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葦間風》第18節
,你之前不是找那本詩集找了很久嗎?原來是哥哥他撿到了!”
說著明菀又火急火燎的推著明屹的胳膊,“你快拿給啊!”
一旁的喬皙瞪圓了眼睛。
書都已經丟了半個多月,本來已經不抱希了的。
原來……是被他撿到了嗎?
明屹瞪了妹妹一眼,臉上極快地閃現過一不自然。
他輕咳一聲:“去我房間,我拿給你。”
當然,明屹並沒有把那本被自己弄髒的《葦間風》給,而是拿出了後來買的那本九新的。
隻不過……
喬皙接過那本書看了一眼,便立即還給了他,“我的沒這麽新……這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明屹將書拿回來,裝模作樣的翻了翻,“沒別人認領,你拿走吧,反正你的也丟了。”
隻是向來子乎乎、似乎萬事都可商量的喬皙,這會兒倒是有些執拗。
低著頭,聲音裏帶了點悶氣:“別人的是別人的,我的是我的。”
明屹一時間沒吭聲,猶豫著到底要不要給看那本已經一塌糊塗的詩集。
見他不說話,喬皙有些回過神來,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語氣有點衝。
想到他今晚因為自己肚子,又因為自己被蛋糕砸了一……喬皙有些不好意思,語氣又了下來:“我的那本,上麵有個小烏,是我爸爸給我畫的。”
明屹愣了愣。
喬皙輕聲道:“第一百九十三頁,《快樂的牧羊人之歌》的那一節。”
明屹默默拿過一旁的書包,從裏麵掏出了那本下午江若桐剛還給他的《葦間風》。
“這本……”他很不自然的輕咳兩聲,“這本也是我撿到的。”
說完,明屹又盯了麵前的哭氣包,生怕下一秒就放聲大哭。
隻是出乎他的意料,喬皙並沒有哭。
了書的封皮,很心疼的樣子,下一秒,抬起頭看向明屹,平靜的聲音裏醞釀著風暴:“你撿到它的時候……它就是這樣嗎?”
明屹有一種不太好的預,那就是……此刻的哭氣包,看起來更像個炸.藥包。
一秒、兩秒、三秒過去……
明屹突然轉過臉去,重重地咳嗽了好幾聲。
喬皙被他嚇了一跳,“你怎麽了?不舒服嗎?”
“咳咳!”明屹又裝模作樣的重重咳了好幾下,然後才轉過頭來,“可能是因為那天淋雨了。”
喬皙滿臉的問號,這幾天沒下雨呀。
難道……他說的是讓他喝板藍那一次的暴雨?
明屹又不輕不重地咳了兩下,然後繼續道,“那天我冒雨跑了幾十家書店都沒找到。”
喬皙愣了愣。
所以,那天下那麽大的雨他還出去,原來……是為了幫找新的詩集,而不是因為要和江若桐一起自習呀。
見沒有說話,明屹輕輕了嗓子,很不適的模樣,“那天淋了雨,嗓子現在還疼。”
他一邊說著,一邊盯著喬皙的表。
第18章
果然,一聽他這樣說,原本還有幾分要興師問罪意思的喬皙,立刻就蔫了下來。
看向明屹,聲音裏難得帶了幾分抱怨,但語氣仍舊是又慫又:“這本書早就絕版了,你要去哪裏找呀……要找的話也要等雨停呀。”
小姑娘低下頭,扁了扁,小聲嘟囔道:“那麽著急幹什麽……你是不是傻呀?”
生平頭一次被人說傻,可此刻的明屹卻無知無覺,隻是盯了麵前的哭氣包。
他往前走了一步,離喬皙更近了幾分,聲音低沉,“弄髒了書,我怕書的主人怪我……當然要急。”
見他走過來,喬皙下意識往後一連退了好幾步,後背輕輕抵在了門板上。
迎著對方的目,喬皙有些不自在的低下了頭。
了手裏的那本詩集,口是心非道:“我不會怪你的。”
隻是,對於這麽勉強的原諒,明屹似乎不是那麽滿意。
他側過頭,手拳抵在邊,又低低咳嗽了兩聲。
一見明屹這樣,喬皙再次被提醒起他為了幫自己找書而生病這件事,當下便再次愧疚起來,這回開口是真心實意:“雖然這本書是我爸爸留給我的,可是書怎麽也不會比人重要呀,我真的不怪你……你以後別再這樣啦。”
明屹表麵上不聲的點點頭,心裏卻是滿意。
在心裏,他比書重要。
可以。
喬皙轉拉開房門,語氣有些無奈:“我剛才看到家裏有梨子……我去幫你燉梨子吧。”
“回來。”明屹拉住喬皙背後的服帽子,將整個人拽了回來。
他手拿過在手裏的那本詩集,聲音很低:“……烏在哪裏?”
書被明屹拿在手裏,一旁的喬皙隻得往他邊探了探腦袋,一邊手將書頁翻開,“嗯,我找找……喏,在這裏。”
修長細白的手指在書頁上過,明屹不聲的收回目,視線重新落在了麵前的書頁上。
書頁右側的空白果然畫了一隻歪著頭的小烏,烏殼圓圓鼓鼓的,模樣憨態可掬,可極了。
回憶起爸爸,喬皙的眼神也不自覺地起來,輕聲開口——
“小時候爸爸帶我去菜市場,正好到有賣烏的,我鬧著要買,但爸爸說我養不活,不給我買。”
“回到家我一個人哭了好久,後來爸爸發現了,最後還是帶著我出門去買了。”
“不過再去的時候,賣烏的人已經不在了,爸爸怕我再哭,就給我畫了這隻烏。”
明屹突然開口道:“養不活烏,倒養得活狗?”
