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相國夫人》第10章 10
010
趙維楨怎麼也沒想到,隨手一撿,就撿到了燕國質子燕丹。
歷史上燕丹和嬴政確實是竹馬一雙。二人都在趙國為質子,境遇相同,關系自然會親近些。
可他們的份又注定了朋友做不到最后:一個是未來的秦王,一個是燕國的太子,在秦國戰車終究要碾六國的況下,燕丹為了避免滅國,請了荊軻去咸刺殺嬴政,才有了著名的歷史典故荊軻刺秦。
要說秦始皇的諸多心理影,燕丹與其反目必定占據相當大的面積。
結果竟然是的原因,嬴政才與燕丹結識!
一時間,趙維楨看向小豆丁時的表分外復雜。
燕丹聽到下人出言“賤民”,原本燦爛甜的笑臉悉數消失。
他一把甩開下人,走到趙維楨與嬴政的邊氣鼓鼓地開口:“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娘親?!”
下人一愣:“娘、娘親?”
連趙維楨也是略有些驚訝:還沒說話呢,燕丹卻是生氣不已。
“丹公子,罷了。”
只是趙維楨也沒那功夫同一個下人置氣。
“你為燕國公子,父親、母親都是尊貴之人,不可隨意喊旁人娘親。”
說完趙維楨又瞥了一眼燕丹的下人。
“既是進了酒肆。”冷淡開口:“理應看清了招牌才對,以后行事、說話前過過腦子,丟了公子、得罪了旁人,在趙國還能有你好日子過?丹公子,既是下人尋來了,就回府吧。”
“啊……”
燕丹閃亮亮的雙眼流出失之。
他看向嬴政:“可,可是我剛認識新朋友……”
嬴政二話不說,抓住了趙維楨的袂。在燕丹與趙維楨之間,他堅定地選擇后者。
趙維楨也不同下人糾纏,牽起嬴政的手,轉離開。
步酒肆,掌柜在門大喊:“夫人,見著燕國公子的下人了麼?”
夫人?
院落里的下人愣了愣。這呂氏酒肆乃巨商呂不韋的產業,那夫人便是——
他不免大驚:呂不韋如今可是秦國公子的老師,他、他一句話,是把呂不韋的夫人給得罪了?
而趙維楨可不管對方怎麼想。
低聲對小嬴政說:“旁人的話不要放在心上。”
嬴政搖了搖頭。
趙維楨:“他輕賤你是他有眼無珠。”
嬴政訝然抬眼看向趙維楨,似乎是不明白為何如此在意。
“我不生氣。”話的小嬴政不得不開口解釋:“夫人說過,這是……我的政治資本。”
小嬴政回想半天,才想起來趙維楨用的原詞。
趙維楨眨眨眼睛,頓時欣喜:他聽進去了!
“可是。”嬴政又說:“阿母說過,秦國的公子錦玉食、人教導,我比不上。”
好啊!小嬴政不僅聽進去了,還有自己的思考。
“你也有人教導啊。”
趙維楨理直氣壯:“我來教你!”
嬴政已經三歲了,到了開蒙的年紀。
聽嬴政的意思,他愿意學,趙維楨就能教。
原本就是才,的能力加上趙維楨的現代知識系,教導三歲的男孩識字寫字還是沒問題的。
趙維楨宣布:“自明日起,你就來我府上,我教你識字。”
早就有這打算了!
明擺著趙姬是沒那個能耐教導小嬴政,趙維楨之前就考慮自己親自來教導他。雖說的水平也不足以輔佐一個孩子為一個君王,但對于現在的嬴政來說,識文斷字更為重要。
至于之后的事,就之后再說。大不了再為他尋一位合適的先生。
趙維楨回府之后,立刻翻出竹簡和筆,默寫出一份篆書版本的《千字文》。
盡管覺得《千字文》篇容多到儒家影響,可作為識字工,仍然算得上是朗朗上口。
只是后文中有寫地方涉及后世典故,趙維楨就想著邊教邊改,改不了……就先跳過!
同時還吩咐魏興想辦法淘換一整套《商君書》來。
小嬴政可是未來的秦王,他怎麼能不去了解秦法秦律,以及一切的奠定人商鞅?
但趙維楨沒想到,忙里忙外一晚上,第二天來聽課的卻不只是小嬴政一人。
轉天上午。
天氣不錯,為了小嬴政的視力著想,一大一小兩個人剛剛把長案團搬到院落里,竹簡還沒展開呢,魏興就過來了。
“夫人。”魏興稟告道:“燕國使臣來訪。”
“燕國使臣?”
趙維楨放下手中竹簡,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對方的來意。
“可是帶著個孩子來的?”問。
“夫人怎麼知道的?!”魏興詫異。
那便是了。
趙維楨看向小嬴政,后者若有所思:“是那名丹公子嗎?”
“應該是。”
對魏興點頭:“不用去正屋,把人請過來吧。”
魏興:“是。”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魏興帶著一名作臣工打扮中年男人,以及跟在中年男人后的小豆丁過來了。
“拜見夫人。”燕國使臣對趙維楨行禮。
“可不敢當。”趙維楨淡淡說:“妾一介平民,怎能燕國使臣的行禮?”
