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姬》27|逝

雖然想將姜元多留幾日,但馮營等人是不會同意的。歇息一晚后,第二天他們就要繼續出發了。

龔獠晚上從姜姬那裏出來后就到了龔暫居的飄香榭,這裏住的全是龔孌,這些人在小時候就被人從家鄉父母手中買來,教習歌舞,自有擅藝,做了龔人後,飲酒,食香,著絹,戴金玉,所以們在這裏從不想家,連走路的腳步都輕飄飄的好似踩在雲上。

龔獠在廊下等著的時候,裹著香風的人為他送來酒、鮮果,還要倚在他上喂他吃。他趕走一個又來一個,等龔從屋裏出來時,他邊還圍著四五個人,個個上只裹一件絹,彷彿西天魔

看到兒子被四五個著以口哺酒,還很有興緻的旁觀。他並不介意自己屋裏的人被兒子睡,反正怎麼睡也都是自家人。

龔獠看到爹出來了才掙開這些人,理一理領子,道:「爹,他們明日就走吧。」

點頭,問他:「你認為,公子怎麼樣?」

龔獠頗有些自得,「我觀公子並不厭惡兒子。」

這話就謙虛了。龔看他兒子的神就知道他在姜姬那裏不但沒有被討厭,說不定還頗得青睞。

「好!」龔站起來,不再理會這一屋的人,揮開們,領著龔獠走到室,才小聲道:「我不能離開合陵,就由你帶著人過去,如果大公子真繼位了,你就在國都買個好看的房子安頓下來。不要回龔家!」龔拍著龔獠的肩,「不需要跟他們太親熱。多去看公子,送禮想要什麼,就給什麼。」

龔獠默默點頭,卻有一事不明,「爹,我早就有了妻子,如娘一直對我不錯,與其讓我娶公子,不如我把良兒帶去?」

用奇怪的眼神看他,突然笑起來,道:「你要帶良兒去就去吧……只是日後等你兒子娶了公子,你這個爹到時要站在哪裏呢?你現在就認為你活不了太久了嗎?那也好,明日就良兒到我這裏來,你不必過來了,我待他兩句。」

龔獠撲通一聲跪下,狠狠磕了幾個頭,「爹!我不是這個意思!」

拍著龔獠的肩,在他耳邊說:「如果不是我不能離開合陵,我就自己去求娶公子了!哪裏還會便宜你小子!!」

龔獠目瞪口呆的著他爹,整個人都傻了。

道:「怎麼?不信?我有自信,若我去求娶公子,說不定比你還有可能!別看你爹我年紀大了,可如果公子嫁給我,我能給的比你能給得還要多!」他了一眼虛無的夜空,輕聲道:「別的不說,我可以任公子在合陵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還可以舉合陵之力去供養!」他低頭看龔獠,「你行嗎?」

龔獠不敢答這個話,低下了頭。

笑道,「你想讓你兒子去?你兒子能給公子什麼?你以為這是小孩找玩伴,同齡的才能玩到一起?別的不說,就說永安公主,為什麼肯嫁給東殷王?難道當時就沒有別的男子追求嗎?因為東殷王能給整個晉國!」所以,公主就算嫌棄東殷王老邁,也沒有拒絕東殷王的追求,還跟他一起生了個孩子,難道真是被東殷王了嗎?

龔獠趴在地上抹了把臉,直起道,「爹,都是兒子愚蠢,兒子錯了!兒子這就去。」

道,「好好送你妻子離開,你既對,就多給些東西……如果實在捨不得,就在你的弟弟中替找個丈夫吧,不必離了龔家對也好。」

龔獠回家后,與妻子商議了一下,結果他的妻子竟然真的願意嫁給他的弟弟。龔獠固然有些不是滋味,也親自去找弟弟商量,結果弟弟也願意!

