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娘道文主后[七零]》第22章 第 22 章
符橫云用力扇了自個兒一掌。
什麼破,看看說的什麼屁話。心里想得好好的,從里說出去就變了。
這下好了,把人惹急了。
符橫云也就惱了一小會兒,很快就冷靜下來。
他對小知青是一見如故,再見鐘。
但滿打滿算兩人也才認識一天,就這樣沖上去問人家要不要跟自己對象,輕浮又唐突。小知青那張利還不知道要如何埋汰他呢。
何況,符橫云心里也有疑慮。
上午他查了小知青的下鄉檔案。
姜糖是南平省芙蓉市那邊的人,父母背景清清白白,出普通工人家庭,所在工廠也跟機械汽修類無關,下鄉前還在念高中。不論從年齡,還是從家庭關系網看,都不可能有機會接到拖拉機。
要知道,拖拉機這種農用機械屬于指標。
農場或者各個農村公社必須買幾臺,又能買下幾臺,都是有數可查的。
南平省屬于丘陵地帶,有大型農場,紅星鎮靠近省會芙蓉市,能用到拖拉機的地方就更。小知青到底在哪兒學的這一手不遜于老司機的技?
符橫云對江糖確實有好,這種好玄之又玄,來得突然的,但他一點兒也不排斥。
他子果決,做事極拖泥帶水。
瞧上了眼的姑娘,那就得想法子摟到自己懷里才行。
但若小知青真是敵特——
橫云皺眉,多的桃花眼底迅速閃過一抹決絕。
不知道自己被懷疑敵特的江糖此刻已經回到知青點了。
上出了汗,又摔了一跤,不洗澡的話今晚指定睡不著。
江糖思索片刻,發現自己還是忍不了上臟,輕手輕腳跑到灶房里打了盆冷水,就著巾了。
四五月的夜晚,沁人心脾的涼,風輕輕從門吹進屋,江糖冷得直打哆嗦。
這是什麼人間疾苦啊。
想念空調,想念熱水,想念的按浴缸……
嚶嚶嚶。
第二天天沒亮,公還沒開始打鳴呢,大隊的大喇叭先響了。
最近幾天不錯,見天的太。地里的油菜已經了,若不趕收割完,等過兩天,菜籽再老一點豆莢便會自裂開,油菜籽會像豌豆手那樣濺到地里,那損失就大發了。
除了收割油菜,村里還有豬廠,牛棚。每天都要割草喂任務豬、放牛,還得漚……果園的大片柑橘樹也得上糞水,糞水需要從自家糞坑里挑過去。
關乎收,大伙一天都不敢歇。
越是接近夏天,越是要趁著天沒亮還涼快的時候多干點活。
喇叭放完國歌,誦讀完為人語錄后,便是大隊長開始安排這一天上工的容。
江糖在喇叭剛開始響時,就已經起床了。打水洗了把臉,隨意將頭發扎在腦后,便開始執行昨天做好的計劃。
先是在院子里做了熱運,打完一套軍拳,再繞著村里的窄馬路來回慢跑。
慢跑將近四十分鐘,其他知青也起床了。
吳芳在灶房忙著,宋虎和許庚到井邊挑水去了。
早飯是黑面饅頭,不足拳頭大小,吃到里還拉得嗓子疼,江糖啃一口饅頭就喝一口熱水,吞咽得異常艱難。
吳芳看那副勉強的樣子,臉不太好看。
敢啥也不做,就等著吃還不樂意呢?啃一口饅頭得嚼兩分鐘,嫌做的不好吃,有本事自己來啊。
做作給誰看呢。
不過,只是腹誹了兩句,不敢當著江糖的面吐槽。
吃完早飯,老知青們得去上工。
新知青們今天沒分派工作,大隊長允許他們一天時間到縣里補齊生活必需品。
江糖現在除了鋪蓋卷、搪瓷杯,別的什麼都沒有。臉盆、暖水瓶、做飯的家伙事……尤其是牙刷,都得準備一套。
出發前尹秀眉遞給幾張票證,讓幫著買點兒紅糖。鄭紅梅這回吃了大虧,得趁坐月子時好好養一養。
江糖找大隊長請示得到允許后,便開拖拉機載著蘇葉丹他們到縣里置辦東西。
拖拉機開出大隊部,兩個挎著軍綠布包的姑娘站在路口,放下的上還沾著泥,看樣子剛從地里回來。
兩人長得有點像,看起來年紀跟差不多,臉型偏圓,蘋果曬橘紅,沒有江糖高,但板比壯不。見拖拉機出來,其中一個姑娘快活地朝江糖揮手:“是姜知青嗎?陳叔說你們今天要去縣里,能捎我們一段不?”