“在燕時,素聞田英先生大名,”燕國使臣對趙維楨笑著開口,“沒想到他的夫人竟會在趙國。”
田英就是原病逝的前夫。
趙維楨微微蹙眉:“妾本就是趙人,夫君死后,不回趙國來,還能去哪兒呢?”
燕國使臣恭敬道:“夫人說的是。”
趙維楨:“大人今日為何到訪?”
燕國使臣:“其實——”
他話還沒說完,藏在使臣后的燕丹就忍不住了。
小豆丁沖過來,一雙漂亮的桃花眼淚眼模糊。他撇著跑到趙維楨面前,委委屈屈抓住的袂:“娘親、娘親不要了我麼?”
趙維楨:“……”
使臣:“…………”
一句“娘親”讓院落的氣氛變得十分尷尬。
趙維楨無語道:“丹公子為何要喊我娘親?”
燕丹笑瞇瞇:“我見娘親好親切呀。”
趙維楨卻沒有覺得有多高興。
不過是對他和藹可親,燕丹便張口喊娘,足以可見這孩子從小就懂得討好別人。他在趙國恐怕也不好過,被迫之下,才學會了這樣的生存方式。
“可是你這麼喊我娘親,你的母親不會難過嗎?”趙維楨問。
“啊……”燕丹愣了愣,隨后圓潤白凈的臉蛋上流出猶豫彩。
“公子若是不嫌棄,喚我維楨夫人便好。”
燕丹很是失落:“好,好吧。”
聽到趙維楨這麼說,燕國使臣的臉才好看了一點。
沒錯,燕國使臣就是來為昨日之事找補的。
誰不知道商人呂不韋,如今是秦國公子的老師?若不是他,那秦公子還在趙國當人質呢,如今卻了秦國太子名下最重視的子嗣。
燕國弱小,萬萬得罪不起這樣的人。更何況,這位呂不韋的夫人還是趙人,據說其父與平原君兒時好。
要是一個不高興,在平原君面前說幾句話,那就麻煩了。
昨日一聽說這事,使臣就覺得大事不妙。
幸而丹公子好似與這位孟隗夫人頗為投緣,尚有回轉余地。
他便一大早帶著丹公子上門了。
燕國使臣勉強笑了笑:“丹公子與夫人,還有呂家小公子一見如故。昨日一別,公子甚是思念,久久不能平復心,連夜要求與夫人見面呀。”
翻譯過來就是:燕丹回去后橫豎撒潑打滾鬧了一番,非得要見和……嗯?
哪里來的呂家小公子?趙維楨側了側頭,而后明白過來。
朝著門后的嬴政招了招手,正式介紹道:“此乃秦國異人公子的兒子公子政。”
燕國使臣先是大驚,后又大喜。
“這……好啊!”使臣笑道:“丹公子年質趙,我等自然是不放心。沒想到他能意外結識公子政,兩位公子還意氣相投,這便是秦國與我燕國的福氣啊!”
是不是福氣,之后再說吧。趙維楨暗地撇。
“據說夫人嫁去齊國,時常會協助夫君授課。”燕國使臣又說:“在齊國人人都說,夫人的才學不亞于田英先生。如今夫人與丹公子因緣相識,想請夫人為丹公子開蒙。”
啊這。
倒是巧了。
“維楨夫人。”燕丹可憐地看向趙維楨:“丹想和娘親還有新朋友在一起。”
而燕丹的“新朋友”嬴政,同樣抬頭看向趙維楨。
嬴政格比燕丹斂,也要老,表現的沒那麼迫切,但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也流出幾分希冀:“可以麼,夫人?”
趙維楨:“……”
使臣趁熱打鐵:“兩位公子結伴學習,也可以相互促進。”
趙維楨幽幽地嘆了口氣。
不論如何,小嬴政需要朋友啊。
同齡人沒朋友,那日子過的得多孤單可怕?而且平日嬴政總是沉默寡言,完全是一副小酷哥的模樣,他難得展現出了與人流際的意圖,趙維楨也不想打擊他。
換其他人,可未必會如此投緣。
趙維楨最終下定了決心:“教一個也是教,教兩個也是教,把丹公子留下吧。”
燕丹的雙眼猛然亮了起來。
“謝謝娘親!娘親最好啦!”
他高興的原地拍手,還不忘記沖到小嬴政面前:“政公子,以后我們就能天天一起玩啦!”
小嬴政沒說話,卻也是迅速揚了揚角。
…………
……
同一時間,咸秦廷。
呂不韋在一眾文臣武將的注視之下緩緩上前。
他雙手作揖,行推手禮:“賤民見過王上。”
這一天終于來了。
在呂不韋步咸的一刻,他就知道自己終有一日會站在這秦廷之上。但饒是他也沒料到會這麼快。
子楚公子將馬鐙、馬蹄鐵的圖紙送去軍中,果然引起一片震驚。
呂不韋知道這是件大功,卻沒料到,能大到讓他這個“幕后推手”也得到秦王的召見。
“免禮。”
頭頂蒼老的聲音響起。呂不韋起,落眼簾的是端坐于王座之上白發國君。
這位白發老人,正是令六國聞風喪膽的一方霸主秦王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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