這下龔獠的臉有點綠了。

他親手把妻子送到弟弟這裏后,看他們兩個站在一起還相配,只好僵著臉對弟弟說:「好好對。」

,仔細看他,與龔獠與龔在眉目之間還是很相似的,如果龔獠減去一半的重量,就與他一模一樣了。他自小不吃,龔說看他吃飯就著急,「一口一口吃,要吃到什麼時候!」所以也不太喜歡這個兒子。

而龔獠的妻子則非常苗條,就像這家中的人一樣。龔與龔獠都喜歡苗條的人,龔也一樣。龔獠的妻子不喜丈夫,卻在見過龔后時常嘆氣,嘆龔獠不像龔。見丈夫懷有別抱,公爹竟然讓嫁給丈夫的弟弟,就立刻挑了龔!而龔也早就心慕大嫂久矣,一聽龔獠說更是喜上眉梢。

龔獠出去后,見弟弟和「前妻」都不來送送自己,兩人已經在屋裏說上話了!心裏更加不是滋味了……

第二天出發時,龔獠就主到姜姬這車來了。可惜這車裏人員有點超載,他一個頂陶氏、姜谷等四個人摞起來,他看了一眼知道自己進不去,沮喪的下去了。

姜姬只好主開口,「公子是要去送我們嗎?」

龔獠眼眶青黑,殷切的點頭,「是啊,是啊。唉,見了公子才知道什麼是一見如故,我實在不想這麼快就與你分別!」他站在車邊,扶著車窗,一邊長嘆,一邊向天邊,突然揚高聲唱道:「故友遠去,吾心碎矣矣矣~~~~」

「好!」姜姬條件反的鼓掌好。

哇,花腔男中音!!

好聽好聽好好聽!

龔獠著姜姬,一副知音的樣子。

馮瑄恰到好的出現了,手中握著一隻竹笛,嘆道:「天籟之音啊!」然後當著黑臉的龔獠,橫笛就口,清澈的笛音瞬間吸引了周圍所有人的視線,把剛才龔獠那一手給下去了。

龔獠就站在車旁黑著臉聽馮瑄吹完,拱手道:「……得玉郎一曲,此生無憾。」

馮瑄也拱手,「龔兄此語,便是玉郎的知已!」上前一步,扯住龔獠,大步走,一邊激的道:「來來來!我有好酒,與君共飲!」

姜姬就看馮瑄拖著龔獠走了,像吉娃娃拖著薩耶。

姜武剛才一直在旁邊,此時對馮瑄也不免出贊:「他好大的力氣!」他握拳看看自己,有些沮喪。

「你才多大?再長十年,未必就不如他。」姜姬說,「快上來,該走了。」

一直跟在姜元的車旁,扶著姜元的車窗,從姜元上車就開始落淚。他雖然看起來胖,但哭起來竟然有梨花帶雨之態,胖胖的臉蛋白裏紅,因沾上淚水而更顯,眼睛被淚水洗過,清澈得很。

他一路從城這頭哭到城外,姜元被他哭的也要心了,請他上車坐。

憐奴就從車出去:讓位子。

得了姜元這句話,以與不相符的靈活爬上車,握著姜元的手繼續哭,「與公子一別,不知何日才能再相見!」

從以前到現在,見到姜元的人沒有不哭的,他也早被人哭習慣了。此時聲道:「我得公子一顧,此生無憾。」

聽了這話,放聲號啕。

姜元見他哭的比死了爹都慘,勸道:「再說,我與公子,日後必然還有再見的一日,公子不要傷心了。」

哀傷道:「公子不知,某日後只能在合陵城上,遙蓮花臺,在心中念著公子的偉岸姿了。」

姜元道:「這有何難?等我到了蓮花臺,一定給公子送信,請公子來與我相見。」

捂住臉,生怕自己沒忍住出喜來,繼續哭:「某父祖有言,必將為魯國守住這合陵城!」不過當時祖先發了這個誓后,龔家嫡脈不肯來,就讓旁枝過來,一來就再也回不去了。當年龔祖父與龔家嫡脈算是親兄弟,兄弟深,被坑也認了,何況在合陵做霸王也沒什麼不好。但龔之父當年想從合陵出去,換別人來,被拒絕後就生氣了,就記恨了,就更想回國都了,說都是他爹當年太蠢,被人哄兩句就跑出來,從國都跑到這鄉下地方來,剛來的時候連住的地方都沒有,房子都要自己蓋!水都要自己打!這什麼日子?

