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惡魔模擬》第14章 步ed
「走下岳山,十二月下旬的東京,從山林回歸城市,建筑眼可見的變多了,路上的行人也由原先的一兩個,增加到了三五群,肩接踵。
幾輛消防車正停在上山的路口,應該是有人看到山上的火而打了火警電話。
見到你們兩個從山上下來,便拿著話筒和攝像機的前線記者沖過來想采訪。
早川秋從他西裝里掏出東京公安的資格證、給記者跟攝影師看,對方的眼神立馬變得尊重起來,也不著急采訪了,還給你們讓出一條道來。
有編制的惡魔獵人就是不一樣。
雖然你沒有說出口,但你驚訝的眼神就是這樣告訴秋的。
黑發青年的臉又變得好臭,他松開了你的手,逆著人流,疾步向前走。
你知道,現在逃出來了,他肯定要開始舊事重提,跟你翻舊賬了。
在山上的時候,秋就一臉「有好多好多事想問你,但是又不好意思問」的表。
真是不了。
“秋……”
你在后,有氣無力地了一下他的名字。
他也不回頭,聲音很冷淡,“你還能我的名字呢,認識你這麼多年,我還不知道你的真名是什麼呢。”
什麼跟什麼呀!
你想嘆氣了。
你倆相隔了兩三個位,就這樣一前一后走在人群當中,此刻天昏黃,已經到了下班時候,街邊的店鋪也紛紛點起了燈。
“我7歲的時候,人魔一統會被日本政府放棄,遭到清算,為了活下來,逃到函館之后,就舍棄了「目黑世界」這個名字。”
一邊說,你一邊觀察前面人的作。
——其實并沒有,你喜歡這個名字的,即使去了魔會也還是用這個名字。只是怕麻煩,所以才在跟秋往的時候用了假名。
聞言,黑發青年寬闊的脊背卻一下子繃了,連走路的時候一翹一翹的小辮子也不了。
你們又走了片刻,他悶悶的聲音才從前面傳過來。
“……這些事你從來沒有告訴過我。”
“……那一天,我本來想跟你說的。”
你頓了一下,仿佛難以繼續再說下去。
“但是秋,那時你卻告訴我……你要加東京公安、當惡魔獵人。”
你低下頭,雙手背在后,握在一起,用皮靴踢地上的小石子。
“你還記得嗎?”
黑發青年的腳步徹底停了下來。
他抬頭看著暮四合的天空,回想起那天的事,回想起那個時候你突兀的緒轉變,早川秋到一切都有了解釋。
緩緩閉上眼睛,黑暗中,他仿佛又再度置于那片槍之惡魔降臨的雪地。
“對不起……我沒有會到你的心,就隨意跟你發脾氣。”
睜開眼時,早川秋釋然了,他嘆了口氣,板直的肩膀也垮了下來。
“但是世界……”
青年說道,他的側臉有時被路人遮住,有時又出來。
“我生你氣不是因為別的,你不知道,我以為你本就是戲弄我,以為你沒想跟我做朋友。”
“這個想法也不是沒有過。”
在他后幽幽道。
秋:“……”
“因為那個時候秋什麼也沒留下,毫無征兆地說走就走了。”
“我本來以為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爸媽死后,我的世界就只有秋了。”
你著路過的小狗。
“朋友遲早有一天也分開,所以我想和秋達比朋友更親的關系。”
“秋,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當你說出那句話時,早川秋仿佛一愣。
比起回頭給你一個大大的、安的擁抱,你看出來,他更像是個了驚、而傻傻站在原地的兔子,渾散發出想要拔就跑的訊號。
這一點你倒并不意外,因為秋他就是一個不幸的膽小鬼,如果他真的能夠坦然地接告白,那你才會到驚訝呢。
但這不代表,你就沒有辦法治他了。
“又想逃走第二次嗎?”
戰清了清嗓子,在后面叉腰道,“如果不怕在大街上再被我按住強吻一次的話,那秋就跑掉吧。”
黑發青年猛地回過頭來,他“哈啊?!”了一聲,臉上帶著震驚之地看了看周圍,像是怕剛才這句話給其他人聽到了,滿臉通紅地大嚷道:“笨蛋!你在說什麼呢。”
不知道誰才是笨蛋呢。
你“哼”了一聲,“我數三個數,現在轉過來看著我。”
“三、二……”
一還沒說出口,你就一個助跑加大跳,跳到他背上,趴在青年肩頭,環住了他的脖頸。
“別……!”
