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視角》第9章 第九章
被封鎖一個小時后,長街站地鐵口再次開放。
哪怕過了一個小時,現在仍是最繁忙的早高峰。被擋在地鐵外無法進的人群早已焦躁不安,地鐵一開放,烏的人頭像洪水般涌進地鐵,大理石地面踩出轟轟聲響。
沒人注意,一個雙手進口袋的短發人和一個特意低帽檐的大男孩逆著人流,走出地鐵口。
離開嘈雜擁的長街站地鐵口,鴨舌帽大口氣,對剛才人人的盛況依舊心有余悸:“這人也多得太夸張了吧!”慨一句,他想起一件事,忍不住看向同伴:“對了敏姐,是我的錯覺麼,你對那個蕭矜予好像很關注。”
短發人輕挑一眉:“有麼?”
“有啊,你告訴他那麼多信息呢。”鴨舌帽小聲嘀咕:“以前不是你跟我說,不要向普通人邏輯鏈的相關信息的麼。雖然用戶沒有被明確規定邏輯鏈的存在是,不可外泄,但是咱們告訴普通人也沒意義。都是你說的。”
短發人:“你覺得蕭矜予是普通人?”
鴨舌帽愣住:“他覺醒邏輯鏈了?”
短發人從口袋中掏出黑手機晃了晃,笑道:“檢測儀說沒有,他上沒有邏輯因子的波。但是小同,你覺得這種人會一直沒平凡麼。我覺得……他一定會覺醒邏輯鏈。”了眼睛,短發人微微一笑:“想知道為什麼?別問,問就是人的直覺。”
鴨舌帽:“……”
行吧,寧說什麼都對。
兩人在路邊不不慢地走著。既然拿出了黑手機,短發人便擺弄起來:“說起來,白院子的邏輯鏈崩潰后,他溢散在空氣里的邏輯因子有點啊。”
“嗯?”
“我記得他的邏輯鏈已經達到三級了吧,用戶編號還是A97。整個華夏排在第97位,這麼強的用戶,邏輯鏈溢散后,空氣中邏輯因子的量居然和普通的二級用戶死亡后差不多。”
鴨舌帽也驚訝道:“這麼?那不是只比我多點。”
短發人打開黑手機再檢查了一遍。思索片刻后,道:“可能和蕭矜予、趙知新進過白院子空間有關,他們倆消耗了白院子殘留不多的邏輯因子。嗯……這件事也報給研究所吧。好了,吃火鍋了。”
“吃火鍋嘍!”
燦爛刺眼的下,短發人和鴨舌帽有說有笑地向最近的火鍋店走去。
同一時間,距離地鐵口不足五百米的老舊小區。
蕭矜予扶著媽媽坐回沙發,看著媽媽又歪著腦袋繼續看綜藝節目后,他轉走進自己的房間。
關門,反鎖。
走到窗邊,將厚重的窗簾拉上。
室瞬間漆黑,線被阻在布簾后,整個房間仿若籠罩在一層淡淡的灰中。做完這一切,蕭矜予沉默地從口袋里拿出手機,看著屏幕上那個莫名出現、顯示正在下載中的APP。
是的,當那突如其來的頭疼戛然而止時,他的手機忽然滴滴響了一聲。但是當時蕭矜予沒有時間去管手機的事,他焦急地想再一次確認媽媽的況,連看都沒看手機一眼,就隨手扔進了口袋里。
“長點腦子……人人有責?”
看著屏幕上顯示的APP名字,蕭矜予眉頭蹙起。
居然有名字這麼長的APP?而且這個名字似乎意有所指,難道有什麼晦的含義?
蕭矜予思索良久,不得其解。他沉著雙眸靜靜地盯著屏幕上不斷轉圈下載的APP,食指不自覺地上。
他不知道這個APP是什麼,但是他知道,這個APP一定和邏輯鏈有關。
因為,這個APP是在他覺醒邏輯鏈的一瞬間,突然開始下載的。
……嗯,他覺醒了邏輯鏈。
APP還在繼續下載,蕭矜予看著手機,忽然,他打開設置,選擇關閉所有網絡。
很好,這個APP還在下載。
蕭矜予并沒有覺得詫異。如果說這個APP網絡管制他反而會更驚訝。一個和神的邏輯鏈有關的東西再怎樣離奇,都顯得理所當然。
APP的下載似乎還需要一段時間,蕭矜予沒再關注。他找出手機架,把手機放到一旁。確定自己時刻都能看到手機,蕭矜予走到了臥室柜的全鏡前。
看著鏡中因營養不良而臉蒼白的青年,蕭矜予抬起右手,兩指并攏,從左向右,在眼皮上。
手指到最右側的一刻,青年也隨之睜眼。
驟然間,世界黯淡無,彩褪盡。
深藍的床被、淺褐的木頭桌椅,白的柜門……房間里所有的家在這一瞬間,全部失去。
蕭矜予打開燈。燈如同蒙了灰一樣,看不出耀眼,只是一片暗淡的白。
他再拉開窗簾。
“嘩啦——”
“所以連都沒,甚至也不覺得刺眼麼……”
將自己能想到一切有彩的東西全部看過一遍后,蕭矜予回到鏡子前。
剛才在客廳里,他看見了媽媽脖子上有幾粒黑點在白的食道旁跳。而現在……
凝視著鏡子中那雙狹長的眼,仿佛發現了什麼,蕭矜予瞇起眸子。
因為瞇起眼睛的作,他的睫羽微微。蕭矜予盯著鏡子,湊近。鏡子中的青年也跟著湊近鏡面。
當距離拉近后,眼睛里的細節也變得更加清晰。只見那清澈的瞳孔中,幾粒璀璨絢麗的彩點竟繞著小小的瞳仁,以某種特殊規律和弧度快速轉!
