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妤連忙進屋。

進門的時候，的背包旋開一個小小的弧線，到了滕翊的胳膊，看了他一眼，按了自己的包。

滕翊沒什麼反應，關上了門。

「你直接上去吧，那小子肯定在房裡玩遊戲。」他走到吧臺前，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阮妤點點頭，往二樓走去。

滕顥的房門虛掩著，輕輕敲了一下門。

「誰啊？」

他果然在家，卻故意假裝沒有聽到的敲門聲，白白浪費了這麼多時間。

阮妤有些來氣。

「阮妤。」

「進來吧。」他這次倒是應得爽快。

阮妤悶聲推門，門有些重，稍稍一用力，一個水盆從上而下迎頭扣過來，還沒有反應，就被渾澆了個心涼。

水盆「咣當」一聲落地，時間似是靜止了。

繼而，是一陣笑。

「哈哈哈哈哈哈……」

坐在床上的滕顥樂得前俯後仰還不忘舉著手機拍抖音小視頻。

一瞬間，屈辱、憤恨、不堪的覺席捲了阮妤的全，覺得自己的自尊正隨著擺上的水珠掉落在地上。

眼眶已經發，可強忍著眼淚，不想讓自己更狼狽。

樓下的滕翊聞聲而來，眼前的畫面讓他始料未及。

生站在滕顥的房門口，從頭到腳沒有一是乾的，的馬尾著後頸，一個細黑的皮筋在凌的發梢上搖搖墜，白的襯衫淋了水幾乎已是明，襯衫裡頭文的形狀若若現……咬著下，雙手垂落在兩側握著拳，渾抖，好像是冷的，又好像不是因為冷。

「滕顥！你又發什麼瘋！」

滕翊大喝一聲，下自己的外套罩在阮妤的上。

「沒事吧？」他問。

阮妤沒回答，低著頭，轉邁步疾走。

「等一下。」滕翊想拉，卻被用力地甩開了手，沒有拉住。

的背影倔強而瘦削，那件深的外套披在的上，好像一個沉重的負擔，隨時會垮了似的。

滕翊沉了口氣，沒有馬上去追，而是大步朝床邊的滕顥走過去。滕顥下意識地想藏手機，卻被滕翊一把走了。

「哥……」

滕翊二話不說，直接將剛才錄下來的視頻刪除，把手機摔回給滕顥，轉跑下樓。

客廳的地板上，殘留著落下的一道長長水漬，還有那個黑的皮筋，很細弱的一道黑，在白的瓷磚上卻格外明顯。

滕翊撿起那個皮筋，衝出了門。

暮四合，天不知不覺已經暗了下去。風帶著初秋的涼意，一陣一陣地吹過來。

他周圍轉了一圈，不見阮妤的影，只能朝著小區大門口追去。

這一路都沒看到，滕翊問了值班的門衛，門衛指了指路口的那個公站，說是往那裡去了。

滕翊跑到公站的時候，正好一輛527離開。

他在527的車廂里看到了阮妤，背對著他的方向站著，還披著他的外套，整個人站得直直的。

車廂里空位很多，可沒有坐，就那麼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