秋被你得一個踉蹌,他渾一激靈,聲音都變了,還以為你真的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強吻他,這一認知使得青年就仿佛煮的蝦似的、臉頰耳朵唰地通紅起來。
你卻只是低頭,飛速往他耳尖吹了一口氣。
“騙你的!”
“太臭了你,我才不要親呢。”
“……”
早川秋都了一下,差點摔到地上,他連忙將手背過去,托住你的彎,把你往上墊了墊。
等再轉過頭來看你時,那張雋秀的臉上除了有良家婦男被欺負的惱,還有些許掩藏在其中的、不太明顯的失。
他就背著你往前走,臉上卻還是有些憤憤不平。
你一把下放在他頸窩里,秋的脖頸就有些后怕地繃起來了,害怕你又沖他吹氣似的。
你又趁機手去揪他的小辮子。
秋兩個手背著你,沒能阻擋住你的魔手。
“……世界。”
“嗯。”
“別這樣。”他側著頭,聲音含糊地從嚨里嘆出來。
“我只是覺有些奇妙。”你低聲嘀咕,一手環著他,另一只手手指下來,從后面了青年的耳朵,從微熱的耳尖到的耳垂。
秋冰涼的黑發有時勾到你的手指,他的發質偏,你低頭聞了一下,是一陌生的香波味。
……
那一刻,一陣沒由來的失落直達心底,讓你失魂落魄,整個人也不能。
你心想是了,五年過去了,秋從前的服,從前的香波,肯定是不會再用了。
你不清楚自己是不是戲太深了,但是在這一瞬間,你忽然好想哭——明明打出生起,你就沒有流過一滴眼淚。
似乎是覺察到你的不對勁,秋腳步一點點慢了下來,頻頻回頭看你。
“怎麼了?不舒服嗎?還是肚子了?”
他說,“我的同事就在附近等我,我帶你跟匯合,然后找個地方休息一下,跟公安報告的事就給我了,今晚你就在我家先睡一晚好了。”
“今天發生了這麼多事,你一定很累了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考慮。”
以前的他就算表現得再堅強,實際也是一個需要你安的小孩,但如今的他卻已經長為試圖支撐起你的存在了。
不幸使你擁有他,不幸也使你失去了他。
你對他勉強一笑,盡量使語氣輕快起來。
“沒有……只是突然覺得,我還留在從前,但是秋已經走到前面去了。”
“秋喜歡的食,喜歡的音樂,五年過去是不是有變化了呢?”
“你肯定有了除我以外的朋友,說不定,就連心上人也已經有了。”
“想到這里,心臟就酸酸的……”
早川秋的心莫名跳得很快,因為就在提到“心上人”的這一刻,他的腦中浮現出了瑪奇瑪小姐的臉,這一認知令他心虛,仿佛自己背叛了世界。
可很快,他到了一種深刻的違和。
「誒?我到底是何時……喜歡上瑪奇瑪小姐的?」
……
這個念頭升起之下,那種朦朧的好就仿佛空中樓閣般,頃刻消散殆盡。
發人溫的臉龐很快就變得模糊不清,取而代之的,是眼前強打起神的笑臉。
“你才是呢……”他說。
“……嗯?”正在想事的你沒能聽清。
“世界……才是呢。”
——————
路燈亮起來了。
不知不覺,你們已經走到了僻靜的公園角落。
這里在秋天時是有名的賞楓地,現在葉子落了,就連小也不會選擇在空的枯樹下約會,只有帶著狗狗散步的老人路過,偶爾看一眼你們這對奇怪的組合。
秋站定在路燈下的長椅邊。
“離開福利院之后,就再也聯系不到你了,突然就有了新的名字,契約了厲害的惡魔,搖一變了炙手可熱教派的圣子……”
“從小的時候,就一直是這樣了,世界的腦子里好像想著我搞不懂的東西,那個時候,你說的話語、聽的音樂,時至今日,也在我的腦中回。”
“我想了解你,卻總是被你拋下。”
“你推我走的時候……我真的很難過,我以為你不在乎我。”
他絮絮叨叨地說著,聲音很平靜,仿佛是在訴說一段無關要的往事。
但你看著他的誠摯的眼神,你就知道他真的沒有忘,而是一直把你放在心底。
“你現在,也還是覺得我跟你朋友、是在戲弄你嗎?”