黑白的世界中,這幾點彩的無比迤邐。
蕭矜予睜大眼想看清這些點在自己眼中閃爍的模樣,可他剛觀察數秒,眼球便一陣刺痛。
“嘶……”
這疼痛比剛才扎進大腦里的劇痛稍微輕上一些,蕭矜予下意識地閉眼,很快,疼痛減輕。
大約過了一分鐘,蕭矜予再睜開眼。
世界又恢復了彩。
家都有了,也是刺眼的燦爛。
蕭矜予抬頭,看向架在柜子上的手機。
一共過去六分鐘。
“也就是說,我用手指眼皮后,世界會變黑白。五分鐘后,眼睛就會開始劇痛。”
思考頃刻,蕭矜予做出判斷:“我的邏輯鏈,只能維持五分鐘。
“所以,這就是我的邏輯鏈,而它的作用是,看見那些游離在空氣中的邏輯因子?”
想到這,蕭矜予不由皺眉。
覺醒邏輯鏈的事來得猝不及防。
雖然沒有證據,但是蕭矜予猜測,今天他看到的那些彩點極有可能就是短發人口中的邏輯因子。
按理說,人類看不到這些在空氣中游離的彩點,也就是邏輯因子。這個答案是肯定的。白院子空間里的趙知新,以及在地鐵里見到的短發人和鴨舌帽,都力行地向蕭矜予證明了這一點。
可是他看到了。
而且是在白院子空間的時候,他就在地鐵軌道旁看到了那些點。否則當時他也未必能那麼決絕地跳下軌道,因為,他是在學習模擬點跳下鐵軌的行為。
在地鐵站醫務室的時候蕭矜予就有猜測,自己覺醒了邏輯鏈,他的邏輯鏈是可以看見邏輯因子。可是回到家后,看著媽媽斷裂的脖子,蕭矜予并沒有看到任何東西。他還以為是自己誤解了,他能看到的彩點和邏輯鏈沒有關系。又或者說,媽媽本不是污染者,媽媽從來沒接過任何邏輯鏈。
“或許我剛回家的時候,邏輯鏈還沒有完全覺醒。經歷過那陣詭異的頭疼后,邏輯鏈才算完全覺醒了?”
每個人覺醒邏輯鏈的時候,都會有一個過渡期?邏輯鏈不能一下子直接覺醒,得慢慢來?
除此以外,覺醒邏輯鏈居然是這麼一件痛苦的事,每個人都會經歷那樣可怕的巨痛?
蕭矜予神凝重地思考良久,卻沒能得到答案。
看見邏輯因子這個能力聽上去很特別,然而也僅僅是特別,并沒有太多作用。至,不可能幫媽媽變以前的樣子。
“為什麼只是看見,不能直接抓住?”
蕭矜予心有不甘。
如果能抓住,他是不是就可以直接把媽媽脖子上的那幾粒黑點抓走。如果抓走了,媽媽是不是就能恢復正常?
忽然,余里閃過一道亮麗的,從自己的手指間一閃而過。蕭矜予一愣,他再去看,卻發現什麼都沒有。
那是什麼?
舉起手細細觀察指間的每一寸隙,仍舊一無所獲。
想了想,蕭矜予抬起右手,在眼皮上。然而他還沒睜眼,尖銳的疼痛便漫上眼球。
這個邏輯鏈不僅維持時間只有五分鐘,用完后還得過很久才能繼續使用?
蕭矜予耐心地等了一個小時。在這一個小時,他每隔十分鐘就再次用指腹眼皮,但疼痛只是減輕,仍舊不能睜眼。直到一個小時后,微弱的疼痛已經能忍,蕭矜予睜開眼。
“嗯?”
這是什麼?!
只見空氣中,三粒七彩點在他的指間環繞飛舞。
它們看似隨意地快速晃著。有點像恒星引力影響的行星,以蕭矜予的食指為中心,做扁長的橢圓形運。又有點像拋線運,飛到最高點時倏然落下。
蕭矜予盯著這三粒彩點,仔細觀察。忽然,他雙目睜大。
……等等,這三個點?
一模一樣的運規律,一模一樣的,他曾經在一個地方見過!
漆黑無邊的地鐵站,呼嘯進站的地鐵,還有站臺旁那三粒義無反顧沖進洪流的束……
“白院子!”
蕭矜予驚呼出聲,這時,放在柜子上的手機也響了起來。
蕭矜予走到柜子前,拿起手機,視線在看到屏幕上顯示的容時倏地頓住。
他原本以為是APP下載好了,但是……
蕭矜予:“……”
“下載出錯?!”
這玩意還能出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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