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絕第9章 第 09 章

當天,特警支隊備勤,加班到晚上十點。

會議室里,痛經加高強度工作,鐘意臉蒼白得不正常,眼睛盯著相機導出的拍攝畫面,腦袋忍不住走神,想吃又燙又甜的紅糖流心糯米糕。

肚子正是最疼的時候,疼得想要蜷

公安局辦公大樓燈火通明,香噴噴的夜宵外賣被送到,反恐突擊隊的姑娘小伙眼睛瞬間亮起來,累到這會兒早就得前后背。

陳松柏看了眼外賣訂單:“喲,你們顧隊訂的!”

滿滿當當的幾個餐盒,冷飲水果燒烤小龍蝦,應有盡有陣容豪華。

鐘意坐在角落沒,疼得眉心蹙起。

喻行喊:“鐘導,來一起吃呀!”

之前痛經吃過太多止疼藥,這次一片藥已經沒有效果,一整天沒怎麼吃過東西,此時此刻食香氣讓突然有了胃口。

剛要手接過那盒水果,案卷資料就敲上的手背。

鐘意回手回頭一看,顧清淮剛剛散會,上不是特警作訓服,而是淡藍警襯藏藍警

肩章鋒利,被寬肩撐出棱角,腰側有明顯凹陷,一夏季常服把材優勢發揮到極致。

鐘意:“干嘛?”

顧清淮垂眸,鐘意淺琥珀瞳孔,像剔沒有雜質的寶石,額角都是虛汗。

什麼能吃什麼不能吃,是當真不長記

顧清淮蹙眉,面無表說道:“沒買你的份。”

貓咪一樣彎彎翹起的角癟了下去,倔強的眼睛有些漉漉的。看委屈,條件反想要哄人,下一刻又有人來喊他,說是領導找。

鐘意回到角落放電腦的位置,喻行小心翼翼把那盒水果推到面前,鐘意搖頭,輕聲道謝,掌心按腹部,繼續工作。

高中時,顧清淮每次回教室,都能從校服口袋給變出不一樣的好吃的。

從試題里驚喜抬頭,年眉眼粲然,腦袋:“給你貓條,好好學習的獎勵。”

不舒服讓委屈來勢洶洶,也讓人格外脆弱。

就在這時,有個陌生聲音問道:“鐘意是哪位?!”

鐘意抬頭,外賣員舉高手里的外賣。

回:“我沒點外賣,您是不是送錯了?”

沒點外賣,顧清淮點的外賣,還一口都不給吃。

外賣員報出的名字和手機尾號,遞給兩個熱氣騰騰的紙袋。

鐘意茫然,接過來拆開。

一個紙袋是止疼藥,另外一個紙袋沉甸甸。

熱飲是紅糖姜茶,溫度燙手。

主食是紅糖流心糯米糕,紅糖糯米糍粑,全部來自最喜歡的那一家。

除了顧清淮,沒人知道。

再看那盒喻行遞給的水果,里面黃澄澄的是芒果,這才想起自己芒果過敏。

鐘意拆開,小口小口吃著。

暖意傳遍全,鼻子驀地發酸。

-

“你們聽說沒?昨天夜里一個生遇害了。”

鐘意抬頭,聽見喻行說:“刑偵的哥們告訴我,那孩晚上去住酒店,被人拖進巷子……”

對上鐘意的視線,張道:“鐘導,以后你晚上不要再跟著我們加班了,那個孩就是在你住的酒店附近遇見壞人的。”

想起昨夜哭聲,鐘意脊背發冷:“我昨天半夜聽到了……還好嗎?”