都喊大隊長“陳叔”了,江糖哪能不應?
兩個姑娘,一個是蔡主任的兒陳秀,一個是侄陳。
“姜知青,你真厲害。”陳眼珠轉了轉,一臉敬佩地打量江糖。村里隔兩三年就來一批知青,這還是第一個會開拖拉機的。笑嘻嘻地,又掃過謝小蘭兩人的臉上,心說這知青跟知青的差距還是大的呢。
那兩個就跟以前的知青剛來時差不多,穿著城里時興的布拉吉,綁著漂亮的頭繩。
見們上車后,兩人不聲往里了。
雖然沒明著說嫌棄,但細微之就是讓人瞧了不痛快。
呵,牛氣啥啊?這麼瞧不起鄉下人,不也灰溜溜地被趕到鄉下來了。
陳眼神挑剔,第一印象就覺得不太好。
萬一跟前頭的知青一樣,那還得給隊里惹不麻煩哩。
兩姐妹覺得知青事兒特別多,又矯又膽小,去隔壁大隊趕個集都得喊好幾個人一起,如果是到縣里,那就更不得了了,口就是一串串的大道理,非得讓隊里的拖拉機手送,如果不答應呢,們就哭哭啼啼。
搞得好像被人欺負了似的。
真煩。
江糖笑了笑,沒假意謙虛,而是認真說道:“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做的事,你們會的,或許我就不行。”
像補補什麼的,江糖就做不了,連最簡單的平針圍巾都做不好,打上幾排,一不留神就針了,左一個窟窿又一個窟窿,沒被媽媽笑話。
陳搖頭,“那不一樣,秧割草不需要學,小孩們都會做。但開拖拉機就不一樣了,特別稀罕。”
江糖被夸張的語氣逗笑了,“你們如果想學,等不農忙后,我可以教你們。”
“真的嗎?”陳秀很興。
江糖點頭。
不怕有人學出來后跟搶活兒。
兩年多后就會離開這兒,有人能接替這份工作的話對村里是件好事。
反正,教了徒弟死師傅這樣的事,在上不太可能發生。江糖會的東西不,雖然談不上通,但在特殊年代混口飯吃,絕對沒問題。
再者,以大隊長的公正,肯定會給安排別的。
陳看不見江糖臉上的表,但聽說話的語氣沒有一不耐煩,反而真誠,問的話也越來越大膽。
三人聊得起勁,江糖說了城里的生活,陳兩人聽得一愣一愣的。
原來城里的日子也不好過,住的地方沒鄉下大,吃啥全得看市場供應,如果沒有正兒八經的工作就沒有糧本,城里人雖然有工資,但也時不時經常加班趕工。在們眼中多得不得了的工資買完糧食本剩不下什麼。
而且,街上隨時有鬧事的紅小兵,特別不安穩。
陳姐妹以前也問過別的知青,他們談到大城市是滿滿的驕傲,恨不得上翅膀飛回去,飛到那個閃爍著環的地方。
生產隊里的姑娘們也聽他們講話,過他們的話去想象自己心目中的城市,期盼有一天能擺泥子的份,為吃供應糧住公家房,頓頓都能吃的城里人。
陳對城里也是向往的,想,沒有哪個農村姑娘不想為城里人。
即便知道城里并不是們以為的那麼好,們也著。
不到一會兒,陳姐妹就將生產隊的八卦了個七七八八。
江糖安靜聽著,偶爾回應一下,引導們繼續說下去。
大腦快速轉著,將兩人無意間的細枝末節捋順,漸漸形一張樹狀關系圖。
蘇葉丹聽到陳的名字后,心思微微一。
工農兵大學生名額有兩個,陳家不能兩個都占了吧,不如現在跟們打好關系,也方便探聽最新的消息。
江糖專心開拖拉機。
明村到縣里不算遠,們出發得早,太剛從地平線上爬起來,氣溫還沒升高。
到縣里時不超過九點。
大家要買的東西不一樣,便約定好了三小時后集合。
江糖先去供銷社把尹秀眉要的紅糖買了,然后按照自己列的清單,把需要的東西依次買齊。看起來雜七雜八全是些小件,卻花了江糖將近四十來塊,是鴨暖水瓶就花了六塊,這還是專挑著便宜的買。
著不到一小時就水五分之一的存款,江糖無奈地嘆了口氣。