你遲疑著問道。
黑發青年嚴肅地點頭,“還覺得。”
他屈膝,將你從背上放下來,轉握住你的雙肩。
“但是我已經不會再生氣了。”
秋的視線像是在描摹著你的臉龐廓,帶著一種溫、的欣喜,不舍,又無比珍重。
“因為再見到你,我心里真的很高興……”
他忽地靠過來,額頭抵著你的額頭,溫熱的溫度靠過來,你被他嚇了一跳,慢慢眨了眨眼卻沒躲開。
——碎發之下,那雙黑藍的眼瞳一瞬不瞬地過來,那眼睛如此明亮,就好像要把人帶回多年以前,帶回到那家老舊的電影院里。
小小的他,也是睜著這樣一雙星子般明亮的眼睛,躲在電影院的過道里,這樣眼著你的。
「以后的每一年都一起過吧。」
“世界,再見到你……我真的很高興。”
青年抖的低沉嗓音、和記憶里那道尚且稚氣的話語,同時在耳邊響起。
……時隔這麼多年,這兩道聲音再度重疊在了一起。
一種溫的崩壞降臨了。
周圍的風景向后退去,視野中心,只有秋黑藍的眼瞳靜謐如初。
.
膩歪完,天空都黑了。
秋讓你先在長椅上休息一下。
“我去買點東西,等會兒就回,你要在這里等我回來,有什麼事就我,我就在前面那家便利店。”
站在夜幕下,他指了一下方向,本來已經抬步準備走了的,腳抬在半空,又回來了。
一步步退回到你面前,青年抬著頭,目游離。
“……我家樓下有家咖啡店很好喝,等下帶你去吧。”
“誒?”你坐在長椅上晃,“這麼快就決定好是你家了嗎?我還以為會是旅館呢。”
理會到你話中的深意,秋臊得轉就走。
“記得買套!我喜歡蘋果味的!”
你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跳起來喊他。
青年腳步踉蹌一下,差點摔倒。
他臉上的表很難說,但紅也是真的紅,說起話來都結結了。
“……你都還沒年吧?!”
你假裝思考了一下。
“意思是年就可以了?”
秋就真的不理你了,他得快挖個把自己埋起來了,聞言,鼻子噴著氣就走了。
著他的背影,你站在原地好久都沒有。
直到臉上的笑容僵,你才慢慢恢復面無表的模樣,手肘向后搭在椅背上,頭往后仰地重新坐回到長椅上。
他還是他,就算長大了,溫的靈魂也沒有改變。
油然而生的茫然過了一切,你到靈魂深有什麼東西在不斷潰敗……和秋待在一起,令你覺變得不再像是自己。
你害怕這種崩壞,同時又覺很舒服……你自己都有些茫然了。
1995年的星空在頭頂安靜地旋轉。
公園里的噴泉伴隨著音樂而律,你聽出來那首歌是四年前播放的一部老劇的主題曲。
日本電視劇很喜歡在接近結尾時歌曲,以此將前面鋪墊而下的散漫的收攏在一起、并使之上升,達到高。
那樣的神,使得人們即使在很多年以后再聽到這首歌,眼前也會立馬浮現出電視劇里與之相對的那一幕。
許多影視作品的“神回”里,往往都有這樣的設計。
如果你的模擬生活也是一部電視劇,你想,現在肯定已經到達了「神回」的節點。
如果非要你為這部爛劇挑一首曲,那麼此時此刻,公園里播放的這首歌就很不錯。」
「步ed:《東京故事》。」
界面上的文字,再度模糊起來,一道漆黑的線逐漸擴大,最終超越了速,化為即時演算的cg界面。
冬日的公園,音樂噴泉噴灑出的每一滴水珠在路燈下折出璀璨的芒。
著修服飾的之魔正毫無形象地坐在公園長椅上,著頭頂的天空發呆。
的確不是很漂亮,每一個見到臉的人都無法違心地說出贊的話。
寡淡的外表甚至模糊了別,那雙非人十足的淺瞳眸更會令所視者心生恐懼,然而當你看到,你就會覺得——
你心里的之惡魔契約者,的確就是這種模樣的。
「有種很特別的氣味。」
瑪奇瑪心想。
人的高跟鞋停在了長椅上。
形所投下的影,使得目黑世界的視野一黑。
似有所覺般,黑發的眼珠一,從座位上坐起來,朝來人看了過去。
們就在路燈下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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