就繼承了父親的願,想回國都去,雖然他並不覺得回去后就真的比在合陵舒服,只是他們這一脈已經跟龔家漸行漸遠了,他這一代還好,到龔獠,或龔獠的兒子那一代就難說了,所以他們必須回國都,必須重新回到龔家的視線里,讓龔家不能再忽視他們!

姜元聽到父祖之言,憾道:「原來如此。」然後龔哭一聲,他跟著嘆一聲,一直嘆到馮營讓馮賓來「送」龔回合陵。

拉住姜元的手,下車了又上來,如是幾番,馮賓看天都快暗了,他們要趕趕到下一個紮營的地方,只得回去,由著龔繼續跟。

「他們還在喝?」姜姬問的是馮瑄與龔獠。

姜武道:「還在喝呢,車頂都掀了。」

話說古代這車真的很人化,四面都是可以拆的,拆完掛上簾子,通風氣,特別適合夏天趕路。

「車頂也掀了?」還以為車頂上釘死的,為了遮擋雨嘛,現在的人很怕曬黑,都以白為

姜武點頭,真掀了,他過去看時還嚇了一跳呢。

因為出城時耽誤了一些時間,要趕到下一個水源地紮營,車隊不得不加快速度。

姜姬很快就沒心去管別人了,這古代的車跑起來真的很像蹦彈床。和陶氏幾人都是抓住一個東西,只有姜旦高興的在車裏蹦,陶氏都拉不住他。姜姬對他喊:「你小心咬到舌頭!」一邊蹦一邊笑還要說話。

姜旦沖吐舌頭,故意蹦得更高,果然不一會兒就不蹦了,看他裏面,坐到陶氏邊鑽到懷裏不了。

姜姬:「咬到了吧?讓你不要蹦!」一邊他過來,從懷裏掏出布袋,掏出一塊黃糖塞到他裏。這是馮瑄給的,黃的糖有一種特別的香氣,晶瑩亮。

姜旦含著黃糖,就坐到姜姬邊不了,不過他安靜一會兒就又不老實起來,裏有糖就不覺得疼了,又開始四蹦。姜姬看他故意往姜谷和姜粟的上蹦,好像故意在踢們,立刻喝止:「不許這樣!」

姜旦很怕,因為連陶氏也很罵他。而姜姬特別吃驚,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變這樣的,姜旦什麼時候學會欺負姜谷與姜粟的?

姜旦看變了才害怕起來,想坐到陶氏那邊,可陶氏推了他一把,讓他到姜姬邊去。不知不覺間,姜姬了大家的「家長」。

姜姬讓姜旦過來,他這麼小,比起他欺負姜谷與姜粟,更害怕的是他在不知不覺間從大人的態度中學到的東西:他對以及姜谷、姜粟的態度截然相反,很可能並不僅僅因為是唯一一個肯罵他的人。