喻行:“那地方離派出所近警方趕到及時,但是到了很嚴重的驚嚇,估計得是一輩子的影……前段時間還有個夜跑失蹤的,上周剛找到尸……這些畜生。”

特警支隊工作起來不分白天黑夜,鐘意需要跟拍所以工作時間和他們保持同步,隨時都可能有新警,不可能特警支隊晚上執行任務抓犯人一個紀錄片導演回酒店躲起來。

鐘意:“我會小心。”

鄒楊:“還有,能不搭順風車就不搭順風車,打出租一定要把車牌號發到我們的群里,到酒店之后給大家報平安。”

鐘意點頭,溫聲道:“我都記住啦,謝謝大家。”

當天結束拍攝任務已經是半夜十二點,想起昨夜哭聲和喻行講的幾個生被害案件,鐘意站在路邊等車,夜風清涼,心里發

想起以前,顧清淮遠在軍校不放心,休假的時候手把手教打架,教怎麼對付流氓。

他要拿他試驗,總是心,略一分神就被他笑著拉進懷里,他的下抵在發頂,說,希你永遠都用不到這些。

也記得他寒暑假不能懈怠,不然軍校開學考核通不過,在他仰臥起坐的時候幫他

擺下若若現的腹看不分明,正認真想要瞧個全貌,就被他倒在墊子上。

紅著臉說沒遇到過流氓,最流氓的就是你,他悶聲笑著,問:“我怎麼流氓你了?嗯?”

年眉眼輕狂,肆意囂張,眼睛里是,混蛋卻又漂亮,喜歡和心都干干凈凈,讓心跳炸到忍不住揚起脖頸獻吻,閉上眼睛送上去要他親。

可是現在,已經分手。

他不會再像高中一樣,每天送回家。

打車件依舊沒有出租車接單,鐘意等在路邊茫然無措,一輛黑越野車在邊緩緩停下。

顧清淮從車上下來,一個地流氓偏偏長了張清俊無雙的俊臉,那一米八八的高走近了自帶

他一便裝,黑短袖黑,漂亮混蛋一反骨,不穿警服哪還有半分警察的樣子。

想起那份夜宵,鐘意輕聲開口:“謝謝顧隊長。”

“鐘導客氣,”顧清淮雙手抄兜,站在面前,公事公辦的語氣,“領導吩咐我務必把鐘導伺候好。”

心臟下沉,鐘意攥垂在側的手指。

顧清淮繼續說道:“剛還被局長罵了一頓。”

鐘意眼眸清澈:“為什麼?”

顧清淮自嘲一笑:“局長說我行為失職,公然違抗組織命令。”

聽起來有些嚴重,鐘意:“你是犯什麼錯了嗎?”

顧清淮看著蹙起的眉心,淡淡“嗯”了聲:“因為紀錄片導演必須和拍攝主人公同吃同住,而我沒有跟你住在一起。”

竟然是因為這個。

很多時候,紀錄片導演和拍攝者的確需要同吃同住。之前鐘意拍擾主題的紀錄片,就和那個孩同吃同住兩年多。

眼下,不想他為難:“你不用管。”

顧清淮笑了下,一雙漂亮眼睛看向,仿佛能蠱人心:“大一級死人,領導發話我能怎樣?”

鐘意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

顧清淮雙手抄兜,垂眸看,公事公辦的語氣:“不如鐘導配合一下?”

鐘意心跳驀地快了幾拍:“怎麼配合?”

顧清淮看著的眼睛,一字一頓道:“去我那住。”

-

電梯到九樓停下,聲控燈亮起。

顧清淮推開門,語氣漫不經心:“鐘導請。”

剛分手的時候,不是沒有想過他在哪過著怎樣的生活、家是怎樣的布局。

是否有一個溫主人,在他下班回家的第一個瞬間,手擁抱他。

現在,在他家。

墻面淺灰地板,空的房子里只有簡單桌椅和必要家電,沒半分人氣,算不上家,勉強算個住

顧清淮淡聲開口:“我家只有一張床,今晚你睡我房間,我睡沙發。”

鳩占鵲巢,太不合適,只是還沒開口,他已經收拾了被子枕頭扔到沙發上。

他至今保持著軍旅生涯留下的習慣,簡單的薄被都是豆腐塊的形狀。

站在主臥門口,腦袋仿佛停止運轉,顧清淮的房間因為太過簡潔一眼就能看清,書架、書桌、床、柜,幾乎就是全部。

依舊杵在原地,顧清淮混賬地問了句:“鐘導,罰站呢?”

