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俱樂部》第4章 九隊歸來
天亮之后,李璐離開酒店去機場,在路上就通知了格爾木的朋友幫忙盯著那兩輛車,買了最早的一趟航班飛回格爾木。
蒼云峰和溪玥帶著桑多吉去司法鑒定中心認尸,一路上老人都在抱著他的包,那個包里裝滿了集市上買的糖,溪玥開著車,調整了車后視鏡的角度,能看到老人的臉,老人側頭看著窗外,眼神中帶著哀傷,臉上滿是疲憊。
九點一刻,車停在了公安局門口,警孫靜早就在這里等著了,見到老人后,孫靜還很的安老人說道:“大叔您別太難過,我們目前只是懷疑這尸的份,并不是確定就是您的兒。”
老人用請求的語氣說道:“我可以先看一看麼?如果是我的兒,我一定能認出來。”
孫靜有些為難,因為尸是被燒焦的,而且還經過解剖……已經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了。溪玥勸道:“叔,還是等尸檢報告出來再看吧,這時候看了,萬一不是拉姆,會影響您的心。”
老人堅持,繼續懇求道:“就看一眼,看一眼就行。”
蒼云峰看向孫靜說道:“如果方便,帶大叔去看一眼吧,也不耽誤做檢測。”
孫靜比較執拗,回絕道:“我們先個,完就過去看,很快的。”
老人見狀,也不再為難他們了,跟著孫靜去找法醫,這個過程的確很快,幾分鐘就完事了,完之后孫靜帶著老人去看尸,蒼云峰和溪玥也跟上了,這是蒼云峰第一次見這尸。上半已經沒有一塊完整的皮,并非腦海中出現的黑炭一樣的燒焦狀,很多地方紅白的,更像是燙傷后的樣子,下半看起來還算完整,至兩條沒有出現大面積燒傷,更多的是刀傷,左邊腳后跟跟腱被刀割斷,右肚上還有一條長約十厘米刀口,向外翻著。
孫靜說過,上有十幾刀傷,但是沒有致命的,就是被活活燒死的,跟腱和小上的兩刀,應該是防止逃跑,故意留下的。在這種況下,還要在的上澆上汽油點燃,看著在烈火中掙扎,腰部的和皮都黏在了一起,撕都撕不下來的那種。
縱使蒼云峰擁有如鋼鐵一般的意志,在這一刻也容了,這是一個孩子啊,為什麼生前要被這樣折磨?
老人一步步緩緩走向停尸臺,孫靜見狀,還想住老人不讓他靠近,溪玥抬起手示意孫靜不要阻攔,他們三個人就這麼看著老人。
老人先是來到尸邊,彎腰附在尸的額頭輕輕親吻了一下,在直起腰的時候,眼淚啪嗒啪嗒的滴落在尸上,然后,他緩緩的把手到了這一路都不肯放手的包里面,從里面拿出集市上買的廉價糖,抓了一把放在了尸邊……
溪玥見狀,走上前還想安老人,“叔,尸檢結果還沒出呢,這不一定是拉姆……”
老人已經淚流滿面,張著用抖的手指向小那里,用抖的聲音說道:“這……就是……拉姆……上的……胎記……就在那……”
聽到這句話,溪玥的眼淚瞬間奔涌,之前安自己的那些臆想,被現實打敗了。
蒼云峰轉一拳打在了后的鐵皮門上,鐵皮門被這一拳生生打出一個坑來,他抬起左臂扶在鐵門上,雙眼在自己的手臂上,不讓眼淚流淌的太肆意,垂下來的右手不停的抖。
時間仿佛都在這一刻靜止了,孫靜都不知道怎麼安這些人了。
悲傷過度的老人癱的坐在了地上,背包里面的糖散落了一地,散落的不僅僅是糖,還是一個父親對兒的與期待,這一刻,永存,期待……破碎了。
聽到糖散落的聲音后,蒼云峰緩緩的抬起頭,看了一眼老人的背影,大步向外走了出去,回到那輛租來的gl8上,拿起手機點開了“荒野九隊部群”,按下語音發鍵:王海失蹤,拉姆被人澆汽油活活燒死,尸在格爾木,嫌疑人在西寧出現,誰能來送拉姆最后一程,然后跟我去尋找失蹤的王海。
語音信息發完之后,蒼云峰連續發了三次@所有人
小胖:我和依依在都,今晚到。
趙小佳:我在上海,今晚到。
大山:我在拉薩,今晚到。
唐嫂:我和老唐在蘭州,今晚到。
秦霜:我在銀川,今晚到。
小丁:我在蘇州,今晚到。
龍一:我在深圳,今晚到。
……
沉寂許久的九隊部群,傳來了隊員一聲聲的回應,莊嚴且嚴肅。
九隊解散之后,并沒有一次正式的聚會,然而誰都沒有預料到,再一次的相聚,竟然是參加朗卓拉姆的葬禮和尋找失蹤的王海。
從下午一點開始,每一趟抵達格爾木的航班上都有荒野九隊的人,一直到深夜晚上十點半,散落在天南海北的九隊員在不到12個小時,齊聚西北偏遠的格爾木市。
次日上午,九隊全員集合來為朗卓拉姆送葬,老人忍痛將兒的骨灰一塊塊的拾起來放骨灰盒,最后,還在里面放了一塊糖,含淚將骨灰盒蓋子扣上。
痛失兒的桑多吉仿佛一夜之間老了很多,他抱著兒的骨灰面向九隊的眾人,深深的鞠了一躬,哽咽著說道:“謝謝你們從全國各地趕來送拉姆最后一程,拉姆有你們這樣的朋友,我替拉姆趕到高興,我剩下唯一的牽掛就是我的婿王海了,如果可以,請你們一定要找到他,拜托你們了。”說完,老人又彎下了腰。
蒼云峰上前扶起老人,看著老人的眼睛說道:“叔,你放心,我蒼云峰在你面前立誓,一定會要了那些兇手的命,王海活著,他替朗姆為您養老送終,如果……如果王海也不在了,我們九隊給你養老送終,說到做到。”
小胖在蒼云峰后用哭腔大聲喊道:“九隊給你養老送終,說到做到!”
