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與妖》12.十二章
這幾雖未腐爛,卻早已經看不出其原來的面貌,想要弄清楚他們的來歷份,只能夠從他們的著等東西下手,然而南淵卻沒料到,他們竟這麼快就找到了端倪。
那之上,有一塊玉佩。
許多人都會在上佩戴玉佩,越是份尊貴的人,所佩戴的東西便也越珍貴,南淵將這玉佩拾起,只覺得手微涼,但與這凜冽雪峰上的寒風卻又不同,這玉佩中彷彿有一汪深潭,包裹著浩瀚無盡的碧波。
不過一眼,南淵便知此絕非凡品。
看過玉佩,南淵又往銀蜂看去,銀蜂搖了搖頭,道:「我看不出這群傢伙的來歷,看模樣他們應該已經死了很久了。」他話音一頓,又挑眉指著南淵手中的玉佩道:「不過我們雖然沒有弄明白他們的份,卻找到了這個東西,這東西一看就是寶貝,只要拿出去問問師父他們,肯定很快就能查到他們究竟是什麼人。」
南淵亦是點頭,銀蜂所說也正是所想,既然查不到多餘的事,便沒有必要在此浪費時間,他們應當繼續尋找其他線索,儘快找到九原大將軍才是。
就在南淵收好玉佩,正轉之際,自方才便一直站在南淵後的清時終於開口道:「姐姐。」
「嗯?」南淵回頭往清時看去。
清時視線卻仍落在方才那的上,低聲道:「好像有什麼東西在。」
南淵神微凝,再次看向那,這才發覺先前那毫無聲息的,果然在輕輕抖。
南淵蹙眉不語,方才出箭並未留手,箭矢上還帶著的妖力,心中亦是十分清楚,這些上都有著羽箭所留下的傷痕,一箭,這東西不管究竟是活還是死,都應無法再彈才是。
便在南淵遲疑之間,清時喃喃又道:「下面好像有什麼東西?」
南淵俯下,用手中銀弓輕輕撥開上面的,這才發覺果然如清時所說,就在那佩戴著玉佩的下方,還有另一型稍小一些的。此人看來去世的時候年紀並不大,或者說型原本就比較小,看模樣應該是一名子,說來十分古怪,四周其他的邪妖上都有著被南淵的羽箭所穿的痕跡,然而唯有這一依然完好無損,上連半分傷痕都不見。
此時雲定與銀蜂兩人也走了過來,雲定微微一怔,旋即遲疑道:「難道是……」
他心中有所猜測,卻又不敢說出口來,倒是清時將他未說完的話說了出來,「好像是上面那活替擋住了箭,所以上才沒有傷。」
只是這樣說來,亦是十分古怪。
這地上所倒著的早已不是活人,自然沒有自己的思想,不過是一群人控的傀儡罷了,而這樣的傀儡,真的會主替人擋箭麼?
不論眾人心中如何詫異,此時除了這個猜測,再無別的解答。
同時,就在眾人的注視之中,那緩緩撐著手,自地上爬了起來。
「小心!」見得此番景,雲定心中大驚,連忙後退。
銀蜂微微皺眉,亦是往前一步,做好了出手的準備。
然而居於人群最前方的南淵卻並未抬起手中的弓箭,看著那睜開眼睛的活,心中微,忽的出聲道:「等等。」
眾人頓住作,不解的往南淵看去。
南淵上前一步,來到那活面前,輕輕將方才自己自那上取下的緋紅玉佩拿了出來,置於那活眼前。
原本僵而雙眼無神的活,此時卻是微微晃著子,一雙渾濁的眸中泛出些許亮,目最終定在了那玉佩之上。
南淵將玉佩往後收回一些,那活便也跟著往前一步,視線依舊未曾移開半分。
看到此,眾人終於也明白了過來,清時就在南淵的旁,他側目看了那玉佩一眼,輕聲道:「對這塊玉佩有反應。」
「沒錯。」南淵其實方才也不大確定,只覺得這活與方才那些有些不大相同,似乎也沒有要攻擊他們的意思,所以才會用這塊玉佩試試,卻沒想到當真如自己所料一般,出言猜測道,「這人雖然看來已經死了……但或許還留有一點神智。」若當真是這般,那麼事便變得簡單了許多。他們此次前來調查的便是千山嶺邪妖的事,而九原大將軍如今消失不見,與這突然之間出現在千山嶺的邪妖應該也不了關係,既然如此,只要此人能夠清醒過來,許多事只要詢問於,應當便能夠有結果。
或許他們還能夠因此找到九原將軍的蹤跡。
想到此,南淵看向那活,試探著又問道:「你在看這個,對麼?」說話間,又將玉佩遞到了那人前。
