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喜歡耳朵。”

聽人聲，聽泉，聽瀑布，聽唱山。你要是早出門一小時，還能聽見敲鍾，唱偈。

賀川說：“你還沒睡醒。”

“什麽？”

因為你的語氣就像那天清晨6點。

原來那天6點，是這樣的神態。

賀川沒答，笑了聲，又把煙叼上，“說我心太浮，你剛在飯店呢？”

蔣遜說：“所以我來這裏淨化心靈了。”

“你心很髒嗎？”

蔣遜低頭想了想，說：“不太幹淨。”

賀川說：“也是，一天400，你也敢要。”

“是你開的價。”

“是你給我下的套。”

“你活該啊。”

“我活著是應該。”

蔣遜哼了聲，扭頭看風景。

黑漆漆的，隻能看見附近的幾株樹。

賀川出打火機，低頭點火的時候，看見蔣遜的手臂上，被風吹起的那塊黑紗。

第一次沒打著。

蔣遜問：“你怎麽跑這兒來了？”

賀川說：“借了飯店的麵包車，在前麵拋錨了，剛好看見你車停在附近。”

蔣遜似笑非笑：“麵包車？”

賀川叼著煙，拿著打火機，抬眸看了眼壞笑的臉，跟著笑了聲，把打火機收了回去，問：“有打火機麽？”

“你不是有麽？”

“壞了。”

“我看看。”

賀川把打火機遞給。

蔣遜一下子就打著了，看向他：“好了。”

賀川靠過去：“幫我點上。”

蔣遜沒。

賀川抓住的手腕，一把拉近，看著說：“打火。”

蔣遜按了下去。

“嘩”一下，火苗騰起。

山風徐徐的吹，幾長發到了跟前，若有似無地著賀川的臉。

賀川一隻手握著蔣遜的手腕，另一隻手彎了彎，護著火苗。

他的拇指到了的手背，♪細。

吸了一口，煙頭了一下，火苗滅了，頭頂傳來一句：“好了。”

賀川笑了笑，鬆開，瞇著眼吐出一口煙。

蔣遜把打火機扔還給他，賀川接著，放進了兜裏，隨口問：“錢拿回來了？”

“拿回來了。”

蔣遜從右邊拿出一個牛皮紙袋。

賀川說：“都在這兒？”

蔣遜說：“沒。”

“嗯？”

“了1200。”

“你爸拿了？”

“他沒那個時間藏錢。”蔣遜冷笑，問道，“要回去了嗎？我先送你。”

“怎麽？”

蔣遜說：“我要去抓賊。”

第12章

走下浮雲臺，遠遠的看見路邊停了一輛麵包車。

蔣遜說：“那車不能擱這裏。”

賀川說：“你開回去？”

“你就這麽擱著？”

“怎麽，我還得負責？我還沒計較你們坑人！”

蔣遜說：“講清楚，車不是你開出來的麽，開出來的時候不是好好的？”

賀川說：“你不準備抓賊了？”

蔣遜收住話，上了車。

蔣遜掉頭往賀川住的別墅方向開。開到半道，賀川的手機響了。

阿崇激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你在哪兒呢，小心眼子有沒有跟你在一起？”

賀川用眼角掃了下蔣遜，沒見異常，說：“嗯，怎麽了？”

阿崇喊：“我打電話關機，我現在在麗人飯店呢，你們過來接我。”

賀川笑道：“不是說會送你回來？”

阿崇也不怕丟臉：“我剛請吃了飯，男朋友找來了。”

賀川說：“本事看長啊！”

“我樂善好施！”

不用賀川多說，蔣遜已經掉頭往麗人飯店開了。

不多時，車到了麗人飯店外。阿崇早早地站在觀景臺吹風，見車過來了，揮著手喊：“這裏這裏！”

剛下過雨，地麵濘，氣溫又低，周圍沒有其他遊客。

賀川搖下車窗，朝外喊：“過來！還要我來接你？”

阿崇趕跑了過去。

蔣遜搭著窗戶，隨意掃了眼外後視鏡，突然眼睛瞪了一下，打開車門，走下了車。

幾十米外，孫懷敏看到突然出現的蔣遜，麵一變，下意識地往後退。

剛才出去找徐涇鬆，想讓他送回去，可是找了一個小時，本不見人，冷得直哆嗦，實在耗不下去，隻能無功而返。

誰知剛走到這裏，就見到失蹤了數小時的蔣遜。

孫懷敏僵地扯了扯角：“姐……”

蔣遜在麵前站定，開門見山：“錢呢？”

“什麽錢？”

“裝蒜？”

孫懷敏緩了下，起說：“我不明白，什麽錢？”

蔣遜笑著：“那老頭怎麽會知道我帶著錢？”

孫懷敏說：“你到底在說什麽，我一點兒都不明白。”

