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兇手》失蹤的孩兒(五)
衙役一走,二堂就陷沉默,尷尬的氣氛迅速蔓延,度藍樺不大自在的挪了挪屁。
走是不能走的,非常肯定目前階段肖明的團隊神為零,只要自己一離開,接下來的審理就沒什麼事兒了。這個臨時拉來的隊友估計還會燒香慶祝。
積分勢在必得。
好在平靜很快被去而復返的李孟德打斷,「大人,杏花帶到了。」
度藍樺驚訝道:「這麼快?」
李孟德的表有點微妙,「呃,其實卑職是在半路上遇見了正往回走的孫捕頭。」
和李孟德一起回來的還有另外幾個人,打頭的正是另一名捕頭孫青山。
他今年四十多歲,已經熬走了三任知縣,是整個衙門裡年紀最大的,容貌平平無奇,之前也很開口,沒想到這次卻一鳴驚人。
肖明示意他上前回話,「人是你帶回來的?」
孫青山不卑不道:「卑職奉命去雙溪村問話,發現三人嫌疑最大,便想將人帶回來給大人審問,中途遇到李捕頭一行,就一道回來了。」
除了杏花之外,他還帶回了張繼業和另一個中年男人,此刻都在下頭呼天喊地地屈。
反倒是杏花,依舊是那副畏畏低眉順眼的模樣,木然的杵在原地,沒人問話,也不做聲。
肖明讚賞地看了孫青山一眼,「你覺得他們三人可疑?」
「是,」孫青山指著張繼業,「此人平時就打手,尤其對人頗有偏見,有人曾見過妞妞不小心在他上,他便不乾不淨說了好些話,還揚言總有一天把賣到窯子里去。」
眾衙役紛紛出鄙夷的目:跟個孩子逞威風,真是能耐了。
張繼業聽得臉都白了,對著肖明不住磕頭,「小人只是隨便說說,嚇唬嚇唬,真沒拐孩子啊!那又不是我家的,小人怎麼敢啊!」
「混賬!」肖明喝道,「你的兒就能隨隨便便發賣了嗎?」
張繼業一哆嗦,拚命搖頭,抬手就甩了自己一個耳刮子,「不敢不敢,小人胡說八道的,大人明鑒,小人真是順胡說啊!」
肖明厭惡地瞪了他一眼,「拖下去,打上十板子以儆效尤!」
像張繼業這種人就是窩裡橫,對外還真沒膽子犯案。
孫青山又指著第二個男人道:「他張能,嫌疑最重,之前問話時說自己一直在地里幹活,可卑職今天再去問,他隔壁地里的人卻說有約莫半個時辰沒見到人影,也不知去哪兒做什麼了。」
有張繼業倒霉在前,張能早就嚇得肝兒,顧不上丟臉不丟臉,先哐哐磕了幾個頭,然後才紅紫著一張臉哼哼道:「草民,草民和村南頭的寡婦二姐兒小樹林干,干那事兒來著,大人不信可以去問二姐兒……」
現場頓時為之一靜,眾人投過來的眼神中都帶了點一言難盡。
「你家中已有妻兒卻還做出這等醜事,」肖明直接就黑了臉,「簡直荒唐!拉下去打二十板子!」
乾脆利落地發落了兩個男人後,肖明才看向最後一名嫌疑人杏花,「你自己說,還是本問?」
其實孫青山帶杏花回來也沒有太大把握,只是多年經驗讓他本能地覺得這個人有問題,可哪兒不對勁,一時半刻又說不上來。為防,他便找了個借口將這夫妻倆一道帶回來,請新任知縣掌掌眼。
杏花垂著頭,「民婦不知大人要問什麼。」
肖明又變著法兒問了幾個問題,乾脆不做聲了,一副任打任罵的樣子,人有種一拳打到棉花里的無力。
可肖明反而加重了對的懷疑。
尋常百姓大多敬畏公堂,此事又關乎人命,按照杏花平時對外的怯懦表現來看,哪怕不敢大聲喊冤,也該嚇壞了。但現在?任誰看都冷靜得很。
「我們找到寶兒了。」度藍樺突然道。
一直沒反應的杏花猛地抬起頭,「不」
對上度藍樺著冷意的眼神,好像意識到什麼,將後面幾個字吞了回去,才要重新低下頭去,卻聽度藍樺似笑非笑道:「你是不是要說不可能?」
杏花放在膝蓋上的手了,「民婦不明白夫人的意思。」
「你明白,你可太明白了,」度藍樺轉對肖明道,「大人,我覺得應該仔細搜一搜家。」
人的記憶是很薄的東西,一個本就沒存在多久的孩子失蹤四年,恐怕除了家人之外,很還會有人記得。
但杏花非但記得,反應速度甚至毫不比寶兒的家人遜……
所以究竟為什麼?還不滿周歲的嬰孩,之前與毫無集,有什麼理由記到現在?
不過看剛才的反應,寶兒十有八/是兇多吉了。
據附近村民代,杏花平時極出門,如果真的殺人,很有可能將就地掩埋……
肖明了一支簽子,「孫青山,你即刻帶人去家中仔細搜查!」
話音剛落,他一抬頭,發現那麼大一老婆沒了。
肖明:「……」
兒子媳婦都被帶走,張繼業的爹娘正惶恐不安,誰知這才只是個開始,沒過多久,方才那伙衙役竟又回來了,說要徹底搜查!
老兩口直接就懵了,「差爺,這,這是怎麼了啊?」
「衙門辦案,閑人迴避。」孫青山一抬手,幾個如狼似虎的衙役就上了手,水井、地窖、鹹菜缸一個不落,甚至炕子也掀開瞅一眼,嚇得鴨飛、母豬撞欄。
老兩口茫然道:「這,這我家啊。」我們咋就閑人了?