那活沒有回應南淵的話,似乎從頭至尾都沒有聽見旁人的話,也不知道四周發生了什麼,只是直直地盯著那塊玉佩,沒有片刻移開視線。
南淵又道:「你認得這玉佩麼,這玉佩的主人是誰?」
依舊沒有回應,銀蜂在旁抱臂看著這一幕,不皺眉道:「師妹,你真的以為這東西能夠回答你?」
「也許會呢?」南淵輕笑一聲,認真道,「師兄,讓我試試。」
銀蜂不置可否,南淵又往清時看去,清時看來與南淵一般認真,他迎上南淵的目,重重地點了頭。
南淵於是接著又放緩了聲音,朝那活問道:「你認得這玉佩,對不對?」旋即扭過頭,往那地上橫陳的看去,看向了方才自己從其腰間取出玉佩的那,神複雜的道:「那你也認得他,對不對?」
「他是誰?」
銀蜂在後面喃喃道:「那玩意兒都那樣了,誰認得出來……」
然而就在他說話之際,先前那一直僵在原地除了玉佩什麼都看不見的活終於有了靜,循著南淵所指的方向看去,淺灰的眸子輕輕轉,最終凝在了那之上。
然後如同失了渾的力氣一般,倏地跪倒了下去。
銀蜂瞬時怔住,停下了話頭。
「真的……還活著?」人群後方的雲定看到此,終於也不敢相信的問了出來。
「不知道。」南淵搖頭,遲疑著道,「但或許我們能夠試試醒。」
雪峰之上狂風大作,白雪傾覆天地,轉瞬之間,便已將這些掩埋大半,那活跪倒於地,輕輕抬手,拂過那人的臉,眼中竟出一抹濃重無言的悲傷。
。
這一次的雪峰之行,南淵一行終於弄清了千山嶺中走出的所謂邪妖究竟是何面目,然而新的謎團卻又重新出現在眾人面前,這些活究竟是什麼份來歷,又是如何變這番模樣的,誰也無法知曉。但好在就在最後,他們找到了另一條線索。
這條線索便在那最後留下來的那名上。
因為那突然的靜,眾人將雪地中的又看了一番,然而其餘皆沒有任何靜,也不可能再有靜。
這些人早已經死去多時,不知份不明緣由,也不知道從前究竟發生過什麼,或許從前曾有過許多故事,但如今都已經歸於塵埃。南淵眾人所能夠做的事,便是將這一切掩埋於風雪之下,不再制於人,留以其最後的尊嚴。
「那些傢伙都不知道死了多年了,再怎麼看也是不會活過來的,更不可能開口說話。」站在這一排無名的墳冢之前,銀蜂抬手拂過肩頭堆積的雪花,轉而看向那依舊跪在墳前的活,蹙眉道:「這個傢伙是個例外。」
「或者當初並未真的死去,或許被人控的時候出了問題,或許……」銀蜂瞥向那人前低矮的墳,沉聲道,「或許也是那個人保護了。不論如何,或許真的能夠醒過來。」
保護的人,自然是那墳中的男子,那塊緋紅玉佩的主人。
南淵心中頗有懷,卻沒有多言,只點頭道:「我們現在要做的事,便是想辦法要如何喚醒。」
要喚醒一已經沒有意識的活,是一件十分匪夷所思的事,要如何做到這件事,也是一個十分困難的問題。
幫助小雪怪解決了雪峰上的麻煩,南淵便提出要離開了,道是要解決這活的事不必待在這雪峰之上,但事實上的原因卻是南淵看到了清時蒼白的臉。
銀蜂猜測得不錯,清時是花妖,這雪峰之上白雪凜凜森寒無比,清時在這上面待著,自是十分不適。
那活原本留在墓前不肯挪半分,但在見到南淵手中的玉佩之後,便又恢復了從前那般模樣,直直盯著玉佩,隨著他們離開了雪峰。眾人告別雪怪,帶著那活離開雪峰之後,便又回到了先前那片山林當中。
因為不知道那活的姓名,但那人只認那塊玉佩,眾人便乾脆稱那活為小玉。銀蜂實在無法理解,南淵和清時為何有心給一個死人起名字,然而他們既然將小玉帶了出來,那麼還有一個問題也不能不解決。
——小玉也不知道當了多久的活,上實在是髒極了,在銀蜂的強烈要求之下,南淵終於帶著小玉去溪邊,替好好梳洗了一番,換上了乾淨的服。
待到南淵將梳洗乾淨的小玉帶回來的時候,眾人不覺都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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