喬皙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他口中說的是球球。
“……也不能算是我養的啦。”說起球球,哭氣包的臉上難得有了笑容,“是大伯家裏看店的狗,我要是在大伯家住,就會每天都喂它。”
明屹一時沒吭聲,過了好一會兒,才低低“嗯”了一聲,語氣意味不明。
喬皙手從他手裏接過那本《葦間風》,看著滿是咖啡漬的封麵,輕輕吸了吸鼻子,心裏其實已經釋然了不。
“我真的不怪你啦,反正書也找到了……還能看就行。”
***
到了一樓廚房,喬皙從冰箱裏拿出兩個梨子,洗淨削皮,又將裏麵的果核挖了出來,然後放進一旁裝滿水的燉鍋裏。
水剛煮沸,四找零食的明菀就下來了。
“咦?”明菀吸吸鼻子,“你在做什麽?好香呀!”
生怕菀菀將已經睡下的劉姨吵醒,喬皙趕衝“噓”了一聲,然後又低了聲音道:“剛好你來了,這個馬上就好,待會兒你幫我拿去給你哥哥吧。”
這麽晚了,也不好再去敲明屹的房門。
“哦?”明菀探頭往燉鍋裏看了一眼,當即便皺起眉來,“燉梨子?他憑什麽喝?”
“可能是因為上次淋雨吧,他剛才咳得很厲害。”
喬皙都不好意思告訴菀菀,明屹淋雨還是因為。
“什麽時候下雨了?”明菀滿臉疑,“難道……你說的是半個月前的那場雨?”
喬皙一愣,放下了手中的勺子。
明菀越發的狐疑,“他好得跟牲口似的,大冬天洗冷水澡都沒事……咳嗽?你確定?”
“……”喬皙徹底沉默了。
明菀一頭霧水,也鬧不明白這中間有什麽司。
踮腳往鍋裏又看了一眼,手指了指正在咕嚕嚕冒泡的燉鍋,“哎呀這個是不是好了?要我端上去給哥哥嗎?”
“不用了。”喬皙擋開明菀過來的手,“你別燙著。”
將火關了,然後手腳十分利索的將燉鍋端起來,放在了一旁的餐桌上,又給自己拿了個碗,悶聲道:“我一個人喝。”
明菀:“???”
那要不……也從櫃子裏拿了碗勺,“也給我一碗。”
等明屹洗好澡、換下了被糟蹋得一塌糊塗的服後,再下樓時,喬皙已經將碗碟都收拾好,剛放進了洗碗機。⑩本⑩作⑩品⑩由⑩思⑩兔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網⑩友⑩整⑩理⑩上⑩傳⑩
而他的蠢貨妹妹,這會兒正癱躺在一旁的椅子,著圓滾滾的肚子,心滿意足的歎了口氣。
聽見有人下樓的腳步聲,喬皙也沒回頭,隻是默不作聲地按下洗碗機的開關。
明屹手握拳,虛虛擋在邊,不輕不重的咳嗽了兩聲。
喬皙還是沒有任何反應,仍盯著麵前“嗡嗡”作響的洗碗機。
看著那個噪音大作的機,明屹反應過來,原來剛剛是沒聽見。
這樣一想,明屹心裏好了許多,接著又提高了音量,重重地咳嗽了好幾聲。
喬皙依舊一聲不吭,反倒是一旁的明菀被他的聲音打擾到,當即便皺著眉開口了:“你幹嘛要假咳嗽啦?你在影什麽?暗示什麽?是想要引起我的注意嗎?”
明屹:“……”
想打人。
想敲蠢貨妹妹的頭。
一旁的喬皙已經洗完手幹了,這會兒依舊沒說話,隻是默默越過這兄妹兩人,頭也不回的上樓去了。
***
周末整整兩天,對著明屹,喬皙都是一副答不理的模樣。
明屹發現,哭氣包生起氣來,倒是一副很堅決的樣子,好像真的要跟他老死不相往來一般。
當然,明屹從小被眾星捧月慣了,從來隻有他讓人一鼻子灰的時候,還從沒有誰能讓他一鼻子灰的。
他本來話就,哪怕有心找話題也是尬聊,到最後兩人對話多半都變了這樣——
“你看,你那個球球長得比斑比好看多了……薩耶果然還是比不過德牧。”
“它不是德牧。”
“我看錯了,黑背和德牧是容易搞混。”
“不是黑背。”
“那是京?博?還是吉娃娃?”
“你其實本就不知道他們長什麽樣吧。”
“……球球的長得真好,你以前買什麽牌子的狗糧喂它的?我讓斑比也試試。”
“剩飯。”
“明天奧數班有小測,你一定要參加,不要賭氣,因為這是你了解競爭對手的最——”
“那當然,我不會因為討厭你就不去的。”
明屹覺自己重新認識了哭氣包。
原來哭氣包並不隻會哭唧唧,哭氣包懟起人來也是很利索的。
當然,喬皙暴漲的膽量也僅限於在明屹麵前。
可是真的生氣,討厭被當傻子。
發現他裝病騙自己……這種,比上次發現江若桐騙自己時,還要更令喬皙生氣和憤怒。
對他的擔心,對他的的愧疚都是真的。
可他卻在騙人。
***
周一一早,喬皙剛到學校,就發現教室裏的大家都圍在一起,熱鬧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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