外頭聚了一堆看熱鬧的人,度藍樺皺了皺眉,見大花在角落裡沒人管,可憐兮兮的,便了最熱心的李嬸子過來,讓先幫著照看幾日。
大花帶著哭腔道:「我想爹娘了。」
度藍樺心中百集,心道有那樣的爹倒不如沒有,至於娘……恐怕是回不來了。
院子不大,能藏人的角落並不多,孫青山甚至親自趴到地上,仔細檢查了泥土的新鮮程度,可始終一無所獲。
「夫人,沒有。」孫青山想了下,主詢問度藍樺的意見。
在他們看來,縣太爺能允許夫人到跑,必然對極度信賴和寵,沒準兒就是撥過來監工的,自古枕頭風威力驚人,多請示幾句沒壞。
【獨守空房肖明:瞎了你們的眼……】
度藍樺也犯了難。
寶兒的案子已經過去四年,藏得嚴實的話找不到有可原,但妞妞才失蹤幾天啊?怎麼可能還不見人死不見?
「夫人,」孫青山道,「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再這麼下去,只好把院子里的地面全都挖一遍,只是靜太大,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不好代。」
「我再想想。」度藍樺習慣地繞著院子走起來,時不時拍拍那些土牆,希能找到藏的線索。
這座院子在過去幾年並沒有進行任何的重建和翻修,並不存在將藏在地基或牆壁的可能,那麼究竟會在哪兒呢?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的心也漸漸焦躁起來。
兩起案子都沒有目擊證人和直接有力的證據,如果再找不到,哪怕他們認定了兇手是杏花,也只能眼睜睜看繼續逍遙法外。
度藍樺的思緒很快被隨風吹來的臭味打斷,才要走開,忽然靈一閃,把孫青山過來問:「你有沒有發現,這家的茅坑似乎特別臭?」
孫青山:「……」
呃,夫人的好還特別的。
四十多年的人生經歷突然不夠使的,他沉默片刻才斟酌著言辭道:「這個,畢竟是茅房……」
您的要求是不是有點過高了?
但度藍樺卻興起來,一雙貓眼都放了,非常肯定地說:「之前我曾經被其他茅房熏到過,但這裡的味道真的很不一樣!」
很痛苦地糾結片刻,這才斬釘截鐵道:「臭的可怕!」
孫青山突然有種不好的預,「該不會」
「沒錯!」度藍樺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人發起來,清理茅房吧!」
孫青山:「……」
接下來的整整一個下午,雙溪村上空都浮著濃度驚人的可怕味道,好幾個衙役吐得膽都出來了,可還是要頂著心雙重力繼續挖……
黃兵是去年剛走後門進來的,本想著吃公家飯過好日子,誰承想好日子沒過幾天就被發配來干這活,直接就哭了。
我踏馬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
孫青山用力了他的肩膀,意味深長道:「你小子還欠練啊。去,把挖出來的東西沖乾淨。」
黃兵哭的更厲害了。
事實證明,過程雖然慘烈了點,但度藍樺的推測並沒有錯:
他們挖出了長滿蛆蟲,已經面目全非的小小骨。
聞訊趕來的王娘子一看到那悉的紅襦,直接一聲不吭的厥了過去。
在鐵證面前,杏花承認了罪行,言辭顛倒卻很平靜地講述了經過。
「那天我出門洗裳,見妞妞一個人在外面玩,我就招手,沖我笑,蹦蹦跳跳就過來了……我疼了,要哭時我忽然害怕了,我怕再挨打,就把掐死了。」
是妞妞主離開,所以張勇家的狗沒有。
「寶兒也是這樣。家裡什麼臟活累活都歸我,清理茅房也是,我就直接埋掉,反正都臭,等清理時神不知鬼不覺挑出去。上回我擔驚怕了老一陣子卻沒查出來,覺得這次肯定也沒事,你們過來,我就胡編了句,只要你們去查男人,應該就找不到我了吧?」
「我跟張繼業親當晚就挨了打,他們一家人都著我生兒子,可我生了個兒……沒出月子,他就把我打得下不來炕。」
「憑什麼大家都是當娘的,就能生兒子?我沒有的,也不能有!」
「可是我想不通,王娘子也生了個兒啊,男人怎麼就那麼疼?我每次挨打時,都能聽見他們在隔壁說說笑笑……也是生了個丫頭片子啊,憑什麼?憑什麼我的命就這麼不好?我不服。」
剛轉醒的王娘子在丈夫的攙扶下走進來,聽了這話就瘋了,哭喊著撲過來要打,「你還是人嗎?你命不好,那你去殺你男人啊,我的妞妞,我的妞妞啊!我殺了你,我殺了你啊啊啊!」
衙役們很敷衍的勸架,杏花被王娘子在臉上狠狠抓了幾道,皮/翻卷,順著下流下來。
沒有,重新跪穩后朝癱在地的王娘子磕了幾個頭,「對不住。」
只是氣不過。
憑什麼,憑什麼大家都是一樣的境,可一個有男人疼,一個卻要天天挨打罵?
想不明白。
現場鬧得不可開,王娘子數次哭死過去,張勇一個大男人也泣不聲,翻來覆去地說要活剮了杏花……
或許度藍樺曾經有一點同杏花,但現在剩下的只有憤怒。
自己所託非人,可清芬、王娘子一家又做錯了什麼?那兩個孩子,何其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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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案子結束啦,然後就輕鬆一下啦,吃吃喝喝玩玩樂樂,數數積分滋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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