秀芬解釋著。然而好半天過去了,林秀芬沒有預料中的臉紅,唯有完全聽不懂的茫然。開神馬玩笑,老司機林秀芬聽段子會臉紅?不可能的!
婦們噓聲四起。門外的男人們也跟著嘆息連連。萬萬沒想到,王建業看起來牛高馬大的一個人,竟然是個閹公!甚至有人了去勾引林秀芬的心思,對他們而言別人老婆什麼的,有點帶!畢竟在鄉下,可不是人人都討得到老婆。
林秀芬功在王建業的墳頭上添了把土。反正什麼也沒說,都是別人腦補的。娘家離竹水大隊30里地,方言不一樣,平時又不說話,聽不懂本地人的葷話不是的錯。當然,林秀芬也不太在意王建業怎麼看。因為在農村,讓人同是不行的。別人的同終究持續不了多久。想要活出個人樣,終歸要武斗。
今天選擇文斗,是因為今天更適合文斗,而不是不會武斗。還是那句話,湘西的地界上,誰還不是個潑婦了。撒潑打滾一樣特別在行的好吧。
不能說去外省打了幾年工,就能有多文雅。那完全是因為大城市沒有發揮的余地!在老家,曾經搶爸媽產、企圖讓輟學養一群堂弟的,后來還不是看見就直喊腦殼痛?
東風響戰鼓擂,我是流氓我怕誰!?
天黑了,門好了。王世雄好心的借了一把掛鎖,苑榮升心的給做了個門閂。社員們各回各家,林秀芬從屋把門閂好,躺上了地鋪。真累啊!林秀芬閉眼嘆。比一天趕稿兩萬三那次還要累。明明才穿過來幾個小時,卻覺得過了好幾年。
夜深人靜,蟲鳴四起。林秀芬有點睡不著了。除了是個企業主管外,還在是個網絡作者,在晉江連載小說。不然也沒那麼快在一線搞到兩套房。不知道原主是不是跟互穿了,如果互穿,原主又能不能找到的文件夾,把存稿放上網。手頭這本是全文存稿,只要原主能據記憶學會作電腦,就不會坑的,順便能幫賺筆錢。
不過,的工作又怎麼辦呢?明天是端午假期,不用上班。后天上午有個周例會,還算好糊弄。但下午的項目會,該是主持的。原主不識字,看得懂設計圖麼?
不對,原主沒出過山區,最遠的地方到縣城。說起來,19年的人生,能稱得上蒼白。就這,接記憶信息的時候,都差點把腦子沖擊得炸掉。而的閱歷與學識,比原主多10倍不止,原主該不會被沖傻了吧?
那攢的鈔票和公司分給的份,能保得住嗎?林秀芬越想越絕,信息炸的后世,可不是一個19歲的文盲小姑娘玩得轉的啊!
老天,你做個人,讓我穿回去吧!
林秀芬捂著痛到麻木的心,含淚進了夢鄉。只要不能立刻穿回去,就還有仗要打。想要在70年代掙條活路出來,任重道遠!
林秀芬倒是睡得香甜,另一邊的王家可就不那麼好睡了。沒了任勞任怨的長工,一大堆家務自然而然的落到了唐春和陳紫花頭上。被苑榮升嚇回去之后,妯娌兩個經過了長達兩個小時的掐架,終于分好了工——打水煮飯流來,服各家自己洗。
陳紫花還沒什麼,再是生慣養,那也是農村長大的姑娘,沒法奢侈到干不家務。夏天的服不難洗,幾把干凈了。但養了三個兒子的唐春就很想死了。可是三個兒子!
農村里的男孩子,跟泥猴子也沒多大區別。以前林秀芬給他們洗服的時候,真是得手上的皮都要掉了。吳友妹和唐春還經常嫌洗不干凈。等到唐春自己手,才知道什麼做糍粑是米做的!
但他們之中,最惱火的還屬吳友妹。自打三年前林秀芬進門,再沒自己洗過服。一個人的服好洗,可心里的氣不順。何況分開洗服,難免爭水爭盆,又是一場司。平時8點多就舒舒服服的睡了,今天卻因為等盆子加監督兩個兒子挑水,足足折騰到了11點多。躺到床上的時候,覺得自己要散架了。
次日一早,沒有林秀芬煮飯的王家人不得不比平時更早起來,又是好一頓手忙腳。兩個大點的金孫起床換上昨晚親媽洗的服,齊齊發出了不滿的抗議!上一團一團的印子是什麼?昨天他們才嘲笑了別人是埋汰鬼!今天不得被人笑死了去!
唐春把兩個兒子狠狠錘了一頓,霸蠻的鎮下了所有不滿。上工的哨子吹響,眾人紛紛抱怨著出門。夏天真是太討厭了,星期天還要上半天工!
同樣聽見哨聲的林秀芬緩緩的睜開眼,角一點點的咧開了個不懷好意的笑。上工是不可能上工的,沒討回公道前,一草都不會去拔!
所以,今天的任務是——打倒王建業!給林秀芬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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