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跑，靠什麼都沒靠自己來的爽利。

經歷過戰，年紀輕輕就喪夫的江瓶兒深信這個理。昨日拿出的100兩銀子都是自個的私房錢，今日比如意都還要急，帶著兒來街上找門店，開店做生意，錢源滾滾來。

昨日買菜的時候都打聽好了，這里最大的院是在城北，那邊有兩大院，萬花樓和群芳樓，老本生意當然是做路的顧客。帶著兒來到城北，邀功似地指著離萬花樓百步的地方，一家空著的門面。

“這地方不錯吧，三岔口，左邊不遠是萬花樓，右邊是群芳樓，等我們開張了，這兩個樓的姑娘都過來買我們的胭脂。”

如意看著四周，這會是上午，兩邊街道門可羅雀，再看兩座青樓，搖了搖頭，心想：娘還真是

江瓶兒見兒不滿意問：“怎的了怎的不好白天沒人不是很正常，到了晚上可熱鬧了。和我們上清河畔一樣。”

如意懶得和娘解釋，拽著的袖問：“富貴人家一般在什麼地方買東西”

江瓶兒指著南邊道：“城西，聽說那邊都是達貴人出，我聽說我們南邊的綢最俏。”

如意道：“去那邊逛逛。”

城西的街道比起他們所在的城東要干凈多了，沒有什麼小商販，街道一直向西延到西門外，街道兩邊是茶樓，酒館，當鋪，作坊。街上的行人多數騎著馬或者馬車，大多數著錦華服。

江瓶兒掃過那些著華服的人，又看看自己和兒上所穿的普通衫，背稍稍彎了些，腳步慢下漸漸落下兒半步。

如意未發覺母親心態微小的變化，落眼中的不是別人的著，而是這些店鋪中所賣的品。和母親走到一賣珠寶手飾的一家店面，抬頭見上面掛著寶琉堂金字招牌。

剛踏進門，伙計上前接待，見這母兩人面生，著普通，樣貌卻是一等一的好，想來是哪家達貴人新納的妾，或者是從南邊來的商人家眷。熱地向兩人推薦他們店里今年新出的金壽字簪，中間一個壽字兩邊由藤葉花紋包圍住，工藝復雜，造型。

江瓶兒和如意都是眼前一亮，特別是江瓶兒是不釋手，一問價錢得二十兩銀子，普通人家一年的開銷都有。哎，昨天給了兒一百兩，手上沒多錢了，得省著花，還是算了。

江瓶兒放下簪子，道：“再看看別的。”

如意見母親口上說走，眼晴還瞟向簪子，心想生辰快到，就當生辰的禮，正要向小二付錢，門口傳來滴滴聲音。

“這簪子不錯。”

如意過去，見走來位小姐，十六七歲模樣，淚點點，微微，著淡青綢對襟儒，后跟著個小丫鬟，人未走近，聲先道：“這個我要了。”

如意挑眉，拿起簪子道：“我買下了。”

小姐道：“不是還沒付銀子”

如意掏出錠銀子，還未遞到伙計手上，小姐不與搶，轉問伙計：“還有沒”

伙計認得這小姐，周尚書家的兒，周月珍，店里的常客，只是這簪子就剩下這一只，他為難道：“周小姐，這是最后一支，您如果要可以定做。”

周月珍知道他們寶琉堂簪子打造的時間，皺眉道：“我母親后日生辰，等不及。”目落在如意手上的簪子，問道：“姑娘可否讓給我。”

如意也不是非得要這簪子，只是母親喜歡，從看到簪子眼晴都沒移開。把一錠銀子遞給伙計：“我買了。”

伙計接過銀子，給周月珍介紹別的什：“周小姐，您看這只鐲子，水極好是上等的祖母綠，夫人生日時送極好。”

大部分人對得不到，錯過的東西總覺得那個是最好的。周月珍就是這大部分之一，伙計拿出再好的東西，還是覺得沒剛剛的好。見這兩母穿著一般，心想著們應該是普通人家的眷。

為家小姐的優越就這麼不由自主地浮上臉，對伙計道：“我就想要那只簪子。”

伙計為難，周小姐是他們寶琉堂的常客，得罪不起，只是那位姑娘已付了銀子。

周月珍見他猶豫，輕嗔了聲道：“我多加五兩銀子。”見伙計還是沒，接著道：“我祖母過七十大壽，要一套金飾，還有王家小姐，你是知道的，和我關系最好。”

老主顧得罪不起，伙計著頭皮攔住如意：“姑娘您看。”

都錢貨兩清了，這還有反悔的有這麼做生意的嗎如意把簪子塞給母親，沒等江瓶兒攔住，張口道：“做生意以誠信為本，我這生意雖小，你因利而反復。此事若傳出去，怕是有辱你寶琉堂的名號，背上背信棄義的罵名，怕是以后都無人敢與你們做生意。”

伙計沒想到看著弱的漂亮小姑娘，說起話來一套套的，一時竟無言以對。

周月珍見伙計說

不，上前兩步道：“這樣好了，我出二十五兩銀子，買你手上的簪子。”

