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開國篇》第十一章 蛟纏,蛟化龍
等史今再來,就帶來了喪主史二嬸。
看似弱的婦人,見了丈夫骸眼淚就沒有停過,不過待提及丈夫後事時,卻格外有主意。
“不要急癥,也別遇匪就船出事,溺亡”
要是急癥,兒子不在邊服侍是大不孝;要遇匪,兒的清白要被人嚼舌。
史二嬸隻有這一對親生兒,自是盼著過了這一段,他們能平安歸來。
喪主做主,史今這個當侄子也沒有異議。
隻是如此一來,霍家這救命之恩就不能擺著明麵上。
霍五卻是不得掩住此事:“本就不必提我們,到底是忌諱”
這史二嬸卻是曉得恩的,看著霍寶,就要跪下去。
霍寶哪裏能,忙一把扶了。
史二嬸跪不下去,就拉了霍寶的胳膊:“那兩個孽障是我的命子,哥救了他們,就是我的恩人。我笨拙腮,不會好聽的,且看將來。”
“不必麻煩,晚輩已經收了令公子大禮”
“救命之恩又哪裏是外之能頂的”
“”
史家帶來的棺木,將史二叔骸裝殮,一行人進城去了。
空的院子,需要添置的什還多,霍五邊隻有銀子,就帶了兒子進城尋錢莊兌錢。
進了金陵城,滿眼繁華。
熱熱鬧鬧的賣聲,安逸自得的行人,一副太平景象。
中不足的就是,乞丐太多,三五群,見人就糾纏乞討,時常引得人掩鼻而走。
霍五沒有立時往錢莊去,帶著兒子往城東去了。
順著城牆附近走了一段。
眼前百十來丈的地方,城牆缺了個大口子,形同虛設。
“這”霍寶目瞪口呆。
再高再厚的城牆有什麽用?這麽大的口子,就不需要大軍圍城,完全可以長槍直。
“當年我路過金陵時,這段就沒了,十幾年了,竟然還沒有人修上。”
“這不是打前朝的時候坍的?”
“當年樊城一丟,第五帥殉國,其他城的守將既都對朝廷冷了心,就沒有死守的,能降的都降了,不願降的也都的的棄遠遁,金陵城這邊就沒打起來。這個口子,是十八年前地龍翻時震塌的。”
十八年前,正是今上登基那年。
地方不敢要銀子修繕城牆,好像找到了原由。
父子兩人沉默,前往仙鶴街薛家。
“不是什麽遠親,那薛彪是你爹多年前的一個老朋友,子狡詐,不是厚道人,不過麵子,見見就行了。”霍五不得跟兒子了一番與薛家淵源。
父子兩人著話,就走到了仙鶴街。
剛過路口,就見前頭圍了一圈人,筆筆畫畫的看熱鬧。
“薛家抄家了!了通匪!”
“哎呀,薛老爺的妹子不是知府家的嗎?怎麽就抄家了?”
“讓他家顯擺,活該!”
“再有錢也是商賈人家,養了可不就要宰了!”
隨著七八舌的議論聲,兵鎖拿了薛家上下,封了薛家。
上下百十來口人,下仆不算,姬妾兒就有二三十人,十來個俏麗婦人,七、八個年,五、六個,都被綁一串,哭哭啼啼,如同待宰羔羊。
父子兩人站在人群中,看得膽戰心驚。
等衙役拉了人離開,父子兩人夾在看熱鬧的百姓中,離開了這裏。
“金陵城要了!”父子兩人對視一眼,眼中都多了沉重。
像薛家這樣的商戶,能立足金陵,定是將衙門上下都喂的足足的,這個時候被抄家,指定是衙門裏頭不穩了。
父子兩人沒有再別的,在城門附近找了錢莊,兌了一枚銀錠,十貫錢。
一貫錢是六斤四兩重,十貫錢就是六十四斤,裝進褡褳,霍寶背了。
等父子兩人回了院子,史今去而複返,已經在等著了,帶了滿滿兩大車東西。行李被褥、鍋碗瓢盆,都是簇新的。
霍五領,並沒有虛客套,隻道:“我們哪哪都不,正愁怎麽添置東西,這是幫了大忙了!等過幾日暖房,過來好好喝一盅。”
史今是喪家,送完東西,不得要往叔叔家支應門戶,就告辭離開。
霍五父子送到門口,霍五從懷裏掏出幾張契紙,遞給史今:“我們是客居,保不齊哪日就離了金陵,留著無用,就請史兄弟幫忙轉手,越快越好。不用耗著市價,個兩三的也沒事。”
這本就是史家給的酬謝,托到史家人手中,也算是方便史家贖買。
史今掃了兩眼,又遞送回來,勸道:“我那堂妹是這一輩的嫡長,陪嫁的妝田都是上等水田,宅子也是府學左近的收租宅子,賣了想要再買回來可就難了!霍五哥今兒才到金陵,怎麽就走的話?有賈家同我們家,也能彼此幫扶些。若是銀錢不湊手,我那裏還有。”
“金陵好是好,可離淮南太近了!淮南了一鍋粥,離金陵隻有一江之隔”
史今在軍中,消息靈通,不再相勸,反而想起剛得的一條消息:“白衫軍占了徐州,朝廷正從山東調兵準備往徐州平叛!”