蔣遜說：“你和孫進過我房間，你看到了我放在床頭櫃上的牛皮袋，這牛皮袋你在雜貨店裏也看到過。”

那天孫懷敏來雜貨店找，正在數錢，櫃臺邊上放了一個牛皮紙袋。

孫懷敏知道那是帛金，故意找來蔣老頭。

蔣遜說：“其他的賬我不跟你算，把錢拿出來。”

孫懷敏說：“你別冤枉人！”

蔣遜笑了：“孫懷敏，我以為你隻是有點蠢，有點沒臉沒皮，沒想到你是太蠢，太沒臉沒皮。”

孫懷敏惱怒：“蔣遜，你別太過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怎麽不我姐姐了？”

“有你這樣當姐姐的？連自己的妹夫都勾引？明知道徐涇鬆是我男朋友，還天勾著他！”

到找不到徐涇鬆，這兩天在堂兄妹麵前也丟盡臉，本來就憋了一肚子氣，這會兒索破罐破摔。

孫懷敏譏笑：“你配讓我你姐嗎？我跟你們蔣家有半錢關係？我給你臉才喊你一聲姐！”

蔣遜笑了：“總算說出來了。什麽姐姐妹妹，你不是因為徐涇鬆認識我才管我姐的？不是因為徐涇鬆喜歡我，所以才故意跟我親親熱熱？不是因為徐涇鬆想見我，你才有借口找他？”

孫懷敏喊：“你別給自己臉上金，不要臉的東西！”

阿崇被孫懷敏尖銳的喊聲嚇了一跳，撞撞賀川胳膊，問：“要不要勸架？”

賀川已經下了車，聞言，斜眼看著他：“你該補腦了。”

“們在人家大門口吵起來，那也不好看啊！”

賀川笑了笑：“好不好看，關你什麽事？”

那邊蔣遜語氣平和：“我不要臉，我有你不要臉麽？”

孫懷敏雙眼通紅：“你不過就個萬人枕的，還當自己是什麽貞潔烈，那些跟你相親的都看不上你！”

蔣遜說：“你倒是幫我找了個37歲看得上我的？我不跟你廢話，把錢拿出來。”

“怎麽，被我說中了，不敢讓我繼續說了？張閉就是錢，你果然是你爸的種！你這種人有什麽好，徐涇鬆瞎了才看上你，你不如開個價，陪他睡上一晚，要多就給你多！”

蔣遜問：“你陪|睡一晚，拿多？”

孫懷敏一愣，臉紅脖子地喊：“賤人——”

“我賤不過你！”蔣遜近，“拿不拿出來？”

兩人近了，孫懷敏這才看清的臉，沉沉，像今天下午烏泱泱的雲。

怒不可遏，卻對昨天心有餘悸，往後退了幾步，說：“我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沒拿！”

蔣遜失去耐，拽著往車子走去。

孫懷敏喊：“你要幹什麽，你放開我！”想起蔣遜開車撞時的樣子，心慌道，“姐……姐你要幹什麽！”

蔣遜說：“你姓孫，別跟我攀親戚。”

“你要是敢我，你對得起我媽嗎！怎麽說也做過你兩年嬸嬸！”

蔣遜說：“放心，我不會像對你二姐那樣對你，也不會你一手指頭！我看在你媽的麵子上給你臉，就看你要不要。”給孫懷敏最後一次機會，“把錢出來。”

孫懷敏又懼又憤地喊：“我沒拿你錢，什麽都沒拿！”

“砰”一聲，蔣遜把摔進車裏，拉上車門，進駕駛座，立刻發汽車，一切隻在眨眼間發生，車子飛馳而去。

阿崇眨著眼：“把我們丟下了？”

賀川說：“搬把椅子過來，陪你乘會兒涼。”

誰都不知道蔣遜去做什麽，兩人索等在原地。

阿崇說：“也太沒職業道德了，怎麽說我們也是的顧客。誒，對了，不是說去村長家了嗎？問出點兒什麽了？”

“沒。”

“什麽都沒？不是說王雲山在這裏出生，還曾經回來過一次？”

“他不是什麽名人，誰會記得他？”

賀川想起今天中午的收獲。

村長翻著地方誌說：“1938年，住在232號別墅的是一個江蘇來的王姓富商，他帶著五個姨太太一起過來，當時是和日本人開會。沒過兩天，就出了事，你說1938年出生在別墅裏的那個孩子，應該就是五姨太生的，但這裏沒有其他的詳細記載。”

……

王雲山曾跟他的徒弟說過，他1938年出生在明霞山，出生當日日本人攻進門前栽著三株黑鬆的別墅裏，事後他被遊山的村民撿走，數年後才得以和親生父母團聚。待他將來退休，他會回到母親的故鄉安晚年。

王雲山今年77歲，他已退休多年，要找到他，猶如大海撈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