掃過他的書架,鐘意問:“睡不著的話,可以看書嗎?”

顧清淮不咸不淡:“隨你。”

他帶上門出去,鐘意站在原地很久沒

房間里都是他的東西,空氣里都是他上的味道,邊邊角角都是他住過的氣息,而角落是一座木刻城堡。

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做好的,也不知道他是做了想要送給誰。

顧清淮打小喜歡拆東西,小到機械手表大到各種電,拆開組裝,不厭其煩。

曾抱著他的手臂撒:“你給我造個小房子吧,要小秋千小花園還要一只曬太的貓貓……”

他眉眼清俊:“報酬。”

抵在他手臂上:“要多?”

年低頭靠近,直到鼻尖抵著鼻尖,薄下來:“這個就好。”

房間都是他的氣息,讓如何安然睡。

趙雪青的婚禮之后,以為會和他后會無期。

現在,人在他房間,仿佛分開幾年都是大夢一場。

鐘意的目落在書柜,角落是高一的數學課本,隨手翻到一頁,上面留著不認真聽課的證據。

——下課來看我打球嗎?

——你認真聽講。

——謝凜都有同桌去看他打球。

——那我也去看你。

同桌的位置,還有兩個字被劃掉了,是“朋友”。

其實是,謝凜都有朋友去看他打球。

高中,顧清淮去打球,坐在在球場邊,懷里抱著他的校服背單詞。

頭頂落下影,是他打到一半扔開籃球跑向

懵懵的:“怎麼不打了?”

年在旁邊坐下:“你不看我,我還打什麼。”

垂眼瞥見手里的單詞書,他問:“我還沒幾個單詞好看是不是?”

很認真地告訴他:“不是。”

顧清淮不信,年清俊白皙的一張臉,已經有清秀干凈的棱角,安靜看人的時候長睫低垂,是讓人臉紅心跳不敢直視的好看。

被他近距離看著,的心跳開始加速,單詞書擋住小半張臉,只出眼睛,小小聲說:“我是要等單詞都背完,再……”

顧清淮低頭看:“再什麼?”

“再……”鐘意抿了抿,說不出口。

偏偏,他漂亮的眉眼仿佛能蠱人心,距離很近,近到鼻尖都是他上淺淡好聞的青草香,能看見他長長的睫在眼睛下方投下的影子,分明。

于是,手里的單詞書又往上挪一寸:“再獎勵自己看你。”

一句話,說得像表白。

說完,就像要被太融化掉。

好半天,邊沒有聲音。

鐘意悄悄抬頭,卻見,他在低頭看著自己笑。

不講真話,他不開心。

講了真話,他又要笑。

這個人怎麼這樣啊……

懊惱,著了他的道,底氣不足:“你笑什麼?”

顧清淮手臂搭在曲起的膝蓋,下抵在手臂上,側頭看,頭發和睫:“笑貓貓害。”

夏天很熱,的臉頰很燙,自己臉紅的樣子肯定很傻、很蠢、很好笑,不然他也不會笑這樣。

鐘意推他一把,讓他不要再看自己。

年骨骼堅溫燙到的掌心。

而他眼睛彎彎的睫長長的,聲音都是笑:“貓貓撓人。”

顧清淮笑起來的時候特別好看,眉眼弧度致流暢,彎起的角尖尖的、弧度上都是人的年氣。

不理他,手里的單詞書往上,完整擋住整顆腦袋,心跳怎麼會這麼快,砰砰砰,一聲比一聲響。

就在這時,擋在面前的書,被骨節分明的手走。

眼前驟然明亮,猝不及防對上他深黑的瞳孔,笑意比風還要輕還要溫

“別擋了,”紅齒白的年,俯平視,眼睛很專注地看著,“臉紅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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