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小吏。》第16章 唐時俗講北宋僧
鄭蘋病癥雖好,云雁回卻不敢再緙、刺繡,生怕又投了。之前覺得技藝高是個好事,現在看來,有時也會變壞事。也緙,敗也緙。
云雁回連針也不想鄭蘋了,干脆帶弟妹攬下所有家務。其實他更想鄭蘋把工作辭了,因為這一次的病讓云雁回驚覺,鄭蘋虛弱下來了。
這可是平均壽命不高的古代,隨便什麼病都可能要人命,尤其是非貴族需要干活的人民。
只是如今尚無其他收,于是心中暗想如何能賺錢。
掐羊子的事他心中雖然尚存疑,但是真·迷信事也干了起來,上寺里燒香拜佛了一番,又去了然那里求一些他抄的經書來。
走到了然那里,門沒關,進門便看到了然在訓誡一位師兄,那是了然正經收的徒弟,法名惠沖,今年也不過二十來歲。
惠沖喏喏道:“師父,不過路過罷了……”
老和尚劈頭蓋臉一頓罵:“路過,你一日要路過幾次小甜水巷啊?還盯著□□看,簡直丑態畢現,有侮佛門!你路過汴河時怎沒掉下去?”
小甜水巷近大相國寺,里面多是一些汴梁人說的院街,也就是院。
惠沖被罵得灰頭土臉。
云雁回也是一臉冷汗,不慶幸自己沒做和尚,和□□無關,是了然啊,對徒弟真是恨,也是之深責之切。平時一個老好人,罵徒弟時特別不留。
惠沖轉頭看到云雁回來了,連忙滾起來,“師父,您看雁師弟來了,我沏茶去吧……”
“回來,跪著!”了然一聲呵斥。
惠沖立刻老老實實跪了回去,向云雁回投去一個求助的目。
云雁回:“法師……”
他正要勸一勸了然,就聽了然疲憊地道:“如今天下,經營寺廟者眾,而無幾個禮佛人。”
和尚們把寺廟當做公司來經營,又或是江湖混子出家避事之用,像了然這樣老派的和尚,尤其在汴梁這樣的繁華京都,真的是不多了。
了然愁眉苦臉,指著惠沖道:“你坐禪,你就變豬。”
惠沖鵪鶉似的不敢作聲。
“如今道門也廣為弘法,我佛門弟子卻鎮日想著世俗之樂,做完法事上瓦子耍,這豈是出家人該行之事?我不要你坐苦禪,可你連靜心也做不到嗎?”
云雁回本想說話,忽聽了然之言,心中一,說道:“法師啊,不是人人都有您那樣的境界,住在鬧市之中而心不,那樣的話高僧年年有了。我大宋市井空前繁華,要弘法,不能用常法。”
了然一聽,面深思,“前面說得不錯,但是你指的不能用常法是什麼意思?”
云雁回:“唐時寺院有俗講流行于市井之間,僧人用說唱的方式,把經文故事淺顯的表達出來,讓百姓更為易懂。俗這個字非常清晰,這是用世俗的方法弘法。”
云雁回想想,續道:“大宋不宵,瓦子勾欄也一日比一日熱鬧,這難道不是俗講再次回歸世人眼界的最好時刻嗎?要知道,現今的說話彈詞,還是從俗講中衍生而來的呢。您說師兄們做完法事就去瓦子耍,那為什麼不他們去瓦子弘法,廣播善念,以作修行?”
汴梁城中,大大小小的瓦舍有幾十座。
 
; 瓦舍作為綜合的娛樂場所,因為北宋不實施宵,也愈發興盛。瓦舍之中無論是雜耍、曲藝還是賭博,各種娛樂活都有,分在瓦舍各個棚中,引得市民紛紛前來消費。
北宋的百姓,業余休閑生活富得很呢。
云雁回所說的,其實也是瓦舍發展壯大之后,逐漸也會形的一種形態,只是他直接將的理念提出來了。
了然一聽,心中翻來覆去想了一遍,若能踐行,道門何足掛齒?
“這真是個好主意,可如今哪有僧人會俗講,詠經,梵唄,都是要通的。唐時滅佛法難,俗講早已失傳。”
云雁回上輩子就是搞宣傳工作的,很知道其中的關鍵,“俗講衍生了說話,如今法師若覺得可以,再從說話中借鑒了便是,您覺得呢?”
了然拉住了云雁回的手,老淚縱橫,“我就知道,你天生是佛門弟子……”
云雁回:“……”
“就是啊,雁師弟小小年紀,卻如此有條理,不愧是師父看上的人。”惠沖因剛挨了罵,想著討好師父,連忙說道,“師父,到時候我頭一個去說經。”
“你先給我抄經書一百遍去。”了然冷漠地說了一句,“此事我要回稟方丈,雁哥兒,我越想越覺得,這是適合如今普度世人的大好方法,若是了,我定要讓方丈為你減免房租。”
寺廟年年做善事,施藥施粥,但是這樣的方法,卻更加潛移默化,潤無聲。
云雁回一聽減免房租,開心得不得了,他不正愁怎麼慢慢給鄭蘋減負麼,“謝謝法師。”
不想一場無心的談話促了這樣的好事,了然去與方丈商談了此事,沒幾日,云雁回便被去,是要商談此事。
方丈本就認識云雁回,早知道了然喜他,也知道他機靈,但是沒料到小小年紀思路就這麼清晰,心中也很是歡喜。
方丈問道:“雁哥兒,你與了然說的事,了然轉述給我了。我想問問你,雁哥兒,你真的不打算出家嗎?”
云雁回哪知道又拐到出家上來了,只得無奈地道:“方丈,我雖未出家,但是人人都把我當未來的和尚看,我自己也認為大相國寺是我家,在家出家,又有什麼區別呢?”
方丈聽出親近之意,不由欣喜,“我也知道不可能了,你可是獨子,只是憾罷了。不過,就像你說的,只要你認為自己是寺里的人,在家出家又有什麼區別?雁哥兒,此事你給我一個詳細的章程吧。”
云雁回眼睛一亮,揣到了方丈的意思,行了個禮,大大方方地道:“弟子領命了。”
方丈可比了然要通俗務,而且更有魄力,他干脆就將這件事的詳細策劃給云雁回、
唐朝的時候寺廟里專門有俗講僧,專門負責俗講弘法,隨著俗講失傳,這個僧人分類也在寺廟中消失了,大相國寺要重新建立俗講僧編制,說著容易做來難。
大和尚自覺辦不來,找這行的技藝人來做也不可能,他們可是要搶飯吃的,除非這事兒一直“外包”給說話先生,干脆他們來講佛經,但是整效果就比真僧人來做要差了好多。
倒是提出這個想法的雁哥兒伶俐得很,還有了然支持,讓他試一試,真了可是大好事。
事之后,也必然不止是了然說的減房租了,大相國寺里的油水,多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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