快落山了,他們還沒有到預定的水源地。姜元有些擔憂,喚來焦翁,「你去前面探一探,看還有多遠。」

焦翁就去牽馬,回來時被姜奔看到。以前焦翁還跟姜奔、姜武打過架,其實就是藉機教他們兩手,所以姜奔也敢開雙臂去攔焦翁的馬,「焦翁!帶我同去!」

焦翁策馬靈活的繞開他,已經往前跑了,扔下一句:「跟上來!」

姜奔跑著去旁邊牽了一匹馬,連三趕四的攆焦翁,可他爬上馬背後,馬一跑快,他就坐不住了,跑得東倒西歪,馬被他拉得不停的仰脖子,顯然很不舒服。

焦翁回頭了一眼,哈哈大笑,也不等姜奔,反而跑得更快了,轉眼就不見了蹤影。

憐奴聽到馬的嘶鳴,實在不忍心看他這麼對馬,吹了個口哨來那匹良州黑馬,騎上去向姜奔跑去。

姜奔已經快跑出隊伍了,憐奴策馬過去,一次次的頂那個馬,頂得姜奔下的馬不停的立起,不一會兒就把姜奔給掀下來了。

姜奔摔到地上,馬兒了束縛跑了。

憐奴坐在馬上,也不下去,問他:「能爬起來嗎?」

他不會說土話,而姜奔也聽不懂他說什麼,只是從憐奴的神上猜他在嘲笑他。姜奔摔下來時渾都疼,忍一忍,爬起來,踉蹌的往回走。

憐奴就讓馬慢慢跟在他後。

走了一陣,姜奔認為憐奴就是在嘲笑他,現在還跟在他後笑話他,回頭狠狠的瞪了一眼憐奴。

憐奴笑起來,讓馬兒跳躍起來,繞著姜奔像跳舞般轉了一圈。

姜奔憤怒至極,竟然不管憐奴還在馬上,在地上撿了塊石頭就向憐奴撲去。

憐奴大笑著讓馬跑遠了。姜奔追了很長一段,卻只能看著憐奴騎著馬越走越遠,他氣憤的把石頭砸在地上。

姜奔渾都是土,非常狼狽,他覺得丟人,不想回到姜元那裏。他在隊伍中找到姜姬的車,走了過去。

「你怎麼這個樣子?」姜武騎著馬慢慢走,他正在學怎麼騎。姜姬讓他盡量騎馬跟著車隊走,所以他今天一天都坐在馬上,屁都是僵的。

他看到姜奔,就讓馬小步小步的跑過去。

姜奔看到姜武騎馬很有姿態,心裏更不是滋味,他悶聲說:「你會騎?」

姜武說,「不會,才騎幾天而已。姜姬讓我多騎騎,說多騎騎就會了。」他有時真覺得姜姬說什麼都有道理,聽的就沒錯。

姜奔:「你還真是什麼都聽的。」他問姜武,「你怎麼不去爹爹那裏?」他想不明白,難道現在姜武還看不出姜元是多麼偉大的人嗎?有那麼多人都聽他的,那麼多人都崇拜他。合陵城中的大人,見到姜元也要屈膝。他們這麼長的隊伍,都是來追隨姜元的人!

姜武居然沒有去跟著姜元,而是一直跟在姜姬邊。姜奔想不通!

姜武看了眼車,姜旦鬧過已經睡著了,其他人也都睡著了,剛才姜姬怕他騎馬沒辦法吃飯,停下來就太晚了,還特意給了他一包餅和一罐水。

他騎著馬領姜奔走得遠了一點,免得吵醒大家。

「你走就行了。」姜武說,「我要護著他們。」

姜奔覺得姜武說的都是蠢話,「有什麼好護的?現在沒有抓丁的,有車坐著,有糧食,什麼都有,你應該跟我一樣!去跟著爹爹!」他上前去牽姜武的馬韁,被姜武避開,姜奔憤恨的看著姜武,「姜武!你不要忘了!是誰給你了這一切!」

「我沒有忘!」姜武避開姜奔的目,他雖然聽姜姬的,但……如果姜元並不想殺他們呢?他已經越來越沒有底氣了。

「我……我明天跟你去。明天就去。」姜武說。

姜奔:「那就好,明天我等你過來!」

姜姬靠在車壁上,靜靜聽著外面的話。有些變化是也無法阻止的。在姜元的事上猜錯過一次,如果再猜錯,姜武就不會再相信了。

看向抱著姜旦睡著的陶氏。

本來以為姜元會殺他們,可他沒有;同樣以為姜元會殺了陶氏,可能還有姜谷與姜粟,這回,會猜對嗎?

