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氧》第十七章
這一夜,白以橙整夜無眠。
宋敏雅的事白和睿代下來,他會理,白以橙無須再擔心什麼。可偏偏這樣,反而覺得空落落的,像沒有什麼事可以做。
大概……是心里空落落的吧。
白以橙翻來覆去,最后還是從床上起來,黑走到隔壁的房間。點了一盞昏黃的壁燈,然后在桌前坐下,翻開自己的素描本。
很多都是一時涌現出來而被臨時記錄下來的靈,打算今晚熬夜畫幾張設計稿,反正也睡不著。隨手翻了幾張圖,的眼神落在了其中一張紙上,線條輕輕勾勒出的人像,就如現實里這般冰冷。
白以橙心里涌上一憤然的緒,手撕了邵景淮的畫像團扔進腳邊的垃圾桶。一氣呵的作再怎麼樣都不能讓心里舒服一點,氣,很氣。氣邵景淮,也氣自己。
明明都已經知道是兩條道上的人,可卻很不甘心。沒有人教會,了心之后怎麼毫發無傷地回歸原。
這一夜,真的好長。
天亮之后,白以橙照常穿打扮,一大早就開車去珞蔓婚紗。蘇奈約覺得哪里怪怪的,白以橙越是跟平常無異,就越覺得出了什麼事。可是無論怎麼問,白以橙都守口如瓶,一個字都沒有說。
就這樣過了幾天,某個中午的休息時間,蘇奈和白以橙坐在附近的餐廳里吃午餐。白以橙一邊用刀叉切著瓷盤里的七分牛排,一邊說:“下周我會去s市的工廠那邊看看,你要一起嗎?”
蘇奈知道白以橙很早就有了和s市的工廠合作的想法,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就準備落實了。想了想,說:“那邊有點遠,我要是去了,貝貝就沒人帶了。”
“沒事,我一個人可以。”大概是預測到蘇奈離不開,所以白以橙也沒有多大的反應。吃了一口牛排,然后問蘇奈:“你有過后悔嗎?”
“后悔?后悔什麼?”
“生下貝貝。”
白以橙幾乎從來沒有問過蘇奈有沒有后悔生下這個孩子,最多在蘇奈檢查出懷孕的時候,說了一句:“生與不生都看你自己,就算你生了,你也不用擔心日后的生活。你和你的孩子,我還養的起。”
可是現在的白以橙卻問了蘇奈有沒有后悔,這反而蘇奈忐忑白以橙是不是知道了一些什麼。其實關于貝貝的父親,蘇奈這些天想了很多,覺得應當告訴白以橙一些事。
“不后悔。”
“我也想跟你一樣沖一回,可是我過不了心里這道坎。”
“以橙……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我總覺得這幾天,你心不在焉。”
“沒什麼事,不過是被一個問題困擾而已。”
白以橙有時覺得,要是能有蘇奈這樣的大無畏就好了,沖去做自己此刻想做的事不計后果。可是始終顧慮那一晚邵景淮的袖手旁觀,那是人最劣的劣,真的做不到忽略。那就像一刺,一直扎在還在為他蠢蠢的心臟上。
“以橙,有件事我想你應該知道,其實貝貝的爸爸——”
“我放棄邵景淮了。”
本來想說傅遇津的蘇奈,被白以橙突然說的話驚了一下。早該想到的,能讓白以橙這樣的人,現在也只有邵景淮。怪不得自那晚出事后,再沒聽白以橙提過邵景淮。
“你和他不是一開始還發展的不錯嗎?怎麼了?”
“他不適合我。這事已經打上句號了,以后我和他也不會再有什麼瓜葛。”白以橙說得像置事外一樣,沒有任何的緒波。
“那你對那位傅先生……”
“傅先生?我對他沒有興趣。對了,你剛才說什麼?貝貝的爸爸?”
“噢,沒有,我沒說什麼。”蘇奈覺得白以橙既然跟傅遇津沒什麼可能,那就不要再把他們的那個說出去。或許像傅遇津這樣的家庭背景,知道的人越越好。
白以橙沒有在蘇奈的話上深究,跟蘇奈同時吃完桌上這兩份牛排,就來服務生結賬。
因為約了客戶,白以橙就和蘇奈在餐廳門口分開。一邊往人行道的路口走,一邊拿出手機翻手機號,給客戶打電話確認時間。
前方綠燈亮起,白以橙也正巧通了電話,接著電話往前走,突然有點猶豫了腳步。
這個點的路上行人多是結束午餐的上班族,來來往往間,白以橙看到信步而來的邵景淮,還有跟在他后抱著文件夾的黎嘉。
大概很多天不見了,邵景淮還是和以前一樣,渾上下散發著一生人勿近的氣息,陌生而泠冽。他的眼神依然高高在上,仿佛是在睥睨眾生。
白以橙沒有和邵景淮對視,就當自己是看到了一個陌生人,與周邊的陌生行人無異。出猶豫的步伐,微笑著跟電話那頭的人通電話:“喂,王小姐……”
與邵景淮肩的時候,白以橙能清楚聽到自己的心跳停頓了片刻,而后恢復過來,卻的一顆心很難再平靜。
黎嘉跟在邵景淮后,第一時間看到了白以橙,以為邵景淮會跟白以橙打招呼,或者是白以橙先停下腳步。可是他們卻什麼都沒做,什麼都沒說,像完全不認識一般肩而過。
本來還在猜測邵景淮可能跟白以橙都沒有看到對方,但走過人行道后黎嘉看到邵景淮暗暗皺起的眉頭,就知道邵景淮是看到白以橙了。沒有見過邵景淮會因為哪個人而皺眉,就算是那年出了事,他也沒有這般表。
“老板,剛剛白小姐……”
邵景淮沒有接黎嘉的話,像沒聽到一般。剛才的那個,他突然有一種很奇怪的覺,心臟頓了一下,倒流,不過氣。
黎嘉識相地不再提白以橙,暗地有些松一口氣。邵景淮和白以橙沒有其他關系,也能放心一點,就算和邵景淮不可能,但是也不用看到另一個人站在邵景淮邊。
見完客戶,白以橙就去公安局拿回自己被當作證上繳的手機。這幾天一直在用備用手機,聯系客戶什麼的,很不方便。
宋敏雅的案子,白和睿打算提起控訴,估計不久之后就會開庭。白以橙知道白和睿不會那麼輕易就放過宋敏雅,也就不再把心放在這上面,等開庭那天再去看看。
拿回手機的白以橙,先回了珞蔓。再怎麼超長待機的手機經過這麼多天,肯定都已經自關機了,白以橙找出充電上充電,等了片刻,手機終于可以開機了。
白以橙翻著手機,翻到通訊錄里的那一通未接電話,稍稍有一點愣住。那天救了的那通電話,是傅遇津打過來的。
那次醫院見面后,白以橙再沒聯系過傅遇津,也沒有問他為何折返。但是看到這一通來電,突然就懂了什麼。
一個男人對人的好會表現在很多方面,如果白以橙的直覺沒有錯,那麼傅遇津確實已經功地讓察覺到了他的意思。
在白以橙的印象里,傅遇津是彬彬有禮的紳士,每一個細節都做的很好,就連表現好,都不會讓覺得不舒服。可是白以橙對他沒有任何想法,就算是不排斥,但也沒有試著發展的意愿。
且不管那麼多,不管傅遇津是什麼意思,也不管早已考慮好的拒絕,現在白以橙覺得,再怎麼樣,都得請傅遇津吃個飯,好好道謝。
如果沒有他,那麼那晚真的不知道會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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