本來還想買一個專門用來洗澡的木盆,一看價格得八塊,江糖只能打退堂鼓。
哎,怎麼就這麼窮呢。
江糖拎著大包小包,依依不舍地看了眼供銷社的招牌,心說攢錢,必須攢錢,下回再來這兒,一定要爽快地買買買。
江糖在拖拉機上等了半天,蘇葉丹幾人姍姍來遲。
們本想著去國營飯店吃飯,正好趁請客的機會跟陳姐妹倆拉近距離。
只不過想到跟江糖約定的時間快到了,蘇葉丹擔心江糖遲遲等不到人的話,直接把們扔在縣里邊,自己開著拖拉機回去。
別看明村離縣里近,那是對坐車而言。
如果靠雙走路,說得兩三個小時。
不過,蘇葉丹也不是全無收獲。
忍著心痛花了整整一塊錢,買了蝴蝶發夾送給陳姐妹倆,順利從們里套出了大學推薦名額初步選拔的標準。
這會兒整個人都是飄在天上的,臉上的笑更是停不下來。
已經盤算好,要怎樣在大家面前好好表現,爭取在最短的時間,讓大隊所有人都認識的名字。
回到知青點,江糖先把紅糖給尹秀眉,又到大隊長家以每個蛋七分的價格換了十個蛋回來。
“姜糖,準備蛋就夠了,棉布你收回去自己用吧。”
尹秀眉幫一塊收拾好東西,看準備的東西太多,便低了聲音提醒:“紅梅婆婆刻薄,翻的房間。你這棉布送過去,一時半會又沒功夫裁服,不一定保得住。還是留著吧,等糧食不夠吃了,就拿它跟別人換糧去。”
“你別不當回事,往年經常不夠吃,就算這兩年莊稼收狀況好了點,分到咱們手里的糧食也多不了多。”
聽見可以跟人換糧食,江糖眼睛一亮。
不是打腫臉充胖子的人,聽尹秀眉說準備的東西多了,便乖覺地把棉布收了回來。
畢竟,跟鄭紅梅連認識都談不上。
昨天那麼跑前跑后,純粹是看在人命貴重的份上。
即便出事的人不是鄭紅梅,是村里任意一個人,只要在能力范圍,江糖都不介意搭一把手。
非得談知青意就太虛偽了。
江糖抿,淡笑著道了聲謝。
隨即又指著籃子里的蛋:“那這,能保住嗎?”
這應該比棉布更容易被吧。
尹秀眉蹙眉,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
過了一會兒,面沉沉道:“一會咱們大張旗鼓送過去,當著大家的面,把所有東西都搬到紅梅的屋子。如果老太婆敢在紅梅坐月子時作妖,咱們就去舉報搞封建迷信要害死親孫。”
江糖沒說話。
“舉報”這個字眼,過于危險。
看在尹秀眉提點的份上,江糖沒說那些虛頭腦的話,直接勸道:“現在做什麼都得看家里分,如果你舉報功了,短期鄭知青頭上沒婆婆著,能松快些,但男人呢?親媽被批|斗,親哥不怨他嗎?他不像個能擔事的,到時候萬一遷怒鄭知青怎麼辦?只要鄭知青還在那個家,日子就得難過下去。”
雖然大隊長承諾過,鄭紅梅過不下去了,可以選擇離婚。
但鄭紅梅心里如何想的,沒人知道。
至親至疏夫妻。
人心難測,這會兒激你。
以后未必。
兩口子打架,到頭來卻埋怨朋友多管閑事的案例,真不見。
尹秀眉不高興江糖這樣揣測,面含怒:“你不了解紅梅,絕對不會像你說的那種人。”
江糖沒反駁,確實不了解鄭紅梅。
“你可以跟鄭知青商量一下,聽聽的……”
話沒說完,就被尹秀眉打斷了:“不用,我了解。陳興旺那種窩囊廢,肯定不會跟他過下去。”
就像,絕對不會再跟陳石那種渣滓再續前緣。
江糖:“……”
該提醒的都提醒了,尹秀眉想一意孤行去舉報那就由著去。
怕就怕,的一腔孤勇不僅幫不了鄭紅梅,還會讓的境更加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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