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白之恪》第28章 權勢(1)
李青白從老家回來,已經整理好了心。
今日褚恪之授課,要求背誦一篇自己喜歡的文章。
褚恪之主要針對策論方向,大白話就是針對圣上面試的時候可能問的問題,學子們先在課堂練習練習。通常是針對一段文章,要求學子們當場引經據典,闡述自己的觀點。因為秋季舉國上下正兒八經的考試要到來了,區別是國子學堂考幾場,跟下面披荊斬棘圍的學子一起面圣,參加殿試。當今圣上明確規定“無復膏粱寒素之隔”,只通一經,都可參加仕考試,不論其出如何,可見競爭力之大。
各位夫子講課都有其特,像劉算子喜歡出數學應用題,越難越興;褚恪之講課喜歡出其不意,有時候論述的是《論語》,有時候是《詩經》,反正不會提前告知。
這堂課,突然要求背誦一段自己喜歡的文章。
有的人,看著瘦小白凈,背誦的卻是“豈曰無?與子同袍…”(《詩經·秦風·無》)表達了戰爭打響,一呼百應,一同作戰的決心。
有的人,長得斯斯文文,卻文縐縐地背誦了“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君子好逑…”(《國風·周南·關雎》)關關和鳴的雎鳩啊,相伴在河中的小洲。
到李青白的時候,本來打算背誦《出師表》,那是最喜歡的文章,奈何怕褚恪之以為不務正業,所以臨時選了一篇,《荀子·法行》“南郭惠子曾問于子貢曰‘夫子之門何其雜也’,子貢曰‘君子正以俟,來者不拒,去者不止。且夫良醫之門多病人,檃栝(yinkuo)之側多枉木,是以雜也’。子貢回答的很好,學生以為,可從中看出孔子‘有教無類’的思想,在教育面前人人平等,不分貴賤、貧富、智愚、地域甚至是年齡,不管是貴人、商人還是農民,人人都可以接教育,孔子就是這樣言行一致的人,他門下弟子三千,遍布各個階層。先生,學生一介鄉野,能在此學習,也正是‘有教無類’的現。”
褚恪之心里不震撼是假的,他先褚祖父的影響,同樣認為教育應該‘有教無類’,甚至十五歲年無畏,敢在朝堂上大放厥詞,可是后來怎麼樣了呢,朋友們都疏遠,祖父也去世,他覺得天塌了。丁擾了兩年,圣上任命他為國子學博士,有補償的意思,未嘗不是因為祖父和他都曾經奉承‘有教無類’。圣上當然沒有孔圣人的思想,五館擴招無非是打閥門士族,因而不得不重用寒門子弟,想從教育手,不限貴賤,某種程度上,也算是‘有教無類’的一種。除非有權勢很大,職很高的靠山,要不然一介鄉野想出人頭地,很難。就像自己的父親,不也是選了縣令的兒子而舍棄了衙役的兒子嗎?褚恪之看著前面的年,看似孱弱的軀,卻總有無窮無盡的勇氣。李青白,你是無心還是有意?是想讓我做你靠山嗎?你憑什麼?而我敢嗎?
課下。
“有些人啊,慣阿諛奉承拍馬屁,誰不知道公子恪十五歲一篇‘有教無類’震驚朝野?”說話的人是褚佑興,跟李青白同在乙班。李青白很跟打道。
“我最起碼敢說,你敢嗎,你不敢,因為你怕說出來沒有世族跟你玩了,對吧,懦夫!”李青白不甘示弱的回懟。
“你說誰呢?”褚佑興漲紅了臉急了。
“誰應說誰。”李青白挑眉答。
沒想到褚佑興這廝跟李言不一樣,忍耐力強,卻專門背后捅刀子。這事很快發生了。
韓明生辰在夏季,這廝覺得李青白回老家不帶他卻帶王澄不夠義氣,李青白整整哄了三天,最后補了一個小鹿的面才消氣。
但是幺蛾子又來了。王澄的生辰恰巧在船上過的,韓明覺得特別有意思,非得拉著李青白也在船上過,結果還是條花船。
尷尬的是,人家不讓上船,說是被一位貴人包了。被人捷足先登了,正好可以回去了。誰知這個氣年闖了進去,一看竟然是崔崔侍郎。李青白要拉著韓明走,崔侍郎大度地沒有計較,還留下了兩位。
在同一個船艙,聽同一首曲,喝同一種酒,卻各喝各的,李青白覺得場面更尷尬了。
但是韓明沒有這麼覺得,因為他自己一杯接一杯地喝,好似喝醉了,“李兄,我悶。父親說我十六了,學業眼看一事無,要給我找一門親事,是個書香門第的大家閨秀。兒子不了,盼著找個媳婦生個孫子,把希寄托在孫子上。李兄,我努力了啊,但是看到書就困,我也沒有辦法嘛。我最崇拜的就是我爹了。”說完竟然唔唔地哭了,李青白趕拍了拍他后背,想安幾句,一看睡著了。還好酒品不是太差,要不然還真不知道如何收場,畢竟現場還有一位四品侍郎吶。
“聒噪,我認識你,過來陪我喝一杯。”斜對過的崔侍郎突然開口,不穿服的崔看著要純良些。
“崔侍郎,這…學生不勝酒力。”李青白趕行禮,并小心翼翼地推辭道。
“我記得你,以前不是老跟著褚恪之嗎,怎麼?惹他生氣了?”崔侍郎并不理的推辭,指了指自己空著的酒杯,意思是給我倒酒就行。李青白上前給斟滿,拿著酒壺也不放下,占著手就不用喝酒了。崔侍郎看了“嗤”了一聲,并沒有計較,略帶酒意的接著說道:
“他這個人心最,也最。以前上課總遲到,求求他,他就不會記錄。可是后來,后來怎麼就疏遠了呢,是父親升上工部尚書后,還是他舉孝廉犯了世族的利益?不長大就好了,朋友還是朋友···父親還是父親,母親還是母親。如今啊,我是禮部侍郎,即便這樣,我知道背后總有人說是因為他需要丁擾兩年這才到我。誰想做這侍郎,我不想···我也想丁擾。”
李青白聽著他有些莫名其妙的話,“爹不是爹”,難不還是撿來的,還有人想丁擾,難道盼著某位尊貴的長輩去世?還是去世的人地位卑微用不著丁擾?這個人要麼莫名其妙,要麼就是背負著家族之類的。褚恪之丁擾兩年,是因為十六歲那年圣上欽點的第一名,奈何任命書還沒下來,褚祖父就過世了,褚恪之傷心之下主要求丁擾兩年。
李青白看著這兩個醉鬼,只得跟老板合力駕到馬車上。就這樣,被褚佑興派出盯梢的人盯上了,直接告到了學堂蔡祭酒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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