在有危險之前,只能靠來保護陶氏了。

月至中天,他們才到達水源地。因為時間不夠,所有的車匆匆圍一圈,姜元與姜姬的車被圈在當中。

從人在車隊外和圈都燃起火堆,架上大鍋,將從不遠的水源中打來的水燒熱。今天的晚飯很簡單,就是煮得不知是什麼容的湯,將行李中的干餅泡在裏面,就著腌菜吃。

姜武把臘放在火上烤后拿來給們,姜旦已經知道好吃,雖然他本咬不,他看到就撲上來,看著姜武手中的臘開始流口水。

姜姬切下一條來讓他拿去,剩下的給姜武,們每個人吃一小塊就行了。

這樣的飯已經很好了,只是跟昨天相比就差得多了。

姜姬正準備吃,龔獠帶人來送菜了。就連姜旦也知道他來了就有好吃的,連手上的臘條都不要了,他把條藏在懷裏,兩手「空空」的等龔獠進來。

陶氏要帶著姜谷與姜粟下去,被姜姬按住:「不必下去。」

龔獠見此就說:「夫人不必客氣,我只是來給公主添兩道菜。」

他送來的是一盆煮蛋!或許不算名貴,但在此刻卻太合適了!

龔獠親手替姜姬剝了一碗蛋,請用。

姜姬看他是不打算走了,奇怪他跟馮瑄喝了一天的酒怎麼沒醉?上倒是有酒氣,但怎麼看都不像喝醉了。

什麼酒?度數有十度嗎?

姜姬只好請他一起用飯,「菜簡單了點,公子別介意。」

龔獠哪裏會介意?「我正想吃一點。」

陶氏幾人只好坐在車。姜姬把蛋分了一碗,遞給陶氏。龔獠雖然看了一眼,也沒出言反對。他發現姜姬跟這個「夫人」和兩個「姐妹」的都不錯,真是意外。

姜旦吃過蛋,又開始不安分,但他也不敢當著龔獠的面在車上蹦,就悄悄跟陶氏說話。姜姬看到陶氏點點頭,又要下車。

「怎麼了?」姜姬問。

陶氏不好意思說,「他想下去散散步。」其實和姜谷們也想去方便一下。

姜姬發覺了這個問題,道:「正好,我也想去散散步。」

雖然這樣有點失禮,但總比讓陶氏們離開視線強。

龔獠明白了,連忙讓開路,卻見姜谷與姜粟皆兩手空空的下車了,忙喊從人去抱兩匹布來。

姜姬愣了一下,懂了!連忙說:「不用,我讓家人去。」轉頭對姜谷和姜粟道,「抱兩匹布來做圍擋。」

姜谷與姜粟不懂要布幹什麼,也上車去拿了。

龔獠這才罷休,見提燈有姜武,更沒理由跟著了,只好站在車旁等。頃,馮瑄也帶著從人和菜過來了,龔獠冷笑,不理他。馮瑄看了眼車無人,再看四周,也沒人,問他:「公主人呢?」

龔獠道:「公主去散步了。」看馮瑄一眼,「你不要再跟過去!」

馮瑄笑了,「好啊,我就跟你一起在這裏等……」話音未落,遠方傳來尖聲!

姜姬尖聲喊道:「有刺客!!!!」

正被陶氏護在下!

另一邊,姜武正與一個看不出面目的人打在一起,姜谷與姜粟抱著姜旦跑了。

姜姬小的雙臂想把陶氏推開,可就死死的抱住,把護在懷裏。

「有刺客!!!!」用魯言喊!!「有刺客!!!!!!」

過陶氏臂下的空隙,盯著那個形纖細的刺客看,他包住了頭臉,連頭髮都沒出一來。

要記住他!

要記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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