徐州四省匯,淮北要鎮,自古是兵家必爭之地。
徐州失了,朝廷卻隻能從外省調兵,可見整個江淮都了,無可用之兵。
霍五皺眉,沒想到局勢敗壞的這麽快。
霍寶卻覺得在意料之中。
朝廷重稅,連年大災,沒有活路就百姓就都跟著造反。
如上輩子那個曆史上的黃巾軍、紅巾軍、太平軍,都是大災之年造反,造反後迅速擴張,等到朝廷有應對時,已經占了半壁江山。
史今憂心忡忡的離開。
南山村諸人不知憂,圍著半院子的東西歡喜。
“都分了吧!”霍五代了一句,就抱著一套被褥去了西廂,給兒子鋪床。
西廂兩間屋,各自開門,石頭與虎豹兄弟一間,霍寶這個做叔叔的理所當然獨占了一間。
“爹,自己來”
“還是爹來,寶這一轉眼就長大了,還不曉得爹能照顧你幾年!”
“再大也是爹的兒子,爹擔心什麽呢?”
“爹原想著江北不太平,咱們就在金陵避避,沒想到金陵看著也不對頭,流民乞丐太多,容易出子;衙門在死命斂錢,老爺有了其他打算;還有那城牆,真要遇到大事,這金陵城就是的案板上的”到這裏,霍五頓了頓,皺眉道:“實在不行,爹就帶你去鬆江,從那裏去海外島上避幾年”
“爹,要是金陵敗壞,咱們不出海”霍寶低聲道:“咱們去找我三舅!”
“啊?!”霍五嚇了一跳,“騰”的起:“不行,不行,那可不行,爹就你這一獨苗苗,咱們家傳宗接代可都落在你上,可不能出家當和尚去!”
“噓!”霍寶做了個聲的作。
霍寶湊到老爹耳邊,輕聲道:“那年三舅來家裏,我看到有那麽的青長蟲纏著三舅舅,還長了兩個爪子,一眨眼就沒了,我當自己瞇瞪了,就沒跟爹娘殺豬前一晚,我又夢見三舅舅了,那長蟲還在,頭上鼓了兩個包”
霍五抓住兒子的肩膀,目瞪口呆。
嫡嫡親的寶貝乖兒,打死霍五也想不得兒子會扯謊騙自己,隻當是真真的。
太平年歲,聽著這樣的夢,就算有點兒想頭,也隻是想想。
時逢世,這就是老爺給的提點了。
“蛟纏、蛟化龍還真是沒看出來徒三還有這運道,咱們老霍家祖墳真冒青煙了”霍五眉開眼笑:“好,好,安置好你大伯他們,咱們就去尋你三舅!”
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就算想要抱舅子大,讓兒子多沾,霍五也想要自己立起來,讓兒子能起板話,而不是一味依附,看人臉。
中午飯時將至,柴米油鹽都沒有,現預備來不及,不得又從外頭買了包子、大餅這些糊弄了一頓。
等到下午,霍五便打發幾個侄孫拿了幾貫銅錢,出去采購柴米油鹽這些去了。他則拿著半匣子銀錠,去見霍大伯。
霍寶沒有閑著,按照鐧九式的冊子,練習用鐧。
不想活的如喪家之犬,惶惶不可終日,扯謊已經扯了,可他也沒想著讓老爹去拚軍功,還在自己來吧。
就算改朝換代的不是舅舅,多些武力也能自保,不至於活的如同螻蟻。
北屋裏,霍大伯沒有接那半匣銀錠,忍不住皺眉:“老五,不能不走嗎?這外頭糟糟的,哪裏都不安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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