如意斜了一眼，心不好，不給，哼~

周月珍后的丫鬟，見眼神不善，指著如意罵道：“我家小姐都多出五兩了，你還想怎樣別給臉不要臉，也不打聽打聽，我家老爺是誰，是你們這些平民能爭的嗎”

如意心想：這大家大戶的小姐，爭起東西來怎跟花船里的姑娘們一樣。

周月珍輕喝了聲丫鬟，面上帶笑道：“這樣好了，我出三十兩買下。”

這個價錢，如意心，正猶豫著，江瓶兒扯扯的胳膊，低聲道：“給好了，別惹麻煩。”

如意這才發覺母親似乎有些和平時不大一樣，在上清縣時，遇到這種事，母親能和對方撕上半天，罵人還不帶重樣的。這麼會才說了這一句話。

周月珍見如意不表態，以為是嫌錢，一咬牙道：“四十兩怎麼樣”

四十兩

如意立馬出手，周月珍讓丫鬟拿出四十兩銀子。

如意拿過兩腚銀子，在手里巔了下重量，笑咪咪地把簪子遞到周月珍手上：“我先在這祝夫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平白賺了二十兩銀子，如意趕拉著母親離開，生怕再過會周月珍回過神后反悔。

周月珍沒想到最后如意會如此爽快，等走出寶琉堂后。如醍醐灌頂，這是被當了冤大頭氣憤難當，可這人早就不知了蹤影。

如意沒走遠，拉著母親賊兮兮的躲到了轉彎的小胡同里，拿著兩腚銀子，手舞足蹈道：“娘，娘，哈哈，賺了二十兩。”江瓶兒不說話，如意以為在為失了簪子的事不高興，塞給江瓶兒一腚銀子：“這銀子你收著，以后我給你買個更漂亮的，那個我們不稀罕。”

江瓶兒拿著銀子，只覺得沉甸甸的，有些握不住，兒上咋咋呼呼的，實際上很孝順。反倒是這個做娘的，什麼也給不了。

江瓶兒拉起兒的手說：“娘沒本事，讓你委屈了。”

如意不明白，問：“怎麼委屈了我哪里委屈了”

江瓶兒見兒并沒有把某些事放心上，甩甩手上的帕子岔開話題：“沒事，沒事，我們再去別看看。”

兩人回到正街上，如意跟在母親后，見的背彎下，有種卑躬屈節的錯覺。又走了兩步，幾個著華服的夫人和小姐們，與們錯而過，母親站住子稍稍傾斜了下，給們讓路。

如意忽然間明白母親今日為何與往日不同，上清縣時母親走在大街上給誰讓過路，遇到吵架的，占理的能把人家罵得抬不起頭。到了大地方，街上的個個都是達貴人，穿的錦華服，生生覺得矮人一等。剛剛還讓自己不要和那家小姐爭簪子，從小到大，可不是這麼跟說的。

說：咱們孤兒寡母的沒男人撐腰，自己腰板就在，遇到欺負你的，你狠狠地給我弄回去。

還說：你也別瞧不起花船上的姑娘們，做的了良家，誰愿意當表，子。誰也不比誰高貴，大戶人家的那些破事，還不如姑娘們。

如意覺得娘說的很有理，怎的嫁給了宋峻山到了京城，就覺得比人矮了半個頭。還不是宋峻山太窮，鎮國公名字多好聽，就一個空架子，當初還覺得娘高攀了，窮得叮當響，沒權沒勢，還不如們這些升斗小民。

想想都堵心。

如意拉起母親的手道：“娘，我看那邊有賣烤鴨的，我聽說京城的烤鴨特別好吃，我們買只回去。”

江瓶兒也不是鉆牛角尖的人，甩甩帕子，那點小自卑就不見了蹤影，和兒一起去對面烤鴨店。

還差十多步到烤鴨店，突然從一側冒出一個男人，擋住去路，著玄真緞長衫，七尺來高，材勻稱，臉面白凈，笑瞇瞇地盯著如意問道：“小娘子是剛來京城嗎”

如意們走出小胡同沒多長時間，在酒肆二樓喝酒的王思瑜一眼就看到了如意，面若桃花，如凝脂，小一張一合，咬得他心，再看側的婦人，應該是的母親。兩母看著面生，以們母的相貌，如果是哪家員的家眷，早就傳開了。他最近沒聽說過誰家有納妾，想來是商戶家的家眷。

下樓而至，攔住兩人去路。

周國民風開放，別說男兒就是兒當街示也不是什麼稀奇事，至于背地里別人怎麼議論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如意見他著華麗，舉止略輕浮，一酒氣，不想惹上麻煩，和母親往右側走。

王思瑜被家里慣得有點無法無天，再加上喝了點酒，小姑娘遠看漂亮，近看是非常漂亮，小臉水靈靈的看著都歡喜。他再次攔住們，這次他對江瓶兒道：“岳母在上請小婿一拜。”

世上還有如此厚無恥之人朗朗乾坤，天子腳下，呵，就這麼上來喊人岳母，真特麼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