接著,九隊所有人跟著齊聲高喊,“九隊給你養老送終,說到做到——”
聲音,響徹云霄。
老人又一次哭了,他將剩下的糖從破舊的背包里面拿出來,將糖送到九隊每一個人的手心,一邊送一邊說道:“這是拉姆最喜歡的糖,從小就很喜歡,以前家里窮,買不起,只能看其他孩子吃,有一次撿糖紙的被我看到了,還有點不好意思,和我撒謊說是別的小朋友送給的糖……現在條件好了,可以買很多糖了,可是拉姆卻再也吃不到了,剩下的這些,就分給你們吧,你們替拉姆多吃幾塊。”
趙小佳撥開糖紙,將香十足的糖放在里時,早已泣不聲。
離開火葬場后,為隊長的溪玥安排老唐、唐嫂外加趙小佳三個人送大叔和朗姆回家。
警孫靜不知道九隊的人已經找到了線索,在道別的時候,很慚愧的對溪玥說道:“我們目前沒有任何線索,但是請你相信我們警方,有了線索后,我們會在第一時間聯系你們,給你們一個代。”
溪玥就沒指孫靜去破案,有些事,九隊做起來的效率更高。客氣的說了聲謝謝,然后問道:“你之前提到過的‘絕境’是什麼地方?方便介紹一下麼?”
孫靜眼里閃過一警覺,提醒溪玥說道:“你最好不要打聽那個地方,對你們沒什麼好。”
溪玥力爭道:“我們九隊之前是做荒野探險的,給客戶提供保障,我懷疑王海和朗卓拉姆出現在這里,和你提到過的絕境有關,會不會是客戶找王海當車輛維修師,跟著車隊去這個地方探險?所以我希了解你說的這個‘絕境’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地理位置在哪。”
說起“絕境”,孫靜的臉出現了焦躁不安的神,很想快點岔開這個話題,甚至是后悔之前無意間和溪玥提起“絕境”這個詞,此時此刻面對溪玥的追問,孫靜直接閉口不談,換了一種很客氣的腔說道:“這是機,不能隨便說的,好了,就這樣吧,有消息我會聯系你們的,祝你們一路順風。”
溪玥見狀也就沒再追問什麼,畢竟問了孫靜也不會說的。
離開之后,九隊剩余的人又回到了酒店集合開會,隊長溪玥恢復了兩年前的狀態,沉著冷靜的做著部署,分析說道:“我懷疑王海和拉姆出現在這里,就是和孫靜口中的‘絕境’有關,看樣我們要重舊業了,去看一看這個‘絕境’到底是什麼地方,里面究竟有什麼。”
秦霜肯定了溪玥的猜測,開口道:“絕對是這樣,而且這個絕境可能藏著什麼樣的,拉姆被害和王海失蹤,會不會是他們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才被滅口的。”
蒼云峰低聲道:“我不管什麼樣的原因,敢我九隊的人,就是找死,我親自去西寧理。”
溪玥解釋說道:“李璐已經在西寧發現了嫌疑車輛,我和云峰今天就趕去西寧與李璐匯合,不管對方是不是兇手,都是個重要的線索,其余的人折返回昆明,兩年沒活了,我們需要去公司找車輛、找裝備,大家各司其職,我現在宣布,九隊回歸。”
說完,溪玥從兜里掏出曾經的名牌,掛在了脖子上。
接著小胖也拿出了自己的名牌、依依拿出了名牌、大山拿出了名牌……每個人都拿出了名牌,當把這個牌子重新掛在脖子上的那一刻,九隊……回來了。
當天晚上,蒼云峰和溪玥趕到了西寧與李璐匯合,此時,那個嫌疑車輛仍舊在李璐監控范圍,并且這兩輛車上的人數已經被確定。
匯合后,蒼云峰和溪玥在燒烤店隨便吃了點東西,在李璐的帶領下,三人直奔嫌疑車輛的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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